24、Chapter 23 ...
-
时间总是在不知不觉中悄悄流逝，两年的时光来去匆匆。
天，零星地飘落着淅沥的小雨，一如两年前的那个下午。
展令扬呆呆站在这座豪华的别墅门前，神情有些恍惚，手上华丽的邀请卡已经被他捏出了折皱，他却迟迟没有踏进大门。
两年了，他从没有想过自己还有勇气回到纽约，回到这个曾经被称为家的地方。他也没想到为了逃避现实，他竟然花去整整两年的岁月。本以为把什么都忘却了，但当他再次踏上这片土地的一刹那，才赫然发现一切都是徒劳。那本是铭刻到了血液里的记忆，又岂是能够随随便便地忘记的？
虽然只是相处了短短的一年，他已经无法隔断，那条和伙伴们紧紧连在一起的锁链。他越是挣扎，却发现越是扎得自己无法喘息。一条细细的线，连成千丝万缕的纠葛，剪不断，理还乱。
展令扬慢慢陷入自己的思绪，因为自己的一句话，IVAN陪了自己两年，没有任何怨言。现在想来都是那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明明是那么孤高清冷的一个人，呵……
淡淡地想着，连展令扬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的唇角完成一个漂亮的弧度。
两年来，他完成了当年和杜秋雨共同许下却未能达成的愿望，他几乎走遍了所有国家。虽然身边的人并非当年共同望着星空，许下诺言的“第一个”朋友，但IVAN不求回报的付出也让展令扬着实感动。
有些话，没有说出来并不代表他没有想到，他也曾奇怪过，IVAN不求回报的付出到底是为了什么，但是这个世上就有些问题是难以找到答案的。
两年的时光，说长不长，说短却也不短。
埃及的金字塔前，两人逃过重重警卫，去探寻那法老的诅咒，失落的文明让他们感叹连连；
德国的柏林墙前，两人看着布满字画的战争遗迹，暗暗叹息；
中国的长城之上，两人夸张地举起一面小小的红旗，尽情欢呼。
……
天南海北，世界各地，布满了两人的足迹。IVAN总能在自己伤感的时候及时递上一份温柔，虽然自己仍未能像对待伙伴们一样毫无隔隙，至少也撤下了当在身前的那面无形的墙壁。
时间总在不禁意间溜走，等清醒过来，IVAN最终还是发现自己无法换回展令扬的“真心”，就在他不知所措之际，展令扬提出了一个新的建议：回美国，回纽约。
对于展令扬的要求，IVAN从不会反对，于是两天后，他们已经出现走在纽约的大街上。
IVAN很快发现自从回到了纽约，展令扬总会露出很温馨的笑容，游离而陌生。IVAN知道是这里的熟悉感把令扬带进了回忆的世界，他的微笑从来不是赠予自己的。
虽然有些羡慕，但却从不曾嫉妒。也许回来才是对的，至少他能看到令扬眼中有了感情的流露，而并非那惯有的，已经毫无生气的笑容。
他还发现展令扬每次走到一个路口便会不自觉地放慢脚步，并且神情向往，却又不曾走进去。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那应该是异人馆的所在了，自己又怎么会记错呢，他还清晰地记得就是在两年前的那两个月，自己陪着眼前的人没日没夜地守在异人馆前的那棵树上，注视着屋中人一举一动。
那么现在呢？他是不想进去，还是不敢进去？怕那熟悉的感觉会触动他的回忆，还是他真的能够忘记那铭刻于心的记忆？
每次看到这种情景，IVAN总是一阵莫名的心痛。终于有一天，展令扬也像是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情，他猛地转回身来，默默地注视着着IVAN，然后，缓缓开口。
“IVAN，我能委托你吗？”
“令扬……”IVAN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惊讶地收缩了下瞳孔，但只稍作思考他便明白了展令扬的用意，他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略带无奈地回答：“令扬，你明明知道，只要是你的请求，我决不会拒绝，你根本无须……”
“不，这是委托。”展令扬淡淡一笑，他冷静地打断IVAN未完的话，“所以你可以拒绝。”
“……”IVAN无言以对，触及到展令扬坚定的眼神，他叹了口气，“我没有理由拒绝。
为什么在面对令扬的时候，总会这样没辙呢？即便这意味着他必须离开，却仍然无法拒绝他的要求。
IVAN有时候会这样问自己，但是他始终无法给自己一个确切的回答，就像是自己两年来看似荒唐的行为，也许，就是展令扬这个人，能够让许多人做出些连自己都无法理解的付出。
“谢谢。”展令扬笑了，放心并且安慰。
展令扬并没有说出委托的内容，因为他明白IVAN一定能明白他的心思。而事实也的确如此，展令扬会提出的委托，可能只有一个，就是他那五个“无价”的死党，虽然为了他们他只能选择逃避，虽然两年来他通过一切渠道得知他们一切都好，虽然他一直利用“ERIC”的名义不断给他们解决麻烦的线索，虽然……
虽然这两年来展令扬做了他能做的一切，但他却不能现身，不能真正地保护他们，甚至不能靠近他们，他太了解伙伴们的警觉性，只要有一点的蛛丝马迹，他们一定会发现自己的存在。所以他需要一个人，一个他完全可以信任的人，一个有实力保护他们的人。
IVAN紧紧握住拳头，甚至连指甲早已深深陷入手心内都浑然不知。为什么，为什么你的心中就只有别人，那么你自己呢？那个瘦弱单薄的你又该有谁来守护？
IVAN最终还是没有把自己的顾虑说出口，他太了解展令扬了，他永远不会把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
说他是少年，他却有着不属于二十岁的沉着和冷静，说他是男人，他却有着只属于而是岁的坚持和执着。
就好像站在彷徨的路口，展令扬已经为自己选下一条路，布满遍地荆棘的危险重重的道路，他却毫不犹豫地踏了上去，并且，一定会坚持走到最后。
那么，这条路的终点，是天堂，还是地狱？
IVAN无法想像，当展令扬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走到路的尽头，却发现那是一个没有终点的黑洞，那么，他又该如何呢？
但IVAN还是接受了展令扬的委托，并且秉着一贯的敬业原则，第二天他便踏上了离开展令扬的旅程。
令扬，无人陪伴的日子，希望你一切都好……
“嘟——”急促的喇叭声把展令扬从回忆中拉回了现实，他这才发觉自己竟然呆呆站在别墅门口，不知何时已经成了让路人止步的风景，竟然还引起了交通堵塞。
暗暗责怪下自己的失常，展令扬深吸了一口气，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华丽的别墅里今天正在举行一场声势浩大的宴会。
展令扬本无意凑这份热闹，无奈外公的强力要求，他才勉强答应赴宴。
他又怎么能驳回老人家的好意呢？自己平白无故地失踪了两年，其间没有和任何人取得联络，这其中也包括了一直对他宠溺有加的展爷和展初云，所以当他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时，他能很明显地感受到他们的惊喜，展初云甚至毫不避讳地当着众人的面紧紧抱住了自己。
对于自己的任性和无情，他的亲人没有丝毫的责怪，只有浓浓的关心，让他能够重新感受到家的温暖。只是，他眼中时常流露出来的悲伤又怎么能瞒住时刻注意着他关心着他的两人呢。
也许正因为这样，今天早上这个“好事”的老人便匆匆把展令扬拉出温暖的被窝，这对把睡觉视作第二生命的展令扬来说是何等的煎熬啊。
于是揉着惺忪的睡眼，展令扬从他外公那得知今天晚上有一个宴会，而他必须参加。
展令扬刚想拒绝，可看到外公担心的和期待的眼神，他犹豫了下，终究还是答应了，尽管没有兴趣，至少可以减轻一点家人的担忧吧。
而此刻，展令扬前脚才踏进宴会的大厅，便立刻成了全场的焦点，越来越多的人流朝他这里涌来，对于这样的情况展令扬早就见怪不怪了。
展令扬微微皱了皱眉梢，不露痕迹地委婉拒绝了蜂拥而来的人群，又巧妙的躲到了一个清静的角落。
他轻轻小啜了一口杯中的红色液体，眉头抿得更紧了。不对，不应该是这个味道。早在两年前，他就被雷君凡高超的调酒功夫养叼了胃口，即使杯中的是极品珍馐，恐怕也引不起他的兴趣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展令扬漫不经心地看了看腕上的手表，轻叹一口气，宴会才开始了几十分钟，随即他抬起头，呆呆地望着巨大的落地玻璃外细碎的月光，再次进入自己的世界。
殊不知，此时正有两双眼睛紧紧注视着自己。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Chapter 23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