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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一梦却非黄梁时 穿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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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来到这片青州界域中,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物事就是牧汕。
彼时他正把我抱在臂弯里,温热的鼻息喷在我的脸上,我眼睛还没睁开就被痒得“咯咯”笑起来。光线不是很好,然而睁眼看到的这个人——我滴神啊~~(佟湘玉口音)——扒猪脸的轮廓,红亮的酒糟鼻,闪闪的冒着白尖,黑色眼罩盖住了右眼,脸上洼洼坑坑、红红黑黑,一顶看不出颜色的破旧帽子扣在头上,一缕油麻麻的乌发斜搭在脸上。脸部表情比较肃穆——不知道这幅尊荣怎么摆出的肃穆表情——左眼似乎暴涨着一缕精光!
我就被一双宽厚的大手搂在他的胸前,我的脸正对上他的脸,一道光硬生生射在我脸上。我一个激灵,脑袋里顿时蹦出来一个词“拍花儿的!”。
这个惊吓着实不小,尤其当他朝我露出阴森森的白牙,我顿时第二个激灵,战战兢兢的问道:“你你你你、你拍我想干啥?”
稚嫩的童声听得我两个激灵,妈呀,我这嗓子是咋了啊!正待我的表情逐渐向惊恐、扭曲这个方向发展时,那道精光转瞬化成了一泓碧水,这大叔整个脸上的线条柔和了,他微笑着开口说:“小沂宝贝,我是牧汕。”然后仰起脖颈,貌似极其恣意的笑了一回。
继而说到:“天佑我牧汕!我的小沂落地能言,果然与众不同!”
声音沙沙哑哑的性感,笑声爽爽朗朗的直接钻进了我的心脏里,心脏,忽然被什么东西抓了一下的感觉,只一下就放开了。我,傻傻的微张了嘴,瞪圆了眼看着他。
正当机中,他的头上“唰”的一下染上了一层柔和的红色光晕,暗淡的天光下,镶嵌着金边,衬得他似要羽化了一般。
嘴巴不由自主转型为“O”。
他却把我调转过来,我的身体离开了他坚实的胸膛,迎上了另一片温暖,我软软的抵在他的右臂上,我没反抗——当时没想起来。他小心的捧着我,低语道:“宝贝小沂,咱们青州人最爱水,也爱水边升起的红日,此时正是好时机——你看”左手遥遥一指,我便被一片眩目的光芒幌到了眼:“这是我青州的太阳,呵呵,小沂,你是为我而生的,你是牧汕的女人,可、记住了?”
他这句话说的极其艰难,每说一个字,声音都会低沉一分、苍老一分,说到最后四字时,已经喑哑破败的让人心惊。
这变化又引出了我第三个激灵。
只那么短短的一瞬,光芒灼痛了双眼。他再把我搂回怀中时,有意无意的用袖子盖着我的脸,我却发现他的手臂和胸膛似乎转瞬被抽干了水分,单薄薄的没有力量。这情况着实诡异,有什么在我脑中一闪而过,快的还没来的及抓住就溜走了。
一片迷茫,丧失意识三秒钟。第四秒时,我第四个激灵,想起来他是个拍花儿的,我这么傻在这里实在危险的很,万一这个丑大叔有点什么想法,我这不正是自投罗网嘛!
于是断然决定挣扎出他的怀抱。我扭扭扭、我转转转——脑袋里“哐”一声再次傻掉了——我这手手脚脚还能晃晃,脖子、脊柱、屁股没一个地动得了,我被下药了?
刚才没来及抓住的那道灵光转了个弯又折返回来,我一把攫住它,顿时通透,我的的确确、千真万确是被这个杀千刀的给拐卖了!
他奶奶的!一定要把这个坏人的样子刻在心里,日后将他绳之于法!居然敢拐卖我这么个有智慧、有抱负大好青年。我苏伊竍,双十年华,就读于名牌医科大学,说不上国色天香,至少也是个俏佳人……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我一把拉掉遮在脸上的袖子,大吼一声:“死老头!你想把我卖多少钱”。没想到越说底气越弱,不期然对上的是一张年老色衰妇人的脸,不期然我又听见了自己那半死不活的稚嫩同音。我彻底傻了。
神啊!你来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小沂(伊),你怎么了?”大妈倒是没有惊慌,只是一脸关切的问我,用的就是那个喑哑破败的声音。
我只是傻傻的伸出一只手,停在我和她的视线之间,顿时热泪盈眶。神啊,这只胖胖短短的小肥手难道、难道是我的手?我是在做梦吧!眼泪哗哗的,从耳朵边上滑下,“啪哒、啪哒”的掉下去。泪眼朦胧中看到大妈一脸惊诧、一脸疼惜,我没来由的更不知所措了,改为从无声流泪改为抽抽嗒嗒,再从抽抽嗒嗒改为嚎啕大哭。
大妈却似乎醒过神儿来,笨拙的抱我,苍老残破的声音尽量盛着温柔,边摇边哄我道:“小沂乖,是不是尿了?让牧汕看看,乖乖的啊~”说着我就觉得身上一片清凉,她朝下面看了一眼,说:“没尿啊,难道是饿了?”
我忽然止了哭,我、我、我尿了?神啊,我……等等!我再次举起我的小手仔细看了看,又在手能够到的范围内把自己上上下下摸了一遍,顺手检查了一下性别。然后笑了。镇定的梳理一下各个细节,镇定的抬起头,镇定的看着大妈,说:“阿桑(阿重读,桑轻读),我好像是穿了,还穿到一个被拐卖的小孩儿身上。不过我现在肯定是做梦,嘿嘿,我信科学、我信科学”。
大妈的眼睛大了大,困惑不解。
我也懒怠解释,挺拽的把眼一闭:“我睡啦,睡醒咱俩就再也见不着了”,忽然想起什么又睁开眼看了看她,“是你拐了我?告诉你件事儿吧,拐卖人口可是不道德的,要受到法律的制裁。唉,说了你也不懂,嗯,不管咋地啦,咱俩这是缘份……告诉你名字吧,我叫苏伊竍。”然后看着阿桑略显惊讶的表情,诡异一笑,闭眼睡了。睡的还挺香甜。
我就想着,这一觉醒来也该火红太阳高高挂了,刚刚那梦啊,也真够惊险。算啦,起床,拍打拍打上学去咯。
回头给姑娘们讲讲这个梦,就说是真事儿好了——给傻雷讲她肯定傻傻的信了,要是阿丘就肯定嘴上说信了其实内里是不信的,小童呢?定是戳我一下脑袋大声说:这丫头脑袋里装的都是啥稀奇玩意儿!好好学习去!
正呵呵乐着准备洗脸刷牙叠被子,不想一睁眼对上的又是那中老年阿桑的脸。
阳光正好,这回我彻彻底底绝绝对对的傻了。
“嘿嘿,嘿嘿”我干笑两声,“那啥,你好,我们又见面啦~”说着还跟她挥了挥手。
阿桑只是一脸溺爱+一点探究,我逻辑的脑袋开始思考几个哲学问题。
1、我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2、人真的有灵魂吗?
3、有了灵魂真的可以穿吗,没啥基因型匹配的问题?
正神思间,一阵劲风呼啸而来,阿桑忽然一使力把我搂进怀里,我的脸就卡在软绵绵的一大坨胸下面,脸上软绵绵的触感真尴尬,让我暂时忘记了正在搞哲学思维这回事儿。接着就感觉到迅速而平稳的移动,我心中暗叹阿桑的好身手。
好久好久之后,阿桑把我的脸从那里解救出来,一脸慈祥的看着我。我也颇尴尬的回望着她。
之前七七八八的我都没有好好看一眼这位阿桑。现在我仔细端详,酒糟鼻、眼罩、帽子都还在,我蓦地想起太阳初升时很丑却神祉一样的大叔——牧汕?好像是的。我努力寻找阿桑和大叔之间的共同点——总的来说没啥共同点——一男一女,虽说长相都挺抱歉,可是怎么看都不像一个人。对了,阿桑也自称过牧汕。你别说,眼前这阿桑和牧汕虽然长的不像,但是总觉得有啥地方一样。
啥一样呢?
盯着阿桑专注的看。看着看着,她看我的眼神渐渐变得柔和——不是母亲看女儿的那种柔和,而是——男人看女人的那种柔和。这个想法让我一阵恶寒……阿桑+女婴=gl?又一个激灵。
对了!眼睛。牧汕眼中曾经暴涨着精光,却有一瞬变得那么柔和,想要把人溶化了一般;现在的阿桑也是这样,难道说,真的是变性!
虽然医学上男变女的成功率较大,女变男几乎不可能,可是,这这这也太震撼了!我又开始思考问题了,这会儿我想起了前三个哲学问题,于是把这个列为第四个:
4、阿桑真的是牧汕变性来的?
在解剖学上如何解释?时间之快又如何解释?人家一个变性手术做做停停少说要个一年半载。我这遇上的都是什么事儿啊。
还有!他和她都口口声声叫我“小伊(沂)”“宝贝小伊(沂)”,他们怎么知道我名字的?此列为问题五:
5、穿越与名字之间是否有必然联系?穿越者是否被预先知道名字?
好,现在从问题1开始。
我极认真的想了想。梦,已经醒了。醒了!以前也看过在梦中醒来的案例——!我心中一紧,怎么没有想到!下死手捏了阿桑一下,她一愣,却只是轻轻笑了,声音破败却有一种幸福流淌。
幸福?真见鬼。
我心里哀叹一声,她以为我玩闹而已吧,毕竟只是一个小婴儿。只好把手伸向自己,摸来摸去找能下手的地方。阿桑微微笑着看着我,一脸满足。
我觉得这个景象过于诡异,两手相触时也没对自己留情,狠狠拧下去,好痛!我呲牙咧嘴,心中却颇愁苦。
阿桑一把捉住我的手,轻轻吻吮:“宝贝小沂,小心一点儿”,温暖的气息笼罩着我,我却心中烦闷不已。
正了正神色,肃然问道:“牧汕——大妈?”看她眉头皱了皱,不理,继续:“回答我几个问题吧。”
她眸中诧色更浓,探究更胜,却用尽量温柔的声音对我说:“宝贝小沂,我能生下你已经够惊世骇俗了,你一生下来就能说话也算是天赋异禀,就不用作出什么惊人的举动了。现在我们两个都很累,听话,再乖乖睡一会儿好不好?”
温热的鼻息喷在我脸上,忽然觉得这个气味让我很安心,像阿丘的大黄,我家老妈不准饲养动物,我就怂恿阿丘买了只狗养。不过大黄的鼻息有点臭臭的,而阿桑的味道很干净。
仿佛被这残破的声音和温暖的气息催眠了,我一会儿就又睡了。
梦中有梳总角的美丽小童清脆话音:“乌里湾口当家乌里赫哲,您辛苦了,大首领来看望你。”音质醇美清澈,沁人心脾,渐渐静如止水。
醒来时,夜晚又降临了。我一直呆在牧汕的怀抱里,尚未有机会打量周遭的环境,也没有请求大叔或阿桑解惑的机会,睁开眼却是牧汕——大叔的脸放大在眼前,我第六次激灵了,啊啊啊啊桑又变回大叔啦!
嘴巴张成“O”,看着他的瞳孔里映出篝火跳动的影子,一片静谧。
大叔咧了咧嘴,有什么问题问吧,问完了我再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