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止战之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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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武功，重楼护在我的身前，替我挡那漫天剑雨。
我默默地看着他伟岸的背影，这冷漠霸道的男子与我痴缠了一阵，又毫不动情地伤我极深，可是此刻我却还是会替他担心。看他身形灵动地击退众人，看他一时不慎被人偷袭，肩上又是一道狭长的伤，看他体力有些不支，渐渐落了下风，看他把楼夕推到我身边，自己又再次以寡对众，我发现自己真的不懂这个男人。
曾想过要逼他给个答案的，我讨厌不明不白，断个干净也好。可他偏生吊着我，害我不上不下，没法走得干脆。现在想来，对感情总是收放自如的人，一直是他。即使经历了那样的事，我还是没有办法……完全放下。
“敏之，你……去帮帮他吧。”
敏之不愿动，赖在我身边。我看着重楼的剑与南宫御的绞在一起，不自觉地使上了力，敏之被我抓得生疼，委屈地看了我一眼，我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人群中一身玄衣的身影，不忍错开：“敏之！你……算我求你……去吧，只有你能帮他了，我已没了武功……”
敏之终于加入了战局，重楼的情况好了点，分出神往我这边投来一瞥。
鬼使神差地，我对他勉强地笑了笑，示意我没事。
战况惨烈，用两败俱伤来形容也绝不为过，南宫御受了很重的内伤。他刚才与重楼对掌，被震开数尺，如断了线的风筝般伏倒在地上，难以动弹。重楼脸上也有了疲色，淡衣他们明显已是强弩之弓，再这样下去两边都讨不了好。我在一旁提心吊胆，看得身心俱疲，揉了揉干涩的眼，冷不防耳边一阵风声。
恍惚地看向人群，是南宫御不甘而愤恨的眼神和嘴边冰冷的笑意。接着，一个温热的重物把我扑倒在地，听见一声闷哼。
是敏之。
他抱着我，仔细地看着我的脸，眉宇间有痛楚之色。
“敏之！你没事吧？！你受伤了吗？敏之，你说话呀！……”我慌乱地想推开他去看他的伤势，但他死死地抱着我，把头埋在我的颈项。
“我……脑子里很乱……一直有个人……他叫阿真，我不知道他是谁，但我一想他，心就痛得厉害……”他断断续续地说着，语无伦次，我却止不住地流下泪来。
“我好像……做了什么不太好的事……然后他就走了……”
“你是他吗……？”
看着他认识的眼睛，我再次泣不成声，可是被他抱着的双手，无法为他抹去嘴角刺目的鲜血。
“敏之……是我，我是阿真……敏之，你要对我说什么？”
“阿真？……阿真……”敏之的眼里有了水光，顺着脸颊滴落的泪水与他唇边不断溢出的鲜血混合在一起，浸湿了我的领口，“阿真……对不起，对不起……”
他喃喃地说着，身体渐渐僵硬，我的视线线模糊一片，只剩下敏之溢个不停的血。鲜血的颜色，苦涩的铁锈味，敏之收紧了怀抱：“阿真，冷……”
“你再忍忍，敏之，你再忍一会儿……我带你回平心崖……我们还得回李村去接昕儿，然后我们就回去，到了那里你就没事了……敏之，你别吓我……”
敏之的目光有些涣散了，他呆呆地看了我会儿，突然笑了，把头俯了下来。
我闭上眼睛，一个轻柔的吻印在我的唇上。
比之前所有的吻都要温柔，都是冰凉的。
敏之的头垂在我的肩膀上，我听不见他轻声的呼吸。
我的哥哥，与我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兄弟，伤害了我的姐姐又给过我无限的痛苦，可是自始至终深爱我的敏之，终于还是走了。
小心地把敏之扶到一处干净的地上，我随手从地上捡了把剑，一步一步地走向重楼。
我的脑海一片空白，却突然想起和重楼之间的第一个吻。
那时他捂住我的眼睛，湿润的呼吸扫过我的耳际，那一吻是至死方休的温柔。
而敏之最后留在我唇上的吻，冰冰冷，毫无生气，却是欲说说不得的悲苦。
我一剑刺入重楼的胸口，没有犹豫地没入他的体内，又穿透了他的身体。然后我放开手，看着他缓缓倒下，嘴角还擒着笑容。
重楼笑起来，极美，和我想的一样，连日月也失了颜色。
“你满意了吧，他就快死了，不会再和你争。”我回过头，像个木偶一样看着南宫御，神情麻木。
“哼！”他瞪了我一眼，又看着被楼夕接住的重楼，恨恨地说了声“走”就领着那帮人离开了。徒留一地的鲜血和尸体，还有空气中湿热的血腥气。
这些他带不走。
“答应蝶舞的事我已做到，我们再不相欠。”
重楼不说话，依然是一脸的笑意，我第一次见他笑得这么明显，一时被晃了眼。
“你笑什么？”
重楼的血流个不停，那把剑深深地嵌在他身体里，楼夕不敢乱动，怕会溅出更多的血。
真可笑，那把我亲手刺入他身体的剑，剑尖上流的，却是我的血。
一切周而复始，最终回到原点。
是是非非，曲曲折折，重楼，我们这次该是真的两不相欠了。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止战之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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