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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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了两天的魔鬼考试，高一的孩子们身心俱疲，然而学校是不可能给他们放假休息的，甚至特别残忍的在周五之前就出了成绩。
他们的考试成绩和排座位息息相关，也就没有瞒着的必要，老王直接印了一份成绩单贴在了教室门口，进进出出的时候看一眼，全班的排名一目了然。
路远这次月考比之前进步几名，成绩也算是稳步提高。他是一个特别愿意满足的人，成绩这种事，尽力就好，总之有进步就很开心。
韩归不用多说，全班成绩倒数第一，卷面干净的仿佛新的一样。就连写上的那几个C选项错误率也奇高无比，要不是这次有别的班同学的意外缺考，年级倒数第一的位置也非他莫属。
刘浪依旧是稳稳当当的坐在第一名的宝座上，不仅如此，他的年级排名也向前猛冲，这次进到了前二十，纵观各班来讲，这种进步程度也是独一份的。各科老师本来就把他当个宝儿，现在更是一个闪闪发亮的宝儿，恨不得捧手心里呵护。
“学委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偷偷吃了什么药。”
平时都在一个教室里上课，下课就出去游荡搜寻八卦，据他室友所说也没有挑灯夜读偷偷学习的习惯，同样的脑子，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刘浪一脸平静的朝他们摆摆手，“冷静，常规操作。”
“擦，这货还装逼。”
“兄弟们干他。”
“总考第一是不是得请客，每人一个雪糕，至少两块钱的那种。”
……
教室门口围了一堆看成绩的，吵吵闹闹特别热闹，路远笑嘻嘻的跟着起哄几句，就从人群里钻出来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韩归现在难得清醒没有睡觉，看着路远一脸笑意，问道：“考的还不错？”
“嗯。”路远收拾桌子，并且准备好下节课的教材，“对比之前有进步，挺开心的。”
说到这儿，他突然想起了韩归的成绩，组织了一下语言，斟酌道：“但你也别灰心，现在才高一，你要是努力的话……”然而话说一半他又想到韩归的属性，后半截还是没有继续说，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对方的脸色，“你是不是不喜欢听我叨叨这些啊。”
“没有。”韩归现在心情不错，况且对着路远他是真的没什么脾气，“你说你的。”
“那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
“你为什么不喜欢学习呢？”
路远问的认认真真，韩归倒也认真的想了一下，“因为不想学，因为没必要。”
“可我觉得你这个想法不对。”
“那你为什么要学习呢？”
“因为普通人都是这么过来的啊，上学，学习，高考，上大学之后参加工作，再之后……应该是结婚吧，最好能过一辈子的那种。”
“普通人？”
韩归觉得他这个用词有点奇怪，而路远说着说着也发现了这个问题。
他的家庭条件确实很好，但是从来没有什么小少爷脾气，突然说出普通人三个字，就好像是把自己和别人硬生生给割离开了一样。
但他确实没有这个意思，只是一时间想到了之前发生过的一些事，也不知道用什么来代替，所以才说是普通人。
路远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个事，也暂时不想解释，于是安静下来，呆呆的看着桌上的教材，一言不发。
“小骗子？小话痨？”韩归觉得他现在模样有点奇怪，伸手推推他的肩膀，“路路？”
“啊？”路远猛然回神，“你叫我？”
他眼中带着一丝不安，虽然隐藏的很好，但还是被韩归捕捉到了。只不过从他刚才的表现来看，似乎是有些事连他自己也没有想通，韩归觉得这不算什么严重的事，用不着自己多操心。
正好这时老师走了进来，韩归顺势岔开话题，“嗯，别发呆，准备上课了。”
……
月考成绩出来就意味着他们要换座，刚好今天下午有节体育课，老王以前半节课体育老师拉肚子为名，光明正大的占用。
桌椅暂时不动，全体同学来到走廊按照成绩排排站，从刘浪开始先进去挑座位。
这是他入学以来考的最好的一次，老师也有意继续帮他提高，在一节课间谈话的疯狂暗示中，他无可奈何的选了讲桌旁边的单人座。
以前这里是空着的，结果现在变成了风水宝座，刘浪一想到这里可能要变成陪伴自己直到高中毕业的专属座位、再也不能和前后左右开心的八卦，就很绝望，非常绝望。
看着前面排队的人越来越少，路远默默算着自己能挑到哪里的位置。
他特别喜欢原来靠后窗的座位，阳光很好，多照照还能补钙。
好在排名靠前的同学们相当喜欢前面的位置，等到路远进去的时候，他原来的座位根本没人坐，于是开开心心的跑了过去。
至于他旁边的位置，是压根没人敢坐。一来位置太靠后，二来那可是大魔王的专属座位，自从月考事件过后，全班都默认路远和大魔王现在混成哥俩好，也就他还能镇得住对方，换个人根本吃不消。
要说一个月前，路远还在满心期待赶紧换座位，现在已经特别平静的接受了这个结果，看到自己身边一直空着、直到韩归朝这边走来的时候，他心里竟然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别的班都在上课，现在搬桌椅会打扰到人家，于是他们就有了得来不易的半节体育课。
对于被占课这种事，体育老师已经习以为常了。现在距离下课还有二十分钟，他叫同学们集合象征性的绕着操场跑了一圈后，就让大家自由活动。
座位换完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刘浪像是疯了一样，嗷嗷叫着拽了几个人去打篮球，说是要好好发泄一下。
女生三三两两的开始压马路，男生几乎都去打篮球了，路远站在原地没动，下意识的找起了韩归。
春天的风清爽微凉，直往人脖子里钻。刚刚跑了一圈现在身上还热着，路远怕感冒，竖起校服领子，将拉链拉到了最上面，遮住了大半张脸。
“路路，来一起打篮球啊，站那儿干嘛呢？”
有人在远处朝他喊了一句。
“不用了，你们玩吧。”
也不知道韩归怎么动作那么快，就解散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就已经跑得不见人。路远沿着操场慢慢走，最后在校园一角的树下看到了他。
这棵树有些年头了，据说他们一中建校前就长在这里，现在季节不对，不然等到夏季枝繁叶茂，是很多同学常来避暑的地方。树枝上已经开始抽芽，但依旧去不掉春寒料峭时节的萧瑟感，韩归就一个人坐在树下，孤零零的都要和这棵老树融为一体。
韩归的所有，路远都是从别人的口中得知的，他不知道对方原来的具体模样。但这一刻，在没有外界干扰没有任何伪装的情况下，路远莫名的觉得或许这才是真实的韩归。
孤独，让人心疼的孤独。
一个月了，在同学心里这就是个不好惹的问题少年，没有谁嫌命长非要过来招惹他。同学们一句话没有和他说过，他也不会主动去找别人攀谈，除了被老师训过几次以外，唯一一个和他说过话的人就是路远。
路远见过别的问题少年，而韩归，和那些人真的一点都不一样。
他站在原地，怔怔的想着自己的心事。
不远处的树下，韩归刚刚从自己的心事中脱离出来，眉头微皱有些烦躁，谁知一抬头就看见了半低着头傻乎乎的路远。
路远个子不高，这种面袋子校服本来就大，套在他身上显得有些空荡，尤其风吹过去的时候还会鼓起好大一个包，冻的他直缩脖子。
“路路。”
韩归叫了他一声，然而小傻子呆呆的沉溺心事无法自拔，并没有听到。
他从地上捡起一颗小石子，放在手心颠了颠，掌握好角度和力度后朝着路远丢过去，正好砸在他的鞋尖上。
路远回过神来，抬头就见韩归微微笑着和他招手。
见他笑了，路远也跟着笑了起来。
那一刻，韩归总觉得心里一角有了些变化，就像是长久以来的黑暗被点亮，光芒虽弱，但足够耀眼，就连冷冰冰的春风都跟着变得温暖。
“怎么没去和他们打篮球？”
“我过来找你玩啊。”
韩归站起来拍拍身上沾着的灰，大步来到路远面前，脱下自己的校服外套罩在他身上，“下次体育课多穿点。”
“哦……”
路远非常有当小弟的自觉，披着韩归的校服跟在他半步左右的距离，“还有十分钟就下课了，我们要去哪儿啊？”
“去超市。”韩归带着他慢悠悠往超市那边走，一路上收获不少探究的目光，全都当做没看见的样子，丝毫不影响他的好心情，“买点水果带回去，多吃点，补充营养长个子。”
“真的？”
“真的。”韩归腰板挺直，“你看我。”
有了这么个活例子站在眼前，路远笑的更开心了，活像个得到绝世武功秘籍的小菜鸟，马上就要走上人生巅峰的感觉。
作者有话说第7章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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