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原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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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童洛衣不可置否的一笑：“现在，你还坚持要带都沼回去吗？尊贵的皇帝陛下。”
那白衣男子，朝凤王朝的当朝皇帝，正德帝风诺放下手中的册子站起来，缓缓的走到那高大的落地玻璃窗处，看着外面午后阳光下的幽冥湖：“在下是沼儿的父亲，沼儿的我的孩儿，让子女在身边生活，这本就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的事儿。在下并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因为在下的疏忽，沼儿三岁并失去了母亲，独自流落在外。反而是童公子你，在无微不至的照顾着我的孩儿，这叫在下无比汗颜。本想着，如今沼儿归来，并带着他回到身边，用父亲的身份给他关怀给他爱护，不想当年却是发生了那般的惨案。或许，童公子所说的，是正确的，在下不可带沼儿回去，至少，现在还不能。回去，将会有无数的，不可预料的危险在等待着他。所以，依童公子所言，让沼儿继续留在童家生活，我想，童公子定会护我孩儿周全。这并是在下现今做的决定。”
“当然，猫猫当然是应该在童家生活的，他本来就是童家的人。”童洛衣放下心，高兴起来：“陛下你怕危险，童家不怕，我童洛衣亦是不怕。那些人再有能耐，也伤不了猫猫一毫一发。他是童家的主子，没有人能够伤害得了他。”
“如此，自是最好。不过。”一直望着窗外的正德帝缓缓转回身来，带着笑意看向那不可一世的少年：“让我沼儿继续留在童家，这不过是权宜之计。在下将会为我孩儿准备一个适合的环境，那时，他的身边将不会再有危险，亦不会再有斗争。届时，朕将再次上门，迎我孩儿回宫。”
“你......”刚刚还乐着的童洛衣愣住了，木然的瞪着那个带着奸诈笑意的贼皇帝：“你......你这家伙，我说让都沼在童家生活，因为他是童家的人，他是我童家的主子。却没有答应说，等你有了时间，开心了，就会把他还给你。”
正德帝笑得更加的开心了：“童公子，在下不止是一次的提醒过公子你，沼儿是在下的孩儿，在下身为沼儿的父亲，岂有不认自己孩儿之理？就算是如公子所言，沼儿现在是童家的人，可是他的身体里流着的是我风家的血，他身上亦带有我风家的血佩。童公子可知，那血佩，是我凤国太子的证明。朝凤当朝直到如今亦未立有太子，并是因为在下一直等待着我儿都沼归来。当年的惨案发生，在下并不相信我儿已经身亡，因为血玉一直都未有现世。如今血玉现世，我儿归来，朝凤国当朝太子并已立之。当朝的太子，未来的国君，怎可任其在外漂流？怎可不让之回归皇宫呢？童公子。”
“你......”童洛衣脸色大变，不自觉紧紧的握着小孩儿的手腕：“谁稀罕了你那个破太子的身份？猫猫不会回去，猫猫也不要当那个破太子。”
正德帝慢慢的走回来，优雅的一撩衣摆，在沙发上坐下，笑得无比舒心：“这可就由不得童公子你了。”
童洛衣看着那个几乎是和小孩儿一摸一样爱臭屁的动作，气儿就不打一处出来：“你......你这只老狐狸，我才不会要如你所愿。想要带猫猫回去，那是做梦。”
正德帝看着童洛衣但笑不语，脸上的表情分明的就是在说：我不跟小孩子计较，随便你爱怎么骂。
童家大少爷彻底气结，瞪着那笑眯眯的老狐狸说不出话......
“猫猫才不要管那个太子和破太子呢，爹爹怪叔叔坏坏。”小孩儿猫猫跳出来，拦在几乎是要暴走的童洛衣面前，气愤的瞪着正德帝风诺：“怪叔叔坏坏，不准惹衣衣生气。猫猫就是要跟衣衣在一起，才不要跟着怪叔叔去呢。怪叔叔惹衣衣生气，猫猫最讨厌了。”
正德帝一下子有些愣，看着他那个护着童家少年，像是小老虎似的宝贝儿子，就那么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抱歉。”童洛衣从愤怒中恢复过来，把小孩儿拉回身边，轻轻的给他揉着被自己握得一片通红的手腕：“对不起，猫猫。痛不痛？”
“不会。”小猫咪高兴了起来，坐到童洛衣怀里：“猫猫可是会功夫的哦！衣衣捏得猫猫一点都不痛痛的。”
童洛衣无声的笑笑，亲了亲那通红一片的小手腕。
“第一次见到烟儿的时候，她也只有沼儿这般的大小，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做如烟。”正德帝忽然幽幽的开口，看到童洛衣不解的看向他，解释似的说道：“如烟是沼儿的娘亲，那个美丽的女子。”
又看着童洛衣和小孩儿猫猫都是一副很想要听下去的样子，他又接着开口，脸上带着怀念的微笑，仿佛又是回到了那个时候，见到了那个记忆中的人：“第一次见到烟儿的时候，烟儿只有十一岁，沼儿一般的年龄。粉雕玉琢，活波可爱。在山庄的桃花林中像是精灵似的跳来跳去，让我觉得，那一定就是花仙女童。为此还遭烟儿嘲笑了好多年。那个时候，我还只是太子，又因为年少，时常瞒着父皇，找各种各样的理由出宫去到处游玩。烟儿的兄长是我的之交好友，也是因此才会认识到烟儿。她最是和我亲近，时常的缠着我玩耍，我亦是很喜爱那个可爱得如同花仙似的小姑娘。非常喜爱。”
正德帝停了下来，目光茫然的看着窗口，又似是在透过窗口看着那个在桃花林深处嬉戏的女孩儿，半响才又接着说道：“我就那么一直的看着烟儿，看着烟儿欢笑，看着烟儿成长，看着她度过了美好的十五岁，花儿一样的十六七岁，直到长成十八岁的大姑娘。突然的，就发现自己已经离不开她了。烟儿是那般的美好，怎能让人不爱呢？烟儿亦是深深爱着我的，这我一直都明白。在她十八岁的生日那一天，我和烟儿成亲了，就在她的山庄里。该时，我在宫中已经有了妃子，亦已有了子女。烟儿是武林儿女，她不愿意也不要皇宫这个美丽的牢笼，她不要每日与自己丈夫的那些个妻妾斗来斗去，所以烟儿可以嫁给我，却不要同我回到宫中，她看不上皇族所有的荣华富贵。烟儿就是这样的一个奇女子，能得烟儿为妻，我是何等之幸运。”
“成亲后的第二年，我们有了孩子，一个如烟儿般美好的孩子。”说到这里，正德帝看向小孩儿猫猫，对他温和的笑笑：“就是沼儿你。得到了孩子，我非常高兴，那种我无法形容的，在之前有过几个子女出生的时候都没有感受过的高兴。我们给孩子起名为都沼，我把父皇传于我的凤凰血玉戴着沼儿那粉嘟嘟的小脖子上，我告诉烟儿，说要立沼儿为凤国的太子。烟儿是不愿意的，她不想要让我们的孩子背负这个江山百姓的重担，想要让孩子轻松的生活，我们甚至为此发生了第一次的争执。最后，都妥协了，都做出了让步，约定等到沼儿十五岁之时再让他自己选择。所以我儿都沼，没有姓，只有名。”
“沼儿出生后不久，我并忙碌了起来，父皇病重，我被急招回宫。父皇过世，我继承皇位，虽然说没有兄弟夺嫡的事情发生，但是平定朝臣，安定疆土，这都让我无法抽身去看他们母子。接连而来的又是北泽来犯我朝凤，所有的事情，都接二连三的发生。我忙于国事，却连他们母子的消息，都甚少听闻。终于，事情平定了下来，我赶往山庄与妻儿相见，我是带着多么迫切又激动的心情日夜不停歇的赶着去的啊！见到的却是什么呢？破败不堪的庄园，和到处可见的尸骨。而我的妻儿，却怎么也找不到了。我发疯了一般的让人在全国搜查，甚至派人前往他国寻找，却是都无结果。我并不相信他们已经死去，找不到尸首，我并不相信。并且，凤凰血玉没有现世，我以为，烟儿只是生气我很长时间没有去看她，没有去看沼儿，所以才会躲起来，不愿意与我相见。以为总有一天，她会带着我们的孩子，笑着站在我面前，说已经不再生我的气了。我一直以为，会是如此的。却从未去想，不，是从未敢去想，烟儿已经不在。而她致死的原因，却是由于我的过错，我的疏忽。还好，还好上天没有太决绝，如今沼儿回来了，沼儿回来了。我们的孩子，我和烟儿的孩子，沼儿回来了。”
好一阵子，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屋里只剩下沉默。在沉默之中，小孩儿突然的笑了起来：“爹爹怪叔叔的故事好好听呢，猫猫喜欢。”
正德帝看着那个嘻嘻笑着的小人儿也微笑了起来，童洛衣也笑笑，把小孩儿软软的手放在手心里，慢慢的握紧......
风诺离开的时候，小孩儿猫猫坚持要送送那个很会讲故事的怪叔叔。“朕会等待我儿回宫之日。”正德帝这样的说。
“哼！”童洛衣冷冷一哼：“请陛下继续做梦。”
等小孩儿陪着那个狐狸皇帝出门之后，于楚慢慢的走进偏厅，不带表情的看着童洛衣：“少主今日，失态了。”
“我知道。”童洛衣站起来走到窗前，呐呐的开口。
于楚也走到窗口，却不看窗外的风景，而是靠在的高大的玻璃窗上，双手抱胸：“他要的并是将你激怒，他想要看看少主你的定力。一个合格的领导者在对手面前，该做到的就是喜怒不形于色。这一点，他远远比你强。”
“可是，那狐狸说了什么你难道没有听见吗？”童大少爷激动了起来，挥舞着拳头：“他说要把我的猫猫带回皇宫去，他说要把猫猫从我的身边带走，你没有听见吗？你没有听见他说了这些话吗？”
于楚轻笑一下：“少主，关心则乱。”
“不管，我不管。”童家大少爷像是一个小孩子似的任性着：“他要是敢抢走我的猫猫，我就弄个坦克开到他的皇宫里去。”
于楚笑了起来，他当然是知道那坦克是什么东西的，可是......无声的叹息了一下：“少主，你带着猫少爷到朝凤，辛苦万分的让黑客变得强大，为的，不就是这个吗？”
童洛衣愣住了，呆呆的在沙发上坐下，好一阵，才幽幽的开口：“可是，现在我有一点后悔了。猫猫要是不在我的身边了，我该如何生活下去？我不知道。”
......
而另外一边，小孩儿一蹦一跳的在前面领路，正德帝的脸上带着满足的笑，缓缓跟在小孩儿的身后。
“爹爹。”走在前面的小孩儿忽然开口，停了下来，却没有转身：“猫猫送爹爹出来，是因为有话要和爹爹说的呢。”
听着小孩儿那依旧软软的，却又与平日不太一样的声音，风诺有些愣，却也没有去在意：“沼儿有什么话，你说就是。”
“猫猫呢，虽然没有娘亲，又没有父亲在猫猫的身边，可是猫猫过得很好，很开心的呢。因为有衣衣在，所以猫猫过得很好呢。”小孩儿说着，慢慢转回身来看向风诺，一改平日里的天真烂漫娇憨可爱，牵起嘴角，笑得风轻云淡：“当然了，能够见到爹爹，猫猫很高兴的，也很喜欢爹爹的。可是，猫猫更喜欢衣衣。全天下的人，猫猫最喜欢的，就只有衣衣。所以呢，猫猫最是讨厌人家惹衣衣生气，让衣衣伤心呢。爹爹可不要再让衣衣生气了哦，也不可以伤害衣衣的。”
“沼儿想说的，就只是这个吗？”风诺这样问。
“其实猫猫呢，一点都不害怕危险。”小孩儿甜甜的笑起来：“可是猫猫是不喜欢衣衣有危险的。要是衣衣出了什么事情，猫猫是会很难过的哦！所以说，就算是为了猫猫，爹爹也要保护着黑客，保护着衣衣才是。否则，就算那个人是爹爹，猫猫也不会原谅的。为了衣衣，猫猫呢，可是会把危险的东西全部都毁去的哦。”最后的几个字，小孩儿说得很轻，那言语从那玫瑰花瓣似的嘴唇里轻轻的吐出来，几乎就要随风飘散。
说完之后，小孩儿微笑的看着那呆掉的正德帝，笑意渐深，最后嘻嘻的笑开了：“猫猫送爹爹道这里好了，猫猫走得都好累呢，要回去了。还有哦，刚才猫猫和爹爹说的那些话，可都是真的，没有开玩笑呢。”说完，头也不回，又一蹦一跳的跑回去了。
正德帝愣在当场，好一会儿才轻轻的笑起来，自言自语一般的：“原来，这才是真正的沼儿。如此一来，朕，并可以不用太去操心了。”
“你的儿子，怎会像是看起来那般的简单呢，皇兄。”一身紫袍的风佐自一旁的大树上一跃而下，站在风诺的身边，看着小孩儿跑去的方向：“或许，看起来最是无害的他，才是真真最为凶猛的豹子。黑客之主，童家洛衣带大的孩子，又怎么会是无害的绵羊呢？”
正德帝带着深深的笑意点头，表示同意......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原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