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一只猫以后》亲爱的熊

36、第 36 章

　　天一亮李枫就出门了。他没有去找赵远，而是到忙碌着的菜园帮妇人、老汉浇水。
　　李枫的到来让众人很是奇怪。他主动帮忙，又让大家增加了对他的好感度。一群熟悉的三姑六婆拉着李枫聊起天来。纷纷惊叹他年纪轻轻就修炼那么厉害；也有介绍斩灵村美好风光，让他留下来的。李枫感觉身边围着一群赵轲。这群人唯一与赵轲不同的地方是——还给李枫说亲，介绍自家闺女。
　　李枫礼貌地一一拒绝了，却也感到奇怪：这里的人好像对他爸爸都避而不谈。他多次地旁敲侧击，但那些人还是有意转移话题。
　　这时，一直没有参与他们谈话的、低头沉默着舀水的一位老大爷
　　悄悄拉过他，压低声音说：“孩子啊，村长下令严禁提起他。大家都不敢说。”
　　“哦，为什么？”李枫问道。
　　老大爷看他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模样犹豫了一会，扔下浇水的勺，跟他说：“你跟我来。”
　　李枫觉得老汉那里可能有自己想要的答案，就跟着他走了。身后的众人在喊着，李枫走远了都还能听见有人开玩笑地说：“王老汉，你要把我的女婿带去哪啊？”
　　李枫想，要是当年没有那些事，他应该会喜欢这里的吧。
　　老大爷带李枫走进了一个小院子里，看起来应该是他的家。老人转过头，说道：“孩子，以前的事就别管了，好好过现在的生活吧。”
　　李枫看了很久之后，问：“您是不是知道什么？我看您有点眼熟，我小时候是不是见过您？”
　　老大爷没想到他会这样问，沉默了一会。
　　看他这样，李枫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脑中涌现出一些凌乱的片段，他问道：“爸爸去世后，我记得有一个叔叔经常偷偷给我和妈妈送大米和菜，还帮我们干一些重力活。我们找了那个人很久，但一直没找到。那个叔叔是你吧？”虽是问话，但语气却是肯定的。
　　老大爷见瞒不下去，无奈地叹气：“孩子，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你就听叔一句劝，别再查下去了。”
　　“叔叔，谢谢你。那时候，你是唯一愿意帮助我们的人了。但是很抱歉，这件事不查清楚我对不起爸爸妈妈。我一定会查下去的。如果我再问下去会对你有不好影响的话，那你不用说了，我再想办法。”老人越这样讲，李枫就越迫切地想查清楚。
　　“你这孩子。就算你找别人，也问不出什么的。这些年来，村长在村子里布满了眼线，但凡有人说对他不利的话，他就针对那个人。最后都不会有好结果的。罢了，偷活的这十年的时间也够了。我都跟你说。”
　　老人给李枫搬来了一张凳子，待两人落座后才讲起：“当年啊，你爸爸李琰对村里人都很好。也是在他的帮助下，我的除妖能力有所提升，这才能更好地谋生。但因为他在村子里的名声很好，让初任村长的赵远感觉受到了威胁，将他视为眼中钉。后来你爸爸非凡违反村里的传统，娶了只是普通人的你妈妈。赵远借机煽动村里对他不满的人，排挤你们。之后赵远更是趁着那次大规模围剿作乱妖族的机会，在围剿时敷衍应对，乱了原本的计划。你爸爸一人力挽狂澜，救了大部队。但赵远留着精力趁你爸爸力竭之际偷袭，杀害了你爸爸。之后更是将罪名推到妖族身上。”
　　说到这，老人哽咽住了：“当时我没什么能力，在后方守着，这才将他的行径看得一清二楚。当时看到还有跟我一样守在后方的几个人。可是他们接连都被害了。我只能装傻，他们几次试探不成就对我放松警惕。只是我良心不安，对不起你爸爸。所以我只能偷偷帮你们做点事。”
　　老人讲完，李枫却意外地平静：“叔叔，谢谢你，我知道了。”
　　老人还是不放心：“孩子，赵远心狠手辣，不是你能对付的。我知道你想为你爸爸报仇，但我想，你爸爸也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的。”
　　“我会好好活着的。但是是在报仇之后。”走之前，李枫留下这一句话。
　　老人目送着李枫离开。但在老人看不见的地方，李枫却停了下来，肩膀耸动，无声哭泣。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脑海里是一家人相处的喜悦，是爸爸被杀害时的不可置信，是和妈妈一起被驱赶时的无助，是妈妈在自己眼前死去的悲痛。他觉得脑袋里塞得好满，就要爆掉了；又觉得脑里好空，空到竟无法将这些片段完整回忆。
　　突然有人将他拥入怀中，借给他一个可以依靠的胸膛和能不被人发现的放肆空间。他不想问这个人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没有回去。他只想在这个人的面前无所顾忌地宣泄情绪。
　　宣泄完了，他还是那个对什么都无所谓的李枫。
　　“好了。”李枫的声音有些沙哑，想推开陈诀。
　　一直沉默的陈诀听了这话抱得更紧：“你这样，我要怎么放心回猫界。那个杀千刀的赵远，我替你去解决他！”敢让李枫难过的人，他绝对不放过。
　　“不用。我亲自解决。”李枫给人的感觉一直是冷漠的，只有在陈诀面前才有了点温度。只是现在的他却阴霾地全不像他。他要一点点，把赵远在意的东西都毁掉，再把他毁掉。
　　“也好。”陈诀感觉到李枫的浓浓杀意，知道李枫有多恨赵远。虽然自己不能杀了赵远，但李枫能报仇最重要。
　　李枫知道赵远在意他村长的地位，在意别人对他的评价。他从这入手，一点点毁掉他村长的威望，让他听到的全是对他的不满、质疑。
　　其实他也没做什么。他从小就见识过村民嚼舌根的力量，所以他不过是明里暗里跟村里人说了有关当年的一星半点的事。村民明里不敢，但私底下却聊得津津有味。而且还牵出赵远更多的不光彩事。李枫也懒得去管那些话里的真假，毕竟三人成虎，就让赵远败在当年他用过的手段上。他还去找了很多对赵远有意见的人，再加上自己尊级除妖师的名头，有一大群人都支持他去讨伐赵远。
　　李枫发现王叔叔又像当年一样，在背后偷偷帮他。虽然没说，但李枫还是很感谢他的。
　　陈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边，像聊天气一样轻松地问他：“接下来就等赵远出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