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行记》仙女味疯丫头

9、雕刻师

　　这里不得不提一下她的弟弟了。
　　那是个身高长相都不错的男人，一个在父亲威压下活的怯懦又狠毒的聪明人。我们之间，是他主动找上来的。他打着防止姐姐被骗的名义，实则警告我不要对他，对他们家有什么妄想。
　　我甚至有那么一刻稍稍有一点感动。
　　所以我小小地，试探了他一下。
　　“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证明一下，我是个很会解决问题的人。”
　　他倒是听懂了：“我不觉得我有任何你能解决的问题。”
　　我勾起嘴角，笑容有点邪恶：“那拭目以待。不过到时，我会向你索取报酬。”
　　“嗤——”
　　好笑吧？连正常人都会觉得好笑，尤其是他。不过我猜他的想法是：反正不会有损失。如果我真的敢跟他炸毛，敲诈勒索，他能够像碾死臭虫一样弄死我。
　　正是他身上那种混杂着懦弱和愤怒的自信引起了我的注意。
　　也许没有经历过，但不得不说，电视来源于生活；写作也来源于生活。电视里有时会有那样一种剧情：一个城市里生活着两个连环杀手，他们彼此不认识，但知道对方的存在。所以，在一个人十分无聊的时候，就通过各种隐秘的，他们才懂的方式，向对方发出邀约。
　　“来呀，比赛呀！看看我们谁才更技高一筹。”
　　他给我的感觉就是那种自信——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人的自信。
　　我警觉起来，神经兴奋地跳动。我们一定能成为perfect match。他有钱有势，年轻的男性身体也十分有力量。
　　他是个能够在我不小心失手时替我扫尾的完美对象。
　　我决定帮他一把。
　　于是，我把他的姐姐送到了他继弟的床上。
　　听说当她被发现的时候，叫的绝望又凄惨。
　　我没有听到。真可惜，当时的我还不能“登堂入室”。我只能在事后，在他来找我的时候，在我索要“报酬”的时候，听一听他的描述。
　　“你把她害惨了。”他说。
　　不过我只耸耸肩：“这里的咖啡真好喝。”
　　我没有看他，但他明白了。她落得这幅惨状其实真的怪不得我，就连她最疼爱的亲弟弟对她也没什么感情。而且，最后一击，也是他——她的亲弟弟，我如今的丈夫送上的。
　　就在她痛哭着诅咒着我的那些日子，是他亲手为我奉上了一份婚前协议。
　　条件其实挺苛刻的，不过无所谓。来日方长嘛。
　　那个蠢女人，竟然还揪着她亲弟弟的领子质问“为什么”。
　　为什么？你说为什么？当然因为你没用。
　　如果你和他一样有能力，你就能成为他的助力，共同对付你们的继母和继弟。可是你没有能力，即使把你安排进公司，也常常把事情搞得一团糟，最后再由弟弟收拾烂摊子。
　　或者你肯去为了弟弟联姻，为你们争取一个有力的朋友，那么起码在你继弟成年之前，你们有机会握住更多公司的股份。
　　可惜，你不清楚自己的用处，也不肯用一用自己。
　　那么只好由我来帮你一把了——我把你放在最合适的位置——一个辅助者，他脚下的阶梯。
　　在帮助你发挥作用后，我就离开了昆明。一个绝望地女人，一个暴怒的老头子，一个快发疯的继母，一个不知所措但出离愤怒的小儿子。这里对我来说已非善地。
　　我必须在发生点什么之前，脱离险境，然后才能游刃有余地索取报酬。因为我知道，比起付给我应得的酬劳，他更希望看见我被那些人弄死，好能一劳永逸，坐享其成。
　　我应该生气的，不过我气不起来。因为我们是一样的人啊，谁会真的生自己的气呢。
　　我给了他足够的时间，让他认识到我不会轻易就挂掉；让他明白横跨中国南北，即便以他家的财力实力，也很难拿我怎么样；当然也让他重新考虑我能够带给他的，和我们之间最佳的关系。
　　在提心吊胆处处小心地过了几个月后，出乎意料地，竟然是老头子率先给我打了电话。
　　呵，他可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商人”。
　　那些人中，是他，也唯独他，首先认可了我的卑鄙。
　　出了那样的事，小儿子是彻底废了；大女儿原本不堪大用；而大儿子其实还算成材。在想明白利害关系之后，他最终极不情愿地“牺牲”了现任妻子和小儿子，让大儿子成了名正言顺且唯一的副总，手里握着几乎和他等同的股权。而我，也在逃脱各种花式意外之后，等到了远超我想象的报酬——婚前协议。
　　虽然这份婚前协议其实还不如他一开始的出价划算，但我毕竟到了结婚的年纪，同事们给安排相亲也不是那么和我心意，而他是个很长脸的结婚对象。
　　我们甚至可以做一对搭档！
　　他现在还不知道，不过不急，我会慢慢让他意识到的。我会让他明白，bare hands感受到的，皮肤渐渐冰冷，和自身血液渐渐沸腾的感觉，算不得顶级享受。我会慢慢地引领他体会那种，享受猎物在你布下的网中挣扎的乐趣。我会让他成为我最好的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