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包小白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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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们周末又约会了？”虞桥嘴里叼着根秋葵干，咬下去的时候加重了“又”那个字。
“发生了什么没有？”
沈柏眼神迷离，过了好一会儿才回道：“发生了……”
“？”
“可太多了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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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前。
周六。
一大早闹钟刚响过一声，沈柏就一个鲤鱼打挺蹦了起来。
顶着一头鸡窝冲进浴室，他快快冲了个澡，又快快吹干头发，最后站在衣柜前沈柏却犯起了难。
这衣柜里的衣服一般三个来源。
一是沈柏从小到大的校服，二是他四处扫来的周边t恤卫衣，再就是岑月给他买的。
众所周知，岑女士曾经很长一段时间都认为自己会生一个女儿。
虽说最后生的是个男孩子，但好在特别可爱。
岑月也就不在意女不女孩子了。
所以沈柏上小学之前基本都是被她当做一个全自动洋娃娃来玩的，在沈臣明的极力阻止下沈柏幸运地没有穿女装出过门，好歹保全了自己在邻居面前男性的身份。
可是在家就不一定了。
岑月不光买，她还自己做。老房子一共两个衣帽间，其中一个就是用来堆沈柏童年时期各种可爱的小裙子小衣服的，光配饰就一面墙。
后来等沈柏长大了，去了学校，岑月才逐渐放弃了裙子这一选项。
但她现在给沈柏挑的衣服……也正常不到哪里去。
沈柏绝望地看着衣柜里最外头的那几件，荷叶边堆得比脖子还高的宫廷风真丝衬衫、手工绣花西装，以及露背粉色毛衣……
他沉默了一秒。
“唰”地一声关上柜门，在旁边拽了件白色卫衣出来套上。
但。
沈柏又绝望地跟正中间那只巨大且呆滞的史迪仔通过镜子对视了一会儿。
“……”
——算了。
总比牡丹花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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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门，沈柏站在街等车的时候，又跟路边橱窗里的自己对视了起来。
怎么看，怎么像个小屁孩儿。
矮。
还穿儿童印花卫衣。
——沈柏你这是准备跟哥哥一起去儿童乐园么。
原本不错的情绪一点一点被拉低。
沈柏都开始想着，要不跟商陆说算了吧，改下次。
下次等他能像个高中生一样了再说。
沈柏摸出手机。
然后他发现。
——他没有商陆的联系方式。
一条都没有。
这时一辆出租车在沈柏面前停下，打断了他的思路。
“小朋友去哪儿？”上车后司机师傅十分和蔼地转过头。
“……去中心街。”
报完地址，沈柏怄气似的朝后靠了靠，气鼓鼓地把脑袋抵在了车窗上。
——小、朋、友！
——你家小朋友一七二吗！？！
——吃猪快长也长不了这么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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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沈柏和商陆并没有说定今天要去做什么，只是定下了见面的地点和时间。
沈柏到的时候还差五分钟到点。
他刚下车，一抬眼，意外看见半倚着栏杆等在路边的商陆。
少年穿着黑色冲锋衣和黑色白边运动裤，下头套了双黑白拼色运动鞋，长腿微曲，姿态放松，刘海垂下遮住一点眼，露出线条分明的脖颈和下颌线。
他低下头，单手捉着手机打字。
另一只手上则勾了杯奶茶。
——这才是高中男生该有的样子。
像棵树。
挺拔又好看，成熟得青涩。
沈柏的目光定定地看着他。
这时，旁边走上来一个长发女生，红着脸跟商陆说了句什么。
商陆垂着眼耐心听完，然后淡淡回了一句。
女生捂着嘴朝这边看了一眼，做了个抱歉的手势，然后小跑着回到了小姐妹团队中。
——这还是来早了。
要是迟到个五分钟，怕是搭讪的人都能攒出个足球队了吧！？
沈柏一点一点蹭到商陆身边。
“早了两分钟。”商陆收起手机，手抬起，自然地揽上沈柏的肩，“怎么，还挺迫不及待？”
“你才迫不及待呢。”沈柏嘟囔了一句。
商陆“嗯”了一声，语调上扬，“可不是迫不及待么，我等了你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
——奥运会代表队都凑出来了吧！
沈柏头皮发麻，但表面上还是随意地“哦”了一声，点评道：“那你起得挺早。”
“那倒不是。”商陆十分坦然，“我一宿没睡。”
“……”
见沈柏不说话，商陆又挑眉道：“刚才在旁边看了半天，就没什么想问我的？”
“不问，问也白搭。”沈柏瞟了他一眼。
“怎么？”
“你记性又不好。”
“……”
商陆顿了三秒才开口，就像是咬着字说话一样，“问个五分钟前的，我肯定记得。”
沈柏抬头，“什么都能问？”
“什么都可以。”
“那好吧。”沈柏忸怩了一下，诚恳地伸出手指，“你奶茶买了多久了，再不喝奶盖就要化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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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气似的，商陆把奶茶塞到沈柏手里，“给你的。”
沈柏拿着不知所措，像是烫手，“你别，别自暴自弃……”
商陆回过头，眼神差那么一点就能杀人。
沈柏立马噤声。
他赶忙揭开杯盖，咕咚咕咚喝了两大口，然后竖起大拇指，“好、好喝，比我平时买的都好喝，好喝一百倍，这个茶味，这个甜度，这个奶盖的厚重感，哇哦，简直是神仙搭配……”
在疯狂的彩虹屁下，商陆的脸色中午好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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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去哪儿？”过了一会儿，商陆问道。
沈柏舔舔嘴边的奶沫，“嗯？你不知道去哪儿？”
商陆语调慢条斯理，语气却丝毫不客气，“我不是记性不好么。”
“……”
“那。”沈柏也有些为难，试着打出个商量，“你使劲想想？”
“……”
“没关系，想不起来就下次再说。”沈柏自认为很是贴心，“今天先回家。”
“……”
商陆喉结上下滚动，语调和眼神沉了一沉，“沈柏。”
来了来了，这个“同学们接下来这个问题我要点个人来回答好吧就是你了”的语气又来了！
沈柏自觉站直，“到。”
“记忆是可以在相似经历中被唤醒的。”商陆平缓叙述，“所以你可以带我去做一些之前经常做的事，明白了吗？”
沈柏不住地点头，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就像电视剧里面，男主角一般被女主角捅一刀快死了然后才想起来他曾经杀了女主全家还……”
“……”商陆牙根动了动，“我还有个补充。”
“你讲。”
“一般人只要刻意引导，记忆可以恢复九成。”商陆说着，语气逐渐威胁。
“——除、了、猪。”
沈柏脑袋上冒出一个“？”
这句怎么听起来像是在骂人？
还歧视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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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不知道去干什么，两个人最后决定去看个电影。
正好附近商场楼上的电影院十几分钟后有一场，商陆去买票，沈柏去买爆米花，却只要了一杯可乐。
“你不渴？”买完票商陆走过来。
沈柏摇摇头，“喝不下了，还不是因为刚才那个……”沈柏一时没想起来那杯奶茶叫什么名字，只好说道，“你那个啥太大了。”
说着他拍了拍肚子，“都顶到胃了。”
“……”
捧出巨大一盒爆米花的售货员刚一转身就听见最后两句。
他眼神一顿。
跟他眼神交汇的商陆眼神也顿了顿。
俩人同时深呼吸。
接着商陆摸起电影票，飞快转身，“该进场了。”
“可是还有十分钟……”
“进场！”
“……哦。”
——今天商陆怎么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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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蛮好看的，两个主演沈柏都很喜欢，剧情也非常有意思，他看得一个劲鹅鹅鹅地笑。
等巨大份的爆米花被沈柏吃出了一个坑，电影也就差不多结束了。
片尾曲响起。
灯光亮起。
沈柏还沉浸在主角复活和绝地反转带来的快乐氛围中，“最后那一段也太好笑了吧，我一直觉得福尔摩斯死了，没想到居然穿成那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好巧，居然是你诶！”突然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
沈柏和商陆都把目光投了过去。
只见前排站着个女生，长卷发，初春的天也穿着条齐腿根的牛仔裤，露出两条傲人的长腿，上身的外套里居然穿的是件露脐装。
沈柏想起来了。
是刚才跟商陆搭讪的那个。
两排中间有一条很宽的走廊，所以隔得并不近。女生兴奋地冲商陆挥手，“没想到这么快就遇上了，好有缘分哦。”
商陆礼貌道：“你好。”
“而且你家小朋友也好可爱哦！”女生这话说的，沈柏总觉得如果不是隔得远，她下一秒应该会伸手过来摸他头。
沈柏瞬间满脸敌意地看了过去。
就在这时他的头突然真的被人摸了摸。
沈柏抬头看了一圈才发现竟然是商陆。
商陆眼角的小痣扬起，心情看起来非常不错，对着女生道：“小朋友是可爱。”
——小朋友。
——是。
——可爱。
沈柏的心，被“砰”地一声，敲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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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吃饭时，沈柏明显有气无力。
两个人聊得有一搭没一搭的，说到后来，商陆也不勉强沈柏说话了。
他单手撑着下巴，神色不明地看着沈柏低头默默啃鸡腿。
不一会儿沈柏啃完了鸡腿。
放下筷子。
擦擦手，擦擦嘴。
“吃饱了。”他宣布。
这时候沈柏眼角瞥见了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还在动。
他转头，发现是一个小女孩，大概三四岁岁，还没有桌子高。
她单手扒在桌沿，另一手拿着根甜筒，猛往沈柏身上蹭。
“史……史迪仔！”
沈柏衣服下摆被bia上了好几个带着奶香味的小巴掌印。
“史迪仔！耶！”小朋友软乎乎的小奶音洋溢着雀跃，“我喜欢史迪仔！”
——我也喜欢史迪仔！
沈柏在心里跟着欢呼了一句。
但此时的他是一个成熟の高中男生，他只是礼貌地笑了笑，假装没有听懂的样子。
小朋友的家长赶过来，把小女孩抱起，“我女儿打扰你们了，实在不好意思，你这衣服……”
“没事的。”沈柏摇摇头，“小朋友很可爱。”
家长再次道歉，然后抱着小女孩离开。
目送知音远去，沈柏回过头，看见商陆正盯着自己。
“史迪仔？”商陆语气玩味。
沈柏指了指胸口那个蓝色的大耳朵小怪物，“它。”
商陆点点头，又道：“小朋友很可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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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柏更郁闷了。
下到商场一楼，迎面而来是一块白底红字招牌，极其显眼。
是一家服装店，占地面积还非常大。
这个牌子沈柏印象深刻，没记错的话，是虞桥的心上宠。
对了，虞桥平时就穿得挺高中男生的。
沈柏想了想，指着那家店跟商陆说，“去看看可以吗？”
商陆当然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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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买衣服本来就简单，沈柏就更简单了。
他也不在乎价格，觉得顺眼，尺码差不多的就拿下，最后居然抱了一大堆去收银台。
逛街十分钟，结账半小时。
付完款，沈柏在更衣室脱下那件沾满奶味的卫衣，换上了衬衫和风衣外套。
照照镜子，沈柏自我感觉良好。
商陆什么也没说，帮沈柏拎走了大半纸袋。
虽然没有得到夸奖，可沈柏自信满满。
——果然人靠衣装。
——瞬间成熟气质爆棚。
——从今往后，沈柏，你跟那些小朋友的东西一别两宽一刀两断……
“冰淇淋吃吗？”商陆突然问道。
“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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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冰淇淋，沈柏的手就没有空了。
所有的纸袋都转移到了商陆手里。
两个人走着走着，沈柏突然被一个人猛地拽住。
一阵天旋地转，沈柏错愕抬起头。
这是个女人。
一身正绢苏绣旗袍，踩着一双尺寸夸张的高跟鞋，身材婀娜，气质端然。
可此时确实盛怒的模样。
她看了沈柏一眼。
又看向了他身后的商陆。
以及他手里层峦叠翠的购物袋。
“好啊沈柏。”
岑月声音发寒，“还学会包小白脸了是吧！？”
沈柏面色惨白，正想解释。
岑月又打断了他。
“包就算了——”
“只给买优衣库是怎么回事？我们家是穷到你了吗！？”
“……”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包小白脸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