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旅行者》锦心长安

14、第十四章 两起

　　井行一手抱着小球花，腾出一只手来掏出手机，解开了锁屏，才发现自己没办法联系家里，他皱着眉头对着手机屏保愣了半分钟神，抿了抿嘴，略微犹豫地划出通话记录，拨通了一个号码。

　　嘟……嘟……嘟……

　　照例响到第三声，对面接了起来，一缕温和的声线从听筒中传来：“喂？”

　　“喂，咳咳——”井行听到自己的声音有点沙哑，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不好意思这么早打扰你。没有扰到你休息吧？”

　　一阵轻声笑后，梅子钰清润的声音带着笑意说：“井哥，现在都是上午了呀，你是不是上班忙糊涂了呀！再说了你我之间无不需要客套，越客套可就越生疏了。”

　　井行有点不好意思：“那个……我之前留了一套家里钥匙在你那边……”

　　“嗯？哦，是的，有的！是要我现在帮你送过去吗？”

　　“不……不是，妹子……那个……我早上出门不小心把丛景西锁在家里了，联系不到他……你能不能去我家把他放……呃不……接出来，然后带他吃点东西，我下班去接他行吗？”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钟，欢快的笑声传来：“行，井哥，我现在就往你家走，我接他到我们这边来，在我这儿你放心，等你下班忙完来我们所接他就好。”

　　“麻……麻烦你了。不会耽误你工作吧。”

　　“这倒是不碍事。照顾观察对象也可以算作是我工作的一部分了。不过，井哥，你倒是可以考虑给景西买一只手机，教教他使用，方便平时联系他，对吧。”

　　“好的！那我先忙了，谢谢了！”

　　电话挂断了好一会儿井行才从愣神儿的状态中回过神来，他呼了口气，想颠一颠臂弯里的小球花，这才发现臂弯里已是空空如也——小猫早就趁他打电话时候挣脱了他的魔掌，现在已经窜得不知踪影了。

　　小没良心的。

　　井行小声嘟囔了一句，然后抬手看了一下手表，算了一下时间，估计着廖队那边这会儿应该差不多进入主题了，于是整理了一下衣服，调整好精神状态，往审讯监控室走去。

　　井行此人走路有两个特点，一个是快，还有一个就是爱想事情出神不看路，这个两个特点一结合，导致的结果就是他会经常撞到人、墙等一系列带有阻碍性质的物体。

　　所以正在低头快步穿过走廊的井行与刚从审讯室揉着太阳穴出来的廖郭结结实实地撞了个满怀。

　　廖郭被撞得疼得“啧”了一声，刚要脱口说抱歉，这一瞬间他的周围神经系统回味了一遍刚才被撞到的熟悉的感觉，不用上升中枢神经系统就已经得出结论——这熟悉的感觉不用多说，撞到的人百分之一百是井行同志，于是他的舌头条件反射得将这句抱歉就生生掐在舌尖，换成了：“你走路能不能把你眼睛带上，把翅膀收收，或者把你风火轮卸了，我是不耽误你起飞了？”

　　“卧槽？老廖！你今天怎么这么快！？”井行眼睛睁得有四个大，一脸震惊：“你还是那个东区only you吗？”

　　廖郭无奈地看了井行一眼：“怎么？全东区的外号你一人儿起全了是吧。就刚带来这个小院长挺年轻，入职时间晚，接手时间短，啥都不知道，心理防线强度基本战五渣，我还没说几句呢，他自己在里边哭起来了，吓得。要不就是高手中的高手，跟我两个在这儿装呢，要不就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让我给吓哭了。根据我从业这么多年的经验，是后者。”

　　廖郭顿了一下：“所以东区神准第六感警官，你的第六感告诉你这是几个案子呢？”

　　“大概率是两个。供出来的是一起，另外十二具是一起。”井行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那依你看两起会不会是那一个团伙干的？”

　　“不会。”

　　“为什么？又是你的第六感告诉你的？”

　　“一般的犯罪嫌疑人是不会选择在同一个地方埋两次尸体，因为只要暴露了一件案子，就全透底了。除非这个地方是个绝对绝对安全且隐私，外人进不去的地方，比如自家后院之类的地方。很明显，一个养老院——这样一个堪称公共场合的地方是不符合这个条件的。而且你都问不出来的，恐怕他们就是真的没做了。”

　　“哎，一和十二哪头轻哪头重，万一他们就是咬死了避重就轻呢？我……”

　　“因为我相信你。”井行打断了廖郭的话：“要是你都审不出来的，那基本就是真的没发生了。诶，不是我说，你这几天这是怎么了？以前那雄赳赳气昂昂的自信呢？去哪儿了？哪儿去了？”

　　廖郭没有接井行的话，他无奈地苦笑一下：“照你的思路来看，那开心了，对于这个一的案子我们基本可以定了，确定下死者，证据链找齐了就能给他锁死了。再加上他们之前涉嫌的几起伤人的案子，他们罪是脱不了，差别在轻重上。但是对于那个看起来意外出现的十二的案子到现在为止我们可是一点头绪和线索都没有。”

　　井行垂眸略一思忖，认真地说：“不对，现在我们至少还有三个方向可以追。这个年轻的院长来得晚不知道，但是雇佣他的人或者上一任院长肯定不会什么都不知道吧。这是一个方向。第二个，这个养老院背后依托的财团和靠山，目前来看，这里边的水估计也不会太清。要是能查下去蛛丝马迹肯定会有。还有一个就是从这十二具白骨入手，源头查起。白骨的身份要确定起来难度很大，但是只要能先确定哪怕一个的身份，顺着线找下去，还愁查不到真相吗？老廖，你是不是药吃多了，药劲儿没散，现在还傻着呢，我真没见你这么丧气过。”

　　廖郭深呼吸了一下，抬手轻轻拍拍井行的肩膀：“对，你说得对。丧气话应该留给犯罪嫌疑人说，我跟这儿泄什么气！我还得去审一审那个团伙的，看看能不能再撬出点儿什么来，等法医鉴定报告出来，你去审讯室叫我。我还就不信了，发生了的罪恶真的能无声无息无迹可寻。”

　　“这才像样嘛。”井行挑起一边嘴角，伸出拳头，与廖郭轻轻对了下拳，一胳膊搭在廖郭肩膀上。

　　“报告！”

　　井行和廖郭两人还没走两步就被这声脆生生的报告停住了脚步，同时转头看向身后，小时安抱着个厚厚的档案袋板板整整地立了个军姿：“廖队，井队。出来报告了！”

　　廖郭和井行两人相互递了个眼色，廖郭接过档案袋，眼神往自己办公室瞄了一眼，井行心领神会，跟了上去。

　　井行反手把门带上，两步踱到廖郭的办公桌旁边，看到桌子上立着一个精美的小相框，照片上是一个很可爱的大眼睛小女孩：“老廖，你们家萱萱都长这么大了啊！真是越长越可爱呀。”

　　廖郭正忙活着拆档案袋，眼睛都没抬：“我拜托你记不住就别乱说，我女儿小名叫妙妙，萱萱是我家狗的名字。”

　　井行在口腔中不动声色地吐了吐舌头，伸手接下廖郭递过来的资料。

　　井行一目十行地翻看着法医送来的报告，面色渐渐凝重，他皱起了眉抬头看向廖郭，看到的是同样的神情。

　　井行把手中的报告与廖郭交换过来，迅速的浏览完，两人的凝重神色又增了一层。

　　廖郭：“让你说中了。两起。作案手法可以说是完全不相同。死者年龄也差别比较大，也就是说这两次点目标群体不同。”

　　“嗯，简单来说就是相对新鲜的尸体掩埋时长大概两年左右，但明显死者死前受到过不同程度的重击的伤害，骨骼上有不同程度的骨折情况。而那十二具白骨骨骼完整，检验不出有受到击打等暴力伤害的迹象，但是在地下掩埋时间在十年左右。时间太久很多详细检测需要更久的时间，现在没有办法出具详细报告。”

　　“十年。十二具。比你从业时间都早了吧。这恐怕算得上东区多年以来难办的大案了。现在看来应该是会很棘手的了。大体情况有了就该理一理上报了，尤其这个情况必须要先向宋局汇报。对了，今天见到宋局了吗？”

　　“没。一会儿问问梁泽洋。老廖，咱们先确定下那个供出来的那位死者的身份，我去补补证据链，无论如何把这个钉儿先给他们钉牢了。”

　　“好，那资料你拿着，想想一会儿怎么和宋局汇报情况。我再去审审那几个王八犊子，既然这十二具尸体埋得比那一具都早，还是埋在一个地儿，无论如何我就也不信这帮孙子埋的时候能不带眼睛没看见。王八蛋一个儿个儿的，丧尽天良！分头行动。”

　　一号，年龄大约五十岁左右，男性，身高约一米七五左右，腿部共三处严重骨折，肋骨骨折数量多达七处，头骨一处硬物重击伤口，骨骼上其余伤口受伤程度不一……

　　井行的下巴搁在搭起来的手背上，档案袋里的报告在面前一字摆开，眼睛一字一字阅读着报告上的文字，细细的琢磨着可以从报告中提取的线索。

　　看着情况，此人大概率就是因为被殴打致死的，而且死前还受了不少折磨，这得是多大的仇，下手如此之黑，还是对着一位中年人，这简直算得上惨无人道的酷刑。

　　井行翻看这一号的照片，从服饰上看，不是品牌衣服，样式也很普通很古板，大概率是家境很普通性格上比较一板一眼的人。

　　报告上记录在他上衣很小的口袋里有一枚素银戒指，没有任何款式花纹字样，不好查证，另外没有其他的能证明身份的物件，当然不排除是被打人者拿走了的可能性。

　　二号到十三号，虽然时间久远，但骨骼没有丢失，骨骼上没有伤口，估计年龄都在三十岁左右，中青年。

　　会是什么原因让这么多中青年死在同一个地方呢？

　　井行打开电脑的对话框，点开梁泽洋，刚输入了一句：“咩，宋局今天有会吗？”

　　刚点了发送。

　　对话框里随即弹出一句话——梁泽洋：井哥，我在群里发了宋局今天请病假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