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传说》viabibi

61、最后的 如果

　　与林栗那边的“平和”景象不同，乔双却是被乔奕一路拿枪指着脑袋前行的，乔双一双眼怒得能冒出火来，一路上都在恶狠狠地盯着乔奕，乔奕一声冷哼：“你倒是真是乔家的种，这个境地了还想和我干架。”
　　乔双的话接得飞快，一双眼满是怨恨：“我与你们母子无冤无仇，你何必这样揪着不放。”
　　“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你说，你有没有关系？”乔奕冷眼望她：“有些人的存在本身就是不合理的。”
　　“呵！”乔双的话接得又快又狠，语气充满了怨愤：“如果重来，我根本不想生在乔家！你们也没有人问过我愿不愿意出生！”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乔双的样子，那会她才6，7岁，还不太懂事的模样，长得粉雕玉琢的，眉目里和他有几分相似，乔年把她往他面前一送，宠溺道：“双双，叫哥哥。”
　　乔双张着一双缺了门牙的嘴，冲他甜甜一笑：“哥哥好。”
　　他也腼腆地应了一句：“你好。”心里却在偷偷地想，这个妹妹真可爱。

　　再后来就是张女士对着乔年声嘶力竭的模样：“你居然带我儿子去见那贱人的女儿！乔奕！乔双！你要和谁比翼？！双谁的飞？！”

　　如果有得选，他也不想生在乔家。

　　乔奕静默不再言语，寒了眉眼望着前方。车子正飞快地开往未知的远方。
　　…

　　“到了，下车。”冷漠得近乎无礼的男声，随着声音一把把乔双推下了车门。乔双一个踉跄扑倒在地，吃了一嘴的土，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又被乔奕一把拽了起来，跌跌撞撞地朝前走着。
　　他们到了海边，船舶在码头停靠着，乔双一个背身刷开他紧箍的手，怒道：“你要带我去哪？！”
　　“带你下地狱。”他冷酷道。

　　四周的海风剧烈，云浪翻涌且迅急，是风暴即将来临的天气。周围高大的棕榈树被吹得哗哗作响，远处已有隐隐的雷声。
　　“呵，”乔双冷笑一声：“连老天爷也没打算帮你。”

　　乔奕猛然回头右手咔哒一声上了膛，眉目间尽是阴狠：“闭嘴。”
　　远处的警笛声已渐行渐响，与此同时“轰隆”一声！雷暴猛然而至！乔奕想也没想，一把拖起乔双就往船上塞去！乔双在他身后不断挣扎着，气得大骂道：“你疯了吗？！这样的天气开船？！你想死我还不想死！别拖我下水！”
　　“嘭！”枪声混杂着雷声响起！乔奕用枪口狠狠指着惊厥的乔双，双眼通红如炼狱噬鬼：“别他妈以为老子不敢杀你！叫你闭-嘴！”

　　雨，已倾盆而下。
　　海面上的浪潮越起越高，乔奕伙同几个大汉把乔双绑了后往船仓里一丢，随意命令其中一个雇佣军开船，那雇佣军拼命地摇头，大声地拒绝着，乔奕也不跟他废话，脸色暴戾拿枪指着他脑门让他开船，周围几个其余的军人都皱起了眉头，大声地抗议着，“嘭！”一声枪响，离他最近那个雇佣军应声倒地，其余地一脸震惊地看着他，乔奕神色阴狠，眼里通红犹如血滴，语气狠戾用西语说道：“要么开船，要么你们一分钱拿不到！”
　　“轰隆！”一道天雷惊炸而起，直径劈入海水之中！船只正准备向前驶去！可惜已然来不及！十余辆警车已急刹于岸边，警官们动作迅速，已架起炮筒瞄准了不远处的船只！霎那间，数十名水警已用锚镖死死扣住了船只！正用十余辆拖车往岸上拉！
　　跑不掉了！雇佣兵们见状纷纷弃船而逃，只余乔奕一人留在了船上！乔奕双眼通红，暴怒而起长啸一声，只差一点点！只差一点点！他冲进船舱把乔双拖了出来，狠狠地拽着她的头发往船头拉去，乔双痛得满目狰狞，嘴里塞着布条，双眼怨毒地看着他，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一般！
　　豆大的雨滴降落，打在在每个人头上，身上，顷刻间众人已湿了一片，狼狈不堪！

　　“都他妈别动！”乔奕紧箍着乔双的脖子，让她几欲窒息，只听他嘶哑声线狠戾地喊道：“都他妈让开！否则老子一枪崩了她！”

　　“小奕！”乔年冲过去被一群人狠狠拦着，雨水顺着泪水滑进他的嘴里，乔年绝望地喊着：“小奕！有话好好说！那是你亲妹妹！“

　　乔奕眼神怨毒地盯着他：“呵，妹妹？这个是你犯下的过错，这个是下水道里的野种！我-从-来-没-有-妹妹！！”
　　“嘭嘭嘭！”泄恨似的枪声朝天而起！随后又狠狠地怼上乔双的太阳穴！“刷拉”一下岸上数十管枪支对准了他，乔年急得老泪纵横：“放下枪你们放下枪，那是我儿子，那是我儿子！”
　　“乔年老狗，收起你这幅把戏，”乔奕怪笑一声，满脸尽是怨妒嘲讽：“但凡你有一时，一刻，认同过我，老子都不会变成这样子，你他妈听懂了吗？”
　　乔双也怨恨地盯着眼前的乔年，算计亲人，算计朋友，算计爱人，换来黑白通吃，扶摇直上，报应，真是报应。
　　“小奕！我对不起你小奕！爸爸和你说句对不起！你要什么爸爸都给你，你先下来，你先下来啊！”乔年在岸上无助大喊着，乔奕却已是满脸厌恶：“你这番话，我十岁的时候就听过了。”
　　“你还记得吗？乔年老狗，是你跪在我妈面前磕着头和她说对不起，是你亲口和她说了那个女人住在哪里，她才找上门去的。”乔奕感觉到乔双的身体猛然僵直，乔奕幽暗一笑，眼里充满着报复的快感，他弯下腰对着开始颤抖的乔双耳边，用所有人都能听见的语气说道：“是你，乔年！和张女士说道’只要我把她的心脏病药换走，你再上门去找她，她就会受不住了‘你听清楚了吗乔双？你爸爸乔年，是你的杀母仇人啊。”

　　“轰隆轰隆！”雷声轰鸣，在场的人闻言皆是一阵窒息！乔双大喝一声，吐出布条，猛然地撞开乔奕，双眼也已通红死死盯着乔年，绝望又怨毒地喊着：“人渣！人渣！人渣！你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猪狗不如的东西！！呜-！”
　　话音未落，嘴巴又被乔奕用布条死死塞上，她无法对乔奕拳打脚踢，只得再他手臂里不断着挣扎着，乔奕阴狠地笑了，薄凉道：“好妹妹，你放心，我肯定帮你杀了他。”

　　乔年脸色灰白，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个向来被他忽略的儿子会把事情记得这么清楚，但他还是假惺惺地喊着：“小奕，你这般污蔑我，我很是痛心，很是痛心啊。你先下来吧！放过你自己啊！”

　　乔奕死死按着不断挣扎的乔双，冷笑道：“这话你留给警察去说吧，你做过的事情，说过的话，犯过的罪，我都证据，我本来想等拿到乔氏后再送你进监狱的，现在看来——”
　　“嘭嘭！”
　　就在此刻！两声枪响贯穿了他的身体，直直射穿了他的手臂！还没等乔双反应过来，刚刚还紧箍着的乔奕已倒地痛苦打滚！
　　局势骤然大变！十余名警察见状迅速蜂拥而上！冲上了船把乔奕压倒在地！乔双回过神来后急忙退到一旁，转头回顾四周，是刘哥！
　　船只停泊背面的礁石是乔奕的死角，没有人留意到刘哥是怎么上去的，刘哥远远冲乔双一个点头，又跳下礁石消失不见了。
　　刘哥…乔双心情复杂地看着那个消失的身影，心知是从此以后都不会再见到他了。
　　……

　　豆大的雨滴开始落下，冲刷掉了甲板上的血迹，也冲刷了空气里的硝烟，乔双被女警解开绳索，扶到老岸上休息，远处还有十几号警察在游船上上下下地搜索着。水汽朦胧，模糊了景致，她一个恍惚，竟以为自己现在是在国内的江南。

　　乔奕由十余名刑警押送而下，引渡回国内，乔双远远看着他被扣押的样子，想走上前去，一旁的女警拦下她，示意不可，乔双回望女警，应道：“He’s my brother, I want say something to him.”

　　乔奕被押解着往警车上走去，远远的就看见乔双向他走来，他的两侧手臂上都有贯穿伤，恐怕以后再也拿不起枪了。
　　乔奕看着她，面无表情：“你有话想说。”
　　一句直白的陈述句，乔双看着眼前眉目相仿的人，他们不仅有相似的眉眼，也有相近的脑袋和隐忍的情绪。她看了他一眼，答道：“我不叫乔双。”
　　乔奕震惊地抬眼，随即又很快了悟，他自嘲地一笑：“难怪…”
　　难怪我总找不到你。
　　“那你叫什么？”乔奕抬眼，眼神探询。

　　她没有回答。警察也没等她回答，把乔奕押上了警车。
　　乔奕坐上警车后回了回头，面色平静，对她道了一句：“你叫陈双。”

　　车门关上了，车子驶走了。

　　雨还在淅淅沥沥下着，似乎变小了一些。

　　乔双站在原地，看着驶走的车子，似喃喃自语般，道了一句：“我和妈妈姓，我叫陈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