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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四季（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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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黄金麟拨通了顾惜朝的电话。“东西我拿到手了。”
“……”顾惜朝那边一点声音都没有。
“要我把东西带过去让你亲眼看一下么？”
“明天早上吧，我现在没空。”顾惜朝语气不善。
黄金麟掂了掂手里的东西，得意的大笑：“顾惜朝，别做挣扎了，我赢定了。
顾惜朝放下电话，摘掉了英绿荷头上的发簪，把它丢进了我是，环视众人：“我们去取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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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号车的货是假的？”冷凌弃两条剑眉拧紧，隔着透视玻璃看着白愁飞。那家伙现在腕子上上了两道铐子，门外还有两位警员守着，就算是他插上翅膀也跑不掉。
成崖余点头：“真货已经运到场馆了。只能说，这伙人这次弄错了目标。”
“是两伙人。”冷凌弃纠正。他把现场的情况复述了一遍，拿出刚刚打出来的照片，指着路面上的一个大洞。“白愁飞的目标被别人夺走了。”
“如果那伙人发现他们拿到的货是假的……”
“如果能那么快就能发现货是假的，所谓的仿制也就没有意义了。不如我们就放出风声，说东西被偷了，然后用今晚的时间把东西给彻底安置好。我在那里守着，会盯紧的。”
冷凌弃想了想，拍了拍成崖余的肩膀：“麻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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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惜朝把东西捧在手中，羊脂一样的颜色，在灯光下显得圆润而光滑，繁复的花纹雕刻于上，手心里温润微凉的感觉让他不由赞叹：“狄飞惊，你果然是个天才。”
狄飞惊熟练的收拾起桌上的工具，把墙上挂着的平乱玦的照片都扯了下来放进垃圾桶里：“你在说废话。”
狄飞惊是个古董鉴赏家，不过很少人知道他的真正主业是仿制古董。他仿造出来的古董才是真正的真假难辨，黑市中称他的仿制品为“狄仿”。但是想得到一件“狄仿”也是十分不容易的事情，有些人专门花大价钱去求一件狄飞惊的仿制品。
顾惜朝没那么傻，手里也没有那么多钱去让狄飞惊仿制平乱玦。他只说了一句话，就让狄飞惊乖乖的给他去做了。
“这是雷纯参与的最后一次行动了，要是失败了，我就得带着雷纯出逃，你又要等多少年才能讨到一个这么色艺双全的老婆？”
“死奸商。”狄飞惊用眼角瞟了一眼笑得合不拢嘴的顾惜朝，恨恨的说。
雷纯抿着唇笑意不经意的流露出来，她靠近狄飞惊碰了碰他的胳臂，两人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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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暗，成崖余穿上警服，走进电梯，看了一眼手表，晚上七点——现在才是他真正开始工作的时间。
电梯指示灯的数字从20依次递减，15……14……13……突然电梯晃了一下，头顶上的灯闪了闪，成崖余抓紧栏杆稳了一下身体。电梯停了下来，成崖余按下紧急求救按钮。
“电梯出现故障，正在抢修。”一个很呆板的女声从扬声器里传出来。
成崖余靠在门边：“还有多长时间？”
“马上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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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视器很好搞定，只需要把线路转换一下。”雷纯拿着方应看给她的图纸，一步一步操纵着电脑“先录制20分钟的录像，然后通过程序把录制的内容和现场监视图像转换。”
“如果转换的话会有跳格现象出现的，保安人员会查出来的。”
“所以我们需要一次大规模的断电。”
话音刚落，整个地区陷入一片黑暗。
英绿荷摇下车窗：“喔……规模果然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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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览馆内的保安人员在停电的一刹那迅速站起来，留下了两个人继续在监视仪前，剩下的人急速赶往平乱玦展柜。
停电不到20秒钟，整个博物馆又恢复了明亮。
保安队长赶到展柜，平乱玦依旧躺在黑色天鹅绒上，他拿起步话机：“没事，继续巡查。问一下附近电力局停电原因。
几个保安人员跟在他身后，朝自己的岗位走去。
一个身穿黑色紧身衣的人靠在一个展柜后面，在所有人离开后，慢慢接近平乱玦。
他看着动作探测器上还在闪烁的按钮，拉出麦克：“我说你们真是笨死了，动作探测器怎么还不关上？”
“你等等，我们在研究方应看写的程序。”
“雷纯，我觉得……我觉得你好像把东西拿倒了……”
“倒了？哦……多谢提醒……”
耳麦那边传来一阵噼里啪啦敲击键盘的声音，动作探测器上的红灯终于灭了，苏梦枕看了看表，心里骂了无数个废柴废柴，然后从包里掏出了十三个镍钢片，带上特殊的眼镜，从中看着那些纵横交错的红外射线，突然腾身而其，闯进了纵横交错的射线网中，他的动作很快，每一个步子都踏的极为精准，柔韧的腰腿总是弯折成不可思议的弧度在网中穿梭，就像一只跳舞的蜘蛛。
“啪”
苏梦枕一个前空翻，顺手将镍钢片甩在了红外线监视仪上，一道红外线从网中消失，紧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
一个稳稳的落地，苏梦枕单膝跪在地上，另一只手横在空中稳住了平衡。他又看了看表：
“还有2分钟。”
他从腰间拽出激光刀，远远的围着平乱玦的展柜绕了一圈，将钢化玻璃切开。
“苏梦枕。小心压力垫。”顾惜朝的声音从耳麦里传出来。
“哦，小子，刚才那场停电弄的不错。”
“多谢夸赞。”
“压力垫是不是只有在超重的时候才会报警？”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如果它发现重力数值变轻，会不会报警？”
苏梦枕已经开始助跑了。
顾惜朝也犹豫了：“应该……不会吧。”
苏梦枕在压力垫范围之外跳了起来，凌空踢飞了已经切开的玻璃柜，两只手指在柜上一点，几乎是不着力的夹走了平乱玦。厚厚的红地毯吸收了玻璃柜落地的声音。
苏梦枕擦了一头的汗。
“顾惜朝你下次记得把工作做严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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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还有多久？！”
“警官，机器这种东西有时候是不听人指挥的。”
“已经半个小时了，拜托，维修组的人都是白拿工资的么？”
“成警官，不如我给你讲两个笑话解闷吧……”
如果不是他身处其中，成崖余很有砸烂这个电梯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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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物馆内警铃声大作。
面包车的滑门猛地被拉开，把里面的人吓了一跳，苏梦枕从腰后拿出装平乱玦的袋子抛给顾惜朝。顾惜朝手忙脚乱的接下，嗔怪的白了苏梦枕一眼：“大哥，这可是文物啊……”
“对我来说就是个麻烦。”苏梦枕忘车后一躺闭目养神“让白愁飞给我干活，我让他再敢随便麻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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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欢喝什么样的咖啡呢？A，苦咖啡。B，加很多糖，不加奶。C加很多奶不加糖。D加糖加奶。”方应看随手拿出英绿荷给他准备的《心理测试大全》，一条一条的念。
监视器里的图像里，成崖余已经及其郁闷和无奈的坐在了地上，百无聊赖的玩着他的警徽。
“A。”
“哦，成警官，看来你是那种对配偶要求很高的人哦。”
“谢谢夸奖。”
“能不能具体一点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人呢？”
“反正不是你。”成崖余抬起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摄像头“方！应！看！”
方应看刚吃下去的一口三明治差点吐出来，他吐了吐舌头，看来已经被发现了。但是他仍旧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成警官，我不姓方。”
“就算是你变了声我也能认出来，你别被我抓到，不然你就死定了！”
“成警官，发脾气会损耗更多的氧气和力气，我觉得您现在神智已经不清晰了，我们电梯修复了以后会给您请医生的。”
“……方应看你给我闭嘴……”
方应看耸耸肩，翻开那本《心理测试大全》
“哦，警官我看到了一道新题，你喜欢怎么握杯子呢，A两手握紧B一只手只握底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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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麟被一阵铃声吵起来，他翻身迷迷蒙蒙的接起电话，只听了那头的人说了一句话就立刻清醒了。
“笨蛋，你偷的是假货！”
黄金麟迅速下床，用了最快的速度梳洗穿衣，到楼下买了一份报纸，大大的标题上写着
“平乱玦被盗”下方配着一副照片，一群警察围着展示柜和那个躺在地上的被切开的玻璃，黑色的天鹅绒上空无一物。
黄金麟的眉皱的越来越紧。
“老板，来一份报纸。”如此熟悉的声音。
黄金麟诧异的回过头，顾惜朝从钱包里掏出报纸钱递给报摊老板，把报纸夹在腋下，冲黄金麟露出得意的笑容。
“要我请你吃早饭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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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愁飞两眼通红的坐在审讯室里，显然是一夜没有睡好。崔略商和铁游夏坐在他对面，成崖余在隔壁的房间看着审讯室里的情形。
白愁飞有一搭无一搭的回答着崔略商的问题，过了一会儿，崔略商已经不耐烦的开始拍了桌子，上去就要揪白愁飞的衣服，被铁游夏一把拦住。
成崖余坐在椅子上，喝着苦咖啡，头痛的揉揉额角。
“我要找我的律师。”白愁飞说完最后一句话以后就闭上眼睛，任由崔略商跟他拍桌子叫板，就是不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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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麟看着顾惜朝摆在他面前的平乱玦，两个平乱玦根本就分不出真假。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在英子那里下了手。这种小孩子玩意儿都用，你不觉得你很弱智？”
黄金麟狐疑的瞪着顾惜朝，毕竟顾惜朝也没法证明他手里的平乱玦是真的。
“一切都是我们布好的局，包括线路规划，所谓的重力测试。”顾惜朝摸索着手里的平乱玦，懒懒的抬眼，翻了过来露出平乱玦的另一面“你的那个是假货。因为真正的平乱玦，这里……”他的手指抚过平乱玦靠近中间部位的一个小坑“是有瑕疵的。”
侍者端着托盘走了过来，顾惜朝和黄金麟同时把手搁在了桌上，拢住各自的宝贝。
“这是您的红茶，和您的咖啡。请问还有什么需要么？”侍者把两杯饮品放上了餐桌，黄金麟不耐烦的抬起手做了一个赶人的动作，指尖细细的粉末似是不经意的掉进了顾惜朝的咖啡中，被浮在咖啡上层的泡沫所隐盖。
顾惜朝似乎并没有发现黄金麟的举动，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你以为我会信你的一面之词？”
“信不信无所谓。你去交你的货，反正三个几乎不辨真假，说不定你还能蒙蔽过关。”顾惜朝摩梭着杯沿“不过照往常看，你的买主一般都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能出高价买平乱玦的，更不是什么善茬。如果被他发现你给他的是假货，是不是你会像个过街老鼠一样被人追杀？
“顾惜朝！”黄金麟咬牙切齿的从齿缝里咀嚼出这个名字，头上已经开始冒出冷汗。
顾惜朝胜利的微笑，看着黄金麟惨白的面孔，轻轻吹拂着咖啡杯中的泡沫，悠闲的哼起了小曲，渐渐的，他感觉有点犯困，视物越来越模糊，他眨了眨眼睛，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黄金麟！”
黄金麟毫不费力的掰开他的手，把顾惜朝手下的平乱玦装进了自己的袋子。他站起来，把一张整钱压在了玻璃杯下，重重的拍拍顾惜朝的脑袋：
“顾惜朝，你还是输了。”黄金麟很遗憾的凑在他耳边慢悠悠的说道“早餐我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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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没有证据证明他犯罪，而且……”戚少商摇摇头，说出他的看法。
“而且什么，说下去。”成崖余当警察这么多年，第一次对一个犯罪分子束手无策。
“而且昨天白愁飞救了一个女孩，那个场面正好被人拍了下来传到了网上，现在很多媒体都想报道这个‘英雄’。”戚少商递给成崖余一张打印下来的照片“昨天冷凌弃追捕白愁飞的时候开枪了，今天早上我们这里就收到了对冷凌弃的起诉。昨天他的鸣枪引起了居民区一位老人心脏病发。”
成崖余已经完全听不下去了，过了一会儿，他挥了挥手：“让他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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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洗杯子……”白愁飞面对着满池子的杯子，一脸苦相。
“反对无效。”苏梦枕靠着门边，打着哈欠。
“我可刚从局子里出来，一晚上都没睡好……那里的床硬死了……”白愁飞揉揉发痛的腰背
苏梦枕挑眉：“那你信不信以后你只能睡地板？”
“……”白愁飞任命的抓起玻璃杯开始洗，力气大的几乎要把玻璃杯给捏碎“顾惜朝英绿荷雷纯方应看你们……你们这帮没义气的家伙给我等着！”
苏梦枕转过头，踹上了后厨的门，走到一张桌子前，熟练的拔开了酒瓶塞，倒了六杯香槟。
“这杯我替白愁飞敬了。”他和雷纯的杯子磕了一下“恭喜你，祝你幸福。”
雷纯微微一笑，握紧了她未婚夫的手：“我会的。”
“听说结婚的女人就等于半只脚踏进了坟墓。”方应看一脸坏笑的窝在一角“雷纯原来你已经是个活死人了。”
“总比求不得好啊，小方你说是吧。”雷纯反将。
方应看哀叹一声：“不说不说了，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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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您的包裹。”快递把一个巨大的包裹递给成崖余让他签收。
“里面是什么？”
“不知道，但是递送的人让我一定要小心，可能是些贵重物品吧。”
成崖余狐疑的看了看包裹，怀疑里面是不是炸弹。戚少商上前拍拍成崖余的肩膀：“你拆吧，我跟着这人进来的，包裹经过门口的安检了，没有问题。”
成崖余剪开了包裹，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里面是整整一束99朵玫瑰。
平乱玦被恶俗的玫瑰簇拥着平静的躺在中央。
成崖余深吸一口气：“方应看，我绝对要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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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宗书拿着平乱玦在灯光下仔细的翻看，他敲了敲玉器的边缘，玉器发出悦耳的响声。黄金麟坐在一旁，观察着傅宗书的表情。
傅宗书放下两个平乱玦，往后一靠：“两个都是假的。”
“什么？！”黄金麟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
“第一个很好辨认，而第二个……”傅宗书又看了那冒牌货一眼“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是黑市里也很有艺术收藏价值的‘狄仿’，仿造技术很好，但是还瞒不过我的老眼。假货，就是假货。”他的眼神一瞬间变得锐利，像一把刀一样刺穿黄金麟的胸膛。
黄金麟冷汗如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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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绿荷站在阳台上，杯中的威士忌轻轻摇晃着，她透过黄色的酒液俯瞰着缤纷的都市霓虹。顾惜朝来到她的身边，帮她把被风吹乱的头发别到耳后。
英绿荷看着顾惜朝的眼睛，仿佛已经沉迷。
她轻启朱唇：“顾惜朝，爱你实在太累了。”她一口喝干了酒，张开了双臂仿佛要拥抱天空，欢快的笑声在阳台上响起。
“所以我决定不再爱你了，永远不。”
顾惜朝看着已经真真正正从一个女孩蜕变成女人的英绿荷，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