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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季 (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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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缓缓西落,城市中的霓虹渐渐密集。
在一个装饰豪华的宾馆客房中,两位客房主人收拾着自己的行装。
深蓝色西装,白色的衬衫,扎上潇洒随意而不失礼节的领带,镜前的人优雅的一笑,嘴角上移三十度,刻意压低了嗓音,显得更加性感和成熟:“你好,我是顾云雷,是个古董商,这是我的名片。很高兴认识你,是的,我专门搜集那些对历史有着非凡意义的古董。老实说,现在能像您这么执着的去搜集宋朝古董的人已经不多了。……”
“6:30了。”客厅里身着白色西装的人已经等不及了。“展示会7点30就开始。”
“好。我们出动。”自信的微笑绽放在脸上。
榨干那帮为富不仁的老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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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局,多功能会议室。
成崖余指着屏幕上的人像,对着屏幕前的一干人等讲解:“这是一伙拥有极高骗术的诈骗专家集成的队伍。我搜集他们的资料已经很多年。他们行动一次,诈骗的数额基本在一百万到五百万之间不等,自出道以来,从未失手。”
“师兄。”崔略商举手“为什么我们手头从来没有接过他们的案子?”
“出于各种原因,被害者都会最终撤销指控。”无情双手扶桌,扫视众人“他们的目标人通常都有许多相同之处。贪婪,狡猾,冷漠,终归一句话:为富不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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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速公路上。
身穿白衣西装的人开着一款华丽的跑车肆无忌惮的在高速公路上横行,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整了整领带,对着后视镜里那个带着墨镜假寐的人道:“你已经准备好了?冷呼儿狡猾至极,这次去骗他的心头肉,若是露馅了,他可跟你没完。顾惜朝,上次被人追杀的滋味如何?”
“白愁飞,我们策划了这么久,你可别临阵软脚。”后座上的人摘下墨镜,随手抛到一边“冷呼儿这心头肉也是强取豪夺得来的。我管他跟我有完没完,做了这一档,我早就跑了。他去哪里找我?”
“警方那边的消息呢?”
“警方?你那么在乎他们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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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武穆遗书》相传是南宋时期岳飞所著,根据我的初步判断,这个团伙的目标就是它的拥有者,冷呼儿。”
“据我所知,这伙人一共有四个,两男两女。倒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第一排的一个人一边记着笔记,一边分神看着成崖余那张俊秀的侧脸。Woo~出一次任务能遇上这么个美人,不亏不亏。
成崖余看着那个人,向大家介绍:“我给大家来介绍一下,这位是上级派来的特殊警员,鲜于仇,我们这次所有的行动他都要参与。”看着鲜于仇那张隐含笑意的脸,成崖余憋下一口气,继续道“并且我们的行动他可以全权指挥。”
四周的气温骤降,鲜于仇看看周围充满敌意的眼睛,不介意的继续低头做笔记:“请继续。”
“英绿荷,女。她的资料我不能完全掌握,她三年前从国外回来,不到半年就和这伙人联系上了,不知道是他们先找的她还是她先缠上了这个团伙。她是个难缠的女人。”
屏幕上一个打扮新潮的女孩正小鸟依人的缠着男人都手臂,笑得勾人心魄。细细的柳眉微弯,眼梢挑起,尽显媚惑。
鲜于仇吹了个口哨,向坐在旁边的崔略商眨眨眼,补充了一句“还是个美女。是吧。”
崔略商看着他,勉强的回报善意的微笑,却被旁边的铁游夏手肘一顶。
鲜于仇正对上铁游夏那张八百年不变的铁脸,尴尬的摸摸鼻子,转过头。
“她确实很擅长让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利用他们的色欲之心,让他们对她所说的话毫不怀疑,进而实行诈骗。不过首先,他们会装成富人,让他们放下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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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跑车停在一个豪华酒店前,自有人上前为这位贵客开门。
白愁飞将钥匙递给泊车人员,走进酒店,而后一步出来的顾惜朝却选择了与他相反的方向,过了马路奔向一家时装店。
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正在试穿店里最贵的一套晚礼服,殷勤的男店员正在不遗余力的夸赞她。
“我们这可是名家手笔,您看看,您一穿上去多显优雅啊,简直就像是特别为您打造的一样。”
的确,剪裁得体的礼服正好勾勒出她凹凸有致的身材,滔滔不绝的男店员突然被她一个媚眼电的当场定格。她长发一甩,自然的下垂至肩。细长的手指顺着腰线下滑,这动作在外人看来是十成十的性感。男店员在这时装店待了近两年,还没见过如此美丽的顾客。
礼服在她身上仿佛获得了新的生命一半,飘起一角。男店员愣了好一阵,才发现并不是礼服无风自动的,而是又来了一个新的客人,推门的时候带起的风。
还在照镜子的女孩看到来者,炫耀似的在镜前转了一圈,摆出几个模特的造型。
“亲爱的,你看这件衣服怎么样?”
刚刚进来的顾惜朝却阴沉不语。
英绿荷上前去亲昵的挽住顾惜朝的胳膊:“亲爱的,我问你呢。”
顾惜朝却冷漠的甩了英绿荷:“我让你穿戴好去参加古董展示会的,你现在在干什么?家里那么多套衣服你还嫌不够,一个星期一套,你当我的钱是天上掉下来的么?”
“我……我……”英绿荷吓得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急忙揪住顾惜朝的衣角。
“你马上把它脱掉,穿上你原来那套衣服跟我走。”顾惜朝说完就坐在旁边的沙发上,随手抽出一本杂志,冷着脸把书页翻得飞快。
这一句不要紧,英绿荷当场就掉了眼泪。
“我是穿着普通衣服来的,你让我穿回去再参加那么盛大的展示会,我怎么好意思见人?”英绿荷一边哽咽着,一边哀求顾惜朝。没有一套正式的晚礼服,还不如杀了她来的痛快。
“那你就回家,别再烦我。我们离婚。”顾惜朝“啪”的一下,把杂志摔在了沙发上,扭头就走。
“你!”英绿荷万万没想到顾惜朝会丢出这么一句话来,气的说不出话,指着他好半天,在他推门的一刹那哭喊了出来“我就知道你跟你那秘书不干不净的。我穿这么多漂亮衣服干什么,还不是为了留住你!我们结婚才半年,才半年!我委屈了也半年,你就知道工作工作,连陪我的时间都没有,就知道陪你那个遇雪犹清经霜更绝的女秘书,她有什么好?”
“你胡说什么!”顾惜朝怒气腾腾的转头,走到英绿荷面前,扬手。
“我说的有一句错么?你还想打我?”英绿荷不怕死的瞪着他。
男店员看架势不对,急忙挡在两人中间。
“您,您别激动。她是您的妻子啊。”
“妻子怎么了?妻子就能在外人面前胡说八道?”顾惜朝也不善罢甘休。“结婚半年了,天天拿着我的信用卡到外面刷,刷爆了不知多少次。买了那些衣服,穿一次就搁在衣橱里再也不动了。是啊,你是做模特的,要穿的漂亮。你去找比尔盖茨啊,我没钱给你败家!”
“先生,您别生气。您太太不是也想穿的漂亮一点给你脸上增光么。双方理解一下啊。”
“别挡着我,你这么想看我和雷纯好。可以啊,今天我就跟她去参加展示会,你自己回家去吧。”
窗外一辆高级轿车停下,一个女人下了车推门而入,黑紫色的女士西装配着圆领衬衫,小巧的高跟鞋清脆的敲击着地面,男店员看呆了,今天是走了什么鸿运,竟然碰上两位美女。如果说店内的那位是五月翠柳,这位就是腊月寒霜。
“顾经理,展示会就要开始了,你怎么还耗在这里。”她双手抱臂,冷冷的注视着店内的三人。
英绿荷被她的寒光一扫,也不敢出声了,只能故作无事把脸撇向一边。
男店员随即明白了三人的关系。
这位,便是刚才英绿荷嘴里说的那位“遇雪犹清经霜更绝”的女秘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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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崖余将激光笔指向屏幕。
“雷纯,女。她原来是赌场的一名洗牌师,后来因为和顾客发生矛盾被赌场开除。”
相片上的女子,在灯光迷离的酒吧里静静的看着杯里琥珀色的酒液,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在她对面的是一名酒保,手里拿着一副牌,犹豫不定的样子。在场几乎所有人判定,这场牌局一定是雷纯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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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太大事。”顾惜朝表情不自然的冲雷纯点下头。用带着怒火的眼神催促英绿荷快去换衣服。
英绿荷不情不愿的进了更衣室。
雷纯不经意的皱了皱眉,将男店员叫到一边:“发生了什么事。”
男店员几乎不敢抬头看雷纯,粗略的将事情大概讲了一遍。
雷纯看着更衣室,又看看沙发上脸色越发阴沉的顾惜朝,扬眉一笑:“多简单的小事,还用的着这么吵?”说罢拿出几张钞票,塞进男店员的手里低声说:“这个时段是不是就你一个人?”
“对。我是留店的,老板可能一会儿才回来。”
“好,这个你拿着。让那位小姐把衣服穿走,两个小时,可能不到两个小时我们就回来。你知道今天晚上在对面亚奥酒店举办的那个古董展示会吧。”
男店员点点头。
“我们就在里面转一圈就出来,然后把衣服还回来,如果弄脏了,或者破了,我们肯定照价赔偿。”雷纯翻开自己的皮包,取出一堆证件“我的所有证件压在这里。”然后坐在顾惜朝旁边,对店员说“我也在这里。”
男店员考虑了一阵,终于点头同意。
毕竟美女的诱惑力和丰厚的“贿赂”还是让他甘于承担此次的风险。
雷纯将钥匙给了顾惜朝。自己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脑,继续自己的未完成的“工作”。
英绿荷知道可以将衣服穿走后,虽然还是有些不满,但是也知道,这已经是她的亲爱的忍耐的极限了。
顾惜朝为英绿荷开了车门,凑在她耳边低声:“恭喜英小姐的演技更上一层楼。”
英绿荷一个媚眼抛去:“你也不赖。”
英绿荷将未退的价签小心的别在衣服里面,恨恨的说:“干完这一票,我一定要把这套衣服买下来。”
顾惜朝看了她一眼:“我还是喜欢用得来的钱干一些实质性的东西。英子,你妆化的太浓了,改淡一点。”
“哼哼,我看你也是喜欢雷纯那样的。刚刚说的那几句,我可是有四分半是真的。不过,淡妆可勾引不了冷呼儿。”英绿荷拿出小镜子,抿了抿红唇,“啪”的合上。“来,深呼吸,大鱼就要上钩了。”
车子拐过一个小弯,停在酒店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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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是参与者,但不是策划者。”鲜于仇根据自己通常对行骗人的了解,分析。
成崖余报以赞赏的目光:“没错,她们只是负责摆平无关紧要的人,或者干扰被害人的视听。真正的策划人,是接下来的这两位。”
屏幕一闪,这是一段录像。
“这是我找到的某段公路探头的录像。”
画面上,街口的转角的银行提款机前一个穿着白色T恤的男子嚼着口香糖,插入一张银行卡,却什么也没做,手背在嘴边抹了一下,又放到出钞口,手指轻轻一弹,取出卡后,便扬长而去。几分钟后一个男子过来取钱,却什么也没取出来,他皱皱眉头,走进旁边的银行,想必是去讯问为何提款机为何不出钞。而这时,那个身穿白色T恤的男子又过来,手指在出钞口轻轻一划,接着又在提款机前操作了几下,十几张钞票哗哗的吐出。男子冲身后过来看情况的维修人员微微一笑,迅速离开。
“呼~好身手。”
“白愁飞,小偷中的爱因斯坦。这盘录像是一年前的了,我们已经无法对他实行追捕。这盘录像是在年底整理档案的时候发现的。”
“一个小偷,为什么又去参加诈骗?”坐于后排的戚少商问道。
“戚少商,白愁飞不是个普通的小偷。他可以作出超出本身职业的很多事情。”
“是啊,他是个爱因斯坦。”鲜于仇嘟哝了一句。
“恩?”成崖余向鲜于仇抛去疑惑的眼神。
“呃……我是说,他既然被称□□因斯坦,肯定智力很高,而诈骗正需要他这样的人。”
“正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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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呼儿端着红酒,在展厅里以一个主人的样子接受着来宾的称赞。这些,都是他的藏品,他花了多年的心血收集的。钧瓷,和田玉,编钟,书简……
他最珍爱的,也是藏品中价值最高的,便是那本岳飞所著的《武穆遗书》。岳飞一生有文武两部著作,但世人只见其慷慨激昂的诗词歌赋和散文《岳武穆遗文》,却不见那威猛无比的岳家拳谱——《武穆遗书》。
他想起五年前,他带领一帮人闯进一个破旧的小房子,看着一地朝他叩头的人,若无其事的修剪着指甲:“你们把你们那传家宝交出来。也就不用这么狼狈了。摆在你们面前的两条路,交出来,你我之间所有债务两清,我再给你点补贴。如果不交……”他话还没说完,手底下一堆喽啰已经开始动手,把那家人家里的所有东西全都砸在地上,乒乒乓乓一阵乱摔,碗不成碗,盆不成盆。一个喽啰手里拿着个黑盒子,正准备往下砸,被本来还跪在地上的男主人一把抱住腿。
“不行啊,那是……那是我老父亲的骨灰啊。”
冷呼儿眼睛微抬,冷哼一声。喽啰一脚踢翻了那个男人。
“我给,我给。您别再为难我们了。”
冷呼儿终于笑了,笑得奸诈猥琐“你早说这句话,何必还受这么多苦呢?”
“老板,那个人已经在A号前站了快十五分钟了,还没动。”保镖凑在他耳边低声道,打断了他的回忆。冷呼儿朝保镖所指方向看去,一个白色西装的年轻人正睁大了眼睛仔细的看着他的珍藏。
这人莫非在打它的主意?
冷呼儿冷笑一声,朝那年轻人走去。
“年轻人,你对它很感兴趣。”
“当然。”白衣人没有回头“我只在家里看过它的影印本,如今才看到它的真身,那种震撼……难以言说。”白衣人这才转头看冷呼儿,然后大惊失色“原来是冷先生,真是失敬。”
“年轻人,我怎么好像从来没见过你。”冷呼儿心里猛的一抖,这年轻人,一双眼睛太过明亮,太过犀利。
“冷先生是贵人多忘事,晚辈可是把请柬带过来了。”白衣人将放在衣兜里的请柬拿出来递给冷呼儿。
冷呼儿推回去,这时候还翻看请柬验证,岂不是太不符他身份?请柬是秘书照着他的名片本发的,没准真是自己某天认识了这个年轻人,却把他给忘了。
“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
“晚辈叫白铭深。跟冷先生干的是同一行当,专门搜集宋朝古董。”恭敬的递过一张名片。脸上依旧挂着谦虚而随意的笑容,手指轻轻的抚过腰间,敲了两下。
两位,该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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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顾惜朝。他是这支队伍的核心。”
屏幕上只有一个人的背影,没有正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