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途》之降临》阿赫兰

2、夜泷的秘密

　　两人从祭司院出来，东方的天空开始泛白，空气中透露着一股淡淡的露珠味。
　　他们身后是一座巨大的院落，错落有致的木制房屋在山顶被烟雾环绕着，让这座古老的建筑显得更加神秘，这就是人界最高的统治中心——祭司院。
　　夜泷和符青赶了一夜的路，刚刚又去祭司院将探得的消息细细禀报，经过一夜的折腾两人都感觉到一丝疲惫。
　　一路无语，直到行至山脚下，符青终于忍不住。
　　“好了，现在你总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向祭司院隐瞒你用那个药救我的事情！”符青质问道。
　　夜泷思索了一会，说：“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能不救你……”
　　符青想是这个道理，如果是夜泷被伤，自己也会拼尽全力哪怕散尽钱财也会救他。但是，现在的问题是，夜泷到底隐瞒了什么？
　　不过说到底夜泷是为了救自己，这也是他帮夜泷瞒报祭司院无法拒绝的原因。
　　看夜泷并不想告诉自己，他也再没有为难。
　　“那好，你什么时候想说了，再告诉我吧！”符青说完便走了。
　　剩下夜泷一人，呆呆的望着符青离去的背影，心里不知是何滋味。
　　祭司院内，一个看起来六七十岁的白发老人正忙着整理刚刚夜泷和符青禀报的消息。
　　他在这个地方已经待了六十年了，从十五岁进入祭司院，从祭师修炼到四阶大祭师，用了整整六十年，如今早已过了古稀之年，法力从二十年前到如今，再无任何长进。他从刚开始的气恨到如今的释然，也许这也是修炼的一种境界
　　因为他们家族姓风，祭司院的人又看他年长，于是尊敬他的人叫他一声风老。
　　他忽然笑了一下，看见刚才的那两个少年他就又想起自己年少的时候，说是释然，但怎会没有遗憾呢？
　　这么想着忽然一个身影出现在他眼前，风老赶忙上前恭迎：“参见蚀知大人！”
　　风老捏了一把汗，眼前的这一位可是将暮殿的五阶大法师。
　　在祭司院供职，他的年纪虽长，但是实力却是最低下的，得亏是在这个地方待得久。
　　在人界这片大陆，修炼共有五重境界二十一阶，分别是最低级的巫师共有二阶，第二重是祭师，共有四阶，夜泷和符青就是四阶祭师，第三重是大祭司，共有七阶，第四重则是大法师，共有九阶，修炼的境界越高越难破阶，有人勤加修炼终其一生也达不到了第四重，在很大程度上还得看修炼者自身的资质。
　　第五重则是天巫，九阶的大法师完成“神祭”之后才会成为天巫，坐拥无上的力量。
　　九阶大法师在这个世界本身就少之又少，更别说是要完成“神祭”……
　　天巫，本来是最高境界修炼者的统称，似乎是因为太久没有再出现过完成“神祭”的的修炼者，所以，人们也习惯的将现在人类和巫族的最高统治者叫天巫。
　　“有什么发现？”眼前的人语气中透露着一丝冰冷。
　　“回蚀知大人，在云雾森林发现了兽魔，并没有发现暗魔！”风老谨慎道。
　　“暗魔要是故意隐藏，想发现他们，四阶祭师还差的远！”眼前的人不屑道。
　　“是，蚀知大人！他们还在云雾森林发现了结界！”风老如实禀报。
　　“结界？”蚀知转身，终于正眼看了风老一眼，眼神中透露着不可思议。
　　“是！”风老肯定道：“灵修大人已经亲自前往查看了！”
　　“灵修！”蚀知像是自言自语，风老默默弯着腰。
　　灵修是探监处的执掌人，探监处是直属祭司院的。
　　探监处负责收集大陆的各种情报，不管是三司殿还是在九州的各个巫师驻地，他们搜集到的信息最终会以各种方式汇集到探监处，最终呈给天巫。
　　曾经在人类大陆，生存着一群为数不多的巫族，他们充当着人类王族的守护者。后来有一个巫族的天才巫师，他从世界的各个角落搜集到上古残卷，之后建立了祭司院，这些残卷能帮助人类通过修炼获得法力。后来慢慢的，人们为了获得力量，不再拥立自己的王，开始追逐法力带来的一切荣耀，在这个混乱的世界，拥有了无上力量也就相当于拥有了一切。经过千百年岁月的沉淀，慢慢的也就形成如今的局面，在三司殿中，保管残卷的正是蚀知所在的将暮殿，他们也是最为古老的巫族之后，他们的身上流淌着古老的巫族的血液。
　　而朝安殿传说是当年的王族一脉。天启殿则是普通人类通过修炼都能进入的地方，人数也最为庞大。
　　每年，将暮殿和朝安殿为了扩充，也会在初选祭师中挑选一些资质好的，作为自己的外门弟子，但实际上多数都是替那些内门子弟打杂。符青就是属于将暮殿的外门，但是因为他自己天资聪颖，即便没有师傅，也在短短的三年之间修炼成了四阶祭师。
　　“他去了多久？”眼前的人语气稍微平和一点问道。
　　“不到一刻钟。”风老回答。
　　过了许久，风老不见有人回答，便抬起头来，却发现眼前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
　　他捏了捏又锤了锤弯了许久的老腰，又摇了摇头，最近将暮殿的人来探监处是越来越勤了。
　　天启殿。
　　夜泷脱去宽大的袍子，小小的房间只容下一个柜子和一张床，他将身后的鞭子拿出来挂在了墙上。
　　这时有人轻轻扣了几下门，隔了一会听见没有动静，便推开了门，夜泷没有回头。
　　“哎呀吓死我了！”一个少女的声音，她被吓了一跳，手中盘子也差点打翻，好在她另外一只手赶紧给扶住了，少女大概十六七岁的样子，看着与夜泷年纪相仿，但夜泷足足高了少女一个头。
　　“愣着干嘛呢？快接一下！”少女催促道：“我以为你睡着了，天还没亮师傅就叫我起来给你煮好饭等你，就怕你昨晚一夜没吃好！”她揉了揉眼睛，一双大大眼像是充满了雾气，长长的睫毛被眼角挤出的泪水打湿，拧巴在了一起，看人眼睛里都没精神。她看见夜泷刚换下来的灰色衣袍，想必刚刚在换衣服。
　　夜泷接过盘子，碗里冒出香气，一夜未进食，闻到这熟悉的味道，这会确实感觉到肚子咕咕响。说了声谢谢后狼吞虎咽起来。
　　女孩走出门后嘀咕了一句：奇怪。
　　夜泷吃完碗筷一放，往床上一躺，便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又听到一阵敲门声，这次声音铿锵有力：“夜泷，快起来！快起来！”
　　搅醒了夜泷的清梦，夜泷起身开门。
　　“师傅！”
　　来人正是夜泷的师傅，看起来也就三十多岁的样子，里面穿着一件青色长衣，外面一层银色的素沙，显得更为年轻。
　　夜泷师傅进来把门关上抱怨到：“探监处的这帮人，都不让人休息了吗？”
　　“怎么了？”夜泷伸了个懒腰。
　　“探监处的风老大祭师来了，在大厅，说还要你再跑一趟云雾森林！”夜泷师傅说。
　　“那我先去！”夜泷整理了一下衣服，套了一件外衣，说着便开门出去。
　　太阳正挂当空，此时已是中午时分，夜泷才知道自己已经睡了这么久。
　　师傅好像有什么话要说，但是看着夜泷开门出去又没说出口。
　　他看着桌上的碗筷，三下五除二收起来端出去了，他端到厨房边收拾边嘀咕……
　　“师傅你在嘀咕啥呢？”那会给夜泷送饭的少女走过来，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这补一觉到底是感觉神清气爽了。”说着朝师傅呲牙一笑，一双明亮的眼眸里充满了笑意。
　　“噢！犀回啊！”师傅半天反应过来回了一句。
　　“怎么了？”犀回疑惑道：“你们两个今天怎么都这么奇怪，一个呆若木鸡，一个反应迟钝！”
　　师傅没有因为徒弟说他反应迟钝而生气，他转而问犀回：“夜泷呢？”
　　“我看他刚从大厅出来，应该是去他房间了。”
　　师傅一听，放下手中的东西去找夜泷。
　　夜泷收拾好了东西刚要找师傅交代一下出门的事，就看见师傅来找他了。
　　“师傅！”夜泷叫了一声。
　　“不是早上才回来吗？祭司院为什么又要你去！”师傅问道。
　　“祭司院派去的人找不到我们在云雾森林做的记号！所以要我们过去带路。”夜泷回答。
　　“找不到记号？”师傅一听这怎么可能“会不会是他们没找到或者迷路了？”
　　“祭司院也没有定论，大祭师说灵修大人也赶往云雾森林了。”
　　“到底在森林里发现了什么？需要灵修大人亲自去？”夜泷师傅知道这不该他问，但是这关系到夜泷的安危，他不得不问，是暗魔吗？还是……
　　夜泷不语……
　　“之前我给你说过，最近外面很不太平，你跟犀回两人我都尽量不让你们外出，去执行任务是没有办法，希望你记住师傅的话，一切都以保命为紧！”师傅也无奈，只能嘱咐夜泷。
　　“知道了师傅。”
　　犀回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夜泷屋子的顶上，她看着远方，天启殿看起来是那么的大，而这个院落只是处于天启殿西北的一个角落里，像是一棵长在茫茫原野的小草，虽然是那么不起眼，但同样都经受着风雪、雨露，变得像如今这般破落。她的眼神睛看着远方，漆黑的眼眸不再是清澈水灵，慢慢变得像一口深不见底的井……
　　夜泷走出门。这三年来，师傅照顾他无微不至，教他法力给他做饭，知道他没地方去，特地申请刚选为祭师的夜泷搬进来跟他一起住，这都是冰山一角。
　　但是他却从来没有告诉过师傅他来这里的目的，他心里不知是何滋味，到底找回失去的东西重要，还是好好活在当下重要？
　　夜泷知道，他对师傅是愧疚，对符青也是，他不想连累他们……
　　夜泷和符青在风老大祭师的约定处汇合，按照大祭司的意思是，两人直接去云雾森林，祭司院会派人在后面跟着。
　　又是一个下午的路程，夕阳渐渐西下，给这个世界披上了一层霞光。
　　快靠近云雾森林，两人决定休息片刻，一会可要打起精神来。他们找了一棵大树，在一个粗大的树枝上坐下，夜泷能感觉到，派来的人跟着他们也停了下来，至少是三个，应该都是大祭师级别的人物。之所以能感觉到是他们，是对方故意将自己的气息透露出来，大概意思是他们不用那么紧张，夜泷感到一阵心安！
　　符青叫了一声夜泷，将自己的水扔了过去。
　　夜泷接住喝了几口，将剩下又扔给了符青。
　　两人就这样沉默着。
　　可能是早上的原因，符青竟然憋了一路没说话。夜泷其实也理解，此时他的心情也很复杂，毕竟他跟符青说，帮他隐瞒祭司院救他之事，之后会告诉他那瓶药的事情和自己隐瞒的事情，他仔细想了想，出于不连累符青，最终还是没有告诉符青。
　　休息片刻，太阳半截已经进了西边的山头。夜泷说：“我们出发吧！”
　　两人朝着昨天的路线进了森林。
　　不一会夜泷就发现了去往结界方向的记号。奇怪，祭司院的人怎么会没发现，符青走了过来，摸了摸那种记号，他施法感知了一下，继续往记号标注的森林深处走去。夜泷也跟了上去，他还在想着，到底有什么蹊跷，祭司院的大祭师居然发现不了这么简单明显的记号，而且他们昨天还发射了信号弹！有哪里不对劲的地方？
　　瞬间，他看到符青的身影，忽然想到了什么……
　　不一会他追着符青的步伐赶到了结界之处，他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看着背对着他的符青，夜泷抽出身后的鞭子，朝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背影问道：“你到底是谁？”
　　“哦？这么快就发现了吗？”眼前的人背对着夜泷，笑着说道。
　　这话如果是平常听来，夜泷肯定以为是那两个大小子在玩躲猫猫呢，可是现在听来，这声音是多么的阴森恐怖。
　　而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成了黑暗的天堂，更可怕的是，刚才还能感觉到的三个大祭师的气息，现在已经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