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久别重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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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霞峰流云山庄
清霜在青鸾峰上没找到人，一路向流云山庄寻来，不想在山庄内发现了一块墓碑，上面竟赫然写着——宋清霜之墓！
靠！老娘还没死呢，着什么急啊……
看西洋镜似地瞪了那墓碑三秒。嗯，字写得还不错，拆了可惜，不如……
眼珠一转，计上心头，清霜拿出防身匕首在墓碑上提起了打油诗：
“本人已死，有事烧纸。小事招魂，大事挖坟。本启事……”
没等清霜把生效日期写上，背后陡起的杀气让清霜警起侧身，雪舞冰封出手，霎时间雪花满天，白色迷目，清霜趁此机会躲到了墓碑后面。
大雪落尽，灰尘雪末沉淀下来，清霜从墓碑后凑出半个脑袋，戏谑道：
“三才朝元。紫英，你的剑术又精进了嘛，这么近的距离都可以只打人不伤碑。造孽啊……我就这么找打吗？还是说俺本人比不上这块石头？”
清霜明了似地点头做痛苦状，内心其实早笑开了花。紫英早进入石化状态，脸居然还一阵红一阵白的，要是有照相机拍下他现在的样子以后敲诈就有资本了。
清霜的小算盘打得叮当响，菱纱不知从哪冒出来上前就是一个熊抱，嘴里还振振有词像弃妇讨伐负心汉似地念叨：“死丫头，这一年多来你跑哪里去了，你知道……”
还好，没喊死相，也没王宝钏苦守寒窑十八年……
“嘿嘿，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清霜转头看向紫英，“我不是说过要给你讲故事吗？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过？”
……
恒山不知名处
沈伊靥与宋明涟背靠背坐在一处崖边休息，皆沉默不语。
“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这样背靠背坐在一起看风景了。”明涟在内心感慨，“可惜……”
“不是说去看泰山的‘苍山负雪，明烛天南’吗？怎么跑到这恒山来了？”伊靥发问。
“现在是夏天好不好？你会等到冬天再走吗？况且我也想看看你有没有当尼姑的潜质。” 明涟心情不好，语气也有点冲，伊靥并不在意，反而半开玩笑似的说：
“我怎么舍得了这万丈红尘，跑去祸害人家清修呢？”说着，伊靥转身丢给明涟一个“你丫也太不了解我了”的怨愤表情，狠狠地把头砸到明涟肩膀上，给自己找了个人肉枕头开始打瞌睡。
“舍不得你还……”明涟倾斜身体让伊靥靠得舒服一点，“那天，我在妇产科看到穆梓辙了，和一个女的。”明涟知道她受得了，也不兜圈子。
“哦。”伊靥很平静，平静到像是没睡醒。
明涟最不能忍受的就是伊靥这幅什么事都无所谓的态度，气愤地把伊靥的头甩下肩膀，近乎歇斯底里地说道：“沈伊靥！难过就喊出来，不然打我两拳也行，我讨厌你这样！你出家了吗？成仙了吗？有点反应好不好！”
伊靥揉着左眼，半眯着右眼回答道：“好、好、好，那女的漂亮吗？还有，我真不难过，难过的日子早过去了，现在来假哭两下鼻子是很矫情的事。”伊靥清醒过来。
“没你漂亮。我查过，是人流，手术完了穆梓辙送她回家之后两人就没再联系过。”明涟没办法真对伊靥生气超过一分钟，“十年早过了不是，有必要对这个混蛋念念不忘吗？你该开始新的生活了，说什么也不该把自己放逐到埃塞俄比亚去。”
“第一，”伊靥开始掰手指，“你知道我背功很好，发生过的事情通常都不会忘记。第二，你所谓的新生活是什么？如果是找个男人把自己嫁掉就算了，我还是喜欢单身的自由生活，新生活并不会比现在好，我很满意自己现在的状态。第三，我去埃塞俄比亚并不是自我放逐，和穆梓辙没有任何关系。第四……”伊靥狡猾的目光对上明涟，笑得无比邪魅妖冶，“从什么时候起，我们家明涟也关心起豪门那点破事？还是说你想为你们家徙远多积累点闺房之乐的经验？哦~~~~~~”
“我是替你不值，十年青春呢，再过两年我们家伊靥就三十了呢。”换明涟把伊靥的肩膀当枕头，伊靥那些没正经的玩笑话早不能逗得明涟脸红结巴。
每次想到这十年之约明涟就气得牙痒痒。
当年伊靥与穆梓辙相逢之时，两人都意识到双发差距悬殊，前途必多艰难险阻，于是定下了十年承诺——十年之内，若两人不能修成正果，便就此放手，各奔天涯。到后来两人分手，明涟眼睁睁地看着伊靥成了男性绝缘体，而穆梓辙那混蛋的床伴愣是换了一个又一个。忍无可忍的明涟冲上前去赏了他个速击拳，换回的回答是：“遵守约定不代表我要当和尚，还有，是伊靥提出分手的。”
而伊靥的回答更是让明涟差点背过气去：“只能说我们对这约定的理解不一样。不过那也没什么影响，他怎么做是他的事，我做好自己这部分就行。”
不论明涟怎么软磨硬泡恩威并施循循善诱，伊靥依旧是咬定青山不松口：“明涟，我们从小被多少承诺欺骗背叛过？那种滋味我们比谁都清楚，人不能做让自己都瞧不起自己的事。”
于是明涟同学只得偃旗息鼓施施然地呜咽而走了，暗中开始把自己身边各色优质美男排队编号牵线搭桥，准备十年一到即开展花魁竞赛，让伊靥挑他个眼花缭乱春心荡漾。这当中，就包括宋医生的现任男友、未来相公——楚徙远同学——此乃后话。
事实是，当明涟瞅着日历倒数，幻想着自己和明涟一同踏上红地毯时，沈伊靥这厮居然丢下正摩拳擦掌蠢蠢欲动的众美男，拍拍屁股——上法国留学去了！
好吧，法国就法国，法国好啊，法国多浪漫啊，法国遍地是艳遇。明涟指望着伊靥能拐骗回以金发碧眼帅哥，最好顺带一个杂种回来促进世界和平共荣，伊靥却在两年后孑然一身的回来了，并且光荣的宣布：“我要去支持埃塞俄比亚建设了！”
霎时间，明涟只觉得天旋地转，小心小肝迅速石化、风干、碎成一地渣渣。
场景回到恒山，现在是明涟枕着伊靥的肩膀，伊靥拍小狗似地拍拍明涟的脸：“再过两年，明涟和徙远的孩子都该出生了吧。我在这里的一切都可以放下心了，是该按自己的意志过活了。”伊靥示意明涟别打断她，“知道为什么当初我会放弃和你一起学医吗？当时我的心太冷，不适合做为患者带去生的希望的医生，也不想去帮助他人。”伊靥抬头看天，“很久以前，我就在怀疑自己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从没停止过问自己这种痛苦的问题。可是，我在乞力马扎罗山下一个小村子教一个孩子九九乘法表时，我突然找到了宁静。那里生活虽然很苦，可人的思想简单，只要一点小小的帮助就能让他们很开心很满足，趁现在我还有能力，我想抓住这种感觉。”伊靥知道明涟已经理解了。
“所以啊，我选择了埃塞俄比亚这个世界上最贫穷的国家，有点和自己较劲的意味，我想知道自己到底可以改变多少，我的极限到底在什么地方……我，很久都没有这么疯狂过了，好像找回了年少时的感觉了呢……”伊靥的笑靥如花，明涟看着她，从未有过的宁和幸福。依旧美丽不可方物，却少了平日那种惊心动魄的窒息感，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暖，让人想要亲近。
“好吧……”明涟准备说点什么，被伊靥噤声是手势打住，竖起耳朵也渐渐听到了身后灌木丛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没理由啊，虽然这是条未开发的小路，可我来之前做过调查，方向也没走偏，应该不会有野兽出没才对。
“伊靥，是你吗？原来你在这里……”困惑间，灌木丛中冲出一个男子，衣服被挂开了几道口子，头发又乱又长，脸上全是泥污，甚至连鞋都没穿。
谁？
伊靥和明涟对视一眼，问着对方相同的问题。
“他们说你去了法国，可我知道，为了我你一定会回来的，你最舍不得的就是我对不对？”男子伸手先要触摸伊靥，被伊靥巧妙躲开。
“季茂你个……”明涟把疯子两字咽了下去，“到这里来干什么？”明涟认出了来人，不着痕迹地挡在伊靥面前。季茂是她们高中校友，后来因精神分裂退学了。明涟知道精神分裂患者有时会很狂躁，不能刺激他，此番前来找伊靥，不会是什么好事。
“伊靥你为什么要躲着我？你不用担心，那些反对我们在一起的人都不在了。还记得你说过要和我成为现代版的神雕侠侣吗？”季茂完全不把明涟放在眼里，哀怨得跟个小媳妇一般跟对这伊靥诉衷情。
“那是你自己臆想出来的，伊靥没这么说过。”明涟想起季茂曾经追求过伊靥，可伊靥压根就没搭理过他。照现在的情形看，季茂的病情已经相当严重了。精神病院的管理怎么这么差？
“伊靥你好还过喜欢听我唱歌的。”依旧不理会明涟的存在。
“你偷听伊靥和穆梓辙的谈话？”当年穆梓辙曾为伊靥写了一首歌作为告白，明涟怎么也没想通伊靥怎么会因为一首歌就接受了一个人，伊靥的回答就是：“我喜欢听他唱歌。”
“伊靥你说话啊，我就在这里，你朝思暮想的人就在这里，让我抱抱吧。”季茂伸出手，明涟把他的手打开。
“我对你永远只有一句，我不喜欢你。”早在季茂将第一句话是伊靥便认出了他的声音。
伊靥拉了明涟准备闪人，和疯子讲理你是讲不通的，最好的办法就避而远之。
“不可以……你不可以这么对我……我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你！你知道那些古怪的仪器戴在脑袋上是什么滋味吗？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不可以……”山上回荡这季茂声嘶力竭的叫喊，凄厉得如同鬼哭狼嚎。
“你的家族有精神分裂病史，而且你在遇到伊靥之前便已经表现出精神分裂的早期症状。”，明涟将出曾经用来安慰伊靥的事实。
“都是你！”刚才还泣不成声的季茂突然冲上面来一把推开明涟，咬牙切齿地说：“你是魔鬼，我知道你一直暗恋我，一直在从中搞破坏！”
被推倒的明涟也恼了，指着季茂的鼻子反击道：“你也不看看你那副尊容！我会……啊！”
明涟还没说完，被季茂用力一推沿着上山的路滚了下去！
“明涟！”伊靥愤怒地推开挡在面前的季茂，准备往山下追去，季茂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竟然挡住了伊靥，伊靥腹部一疼，一把匕首竟然刺中了肝脏部位！
“为什么到现在你的眼里依旧没有我?我是这么爱你……”季茂的眼神恢复了温柔，伊靥只觉得一阵恶寒。一手捂住伤口，一手推开季茂，伊靥挣扎着往山坡下挪动脚步，依旧没说一句话。
“不用怕，我会陪着你的。”季茂没有去追，只是呆呆地看着伊靥的背影，“和自己最爱的人死在一起时何等的幸福，你看这里风光秀丽，多对你的胃口，以后我们便在这里做一对神仙眷侣，相伴永世，多好。”季茂笑了出来，”下辈子，不要再这么冷若冰霜地对我好不好？你的清高让我很伤心……“
伊靥听声音知道季茂飞身跳下了悬崖，眼神一凛，依旧没有停下下山寻找明涟的脚步。
……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久别重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