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所愿非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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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韩菱纱在入门前是个偷东西的贼！有人已经认出她来了！”
回到琼华就被一团人围住，清霜很不喜欢这种被人围住感觉，透不过气。
“你、你疯啦！竟对同门兵刃相向！”
“我管你是不是同门！不许有人这样说菱纱，谁再说一句，我就要他好看！”
“都给我退开！”
“……走！我们去琼华宫找掌门，请她宽待此事！”
一番吵闹，总算平静了下来，众人决定在琼华宫门口等掌门向她解释清楚。
“这样等也不是办法，我去给大家准备点吃的，有什么想吃的吗？”
众人摇头，清霜也不强求，默然离开，她现在也没心情说笑。
……
剑舞坪某房间内
“清霜师妹，这么晚了独自你一人来到男子房中，怕是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三位白天在山门前时不是很神气吗？居然会因小女子的造访而不安，真是奇怪啊~”清霜低着头，怀溪等人看不到她的表情，却觉得莫名紧张压抑。
“清霜师妹……深夜造访若是为了替韩菱纱那女贼求情……”
“谁是你师妹？”
15秒后，怀溪、明采、明靖三人自上而下跌罗汉似的被撂倒在地上，最上面坐的是眼神冷漠的清霜，手持魔剑若有所思。
“各位觉得我这招‘乱影降魔剑’如何？”
“太卑鄙了，居然偷袭我们……”被压在最下面的明靖不服地喘着粗气，嘴角还在流血。
“我可从来没说过我是君子~这做人嘴巴不能太毒了，会遭报应的。”清霜说着用魔剑剑背敲了敲明靖的嘴巴，明靖的一颗门牙松了，“看吧，报应来得好快。”
“你到底想怎么样？”最年长的怀溪问道。
“没什么，我心情不好，恰巧遇到你们几个冲撞了我朋友，所以请各位当我的出气筒。”
“你！你不怕我们将此事禀报掌门吗？”明采十分牛气地搬出了掌门这座靠山。
“你们不会有机会告诉她的。”清霜的语气冷得如同万年寒冰。
1分钟后
“这么容易就被我吓到，难怪梦璃的忘忧香会对你们这种蠢材有作用。”清霜望了望天上的一轮圆月，“你也在看我的笑话吗？怀安同学，你在哪里呢？听说就是你去禀报那平庸掌门的呢……”
……
“月亮好大，像个饼……”天河摸了摸干瘪的肚皮。
“天河你好聪明，知道我做了比萨饼。”清霜适时出现，满脸笑容，因痛扁了怀安而心情大好——神啊，原谅我这么暴力……不原谅也是可以的啦……
……
“清霜你呢？”
天河、菱纱、梦璃都准备帮完玄霄后就下山，问到清霜的意见。
“我要继续留在这里学习，直到我能保护自己为之，免得下次出门再给你们添麻烦。”
“清霜你已经很厉害了，这么短的时间进步这么多。”菱纱没想到清霜会选择留在山上，平日里抱怨山上日子无聊最多的就是她了。
“不，我还有很多东西要学习，无论是剑法仙术还是处事心境……哎呀，老实告诉你们好了，我是舍不得紫英这张脸啦~哎呀，时间到了，我得先去给玄大叔报到了……”
……我果然还是不适合这种离别场面。
……
禁地
“……你使剑不似以前那般专注，何事扰你心绪？”
“大叔果然是大叔啊~只是亲手杀死了一个妖怪，距离太近了，血溅了我一脸，觉得不舒服。”清霜说得漫不经心，脑海中却不断回放着熔岩兽王死后鲜血铺成红色地毯的场景。
“所以呢？你因此惧怕举剑？甚至想要放弃修仙？”
“不是。我想要变得更厉害，因为太过考虑这个问题而导致自己挥剑时不够专注。我想……找第三件寒器我还是不去了吧，梦璃的身体也恢复了，我去也没太大的帮助，反而是累赘。”清霜越讲越泄气。
如果我够强的话，或许不用杀死熔岩兽王就能解决问题了，直接把它打晕就好了。可是这样的话，又不能让玄大叔知道，他跟紫英一样，认为是妖就该杀光，告诉他实话怕是会引发争吵。
“孺子可教也。”玄霄第一次表扬清霜，能教这样上进的学生让老师也很高兴，“上次传你的‘雪舞冰封’练得如何了？”
“那个啊……”清霜不好意思地说道，“使出来和冰咒的威力差不了多少……”
“哦？！”雪舞冰封本是是夙玉的专属仙术，冰封后他也是练了大半年才小有所成，清霜出门半月，居然就能成功施行，她的体质……
“……你的生辰是何时？”
“我不知道，玄大叔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有一套心法，想知道你是不是适合练习。”
……
又是月黑风高杀人夜。
“为什么我要在大家睡觉的时候拿着一张奇怪的符来找四块石头对打？玄大叔八成是想偷懒不教我吧。开明、离朱、陆吾、英招，我到底要先打哪一个啊？青阳和重光那是什么表情，好像人家马上就要翘辫子了一样，打不过我不会跑啊？玄大叔好像说过打不过就别去见他的话，那样就没办法跟他学‘归元真诀’，他这招疗伤可比‘五气连波’来得厉害多了……”
还没等清霜考虑清楚这些，山门就近在眼前了。
“哎……真麻烦，还得先撂倒守门的人。”
……
听说紫英回来时脸色很可怕，吓得其他弟子都不敢靠近，清霜看着承天剑台上忙碌的专注身影，也不便上前打扰，就这么一直默默看着。有人问，就说是在跟师叔学习铸剑之术，这就是身为学生的特权——可以肆无忌惮地看美男。
铸剑时的紫英有一种说不出的成熟魅力，让人忘记了他只有十九岁，自然而然地生出一种敬佩的情绪，好像他铸的不是杀人的利器，而是某件圣洁的神器。
“并不是金属越纯度越高，造出的兵器就越强韧，合金的硬度往往高于纯金属。”脑袋把以前学过的知识过了无数遍，清霜终于找出了可以插话的内容。
“此话怎讲？”紫英也不抬头。
“我学艺不精，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某些金属混合起来使用造出的兵器比纯金属的硬度还要高，至于到底是哪些金属嘛~抱歉，我不记得了，紫英你只有自己探索了。”
紫英没接话，短暂的沉思后又继续铸剑，清霜在一旁看着一把剑渐渐成形，隐隐约约有望舒的模样。
“此剑冰冷凌厉，和望舒长得又七八分相似，是送给天河的吧。”
紫英依旧沉默。
“菱纱使双剑，梦璃用琴，不是给天河的……难道是给我的？”清霜摆出要抢夺的架势，“还是说紫英想留给自己？好小气……”清霜故作委屈状。
既然这个身体现在只有十五岁，那我就利用一下这个优势吧，该撒娇撒娇，该耍赖耍赖，虽然我也觉得这样很恶心。
“……好了清霜，有话就问吧，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吧，你无须如此。”紫英还是受不了清霜的委屈攻势。
“没有啊，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不高兴罢了。”清霜继续装纯真。
发生了什么事迟早会知道，你还有心思在这里铸剑就说明菱纱她们没事，现在重要的是解开心结。
“……清霜你对妖的看法是什么？”
搞半天是这问题。以梦璃为首，天河和菱纱对妖都有着超乎常人的爱心，而紫英的原则是妖都该死，双方就这个问题产生争执是很正常的。
“在炎帝神农洞的时候，紫英你看出来了吧，我对那些妖没办法下杀手。”清霜小心地斟酌着字句，“因为我想，书上讲盘古化成伏羲、女娲、神农三位大神，女娲造就了我们，神农早就了兽类，之后进化为妖类，可是从本质上讲，人类和妖类其实是有共同祖先的，那么我们为什么要自相残杀呢？”
“同样的祖先……清霜你这想法还真奇特。”
“怎么分类只是人看的高度不一样而已。好像现在面对妖界，我们会说我们所有人是一个整体，可是不面对妖界的时候，我们人就会分裂成各个国家、各个民族、各个门派什么的。同理可证，在某个高度上，我们和妖也可以成为一个整体，比如说在生命面前。大家都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和睦相处不是很好吗？如果只剩下人类我们恐怕会感到孤独吧，做一些无谓的分类是目光短浅的体现。那高高在上的伏羲，他眼中的人和妖会看出区别吗？，”
“不对，妖岂能和人和睦相处。”
“第一，妖和人是不是一定要自相残杀才能相互生存下去？很明显，答案是否定的，仅仅除掉那些破坏两界和平相处的搞怪分子就可以了，没必要多造杀孽。第二，举一个例子，从前有人觉得狼很可恶，老是残杀乖巧的绵羊，于是有人便上山把狼杀光了，你猜后来发生了什么？”
紫英思索，总觉得答案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刚开始的一段时间，羊群健康快乐的繁衍。可是到了后来，羊越来越多，山上的草不够吃了，有些羊开始饿肚子。然后羊实在是太多了，羊把草根都吃光了，草就没了。没了食物的羊渐渐被饿死，饿死的羊带来了瘟疫，导致了整个羊群灭绝。”
这样的结局出乎紫英的意料，但细想之下又是情理中的事情。
“所以，我们人类不能仅凭自己的主观感受去否定一个生命存在的价值，生命自有其运行的规律和轨道，我们不能擅自决定谁的生死。”
“咦，那是菱纱她们也。”耐心说教的清霜突然眼前一亮，看到了从承天剑台下走过的菱纱等人，“紫英我们去找他们怎么样，他们肯定带回了第三件寒器。”
“…………”
“……紫英……”
“……清霜你先去吧，我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哦……那你不要老是板着脸嘛，会长皱纹的，到时候我看什么啊？”
等清霜以两步一回头的乌龟速度蘑菇到禁地门口，碰上的是准备离开的天河他们。
“清霜你来找大哥吗？大哥说要运功破冰而出，恐怕会波及周围，叫我们不要靠近。”
“哦，玄大叔终于要出来了啊……”清霜会心一笑，看了看禁地装饰有复杂花纹的石头大门——大叔出来之后应该有很多事情要忙吧？我这样做不算在文物古迹上乱刻乱画吧？
“也不知看不看得见……”
在禁地大门上留下“恭喜老师”四个歪歪扭扭的大字，清霜跟上天河他们的脚步离开。
……
“这‘天地元灵斩’的口诀你可记清楚了？”
“嗯。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小葵你为什么总是以一团红光出现？不能让我看你的脸吗？”
“你丫八成是被那天用雷劈你的红衣男人迷得晕头了吧？谁告诉你穿红衣服的就是美人啦？你最好离那家伙远点，很危险。”
“小葵老是揪住我第一次把你错的事情不放~我想见那也得人家出现啊……还有不要叫我丫头，心理年龄马上三十的人了还叫丫头。”
“我可是活了八百年的女鬼，你跟我计较年龄？呃……”
“怎么了？”
“醒醒，你朋友现在很虚弱。”
“什么？你怎么知道？”
“望舒告诉我的。”
……
清霜“嘭”的一声推开天河房间的大门，不出所料看到了倒在床上的菱纱——小葵说的果然没错。
“天河你快去找梦璃吧，菱纱这里有我照顾。”
天河这才放心地出了门。
除了虚弱，一切生命体征都正常，那为什么菱纱会觉得头晕、全身无力？
最近也没看她熬夜加班啊……
药学硕士又怎么样？翻遍了琼华所有的医书又怎么样？我连什么毛病都看不出来，还谈什么治病救人？
“清霜你别自责，我已经没事了。”菱纱从床上爬起来，在清霜旁边坐下，拍了怕她的拍肩膀。
“不对，菱纱你很有事，你最近一直在用我做的清凉油强打精神是不是？我告诉过你，是药三分毒，任何东西都要懂得节制……”
门在这时又被“嘭”的一下撞开，清霜的已经开唱的长篇演讲被打断，紫英抱着晕倒的天河冲了进来！
“怎么回事？”
“硬闯妖界，受了内伤，我已经替他治疗过了，一会儿应该会醒过来。”紫英心有余悸地说道，清霜也不便多问，免得菱纱担心。
……
这一切都来得太突然。
十九年前，云天青带着夙玉和望舒离开琼华，导致玄霄炎阳入侵走火入魔，最后被冰封。而梦璃，竟不知为何穿过了妖界的结界，有人说她本身就是妖。天河会拜入琼华是事先安排好的，目的是夺回苏醒的望舒，如今望舒重回琼华，夙瑶遣众人下山去……有一种，被利用后丢掉的感觉……
清风涧两位长老提供线索，可经不周山到达鬼界，取得翳影枝穿越结界去查找梦璃下落。
清风涧
“菱纱，此去鬼界凶险异常，我去准备些防身的东西，你们先前往北方寻找不周山的具体位置，拿着这个，到时候联络。”清霜把一支笛子子交给菱纱，那笛子清霜请人改造过，声音可以传到一里之外。
“清霜你要独自出门？”三人中最清醒的紫英惊讶地看着清霜。
“怎么？怕我中途跑掉不成？还是说觉得我没那个独自出门的本事？小紫英你又伤了我的心哦~”清霜把紫英可以列出的理由通通堵死。
“我不是这个意思……”
感觉这孩子跟以前不太一样了，有了自己的想法，不再是站在大家背后的小孩……不对，她还是孩子吗？不知不觉半年间长得比菱纱都还高了……
“好了啦，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总之现在先大家分头行动，安全找到梦璃就是目标！”
清霜推搡着，把三人送走。
袖手旁观的日子过去了啊~再偷懒可不行了，我也来做点事情吧……
……
“两位长老可是隐瞒了什么实情？”清霜尽量保持着必要的礼节，毕竟两位长老在修行上曾给过她莫大的帮助。
“孩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青阳捋了捋胡须，这样的小动作在清霜眼里看来更像是在掩饰心中的不安。
“字面上的意思。”清霜直视着青阳的眼睛，想从里面看出点端倪，“就清霜近日和两位长老打交道得出的经验，除了玄霄，两位在这世界上似乎没有什么关心的事情，就是妖界降临一事，也不愿出手相助，清霜若不是玄霄老师的弟子，恐怕两位长老也不会助清霜修行吧。”
重光：“放肆！开口玄霄闭口玄霄，你眼中还有没有礼法？”岔开话题的方式好拙劣，清霜也不是随便能唬住的人。
“可是两位长老为什么会对菱纱如此关注？还知道她体虚畏寒？清霜自问略懂医术，但能仅凭看人气色就能如此精准地了解一个人的病情，这实在是匪夷所思，”
“孩子，你究竟想知道什么？”青阳若有所思地看着清霜——玄霄的弟子，果然不简单，小小年纪就能有如此细腻的心思，如此沉着的应对，如此过人的胆识。
“我只是希望朋友能健健康康而已，求两位长老指点……”
“清霜师妹！”元亦突然御剑来访，打断了清霜与两位长老的谈话，“掌门吩咐，如今大敌当前，清霜师妹应多多修行，勿要被杂念所扰，私自下山去。”
“这话，为什么不当着天河他们的面讲呢？为什么啊？”清霜歪着脑袋看向元亦，像是要把人看穿一样，那表情虽然纯真，可元亦不知为何觉得格外紧张。
“孩子，你别为难他了，随他去吧，你朋友的事我们也无能为力，抱歉。”
青阳的嘴里居然冒出了“抱歉”二字——肯定事有蹊跷，他们大概知情，但无能为力也该是实话。
“清霜心系朋友安危，言语上多有冲撞，望两位长老见谅。都怪我那导师不好，是他跟我说‘礼教！那是什么东西？’的哦~”清霜猛地御起魔剑离开。
“唉！清霜师妹！你不能走啊！”元亦也御剑追了上去。
天空中雪花飞舞，空气骤冷，逼得人睁不开眼，那是清霜用“雪舞冰封”造出的迷障。
青阳与重光在底下清楚地看着清霜从容地摆脱掉元亦，向远方飞去。
寿阳
夙莘端详着手中按照清霜意思修改过的天女散花，成就感满满。
“丫头，你到底是怎么想到的？这天女散花按照你的意思修改之后，就是那皇帝的宫殿恐怕也炸得垮啊……”
“书上看到的。”
清霜掌握□□的配方不过是高中课本知识，没夙莘的技术也不能成事。
“什么书，借我看看。”夙莘激动得连酒壶都丢了。
“大姐，我现在没时间和你说这些。如果我能活着回来，我就来找你，我出资金，大姐出技术，咱们收留孤儿做伙计，开一家举世无双的店，下半辈子舒舒服服地过活。”
“丫头你这是什么话？年纪轻轻的，什么叫如果活着回来？”
“没事，这些大姐你先拿着，改造花光了你的积蓄吧？省着点用啊……”清霜边说，边卷走一堆改良版的天女散花，没给夙莘留下说话的机会，风风火火地御剑离开了。
没搞清怎么回事的夙莘打开手里的纸团——居然是一千两的银票！
这丫头……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所愿非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