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寒剑夜鸣 ...
-
“清霜！你回来就好了，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刚一踏进房间，清霜就看见菱纱、紫英、天河、梦璃一个没少都在等着，心想：这是干什么？全民公敌还是拨乱反正？
“你还好意思说呢，你们两个去找天河去那么久，我一个人跑了三趟才把东西全部送完。说吧，什么事？”清霜很大度地坐下，那样子让紫英大摇其头——依旧心绪浮躁、恣意妄为，哪个女孩子会有她那种坐相？
天河的“这是剑”深夜发出剑鸣，跟着剑鸣的指引众人来到了禁地，用天河他老爹墓室里的玉石打开了禁地的大门，遇到一个冰封之人——玄霄，自称是天河父母的师兄。
“清霜你专心一点！”清霜在听到玄霄容颜不老，据说长得还不错之后开始走神，被菱纱召回来。
“玄霄说望舒光芒不及往日，身边似有凶煞之物存在。”
“他是说魔剑？”魔剑在几人之间已不是秘密，“不可能，魔剑没有对我怎么样啊。”
见众人担忧，清霜扯出一个自认为最健康的微笑以示安慰，附上大力水手标准造型。
天河：“玄霄很厉害的，清霜你去让玄霄帮你看看吧。”
“Once again，”清霜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英文让众人为之一愣，“魔剑不会害我的，绝对不会。我连洗澡都没离开魔剑，如有什么异样我早该发现了。”清霜耐心地纠正天河对魔剑的偏见。
梦璃：“清霜，你就去看看吧，陪玄霄说说话也好。我从来没感觉到一个人的灵像那样孤单寂寥，简直像要把身边所有的一切都冻结了，实在太痛苦了……”
“好好好——”
清霜示意要加入开劝阵容的菱纱噤声，一蹦一跳地跑到紫英跟前，行的是欧洲宫廷男子邀请女士共舞之礼：“我美丽的紫英师叔，能否请你陪我共同开赴禁地？”
……
月黑风高、荒郊野外、孤男寡女，天空中只有几颗小星星警惕地眨着眼睛，监视着心怀鬼胎的清霜。
“猜猜我为什么请你陪我来禁地？”清霜知道紫英才不会回答，于是继续说下去，“因为啊，如果被逮到擅闯禁地，紫小叔你会是一个很好的挡箭牌，我很奸诈是不是？”
清霜就是这样，凭直觉看人，凭兴致做事。在她看来，紫英是成熟、稳重、内敛，绝对是一个值得交托依靠的好伙伴。在他面前伪装小孩子迟早会露出马脚，倒不如大家把话摊开来说清楚。并不是清霜不相信菱纱、天河、梦璃他们，而是从心理角度讲，清霜本身即是一个喜欢用左脑的人，性格趋向于男性化，用真实年龄与紫英交流更觉得自在。
“身为师叔，护卫师侄本是天经地义之事，你无需如此。”
“这样哦……”清霜笑得更奸诈了，“那麻烦你先帮我挡一下刀。”
几个符灵飘了过来，清霜识时务地躲到后面。紫英手起剑落，符灵即刻碎成一堆纸片。清霜看紫英出手凌厉，想高声赞美又怕引来其他人，只好用指尖小声鼓掌，透过鼓掌地双手崇拜地开着紫英。
“当真还是个孩子，不过是经历过伤痛而更加懂得自我保护而已。”紫英心想。
……
禁地
“弟子慕容紫英拜见师叔。”
清霜也不行礼，把魔剑从背上扒拉下来，略带情绪地我往地上一杵——谁叫眼前这人说魔剑是凶煞之物。不曾想用力过猛，魔剑入地一尺有余，清霜赶紧把魔剑拔出来，蹲下去查看地上的洞——应该不会要俺赔钱吧？站起来用脚将地上的雪末扫进坑里，很阿Q地对自己说：“哪来的坑？我怎么没看见？”
发现紫英正看着自己，那表情像是科研人员对上远古化石。清霜也不觉尴尬，转头对冰封中的玄霄说：“宋清霜，和魔剑在一起六个月零十九天，至今没发现出现任何不适，报告完毕。”
说完向紫英的方向挪了挪，小声问：“我这样说没错吧？”
紫英机械地点了点头。
玄霄：“挥剑试试。”
“啊？哦。”
这人怪可怜的，憋了这么久，难得对什么事情有兴趣，也不好拂他的意。
清霜哪懂得什么剑术，不过是天河教的左劈友砍而已。平日里打架，清霜忠实地扮演着跑龙套的角色，坚定地执行着游击战的打法——在后方伺机而上，瞄准空隙就冲上去补上一拳两脚，打完立马开跑，决不多呆一秒。
紫英依旧大摇其头。
魔剑在清霜手中连灵活运用都算不上，清霜的招数更是毫无章法可言，形同市井打架无赖，这样笨拙的孩子想要成才……很困难——紫英最终还是挑了个不太过分的形容词。
冰封中的玄霄沉默不语，茅山炼丹老道般的高深莫测。
突然，羲和破冰而出，直直地向清霜劈来，正在用魔剑在冰面上画画的清霜惊呼一声，连退三步，条件反射似地挥动魔剑将羲和震开。
“果然，这孩子没用心。”玄霄心想，催动被弹开的羲和再次向清霜袭来。
“我说……”清霜丢给紫英一个求救的眼神，紫英看着她，眼神清澈沉静，丝毫没有要出手相助的意思。羲和破冰之时，紫英就听到玄霄用传音入密送来的四个字：“稍安勿躁。”
见美少年师叔没了指望，清霜只好握紧魔剑严阵以待。只见羲和来势汹汹，速度比刚才快上不知多少，所过之处雪末翻飞，熔化成水落地后又重新凝结成冰。
清霜打架没站过前排，从没挨过正面攻击，自然不知道该怎么躲开。不过清霜心里清楚，跑是肯定跑不掉的，搞不好还会背上挨上一剑。
魔剑要是够大就好了，还能当盾牌。
来不及多想，清霜手握魔剑旋转起来，在胸前形成一个圆形的紫色光盾。
在众人的惊讶中，赤色羲和撞上紫色魔剑，金属碰撞伴随火花刺眼，清霜改变手腕用力方向，魔剑渐渐收拢呈锥形旋转，羲和竟不能再前进半分。
玄霄暗中加大力度，清霜也将锥形的旋转半径缩小。就在玄霄以为羲和突破了魔剑之时，清霜侧身一步，魔剑包裹着的羲和横在面前，清霜伸出左手使尽全力将羲和拔了出来，像丢炸药包一般将羲和丢出老远。
“有趣。”三人同时出声。
除了紫英、玄霄，这第三个人便是重楼。
重楼始终不相信自己会看不穿一个凡人，刻下魔印后便不时通过离欢镜观察清霜在人界的一举一动。等他看到清霜在须臾幻境里与财神一战时，居然和财神玩起了互丢铜板，还砸碎了无数玉如意惹得财神数次分心后，重楼终于相信了清霜那句“我、根、本、不、会、打、架！”
不过，清霜刚才的举动，让重楼又开始怀疑她是在故意隐藏实力。
“让我喘口气吧……”清霜看着又向自己飞来的羲和，直接把魔剑往地上一丢——在禁地里施展起御剑之术。照理说御剑之术只能在高空中施用，由于开始学习时的不顺，清霜能将剑御得很低，在禁地这样狭小的空间里也能自如穿梭。
紫英看到清霜朝玄霄被封的冰柱上飞去，玄霄貌似看到清霜对他作了个鬼脸，还没来得及深究，眼前的清霜换成了羲和，玄霄心念一动，羲和擦着冰柱而过。
早已准备好的清霜这时主动冲上前来，双手用力加上自身的体重把羲和压进冰里，为了以防万一，还用冰咒将羲和周围的冰加固。这才松了口气，沿着冰柱滑落下来，有气无力地坐在地上揉着发麻的手腕。
“呵呵……哈哈……”玄霄毫无预兆地笑出声来，继而是肆无忌惮的狂笑。
“果然关久了的人脑子都不太正常。”清霜腹诽着，当她听到“天助我也”四字时才知道自己错了。
“慕容紫英，命你全力教导此人，助其参悟魔剑，成就我派对抗妖界一大助力。”玄霄用传音入密告知紫英。
紫英：“这……”
玄霄：“……夙瑶吩咐过你不可传授此人本派高深剑术？”玄霄突然开口来上一句。
资格老就是不一样，有什么话都敢毫无顾忌地说出来——只这一句，清霜对玄霄的印象便大好起来。
紫英和玄霄在那里怅然遥相望，又都沉默不语，清霜才懒得猜他们在秘密交谈着什么，脑海中浮现的是玄霄对紫英一见钟情，再见有奸情的桥段……
两人终于密谈完毕，紫英准备向清霜解释他与玄霄商量的结果，清霜倒抢在紫英之前开口：“荷兰、瑞典、德国、冰岛……”清霜意识到自己太离谱了，赶紧刹车，“当我没说，美丽的紫英找我有什么事？”
“……从明天起，你每日子时到禁地来由玄霄师叔传授剑术，戌时到承天剑台参悟魔剑……”
“Stop！我不要！”再装傻会被卖掉的，“嗯……我的剑术不是应该由紫英师叔你教授吗？现在是要我拜这位大叔为师吗？这样，那个……不合规矩吧？”
没错，紫英最讲究规矩，不合规矩是最好的理由。
“我只负责传授你剑术，你我并无师徒关系。”
酷酷的大叔开口，空气似乎都骤冷了几分。
“清霜，玄霄师叔是我派前辈，由他指导你剑术定会让你获益匪浅……”紫英耐心劝说，他没想通为什么眼前这小孩会拒绝其他人梦寐以求的好机会。
哼！还清霜呢！少跟我套近乎。说白了不就是想利用魔剑替你们杀妖罢了，当老娘是白痴是不是？我又不是杨过张无忌郭靖，运气诡异到走到哪里都有人想传授他绝世武功。
清霜把头埋在双膝间，思考着应对之策，不能让人看到她现在的表情。
紫英与玄霄面面相觑，这场面怎么好像他们两个欺负了小朋友？
玄霄闭上眼睛继续练功，权当没看见，把麻烦丢给了紫英。紫英不知所措，这安慰女孩子的事他不会啊。几次试着开口，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清霜，你……刚才师叔只是想试试你的身手，并没有……况且你学习了剑术，才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其他的都没听进去，唯独最后这一句听进去了。
清霜真正讨厌的，是被人算计的感觉，一种事物不在自己掌握中的无力感。
不过抬头看到紫英略显焦急的眼神，瞬间就软化下来。至少这两人比那小气掌门好，没有恶意，会正大光明地告诉你他们要干干什么，而不是拿走发现用不了又假装若无其事地还回来。自己现在之所以会无法掌控自己的人生，不就是因为没有能力吗？学习了剑术，有了保护自己的能力，到时候想干什么岂是别人左右得了的？我不去杀妖，至少也能在战场上救下几个人，也算功德一件。
打定主意，清霜马上换上该有的天真表情：“可是我很亏啊，玄霄虽然长得不错啦，可是跟紫英你比……”清霜知道适可而止，故意大惊小怪看向没什么反应的玄霄，“嘿嘿，总之我听话就是了，嘿嘿……”
搞半天你居然是在为这事郁闷……紫英差点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寒剑夜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