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深海明珠（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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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的夜晚寂静无比。
封闭的客房内，只有人类浅浅的呼吸声。
钟暮看着严寓知打开他随身的行李箱，里面塞得满满当当，青年一件一件把东西拿出来查看。
几件换洗的衣物，几本书和一封信。
严寓知还在行李箱里找到了一把手枪和少量子弹，他拿着枪摩挲了一会儿，把它揣在了身上。
钟暮拿起一本书来，这是一本关于深海文明研究的著作。
翻开书页，入目是满满的批注，加上书页边角明显的磨损，可以得出这本书一定被它的主人认真反复地阅读过了。
钟暮注意到书里夹着一枚书签，他凑近了细看，发现是一枚硬币大小的鳞片，蓝色的底色，泛着五彩的流光，美丽地炫目，让人情不自禁想要去触碰它。
他试着伸出食指摸了摸鳞片的边缘，非常锋利，如果是普通人类的话，会被轻松割破皮肤与血肉吧。
钟暮又翻了翻这本书，果不其然在其中几页上发现了血渍。
这是属于猎食者的鳞片。
鳞片硬度很高，但还是被人用什么方法打了一个小孔，一条银链从其中穿过，同时搭配的还有几颗较小的蓝宝石。
在书签的制作者看来，宝石也只配给这枚鳞片做陪衬。
钟暮提着银链子，把鳞片展现给严寓知看。
“好看吗？”
严寓知把视线从正在阅读的信件里移开，向他望去。
“还不错，”蓝色的鳞片在灯光的照射下更是显现出蛊惑人心的美丽，但严寓知的目光清明，冷静地评价着这枚堪称艺术品的书签。
“我喜欢它的颜色，”钟暮道，他意有所指地看向人类的眼睛。
严寓知不置可否，他弹了弹手中的信纸：“你喜欢就拿着。”
人鱼的鳞片，信上如此提到。
他得到了一片人鱼的鳞片，人鱼是真的存在的！
严寓知可以从写信人的字里行间看出他的兴奋与狂热。
写信人提到，圈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男人宣称他找到了人鱼，男人还附赠了这枚鳞片证明他的真实。
这个来历不明的男人就是爱德华，写信人则是他现在这个身份的祖父，一个月前，祖父去世，他收到了信，同时继承了人鱼鳞片在内的遗产。
钟暮对着链子比了比，戴在脖子上似乎短了些，于是他把链子绕了一圈，缠在了手腕上。
他大致地扫了一眼其他几本书的封面，发现都是相关的主题，甚至有一本还是讲述美人鱼的童话故事。
真的是对此非常专一了。
钟暮继续翻阅着手上的书，他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抬起头来对严寓知说：“我找到亚特兰了。”
“和人鱼有关系？”严寓知有所预料地问，眼神示意钟暮继续说。
“对，‘深海之下，群山环绕，塞壬的故乡，美丽的亚特兰’这么写着。”钟暮放下书，扑倒在柔软的床上，他抱着枕头，半张脸埋在埋在抱枕上，问：“你能就这么潜到深海里去吗？”
“只凭自身没有人类可以长时间呆在水里。”又不是跟鱼一样长着腮。
严寓知拽过他怀里的枕头，“先别赖在床上，快十二点了。”
钟暮认同地点点头：“没错，快十二点了，你该睡觉了。”
他一个翻身爬起来，反手把坐在床边的青年推倒在床上。
“喂——”
无视了严寓知不满地声音，钟暮又帮他把被子盖上，然后看着他不说话。
“......”严寓知平心静气了一阵，动了动，把被子掀了，再次坐了起来。
他没有站起身，只是颇为随意慵懒地倚在床头，他督了钟暮一眼：“你去看看外面什么情况，我留在房间里看里面有什么变化，知道了么？。”
“遵命。”
钟暮给了他一个拥抱。
夜里的气温要比白天低很多，海风携带着冰凉的水汽扑面而来，慢慢浸湿了衣襟。
甲板上空寂无人，但钟暮不会错过空气中传来的小心翼翼地脚步声，他相信猎食者也不会。
不知何时起，优美的歌声响了起来，婉转缠绵，像是恋人在耳边细语呢喃，像是要把人带进柔软的梦境。
依旧停留在房间外旅客的脚步声变得整齐起来，钟暮判断他们正在朝这里靠近。
他静静地等待了一会儿，看见几名年轻的男男女女满脸迷幻地走了过来。他们无视了他的存在，面带着幸福的微笑路过他，直直向前走去。
钟暮没有阻拦，跟在他们后面，看着他们跨过甲板的围栏，一个接一个跃下轮船，在落水时发出一声极轻的闷响。
歌声越发绵长，钟暮低下头，看着漆黑的海面。
海水无声地翻涌着，钟暮与其间的猎食者对视。
虽然有着非人的特征，但是以人类的审美来看是非常漂亮的女性。
钟暮想着，后退了几步。
船的周壁传来细响，像是什么在攀附着，几个黑影爬了上来，是刚才落海的男女。
歌声停了。
“歌唱的很好听，”钟暮赞赏道，为首的年轻女子直勾勾地看着他，张开口说着什么。
因为白日玩乐过的缘故，甲板上还有少许可供藏匿的障碍物。
躲在甲板上的男玩家看着漂亮的青年与海里爬回来的男女寒暄着，其中一名女子指了指他的方向。
不好！
他顿时寒毛耸立，直觉不妙，拔起腿就跑。
他被其中一人捶倒在地，浑身抽搐，有一双手拖着他来到了年轻女子身前。
他尖叫着，挣扎着，巨大地声响却一丝一毫都没有传出甲板。
歌声重新响了起来。
这次他再也没有机会挣脱蛊惑了。
他跳下海，然后重新爬上来。
至始自终，那个漂亮的青年就只是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微笑着。
绝对不能被发现——
李倩死死地用手捂住嘴，把所有声音闷在喉头。她的胸腔剧烈的颤抖着，身体僵硬。
她比那个男玩家要更早地摆脱歌声的影响，因此距离这群非人类的所在地也远上许多。
她目睹了前面发生的一切。
那些披着人皮的怪物似乎准备离开甲板了。
李倩听见自己心脏激烈地跳动着，冷静下来，不要发出声音——
钟暮收到了严寓知的短信，“什么时候回来？”
他低头打字：“马上。”
他与这群年轻男女分开，目送他们向船主住处的方向走去。
扑通，扑通，甲板上还有一个声音。
真是位幸运的小姐。
钟暮径直走过，明天早上大概会出现大新闻，今晚他得早点回去。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深海明珠（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