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蓝波的幸运日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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纲吉对蓝波的印象其实并不坏。
初次见面，蓝波携礼拜访沢田家，开门见是一个少年的纲吉心情微妙，这场景太过眼熟，不久前才发生过一次，然后他家里就多出了两双碗筷。
……这很可能会成为第四个住在他家的孩子。
没办法，在对方和他家里那三个差不多年龄且似乎相互认识的情况下，纲吉很难不想歪，结果出人意料又在情理之中，这个名为蓝波的少年不是来投宿的，而是——
来把那三人带走的？？
哦哦！
青年欣慰不已，简直想来个胜利的握拳表达一下喜悦之情：终于来了！
并不是说他讨厌那三个少年，而是纲吉从未想过他们会一直留在这儿，因为从他套出的话来看少年们都拥有自己的家人。
山本有父亲，狱寺有姐姐，古里也有许多兄弟姐妹……他们待太久会让家里人担心，所以离开是迟早的事。
沢田警官十分理智，手段软硬兼施，在安抚这群疑似“离家出走”的少年的同时，还催促着同事们寻找他们的家人好尽快把人送回去。
蓝波的到来解决了他一个大心头大患！
熟人能找来并接人回去真是太好了，不但解救了他压力巨大的心灵，还解救了他的钱包。
天知道那三个孩子关系怎么那么复杂，一会儿好一会儿坏的，前脚还在勾肩搭背，后脚就在疯狂拆家。他被邻居投诉了不知道多少回，家具也在持续更新换代中，财政赤字直线上涨。
纲吉很心累，虽然凭他的工资确实吃穿不愁，但也经不起这么挥霍啊……
更别说他们一个个都是上学的年纪，整天不务正业怎么能行？
提前感受到了养孩子辛劳的纲吉真是要愁坏了。
如今熟人寻来应该是好事，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然而少年们的反应却激烈到让纲吉以为这不是他们的熟人而是仇人了。
“十代目，千万不要相信他，他是那个女人的手下！”
狱寺手里的炸弹蠢蠢欲动，还没扔出去的原因估计是仅存的理智还记得这是他家不能炸。
但是……纲吉盯着对方手里的炸弹，呵，他好像警告过狱寺不准抽烟、不准携带危险物品的，现在看来果然还是成了耳旁风。
狱寺就算了，这孩子情感激烈行为莽撞，明明很聪明却做事不过脑子，对他身边的人更是保持着某种他无法理解的警惕，几乎作不得参考。
可连天然的山本和一向乖巧的古里都如此那就不正常了。
他开口询问，少年们却回答的支支吾吾，时不时用杀人的眼神瞪着似乎在打电话的蓝波。
当时的纲吉还很天真没看懂，后来才回过味来，蓝波是在用这个举动无声地威胁着少年们遵守“缄默法则”，不允许他们透露任何有关于里世界的信息和秘闻。
沢田纲吉是个警察。
和警方扯上关系，就意味着麻烦。
三个少年放下间隙一致对外的行为让纲吉侧目，没办法当作看不见，他对这位新来的少年升起了些警惕。
蓝波表现得很平静，镇定自若的接受了一切审视和怀疑。
从少年们展现出的战斗意识和破坏力，特别是狱寺离了炸/弹就会时刻表现出的焦躁不安来看，在□□合法化的日本，纲吉不得不将某一可能性纳入思虑范围。
于是第一次见面，蓝波没能成功将少年们带走。
要早知道能出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后续，纲吉是不会拒绝的——心狠手辣的把一切从源头上掐灭赶紧把少年们打包送回去不好吗？让他出全程的机票和零食钱都没有问题啊！
他就不信彭格列敢对地位仅次于首领的上司们做什么，平行世界的也不可能！
可惜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蓝波来他家串门蹭饭，刚开始还会装个偶遇啥的，到后面连借口都不屑找了，因为他的目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蓝波很有礼貌，说话得体，进退有度，态度疏离却不会人傲慢感，也不会像少年狱寺他们给他增加多余的负担，甚至还主动表示歉意，愿意承担这段时间以来给他造成的所有损失。
纲吉顿时好感度飙升。
具体表现在于，蓝波劝说的时候他也会帮着劝，致力于调解改善几个少年间的复杂关系。
没错，他已经相信蓝波了。
这么懂事有礼貌的孩子怎么会是坏人呢！
平静的日子很快就到了头，蓝波过长时间的停留引起了某人的注意，在有了多次暗杀的经历后，少年们终于在蓝波的默许下跟他坦白……
三观崩碎到重塑的过程不提也罢，为了不再加重损失，他壁虎断尾的跟着里包恩去了意大利，过起了与前二十年迥然不同的生活。
□□就这点不好，天天枪林弹雨、打打杀杀的，明明能好好说话还要先用拳头交流一下感情，偏偏他武力值最低，悬赏金额最高，不是被当成暂时的筹码就是做诱饵，周围认识的人没一个靠谱！
那段日子很艰难，武力值上的短板，语言和认识上的差异，在生死间反复横跳的压力，以及长期坚持却在近来不断遭受毁灭性冲击的信念，都一度压得他喘不过气。
在十年后火箭炮终于失去效力，把彭格列真正的守护者们换回来后他唯一的安慰也消失了。
啊啊，人果然都是对比出来的，那几个少年就像是未被大人肮脏的世界染黑的纯白，是彭哥列仅剩的良心，现在人长大了良心似乎也没了。
纲吉简直无力吐槽，他太累了，浓浓的疲惫感挥之不去。
他因为某事与里包恩发生冲突，被揍了一顿正面壁思过呢，啧，里世界果然没人权。
“你……还好吗？”
蓝波，是那时唯一来接近他的人。
少年站在门外，给他带来了药品和食物，变扭的给予安慰。
“嘛，里包恩的话你也别太在意，其实你也没错，就是价值观不同而已……”
“沢田纲吉，你会是个好警察，但不会是个合格的黑手党，你不适合这里。”
“其实我们都清楚，也没指望你强行来适应这里的规则，里包恩就是单纯不爽你的态度才揍你的，其实他挺欣赏你这顽固的脑袋，能自始至终贯彻原则也是厉害了……”
最后，少年说道。
“……等伊莎贝拉的事情结束就回去吧，别再接触里世界了。”
“……好……”
他本就打算这么做，这儿的一切真是时刻都在与他的三观作对，他在这里就是最格格不入的异类。
这样的结果对谁都好。
如果，没有那些该死的记忆捣乱的话！
若只有他一个人得到记忆也就罢了，可没过多久他就发现周围人看他的眼神逐渐微妙而诡异。
纲吉眼神死，感觉人生没有最糟糕只有更糟糕，尤其最近的生活不断落落落，命运仿佛不一口气把他拍到坑底就誓不罢休！
后面的故事可想而知。
里包恩不再把他当作可有可无的人，不但亲自监督他训练，还友情联系了其他守护者给他当陪练，甚至之前半个字不肯透露的关于火焰的知识也一并教导给了他。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都是——记忆是真的。
至于如何证明还不简单吗，那家伙直接让云雀恭弥把他打了个半死，在强烈的求生欲下，他昏迷前的最后一秒，橙色的火焰在空气中点燃。
得到的记忆加上人生阅历，沢田纲吉瞬间就明白了里包恩的算盘，明明一个DNA鉴定就能解决的破事，偏要用这种极端手法——他要的是能够使用火焰的彭格列直系后裔。
这是拉拢家族中那些老顽固最有效的方法。
对此纲吉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心里骂一句优雅的脏话，然后彻底陷入黑暗。
梦里的世界其实很美。
那个少年拥有他羡慕的一切，温柔的妈妈，可靠的伙伴，安逸的童年，如果成长在那样的环境里，纲吉想，他也许会接受彭格列。
哪怕它罪孽深重，恶贯满盈……
但梦终究是梦。
与现实南辕北辙。
虽然理智占据上风，但最开始没反应过来被迫看了一部分记忆的纲吉可能还是被影响到了。
他有时会不自觉的拿眼前的人和记忆里的做对比。
蓝波，现实印象里彬彬有礼冷漠疏离的少年，在记忆里却调皮捣乱一刻都不安分的奶牛小鬼，差距大的让人感觉有点新奇，不禁感慨一句男大十八变。
然后纲吉又发现，他们的差距也不是那么大，许是受记忆影响太严重，纲吉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对他的防备在日益减缓，有时还会不自觉的闹闹小脾气撒撒娇什么的。
一边心惊记忆的影响力，纲吉一边庆幸自己防范做的及时，没被影响得这么严重。
那种身临其境的代入式观看，确实很容易让人分不清梦和现实。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蓝波对他释放善意纲吉也不好摆出不近人情的态度来，况且人在屋檐下他也不可能真和彭格列闹得太僵。
至此，纲吉才真正开始认识蓝波.波维诺这个人。
纲吉看到的记忆并不多，这样小的量，除了最开始提取完的有用信息，现在只能给他增加自娱自乐的吐槽。
换句话说，他认识的每一个人，都是从现在的接触里慢慢认识的，不存在固有印象这种东西。
之前刻意跟他保持距离，以至于纲吉对蓝波的印象很长一段时间都停留在表面阶段，现在深入接触后纲吉才发现，这其实是个很爱撒娇且心地善良的好孩子。
心地善良……
放在里世界总感觉有些可笑的词汇，在这个年幼的雷守身上却是真实存在的。
纲吉在意识到这点时也有些不敢置信，黑/手/党的世界没有孩子，这点他已经充分感受过了，可本应该是最黑暗的地方竟不可思议的保留了片净土……
当晚，他思考了很久。
日本《少年保护法》在脑子里盘旋不去，良知与职业带来的责任感让他无法对一个艰难的在黑暗里秉持初心的少年视而不见。
鉴于蓝波的身份和处境，纲吉断绝了让少年离开里世界的念头，说到底他自己都自身难保了，哪还有余力去帮助别人挣脱泥潭？
而且，生长在意大利的蓝波未必想要离开自己的家族……
那么他能够做的就只有引导了。
引导这个孩子在自己的良知与现实间定下原则，在原则与压迫下寻找平衡，这不但是在帮蓝波，也是在帮助他自己。
如何在不违反自身原则的情况下配合现实达成目的……
他也需要好好想想呢……
……
东京，医院。
下午四点，嫌疑人笔录开始之前。
“叨唠一下，沢田警官，请问现在有空吗？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给他送来上午街头袭击案的地方警署的同事，悄悄的问他。
纲吉顺着他时不时瞥去的目光，看了蓝波一眼，明白可能是与蓝波有关的事情，想了想，同意了。
他们走到比较偏僻的拐角，开始了谈话。
“沢田警官，我也知道你很忙，所以就开门见山的问了，那个叫蓝波.波维诺的意大利少年和你认识对吗？”
“是的。”纲吉没有否认，刚才他和蓝波的互动一看就知道是认识的，“请问是怎么了吗？”
“事情是这样的……”
听他承认对方松了口气，紧接着就把少年的“窘境”给抖落了出来。没错，他就是之前给蓝波做笔录的那位好心警官。
听完同事的一番叙述，纲吉表情微妙。
来日本旅游？好吧，这可能是真的，但被抢劫就有点离谱了，蓝波再怎么样也不至于能被普通人欺负，他可是被彭格列精心培养的雷守啊。
一听就是在瞎忽悠。
不过……
“他只带了衣服，其他什么都没带吗？”纲吉微微皱眉，总感觉这种情况似曾相识。
“对，他好像联系不上自己的家人，国际长途打过去全是忙音。”
好人警官很是忧愁，“而且他带的衣服在救人的过程中也算半损毁了，现在没钱没依靠的，都不知道暂时安置在哪里好……”
对方暗示意味极浓的盯着他看。
纲吉：“……”
“咳，不用太久的，我们对国际友人很重视，等相关程序走完办好护照就行了。”好人警官努力的劝说。
“……”
“对方才十几岁，一个未成年的孩子，你忍心吗？忍心吗？”
“……”
纲吉不忍心告诉对方，对方一个彭格列的守护者真不需要担心这些有的没的，就算蓝波真遇到困境，有的是人愿意为他排忧解难。
“我明白了，谢谢告知，我会解决好这件事的。”
误以为纲吉答应了自己的请求，好人警官拍拍他的肩，语重心长道：“这才对嘛，年轻人。相逢即是缘，大家都不容易，相互帮助点这个社会才会多些温暖。”
纲吉微笑着应下，和对方一分开就拐了个弯向外走去，他要去逮几个人问问情况。
他知道一个可靠消息，由于彭格列的雷守年纪尚幼，彭格列一直都有派人在暗中保护他的安全。
蓝波在这里，那么这附近一定有伪装成普通人的彭格列成员。
按理来说，有超直感的加持应该很容易找到才对，但纲吉在外面转悠了好久硬是一个人都没发现，他罕见的生出了些迷茫。
找不到？
怎么会？因为本来就没有？不应该的呀。
四周是高楼大厦、茫茫人海，耳边是大部分由汽车鸣笛组成的都市喧嚣，流云遮挡不住炙热的阳光，让人呼吸不畅闷热感平添了几分浮躁。
纲吉站在广场边缘，皱眉，直觉情况和他想的有些出入。
彭格列居然真放任他们的雷守到处乱跑，不怕发生意外吗？
当初随便站在扇窗户前都能被送一枪子儿的糟糕体验还历历在目，纲吉丝毫不敢大意。
蓝波和库洛姆不一样，单是波维诺家族大少爷的身份就足以让他万众瞩目，纲吉不敢肯定在这个□□遍地走的日本会不会有人去关注意大利的局势。
而且，蓝波不可能无缘无故脱离守护者群体，还搞得这么狼狈……莫非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日本有势力对彭格列动手吗？
还是欧洲那边的人？
里世界又发生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了吗？
斩断了联系，没有任何情报网的劣势在此刻凸显，纲吉就是两眼一抹黑。
他生出轻微的焦躁。
不，事情还没有搞清楚……纲吉揉揉太阳穴，这些都是他的猜测，蓝波那边还没问过，或许是他杞人忧天也说不定。
哎，都离开这么久了，被害妄想症还还没缓和一点吗……
纲吉心情略沮丧，但转念一想又不对，要是他真放松了警惕，等里包恩搞事的时候他不就很可能被坑到一脸血吗？
不不不，这种事情绝对不行！
还是多留几个心眼比较好。
手机振动，纲吉拿起接通，原来是房间的使用权已经和院方沟通好了，做笔录的嫌疑人也都在门口等待。
“好，辛苦了，我马上就到。”
他说着，加快了脚步。
无论怎么样，现在是工作时间，完成工作才是要优先考虑的第一位。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蓝波的幸运日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