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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起床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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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裴玉欢顶着一对熊猫眼在镜子前悲郁。
该死的,昨晚她意外的失眠了。
要说这平时可是雷打不动,日上三竿,反正她是府里的夫人,没谁敢说她,索性就肆意妄为。
许是要去恭亲王府里见秦子艾的爹爹秦九鸣了,她连夜的担心自己扮演不好这秦子艾,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因而没睡好。
绝对不是因为肖沣百。
这一早就被枝枝叫醒,她满身的起床气,此刻好想发火啊!内心更是悲伤成河,恭亲王这个爹爹好是好,可这大树枝不好攀呀!
最后赖不过,只好爬起来穿衣服。
左一层右一层的叠加,穿戴完之后,才发现身上这一身深红色绛纱袍,是十分正式且隆重的场面用到的。
这衣服领子比较深,枝枝从首饰盒里挑出来一个福星的颈上项圈给她带上,更添了几分贵气。
这穿戴是齐活了,裴玉欢整个人也瞬间变得喜气满满。
这描眉上妆的活原本是枝枝来替秦子艾的画的,但是裴玉欢已经捡起了包着金边的炭笔,开始勾细细的长眉。上次上妆还是许久之前为了讨好肖千冷来着。
如今就当是讨好自己吧!
沾起盒子里的水粉往脸上一涂,这黑色的眼圈就被遮住了,气色也好太多。
这上妆之后就是好看,一点也看不出岁月的痕迹,也多亏了婆婆秦子艾保养得当。
即使是现在,这燕窝都是每天要喝的,裴玉欢可不敢断,这身子和脸她都要好好的保管才是。
才不枉重活这一回。
也得亏秦府有钱,一直在背后支撑着肖府。一般人家还真吃不起。
秦子艾嫁到肖府一年多,裴玉欢的娘莫兰就去世了。
那时正是秦子艾怀肖北淮,这悲喜交加,这事倒不是很痛苦。
没过多久,孩子降生,大家都忘记了老夫人去世这件事。
这莫兰老妇人死前千叮咛万嘱咐,让是秦子艾凡事需要忍耐,不要总是仗着自己的权势为非作歹,不然老天也看不下去的。
裴玉欢这得了原主的记忆,自然记得真切这老夫人的话。
凡是都不能太过强求,上一辈子,裴玉欢强求肖千冷爱他,可最后还不是被他给休了。即便如此,他也不曾放过她,连条命都没留给她。
焚她尸骨的仇不共戴天,此仇必报。
看着镜子中的美人,嘴角微微上挑,弯弯的眼睛妩媚生辉。
她裴玉欢敢对天发誓,她一辈子不会做这伤天害理之事,也绝不会让坏人得了志。
如果肖千冷还像上辈子那样猖狂,她就算是落得没好下场的报应,也会亲自将他结果。
上一世的命运太过悲惨,她怎会就此甘心呢?
她从前期待爱,想要爱,如今,她只求安身立命就好。
“夫人,你今天可真美!”枝枝看着镜子中的裴玉欢,白净生玉的脸庞上浅浅的胭脂粉,她这一笑更眉目有神,姿态动人。
“怎么?平日里就不美了吗?”裴玉欢打趣。
“夫人平日里是美,今日最美!”
枝枝在她眉心中间画了朵梨花,满意的点点头,“夫人,此时沉鱼落雁都不足比拟你的美,你比闭月羞花更羞花!”
“你惯会哄我开心!”
裴玉欢低着头浅浅的笑,俩人正说话间,萍儿进来行礼,“夫人吉祥!”
“起吧!”
裴玉欢收住笑容,她看着萍儿,这丫头才去几日,就没大没小,进来前也不等枝枝来通报。
转念一想,萍儿也是急性子,便问道,“萍儿,怎么有空来我这里?是二公子那边出了什么事吗?”
萍儿跪倒在地上,趴在裴玉欢的脚边悲泣道,“主子,小主子说不想去王府,此时正要去学堂的路上,我不知道怎么劝说他,就来找你了!”
枝枝也震惊,这肖千冷原本是最听话的,如今怎么总是出这么多事。
他这么做,就等于告诉夫人他不是肖家人嘛,无需去秦府拜见。
“萍儿,你先起来,我找人去把小千带回来便是。”裴玉欢给枝枝使眼色,示意她将萍儿扶起来,这一大早晨哭哭啼啼的不像样。
“成何体统!”枝枝板着脸拉起萍儿,“你怎么看着小主子的!”
“枝枝,不怪萍儿,小千他做事有主张,你这就找几个人去把少爷找回来!若是不愿意回来,就强硬点,就是抬也要抬回来!”裴玉欢这会儿摸不准这肖千冷到底是什么意思,还在为上次的事情闹别扭?
不见得。
“不必了!”
门外是肖沣百的声音,他话音刚落,外屋就进来肖北淮和肖凤兰,俩人一前一后跑到裴玉欢的身边,肖凤兰看到裴玉欢戴着长长的朱钗玉坠,大眼睛很羡慕,“娘亲,你今天真好看!”
“枝枝,带二姐儿去梳洗!”裴玉欢笑眯眯的将孩子推到枝枝身边,又看看肖北淮,“萍儿,带大哥儿也换一身新衣服吧!”
“是!”
俩孩子走了,门外后脚肖沣百迈着步子就进来了,肩上还扛着瘦小的肖千冷,到了屋内就一把将人丢下,“我带来了!”
“……”裴玉欢嘴上无话,可心里却是感激的很。
肖千冷一次一次的拆台,她很是头疼啊。
按照前一世的经历和认知,这肖千冷分明对秦子艾是听命唯是,重活这些日子,她没发现这孩子听话,主意倒是不少。
都说三岁看到老,裴玉欢了解肖千冷的恶毒,做事绝不会没目的,却不知他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
她深深的吸口气,问道,“小千,是娘亲有什么做错的地方吗?”
肖千冷满脸的委屈,手中死死地抱着书,他的眼神倔强又深邃,大眼睛满是眼泪花,却没有掉下来,她知道肖千冷忍耐性很强。
还是上一世的事情,那是个很好的日子,是秦子艾四十一岁生辰,也是十五年后的事情。那个夜晚,肖府灯火通明,院子里请了一出唱戏,到后半夜戏唱完了,所有宴客都离席归家。
肖千冷也从宴席之间离去,独自拧着一壶酒踉踉跄跄,眼看人东倒西歪的回到床上,裴玉欢闻着他满身的酒气,通白的肌肤挂着红晕,嘴角带笑,似乎很是开心。
那时是初嫁过来三个月,裴玉欢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的笑容。
即使短暂一瞬,她也心动。
就此原谅那次对她的失礼、粗鲁以及冒犯,她想反正都嫁给肖千冷了,她从答应嫁的那一刻,就已经是他的人了,她这一辈子就守着这个夫君一直到老。
她一边想一边给他脱去身上的衣服,正要拿走他手中的酒坛,眼前本睡着的人突然睁开了眼睛,不知道是不是没看清楚她的模样,还是看清了,他脸上的笑容没了,变得冷漠了起来。
一双眼睛红红的,带着眼泪花子,却没掉下来。
裴玉欢吓得忙缩回自己的手,却不想那人一把摔了手中的酒坛子,将她的手腕捏在手上,他恶狠狠的说,“你刚听到什么?”
酒坛子滚落在地上,“啪——”碎了,裴玉欢整个人惊的后退了一下。
而被他捏的生疼的手腕,骨头碎裂一般。
她扭动着手腕,使劲的摇头,她什么都没有听见。
是的,肖千冷还很多疑,她那一刻知道。
看她拼命摇着的头,他满足似的放松她的手,然后身子一跃过来将人压在身下,毫不怜惜的开始脱她身上的内衣。
裴玉欢来不及惊恐,她想从他身下起身,她实在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什么,他这是想做什么?
肖千冷感受到她一丁点的反抗,就毫不留情一巴掌拍在她的脸上。
火辣辣的疼痛,她感觉到嘴角有血迹留出,那种腥味让她作呕。
他话语依旧冷淡,“臭、表、子,不是要代替吗?你躲什么?”
所有的伤痛都不足以击垮裴玉欢,只有这一句话让裴玉欢心中的希望之火彻底熄灭。
她不再反抗,整个人摊在床上,任凭身上衣物滑落,最后一丝不剩。
原来在他心中她就是个娼,妓。着实可笑。
她脸上躺着泪水,任凭身上的人如何粗鲁,如何将她折磨,将她的心摈弃在地上,用尽力气去踩碎。
原来在她之前肖千冷心中就一直住着一个人,那是占据他整个心的人,是她无法替代的人,可那个人究竟是谁?
她从来都不知道。黄儿、紫儿的,到底是什么人?
“夫人,夫人?”肖沣百叫了几声,这人都没理他。
他只好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坐在她的身旁,“夫人,不要生气,你看小千已经请罪了?”
裴玉欢回过神才看到肖千冷已经跪在她的面前,可那个表情盯着她,恨不得将她吃掉一般,她心一惊,这孩子难道也是重生过来了吗?
裴玉欢赶紧打消这个念头,不会。
念主不会这样做的。
如果是她认识的肖千冷,曾想过软禁秦子艾的肖千冷,怎么如此委屈求全的跪在这里。
地上的人小拳头捏的紧紧的,在袖子间颤抖,只有裴玉欢知道,他这是在隐忍。
她想通这一切,依旧依着自己母上大人尊贵的身份,“小千,起吧!你若是不喜欢肖府,我送你回十里铺便是!”
“小千不起来!还请母上大人不要再派人查我的身份,我的双亲已经死了!”肖千冷磕了一个重重的响头,“小千以后一定好好学习报答娘亲的养育之恩。”
一旁的肖沣百听完话,也好奇的回头看着夫人,他夫人竟然会去查这位曾这么受宠的孩子,看来是他从前错怪了她!
怪她向着外人的孩子。
裴玉欢心里一紧,不过也瞬间明了,肖千冷知道这事也不怪,这萍儿终究是被他收服了。
他的确有这个能力,上一世她不也是这样的可怜人吗?
她叹口气,“既如此,不查便是。小千你起来吧!娘亲有些话要说。”
肖千冷半信半疑,小脸上是转瞬即逝的笑容,他缓慢的站起身。
“来,到娘身边来!”裴玉欢招手,肖千冷小跑过去,甜甜的喊着,“娘亲!”
“今天去拜见外祖父,以后小千就是我们肖家的人了。娘和爹,都会疼爱你的!”裴玉欢看了一眼肖沣百,肖沣百配合点头,“小千,别闹别扭了!”
“真的吗?”肖千冷半信半疑,问道。
“当真!”
“好,小千听话就是了!”
作者有话要说: 捉虫请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