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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他上了瘾 ...

  •   季青临抵达B市城西的剧场,是下午一点半,今天他要和即将合作的舞台剧导演、编剧还有其他主要演员见面。

      剧场位于城西,内部不大,可容纳三百个观众,但它独特的弧形环绕观众席,能给人独特的观剧体验,在这里上演的剧目虽不多,但胜在均属上乘。

      合作的导演是舞台剧界很有态度的前辈,编剧是最近在圈内才显露头角的一匹黑马,笔名——何时了。

      季青临二十岁就成名了,一部青春网剧奠定了他小鲜肉的基础,可他一直不喜欢这个称呼,之后一部高人气综艺让他圈了不少路人粉,可他不想走流量路线。被镜头灯光照耀得太久了,他有些倦了,听了一位前辈的建议,想要找一部适合自己,又能学到东西的舞台剧磨练自己,他烦透了每天不是被捆绑,就是被营销的日子,好在他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凡事都可以自己说了算。经纪人劝他抓紧时间谈场恋爱,他却说:我还是先把自己活明白了再说吧。

      剧场里,导演黎帆正在和编剧何时了讨论一个桥段的细节。

      何时了马上快30岁了,在界内成名不算早了,按照一般大众的认知,年龄也不小了,可她目前,又确实算是圈内的新人。导演黎帆是看中了她作品里的鬼气,也不管她是不是舞台剧经验不足,拍板要和她合作一把。

      对于这个机会,何时了很珍惜,她的上一个剧本,是在小范围舞台剧圈有了些名气,这一次,才是她真正意义上面临挑战。

      正说着,工作人员来说季青临到了。

      何时了从前也追过一些电视剧和综艺,知道季青临的名气,对他有一定的路人好感,但见了太多人设崩塌的艺人,何时了不知道季青临会不会真的像传说中的那样—率直又低调。

      当季青临走进来的时候,何时了的第一感觉是:他比电视上还要好看一些——五官长相没有侵略感,外表干净清秀,气质平静俊逸,眼角若隐若现的泪痣,让他整个人都生动起来了。虽然如今的他,也已经28+了,可时间似乎并没有将他的少年灵气抹杀,让他整个人介于成熟与半成熟之间。

      “青临来了,过来,坐。”黎帆之前和季青临见过面了,还是在选角色期间,他没想到季青临会甘愿出演男二号,“你来早了,那我就还是先介绍一下,这位是何时了编剧。”

      季青临冲着何时了微微低头,浅笑着打了招呼“您好,我是季青临。”

      何时了对于他这个打招呼的方式记忆很深,他的名气已经很大了,可还是很认真地做了自我介绍。

      “你好,很高兴能够合作。”何时了听说了季青临性格慢热,她是这样一种人:对方自来熟,她就能变得自来熟,对方要是慢热,她好像也就跟着慢下来了。

      三个人相对坐着,等候其他演员的到来,其间闲聊了一会儿。

      何时了发现:多半都是她和导演在说话,季青临听得很认真,也很安静。她有些好奇——他的性格,是一直都保持得这么像他自己,还是他这些年被媒体和舆论吓怕了,不敢说太多?

      一切还有待观察。何时了被自己逗乐了,观察和揣摩人,成了她的职业病。

      季青临对何时了的第一印象,很独特:他在她身上,看到的是一种能轻易辨别出来的真诚和干净,听说她从前是从事教育行业的,那样的环境,能出来这样的人,似乎也不奇怪。她的五官有种云淡风轻的味道,不张扬,没有杀伤力,让人感觉很舒服,尤其是眼睛,温和中带着些深邃,仿佛能看到星辰大海的那种,这些是季青临的想法。

      一个看似最复杂的圈子里的人,和一个最简单的圈子里的人,就这样相识了,听上去有些戏剧化,可事实就是如此。

      剧组人员见面会开展得很顺利,能够沉下心来演舞台剧的演员,都是些不浮躁,性格真实的人,相处起来,倒也容易。

      这个剧场是演出时的正式舞台,在这里见面,是导演提出来的,他觉得这样比较有纪念意义。真正的排练地点,是在郊区的一个大厂房改造的拍摄基地,算是全封闭的,为的是能让演员迅速进入状态,这次的故事,就是发生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的,绝地求生。

      何时了写这个故事的时候,就是把自己完全隔绝在封闭的空间里,断网,断一切联络,甚至还把自己饿了整整两天,为的是能够揣摩出人物在极端环境里的,那种求生欲和心态的变化。

      自那以后,她明白了一个道理—饭,必须按时吃!因为饿,真的是太难受了!

      ***

      剧组正式开启集体生活,是排练开始以后。

      季青临每天穿着一件黑色T恤和牛仔裤,没有带助理,推掉了一切商演。

      这让何时了很惊讶,毕竟有钱不赚,不太符合一般人的认知,转念一想:这大概就是有钱人的烦恼吧,想要逃离喧嚣。

      何时了出身在一个普通的工薪家庭,她能走到今天,完全是靠着一股子拼劲。她没有想过最后会走到哪一步,文字创作却一直都没有停,一写,就是整整十年。她也没觉得有多苦,就是喜欢吧,大多数时候,她其实是靠文字,逃避现实中的辛苦,算是一种自救方式吧,没想到,一走,就走到了今天。

      她一旦投入工作,就是一种忘我的状态,这一次,她是本着跟导演学习的心来的,导演则是因为她对于人物的把握会更明晰,所以点名要她来参与全程制作。

      季青临投入舞台剧后才明白,舞台表演和影视剧表演,有很大不同,发声,形体,核心力量都是需要他从头训练的。

      他原本便不是科班出身,导演倒不是很看重这个,直言不讳科班出身也有一群胡乱演戏的,说季青临这样的演员,更容易塑造,导演是看了他之前的一些角色的演绎,才选了他。被人推荐是一回事,能在舞台上立得住,是另外一回事。

      季青临的心理压力也不小,但他又是不服输的性格,就把自己当做一个新人,从头学起,加倍努力。

      他发觉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在琢磨一些戏份的时候,通常会把每一种表达方式都尝试一遍,这时候,何时了会坐在一边,安静地看,试完一遍后,导演会问她的感受,何时了会特别实在地说“我觉得,演的完全不是我写的那种感觉。”

      听到这句,导演也笑了,“你还真敢说!”

      季青临倒是不生气,相反,他还觉得何时了因为某个桥段找不到好的表达方式,而摔剧本的神情,还挺可爱的。

      当然,这一点,他没敢直接表达出来,身边总是有太多的吹捧,也有太多来自吃瓜群众的诋毁,像这样真诚表达的,倒成了少见。

      导演发现:每每季青临听到何时了的直言直语后,都是淡淡地看着导演和何时了笑,心里会产生一种老年人的心态—这俩孩子,其实挺般配的!回头得好好问问,究竟都有没有交往的对象!当然,这是后话。

      何时了在导演讲戏的时候,会在一边儿听得特别认真,她从导演的讲述中,发现了她自己都可能忽略掉的一些细微的情感,回头再看,确实有这么个意思,她觉得导演很懂她。

      导演把何时了当闺女看待,他有时候会叫何时了的真名—韩笑尘。

      季青临也是因为听到导演叫她,才知道她的真名,觉得这名字,带着几分侠气。

      他喜欢这样的剧组氛围,没有探班,每天都有要学习和练习的内容,让他觉得:很接地气!

      休息的时候,大家会闲聊,季青临是在这个时候发现何时了擅长神补刀的特质。

      何时了也是在这个时候,觉察出季青临精分的一面!

      季青临想起父亲说过的八十年代的纯朴生活,他想:现在每天正在经历的,和那时候也差不多吧。环境虽然苦了些,可彼此之间却很朴实真诚。

      他有种预感:对于这种舞台剧排练的生活,他会上瘾!

      他更没想到的是:对在这里遇到的人,他也上了瘾。尤其是这个被他一开始当作姐姐对待的人—何时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他上了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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