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令之魏家有妹初长成》世夫人

40、第四十章 跟我回姑苏

　　此刻的金陵台四处都挂上了白绫，金光善去世了。夷陵传来的消息也不算好，这次除祟，前去的各世家众人损失了大半，此次去的大多都是各个世家重要的人物，幕后人真正的达到了重创的目的。
　　金光瑶一个人站在灵堂中间，深深看着棺材，脸色悲戚，却似乎并不是因为死人的缘故。灵堂空寂，唯有阵阵冷风吹起白绫，在烛火的摇曳下，留下飘动纤长的影子，宛若魑魅。
　　又来一人缓缓走进灵堂，一步一行中规中矩，打破了灵堂的寂静。
　　“阿瑶。”
　　来人唤了一声，声音低沉，金光瑶微微转了转眸，却没有转身看他，而是开口：“二哥，你来啦。”
　　金光瑶的声音平静没有波澜，就像是一汪死水，里面承载了难以想象的绝望。
　　“阿瑶，你把金夫人等人藏哪儿去了？”
　　听到问话，金光瑶嘲讽的笑了笑，似乎在笑蓝曦臣，又似乎在嘲笑自己：“二哥，你看现在情形，他们被困夷陵，我现在只要有心就能灭了那些门派，金夫人和江厌离作为人质，你们也拿我没办法。”
　　蓝曦臣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他的孟瑶，他上前几步，站在金光瑶的面前，却看见他眼中带着疯狂的绝望，愣在当地：“你……你为何如此？我不相信你真的会做下此等事情！”在他印象中，阿瑶一直都是温和有礼、坚强自立的人，但似乎在认亲以后，一切都变了。
　　“为何如此？”金光瑶略过蓝曦臣，走到棺木旁，看着里面已经死去的金光善：“二哥，你知道吗？曾几何时当我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我以为是上天给我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这一世我靠着以前的记忆，修为大大提升，无论是讨人厌的老鸨还是对我母亲不敬的客人，都不动声色的解决了，给了我母亲安定的下半生。我陪着母亲，就算是月姐姐来带我走，我也选择陪着她。她死后，我便特意去姑苏，就为了遇见你，我以为一切会不一样的……”
　　说到这里，金光瑶按在棺木上的手渐渐握拳，指甲深深的嵌入肉中，他却毫无疼痛般继续说道：“可是这个人！不仅欺我母亲，更重要的是他不该带着那颗珠子来见我！”
　　就是那场认亲，金光瑶渐渐开始无力，因为事情开始回归原点！甚至比前世更加糟糕！
　　“就算如此！金夫人何罪？小金夫人和江夫人又有何罪？江夫人甚至于年少之时想要帮助你！”
　　“我就想试试。”金光瑶抬头对上蓝曦臣的双眼，眼中尽是病态的疯狂：“如果我拉着所有的人去死，事情还会回到原点吗？”
　　“阿瑶……”
　　蓝曦臣心疼的看着面前的金光瑶，此刻的他陷入了一场执念。
　　的确是一场执念，似乎事情被他变得不一样，他和蓝曦臣也会不一样。这种执念魏月也曾经历过，当初金丹之事，给魏月一种明知结局却怎么改变也改变不了的深刻无力之感，她可以因为此而放弃自己的生命，因为在魏月内心深处，若她死在莲花坞，哥哥不会剖丹，江澄会有自己的人生，一切都会往好的方向走。但是金光瑶不一样，他是戏中人，他在这场戏中有了自己两辈子的执念——蓝曦臣！为了这个执念，他可以放弃的，是整个世界。
　　看吧，这一次，他占据了先机，似乎很轻易的就完成了他上一世没有完成的任务。
　　两人对立而站，相较于金光瑶已经疯狂绝望的眼，蓝曦臣显得更加平静，只是这平静背后的情感，谁也不知道。
　　“阿瑶，我后悔了。”
　　金光瑶一愣，微微抬头看着蓝曦臣，似乎方才轻飘飘的话是错觉一般，但是金光瑶却不希望那是错觉：“你……说什么？”
　　“我，后悔了。”
　　不夜天的时候蓝曦臣就后悔了！他不应该让阿瑶回去！不应该让阿瑶承受这些！
　　这句话给深处黑暗的金光瑶带来了光亮，他难以置信的上前几步，疯狂而绝望的眼神终于有了不一样的光彩。
　　“阿瑶，跟我回姑苏吧。”
　　如果说方才那句给金光瑶带来的是光亮，那么这句话彻底让金光瑶重新活过来一般，他踉跄了一步，小心翼翼的试探性的抓住蓝曦臣的袖中：“你再说一遍。”
　　蓝曦臣在说出带金光瑶回姑苏的话后，彻底也明白了自己最终想要的是什么，他抬手握住金光瑶抓住他袖中的手，认真的看着金光瑶，一字一顿的说道：“和我，回姑苏。”
　　听到这句话，金光瑶笑了，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真真实实的表达自己的喜悦，连带着他的双眼都带着笑意：“好，我跟你回去。”
　　金光瑶的笑藏着深意，也恐怕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知道，为了蓝曦臣这句“回姑苏”，他做了多大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