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惨惨戚戚》青梅三钱

57、春节

　　冬至到了，按照北方家乡的习俗，这一天要吃饺子，但是在南方，这一天习俗是吃汤圆。

　　今年的冬至正好赶上周末，一个人过节也挺无聊的，于是叶七七邀请了林静来家里做客，钟鸣也提前问过她节日怎么过，干脆连钟鸣也邀请到家里来了。

　　除了吃汤圆，叶七七也准备了饺子，为了让聚会显得更热闹，还买了很多火锅食材和底料，大家一起吃火锅，自己亲自下手忙碌，吃的更热闹一些，主食就是汤圆和饺子。

　　钟鸣和林静很早就过来了，大概是周末闲着也无事，早点聚在一起大家都热闹吧。

　　距离上次来叶七七的公寓里已经有几个月的时间了，房间布置发生了很大变化。

　　“叶七七，你房间里这么温馨漂亮啊，比我那里好多了。”

　　林静在叶七七房间里转了一圈到处看看，发现很多变化和新奇的布置，看见什么都觉得喜欢。

　　“你这么多玩偶都是自己买的吗？好可爱。”叶七七床边靠墙的一侧，放着很多小玩偶，精致可爱讨人喜欢。

　　林静拿着看了又看，其中有两个小狗，她认得，那时她和叶七七一次逛商场时买的，自己也买了两个，其他的就没见过了。

　　“是啊，偶尔看到喜欢的会买一个回来，买的次数多了，就攒了那么多，就当给我作伴了。”

　　参观完叶七七的卧室，接着回到客厅，开始收拾桌子上的火锅食材，电磁炉上放着火锅汤已经在煮了，青菜叶七七也已经洗过。

　　钟鸣在摆弄着饮料和火锅酱，叶七七又跑去厨房看煤气罩上的开水，准备好汤圆和饺子，等水开先煮一些被用。

　　忙活了一阵，一切准备就绪，火锅汤底也好了，三个人坐下来准备开始下菜。钟鸣也已经倒好了饮料，放到每个人的座位前。

　　“钟鸣，辛苦你了，来我这里做客，还什么都你亲自动手做。”

　　“没关系啊，做这些也累不到，再说我是男同志多做些事也应该的。”

　　“就是就是，大家一起动手才叫热闹，来来来，可以吃了。”

　　三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客气着开动了。

　　叶七七家里只有汤锅，没有那种火锅专用的鸳鸯锅，因此，只有一锅汤，女孩子又比较喜欢吃辣，所以，他们放了辣味火锅料。

　　刚开始也不觉得有多辣，但是吃了一段时间，几个人都觉得越吃越辣，尤其是钟鸣，吃到满头大汗，不停拿纸擦鼻涕，林静和叶七七也辣到不停喝饮料。

　　吃的是津津有味，但也很酸爽。

　　“哇，叶七七，没想到这个料这么辣，嘴都要辣惨了。”

　　“以前吃过味道没这么重，难道是这次买的换厂家了？还是放的太多了？”

　　“我以为林静特别能吃辣你们有意放的呢，我说也没见叶七七吃那么辣的饭菜，这次居然放那么多的辣酱，味道真不是一般的重。”

　　“这不怪我，只能怪叶七七，不是她买的料太辣，就是她放的太多了。”

　　林静摆脱自己的嫌疑，接着又拿起杯子喝两口冰饮料，又从火锅里夹了一些菜继续吃。

　　钟鸣也是辣到又是不停抽纸又是和冰饮，但依然和林静一样继续吃着。

　　叶七七也不敢示弱，毕竟自己做出来的食物，朋友都那么给面子，自己也不能落后。

　　于是三个人都吃的很狼狈，但依然都吃的很欢乐，相互看看彼此好笑的样子，都忍不住笑起来。

　　这一刻，叶七七再次感受的真正的好朋友，真正的友谊。尽管你做的不好，但是他们依然很给面子，很买账，就算辛苦自己，也不会因为朋友的失误而责难或是刻意收敛。

　　好与不好都无所有，只要是你做的，就是好的。

　　叶七七又赶紧煮好了饺子和汤圆，端给两个好朋友，让他们吃点主食，喝点热汤，停止了那又麻又辣的火锅，再不折腾他们的胃了。

　　饭后，叶七七对两位好朋友的包容再次表示感谢，尤其是钟鸣，男孩子通常更不喜欢吃辣，但是依然陪着两个女孩子吃了，还很仗义的吃了很多，一直陪她们吃到结束，真是难为他了。

　　又到了春节买票回家的日子，今年的叶七七也终于可以安心地回家了。

　　和往年一样，几个好朋友集合在网上买票，经过一上午的努力，终于每个人都买到了各自回家的车票，叶七七第一时间给家里打了电话。

　　“妈，我已经买到春节回家的车票了。”

　　“是吗？真是太好了，两年多都没回来了，好好好，回来那天打电话，让你哥去接你。”

　　“好的，到时一定提前打电话给你们说。”

　　两年多没有回家了，叶七七除了高兴还有些胆怯，不知道再次坐上回家的列车又是怎样的心情。到家后又能否坦然面对亲人。

　　叶七七放假前买了很多特产和零食，带给父母还有两个侄儿，也给哥嫂带了礼物。

　　再次坐到返乡的列车上，叶七七的确又回想起两年前相似的场景，也不免又回想起过去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但是她已经释然，尽管心中依然会隐隐作痛，至少不会外表看来很平整，也不再眉头不展，伤心落泪。

　　提前给家里打了电话，等叶七七到站下车走出车站的时候，哥哥已经在那里等她，两个人打了招呼，说这话，哥哥帮她拿了行李，带带着她回家了。

　　再次见到父母的时候，叶七七还是忍不住落泪了，尽管在路上的时候预想过很多遍，但是当父母真的站在自己面前，看着他们苍老的容颜，再想起自己这两年来狠心在外的奔波，心中满是愧疚和悔恨。

　　心中难过，面上依然保持微笑，可以抹去不安，表达自己对家人的思念，父母也当真认为孩子离家太久，回来太高兴了，才落泪，为了大家都高高兴兴的一家团聚，便也都继续说笑着开始嘘寒问暖。

　　家里两个小侄儿也长高了很多，看见好久不见的小姑姑回来，也高兴的在旁边围着，叶七七把行李箱打开，拿出带回来的礼物分给他们，小孩子更加高兴了。

　　至傍晚，妈妈和嫂子做饭，叶七七也要帮忙的，但是家里厨房比较小，家常便饭简单，能做的事情也有限，她们两个忙着，便让叶七七坐在一旁歇着，一家人说话就好。

　　吃饭时，一家人坐满一桌，说说笑笑，很是热闹，唯独爸爸比以前话少了，有些沉默寡言。

　　叶七七给爸爸夹了菜，开口说到：“爸，你多吃点菜，这几个煮的比较烂，味道也好，你尝尝。”

　　“好，你也多吃点，我自己也都能夹到的，你吃吧。”

　　“七七啊，你们过年放假几天啊？”

　　“哦，加上年假一起，一共两个星期。”

　　“那还挺好的，可以在家里多待几天了。”

　　爸爸生病之后便不能再喝酒，这些年也都是滴酒不沾，平时饮食也很注意，软烂可口，咸甜适宜，一般都是吃点主食，喝点米汤一类。

　　哥哥准备了红酒，给大家都倒了半杯，爸爸和小侄儿们都喝的果汁，一家人也吃着喝着，举杯庆祝团圆，叶七七再次感受到家里的温暖，亲人的重要，她想以后每年过年都要回来。

　　吃过饭，嫂嫂照顾两个小孩洗漱，叶七七和妈妈一起收拾碗筷，爸爸也早早回房间做到床上被窝看电视去了。

　　等到全部收拾完毕的时候，哥哥嫂嫂也回放休息，叶七七和妈妈洗过脚也回屋休息了。两年不见的母女，自然睡不着，有很多话想说。

　　“妈，你跟爸在家里是不是不舍得花钱买东西啊，要多歇息，多买些好吃的，你看你俩好像老了好多。”

　　“傻孩子，年纪大了，一年比一年老得快，这很正常啊，我们在家可也没少吃好的，生活条件好了，隔三差五不是鸡肉就是鱼肉，每个月还总要吃一两回饺子，都好着呢。”

　　“那也看着老很多，还是不要太累了，我爸也看着没以前身体好了。”

　　“你爸啊，就是那样，正常人还一年不如一年，何况你爸都病了十几年了，比常人老得更快些，精神没有以前好了，记忆力也不如以前了，容易忘事，有时候还不认人。”

　　“那有什么办法治吗？吃什么药能控制？”

　　“没有，医生说他这个病后遗症就这样，会随着年龄越来越严重，他平时吃的那些药副作用多少对大脑也有些损伤的，但也不得不吃，没有办法的。”

　　“我爸平时都做些什么？”

　　“每天吃过饭，有时候出去转转，不定在哪里遇到熟人说说话，有时候天好就在外边晒晒太阳，也会在屋里看看电视，也没啥事，自己能照顾自己就好了。”

　　叶七七觉得特别对不起爸爸，他生病十几年了，没有劳动能力，经常是一个人在家转来转去或者偶尔到外边找人说说话，他内心一定是孤独的，也会觉得无助，但是没有人陪他说话，听听他的心声，都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

　　接下来的几天，家里忙着备年货，叶七七给了妈妈几千块钱，妈妈不要，说是哥哥已经给过了，够用，但是在叶七七的一再坚持下，最后还是被叶七七塞到衣服里。

　　叶七七作为家里的一份子，也应当为家里承担一份责任，尤其是这么久没回家，她觉得自己更有愧于家人，能做点什么也是应该的。

　　哥哥嫂嫂上街办年货，回来以后，哥哥负责宰杀清洗，妈妈和嫂子负责烹饪，叶七七负责和两个小孩子玩耍，或者是陪爸爸说说话，一片祥和。

　　哥哥嫂嫂对家里的付出，对父母的照顾，以及对孩子对家里要承担的责任，叶七七都看在眼里，他们更不容易。

　　在除夕那一晚，给孩子包红包，叶七七给妈妈准备了红包钱，自己也给两个孩子准备的压岁钱，每人1000元，算是对过去两年的补偿，也算是对哥嫂的感恩。

　　接下来几天，家里串亲戚的事情都由哥哥他们出门走亲戚，叶七七专门待在家里陪爸妈，倒也过了几天幸福的日子，父母看起来开心很多，笑容也多了很多。

　　父母都没有过问叶七七感情的事情，她自己也没有多说，又因为她之前春节都不在家，这次回来又待在家里很少出去，也没有多少人知道她回来，也没有人上门说亲，还真是清闲自在。

　　作为同龄人的林静，新年在家的日子没有她这么幸运了，据说回家以后一直被催婚，每天相亲的日子也是很惨，比上班还难。

　　美好的生活总是短暂，又到了分别的时候，妈妈给叶七七准备了满满一箱的食物，让她带回广州吃，她也终于体会到了曾经带东西给她的那些朋友离家时的心情，为了不让父母失望，叶七七也照单全收，直到行李箱再也塞不下任何东西。

　　离家的时候，爸爸坐在门口对叶七七说：“小妮儿，你又要去上班了吗？咋走这么早？”

　　爸爸说话的声音比原来温柔了很多，声音没有原来那么大，爸爸真的老了，那个曾经大声严厉吼她骂她批评她的爸爸，不见了。

　　叶七七忍不住眼含热泪，忍了忍还是坚强的对爸爸说：“是啊，爸，要走了，明天就要开始上班了，你在家好好的，照顾好自己，我放假了再回来。”

　　说完转身往前走，她怕再多待一会儿，多看一眼，自己会忍不住哭出来。

　　妈妈把叶七七送到路边，她搭别人顺风车到车站，妈妈只能送到这里，还是要走了，妈妈很不舍，小声的告诉叶七七：“如果放假有时间，尽量多回家看看。”

　　叶七七明白妈妈的话，随即回答到：“好，我会经常回来的。”

　　坐上车的叶七七，离开家人的视线，再也忍不住哭起来。

　　开车的同路司机还玩笑着说：“这么大姑娘了，离开家还哭鼻子啊，是不是家里好吃的没吃够不舍得啊？”

　　叶七七被司机的话逗笑了，知道他是故意说这话，缓解这份离别的悲伤，心存感激。

　　“是啊，家里好吃的太多，吃了十几天，胖了好几斤，还是舍不得。”

　　“没事儿，现在交通这么发达，想吃了就常回家看看。”

　　也许，大多数背井离乡的人，都会有这样的心情吧，生活不易，亲情更是不易，往后是要常回家看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