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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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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开着走廊的小灯,江宴升在清醒的情况下一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不过半个小时,就被方展揪起来,准备赶到客厅的沙发上。
江宴升抱着枕头抗议:“你有没有人性,我来你家住你竟然想让我睡沙发?”
方展压了压脾气,又把他怼进了屋,“算了,你影响我开灯,你关上门在房间里睡。”
江宴升:“你始乱终弃,好渣。”
方展:“不会说话就闭嘴。”
江宴升也不抱着枕头了,扯住了门把手,顶着乱糟糟的头发,“你敢说你刚才不爽?”
方展:“……”
不是他想打击人,小少爷大概从来没做过这种事,磕磕碰碰的觉得惊悚还差不多。
他迟疑的表情太明显,江宴升火气瞬间上来了,“我操,方展,你今天要是不和我住一起,以后你也别想和我一起睡。”
啪的一声,门被用力关上了。
江宴升:“!!”
方展现在也很烦躁,他转身拉开衣帽间的门,按下存放床上用品那栏柜子的遥控开关,看到里面空荡荡的只留下两套没套上被罩的冬被,才想起今天让阿姨将阮落用过的全都送走了,还没来得及选新的替换品。
他一时有些怔忡。
江宴升跟过来见他打开柜子就愣在那,也凑近了,随后阴阳怪气地道:“要是你这么在意,要不把房子也换一套吧,免得触景伤情。”
不咬人,膈应人。
方展看了他一眼,然后绕过他,又回了主卧。
“我操,你等等。”
江宴升跑过去阻止他搬被子的举动,方展将薄被抱在怀里,冷声道:“松手。”
江宴升不松。
方展扫了被子一眼,“这个是阮落用过的。”
江宴升下意识的松手,反应过来又马上拽住了一角,坐在床上冷眼看他,“那就更不能给你了。”
方展无语,觉得自己白天让人把被子都送走还不买同款换上就是矫情。
他稍微松了力气,往回走到床边,决定讲道理,
“明天早上九点半的飞机,如果现在睡觉还能睡5个小时,如果继续折腾,5个小时都睡不成,你选一个。”
江宴升向后仰倒,手中依然拽着被子,“算了,你回床上睡吧,我不动了。”
方展不懂他这种损人损己的行为:“你和我分开睡会少块肉么?”
江宴升装死,抱着被的一角整个人都滚到了床上,方展冷不丁被他一拽,也往前踉跄了一下,一只腿半跪在床上,止住力道。
江宴升眨眼看他,“你还睡不睡。”
方展和他僵持了一会儿,“你确定不乱动?”
江宴升点头。
他叹了口气,关上了床边灯的开关。
黑暗里,江宴升凑到他身边,将头歪向他肩的方向,睁着眼对他的习惯好奇,“有人陪着你你也会怕么?”
方展并不想在这种时候和他谈人生,这话题听起来就是能聊起来没完的程度,于是只吐出两个字,终结问话,“安静。”
江宴升又侧过身,在微弱的光亮里打量他的眉眼,然后微微抬起身体,将头一点点向前靠近。
方展翻了个身,精准的捞到了他的方向。
将人搂在怀里,又将被子往上扯了点,闭着眼凭借触觉在他发上吻了一下,叹道:“宝贝儿,睡觉吧。”
江宴升被按在他怀里,能清晰的听到他胸膛处心跳的声音。
本来应该很浪漫,但他还是没忍住,尝试几次呼吸后,闷声道:“可是我好闷。”
“……”
第二天王嫣给两人送来早餐,按响门铃后发现是江宴升开的门有些惊讶,“方总还没起吗?”
“他在刷牙。”
江宴升将纸袋接过,看了眼里面的东西后,拿出碗筷,将用纸盒装着的米粥与豆浆倒在碗里,又将虾饺烧麦和看不出是什么的圆饼与咸菜放到了碟中。
王嫣在旁边看着,等他慢条斯理的将两套餐具摆出一个精致的模样后,才弱弱开口,“那个,其实这里也有我的一份。”
江宴升看了她一眼,“难道要我伺候你么?”
“……”
好双标,让她无言以对。
方展换好衣服出来,见到桌上的摆盘顿了一下,
“为什么不直接用原包装吃,这样等下还要收拾桌子,很费时间。”
勤勤恳恳的江宴升黑了脸,“你没有别的想说的?”
方展的视线又落在与一桌精致格格不入的有些焦了的煎蛋上,笑了笑,俯身在他干爽的额上亲了一下,“谢谢。”
王嫣开始后悔自己不该没吃早餐就上来,她此时已经觉得饱了。
只是看到老板这次如此光明正大又觉得诧异,她轻车熟路的在橱柜里拿出一个瓷碗,假装不经意的将视线落在江宴升的身上,猜测着两人的关系。
方展没注意她的小动作,看到她放在桌上的一个文件夹,直接拿过来一边喝粥一边翻看,“下飞机后是谁来接,政府还是miller公司?”
“萧总监和miller的人。”
她看了眼江宴升,小心的说,“红桥公司的人上周五就到达了慕尼黑,这次应该也会和萧总监一起。”
江宴升听到红桥的名字稍微停顿,随后又若无其事的将口中的虾饺咽下,起身,“你们先聊着,我去换个衣服。”
“坐下。”
方展见他根本没动几口,就知他是想避嫌,“吃完饭再去。”
桌上安静下来,只剩木筷和碗碟不经意间的碰撞发出轻响。
江宴升一边将装着豆浆的碗拿起喝了一口,一边在心底琢磨着这次的行程,无它,只因为红桥这个名字太如雷贯耳。
与广泛涉猎各领域的风行不同,红桥只专注在高科技的研发上,但因为背后有国家的支持,不提利润率单看利润,去年红桥的利润几乎要比风行的年利润多出三分之一,是实打实的龙头企业。
他平时即使不刻意关注这些消息,也能听身边的朋友提起。
这么想着,又觉得江齐渠道的人不清楚红桥这种公司的保密计划也是应该的。
*
因为江宴升是临时买的机票,和方展甚至不在一个舱位,登机后两人便分开寻找位置,然而待飞机稳定在一定高度后,方展正检查登机前新收到的miller月度报表时,又突然听见有人敲响了包间的门。
江宴升在廊道里站着,挑眉,“surprise!”
他身后的工作人员向方展询问,“您好,这位先生说是您的朋友,请问有打扰到您的休息吗?”
方展直接侧身让江宴升进来了,然后向外面的人回应,“多谢。”
工作人员有些尴尬,但还是保持着笑容离开了,“随时为您提供服务。”
虽然规则上不允许,但商务舱这位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江宴升穿着一身深灰色绒面的休闲服,将一旁的床板放下,道:“有个人在国内经停站下飞机,等他走了我就可以升舱到隔壁。”
然后很自然的躺到了床上,又戴上耳塞以示清白,“你做你的事,我不打扰你。”
方展重新打开电脑,开始怀疑难道恋爱之后,人都会变得黏人么?
包厢里的空间狭窄,对方在做什么几乎不用刻意关注也能一目了然。
于是他清楚的的看到,江宴升先是盯着自己看了好一会儿,又将耳塞换成耳机播放视频,视频看到一半换成了游戏,当自己关上财务报表,打开证券界面的时候,对方又变成了发呆,将手机在手上转来转去。
一系列焦躁的过程在两个小时内频繁更换。
他不想出声,但江宴升看起来实在太过无聊,于是忍无可忍,决定抽出几分钟终止,“你之前都怎么打发时间的?”
难道纨绔的生活就是每天一起吃喝玩乐么,毫无别的可以沉下心的乐子么。
江宴升见他和自己搭话眼中一亮,坐了起来,只是以为他问自己以前在航班上怎么消遣的,“包机办party啊,你看你这次要是提前和我说,也不至于我连张头等舱的票钱也花不出去。”
方展酝酿出两个问题,一时不知该问哪个。
他转了下箍紧的腕表,道:“你戴着耳塞还能听清楚我说的话?”
江宴升:“……”
还有一个他想问了许久的,“你爸给你留的储蓄卡里还剩多少钱?”
他觉得江齐根本没想让自己认真的管束江宴升,说是把信用卡扔给了自己,但江宴升的钱仍然像花不完一样往外砸,这哪里是在限制财产,简直像给熊孩子找个窝,把照顾的人和钱准备齐了,让他少在自己眼前晃悠。
江宴升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发觉自己也没注意过。
然后老老实实的打开手机,找到银行发过来的短信,递给了方展。
在绿色气泡的右下角,一串数字格外醒目
——38395566.79元
方展:好家伙,真的全靠我自己争气。
他想了想,将自己的kindle扔了过去,“静下心来读点书,要是实在待不住就去外面找人聊天,不要打扰我。”
江宴升确实是有些坐不住了,他打开kindle意思意思的随便翻了几页,正准备出去走走,忽然看到了方展的笔记。
笔记大多只是划线,少数的几句下面写上了自己的注解。
他安静下来,凝神看着,一开始是因为好奇方展的想法,结果渐渐发现了一个规律。
在“我的图书馆”下面的大部分书里,都有几句话下面备注着孤零零的一个“J”。
他几乎在瞬间就联想到了自己的姓氏,但一本一本点开,又发现这种备注差不多能追寻到很久之前,该是方展从未见过自己时。
如果不是发现被备注的书自己几乎每一本都读过,如果不是发觉每一个句子都像是影射着自己或者产生着共鸣,他可能也就当自己因无聊而多心。
但江宴升此时却清楚事情肯定不会这么简单。
他想起第一次见方展时的熟悉感,猛然惊醒
——妈的,这就是爱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