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双面绣扇惹是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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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诺手中正拿着的，细细研究的，就是那柄双面绣扇。
“这扇子是双面绣吧？绣的真是不错，这……绣的是……”
肖诺一边说一边往青王那边去，昕姝更加紧张了。脑子里早就是一团浆糊了，眼神飘向铭沁。
铭沁略一思索便站起身，快行几步挡到肖诺面前。几乎是用抢的，从肖诺手中将扇子拿过来，说：“我看看什么东西让肖公子这么夸赞。咦，这不是昕儿你绣的吗？都绣好了？你倒是没夸海口，确实绣的很像曹小姐本人。”
昕姝极力的维持镇定，笑盈盈的挨着铭沁，又将扇子拿回自己手中，说：“公子这会儿夸我了，当初还不信我能绣好呢！不过绣的也不好，还是收起来吧。”
不愧是做了六年的夫妻。
青王那里还没看到是何物，可见肖诺疑惑的神色，还有铭沁和昕姝紧张的样子，立刻说：“什么好东西，昕儿姑娘这么宝贝？可否给远燊一观？”
昕姝心底极不情愿，之前的借口太过单薄，这会儿也只能将扇子递出去。
青王原本是含笑的样子，看了那一正一反的扇子，脸上再也笑不出来了。反反复复、反反复复的看了好几遍，捏着扇柄的手越来越用力。几乎是一字一顿的问：“这扇子真是你绣的？”
昕姝略带不安的看了铭沁一眼，回答时竟带了点结巴：“是，是我，绣的。”
本以为青王要生气的，或者是疑惑的追问，却不想青王先是安静了好半天，突然又大笑起来，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青王早忘了此来的目的，眼底只余下这扇面上的美人，脑海中的一幕幕景象闪过，往昔抓不住的一些念头再次闪现。有些此时清明了，却更加苦闷，有些还犹不相信，不过自欺欺人。
“言若，我们回去吧。”
一声告辞惊讶众人，他这便要走？
肖诺也很吃惊，问：“远燊这是……”
青王淡淡一笑，很无奈，看着铭沁和昕姝，紧紧盯着昕姝那张美丽的脸。轻声说：“没必要打扰他们不是吗？”
说完，也不打招呼，就这么甩头离开，快的肖诺都跟的匆忙。走的时候还紧紧地攥着那扇子。
昕姝一下子呆坐到石凳上，心里闷得透不过气来。
铭沁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这么陪着她枯坐。
如珠看到的就是这安静的一幕，像极了一幅画，一幅惹人心疼的写意。
“对不起。”如珠狠狠的抽在自己脸上，“噗通”的跪倒昕姝面前。
铭沁赶忙去扶，如珠怎么也不肯起来，就只盯着昕姝。
昕姝却只是呆呆的看了她一眼，勾起一边的唇角，笑着说：“姐姐为什么这么做？”
“请小姐责罚吧！”如珠“咚”的一声，头磕在石板地上。
昕姝本只是胡乱猜测，不想真的蒙对了。顺手抄起桌子上的酒壶砸了过去，气的浑身发抖。
铭沁就算搞不清楚怎么回事，也不能看着事情严重下去。匆忙的接了昕姝丢出去的酒壶，可还是有一些洒了出来，飞溅到如珠头上。桃红色的酒，不仔细看，还以为是血。
“好了，昕儿，不管怎么回事，先听如珠解释，怎么可以随便动手？”
铭沁的声音带了几分严厉，昕姝看着他，委屈的躲到一边。
铭沁又转向如珠，很认真的问：“是你不小心忘了，还是故意留下，我只问你这一句。”
如珠抬头看着铭沁，额头上磕红一片。“绣那柄扇子，我就是故意的。就算少爷不让我们来，我也会将东西送来，请少爷责罚。”
铭沁眉头深锁，看向一边的昕姝。这事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劝了。
“就算姐姐要逼我、逼青王做决定，也不该这样啊！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青王不是死心呢？到时候如宝还是什么得不到，而我们也不见得过的好。”
待冷静下来，昕姝就猜到了几分如珠的心思。她一直知道如宝的情况，也总是心疼她那个妹妹。
如珠的眼泪“扑簌、扑簌”的下来，哭喊到“我知道小姐不会再回头，可是，可是不让青王知道真相，他就不会看到如宝对他的好。那如宝怎么办？小姐已经找到了幸福，就委屈些，算是弥补如宝的好吗？”
“呵呵，呵呵……弥补？姐姐说的没错，是该弥补她。”昕姝半哭半笑，跌跌撞撞的跑出亭子。铭沁顾不得跪着的如珠，追了出去。
昕姝的身体哪经得起这番折腾，哭过一阵便觉得疲惫不堪了，再没多余的力气解释什么。好不容易被铭沁哄睡着了，却也是说了半宿的胡话。
这生日的一天，以无比的开心开场，却以无限的伤怀落幕。
不知道铭沁会不会在那手札上记录这一笔？不知道来年看到的时候会是怎样的心情？甚至也不知道明年的生日能否安然过？
乱了呀，乱了。
如珠在亭子里跪了好久，久到露水打湿了衣服，才一瘸一拐的回房。没想到刚一进屋就看到熠玚端端正正的坐在八仙桌旁，显然是在等着自己。
“姨，我娘没事吧？”他懂事的什么都没问，只是担心自己的娘亲。
如珠上前牵起他的小手，该是等久了吧，手有点微凉，却还是比她的手热。
“没事，你娘只是累了。她说改明儿个补宴给你。快去准备休息吧，要懂得照顾自己知道吗？你娘才不会担心的。”
“恩，我知道的。正好我也要再补一份生日礼物给娘的，那玉钗连我都不满意。”
如珠拍了拍熠玚的小脸，什么也没再说。对这懂事又聪明的孩子说话，不累却会心疼。
想到昕姝，如珠恨不得再狠狠的抽自己的嘴巴子。她怎么会想到这种方法去伤她的心。也许她六年的幸福会就此化为乌有？可她的妹妹已经在痛苦里挣扎了六年。她没有要破坏昕姝幸福的意思，只是希望青王看清真相，看清谁才是对他真心的人。而当初决定这么做的时候，也是把铭沁算进去了的。
窗外的月色依旧柔和，今夜的人心却都乱了。
那一夜的梦中呓语，是梦见了谁？那怀中的扇子始终不曾离手，宫绢的面上早已晕湿了又干涸了。却是睡睡醒醒，醒醒睡睡。恍恍惚惚中有她的身影，恍恍惚惚间不过是窗棂上倒影的花叶婆娑。
念念叨叨，念念叨叨半阙词，模糊的记忆里，是她那娟秀的小楷，工整的誊在哪本书的扉页。终明白了她那时的心情。
“生怕芳樽满，到更深、迷离醉影，残灯相伴。依旧回廊新月在，不定竹声撩乱。问愁与、春宵长短。人比疏花还寂寞，任红蕤、落尽应难管。向梦里，闻低唤。”
还以为青王会因为宿醉而睡到日上三竿，却不想太阳刚露脸，肖诺就在园中见了剑舞的疯狂的他。肖诺安静的立在一边，看着园中林木、枝叶被剑气扫的凌乱，那便是他的心情了吧。
待到青王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肖诺才开口到：“远燊是烦忧那扇面美人之事？”
青王收了剑，却一脸的冷然，也不回答肖诺的话，意味不明的吩咐：“言若去传信，说我要午时三刻见到他。老地方。”说完便大步的离开了。
肖诺一愣，追着青王的背影喊了一句“怕是不合适吧？”无人应答。
时间总是过的最快的。转眼就到了午时。
青王是早早的等在了雅间里，煮着芳香的茶，却沁不到心底里去。自从吩咐了那句话之后，整个儿上午他几乎都没再言语过半句。冷冰冰的严肃面孔，简直如贴了“生人勿近”的标签。连肖诺和仲阳都不敢随便招惹他。
午时三刻，准时有人敲门。林仲阳心中一凛，下意识的去看青王，见他没什么反映，片刻后才想起去开门。
“各位爷，您要的热水和四色小点。”
进来的竟是店小二，鞠躬哈腰的提着一壶热水，又拎着一个食盒，颠儿颠儿的走到青王跟前。一抬头，笑盈盈的喊了一声：“让爷好等。”
青王扫过一眼店小二，点点头，却向着门边的林仲阳说了一句“关门” 。
这时林仲阳和肖诺才明白过来，这来的就是那不见庐山真面目的黑衣人啊！林仲阳赶忙把门关好，又回到青王身边立规矩。
“主子这么急招属下，不知有何吩咐？”门关上，来人重新行了主仆之礼，也不浪费时间，开门见山的问。
青王似乎在斟酌怎么用词，盯着面前的青瓷小盅，半天没说话。房间里静默的有些难过。连肖诺都按耐不住变换了一下坐姿，寻思着是不是要提醒青王。
就在众人都觉得压抑的时候，青王总算是开了口，声调平缓的说：“你手上的事交给别人去做。”
来人面露急色，冲口而出：“主子，是属下做错了什么？”
青王摆摆手，双眉微皱，继续道：“你急什么？本王另有事吩咐你去办。只不过是私事，不想更多的人知道。”
来人微微松了口气，定神的表态：“请主子吩咐。”
“红袖馆公子铭沁身边的那个女子，叫昕儿的，我要她的身份来历，你所能查到的一切，十五日后报与我。还有，最近究竟是什么人去找她的。”
怎么也没想到让青王这么急切，而又郑重其事的竟是一个女子。这样重视，看来一定要办好了。来人深吸了一口气，答应说：“属下明白，请主子放心。”
青王一点头，大手一挥，挥退了来人。
那人便又低着头，勾着背，拎着水壶、食盒出去了。除了最开始看青王的那一抬头，至始至终也没再让人看过他的脸。连离青王最近的肖诺都没有看真切他的长相。
待那人的脚步声远去，肖诺才开口问到：“远燊是在怀疑什么？”
其实肖诺想问的是“难道你怀疑昕儿就是青王妃？”可惜，他不敢这么问。
青王接过林仲阳重换上的新茶，淡淡的一笑，“言若难道猜不出，我，在怀疑什么？”那轻笑的眼中，一闪而过的伤。
肖诺心底一顿，想说什么，却发觉又不知该说什么。
“仲阳，你将这东西亲自送回府中给如宝。捎带我一句话给如宝，说我等她的回信儿。记下了？”青王交给林仲阳一个锦盒，不用猜也知道是什么。
“是，王爷。仲阳记下了，爷放心。”
昨晚上青王拿着那扇子，一晚上没撒手，林仲阳也没来得及看真切。直到今早上见到，初时也是惊了一跳。扇子上绣的美人活脱脱的青王妃模样，对青王的宿醉也就了然于心了。此时碰到青王这般吩咐，即便猜不透他要的是什么回信儿，可也只肯定与失踪的王妃有关。再联想到青王刚才要查的人，脑子里也渐渐有了想头。
肖诺其实还是想劝什么的，可几下里张了张口，都又吞了回去。也明白碰上青王妃的事，青王是不可能不管的。更何况他心底的那个迷，是装了六年的啊！如今好不容易有了点线索，尽管不是什么太好的消息，总还是想求个明白。可肖诺就怕，这个明白真是颗苦果，到时候又该怎么收场？
“言若不必担心，此时的我只想要个明白。我知道该做的事，不会耽搁的。”青王看着肖诺欲言又止的样子，还以为他是担心自己误了宫中吩咐的事情。出言保证。
肖诺见他如此说，便知再劝什么都是无用的了，爽快一笑。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双面绣扇惹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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