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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听说我们对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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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得到所有权,谁又愿意只有一个使用权呢?吴织樾想,她既然可以让这些付丧神成为她自己的式神,又何必维护他们和时之政府之间的联系呢?反正他们早已被抛弃,而自己与时之政府也无任何关系。
系统并不喜欢她,吴织樾很清楚,当时系统却没有选择跑路,这是不对的。因为现在的她尚未得到所谓的宿主的福利,如果系统真的打算跑路,现在应该是最合适的,但是它没有。这说明系统对她有所求,系统需要她,且短时间内无法离开。或许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虽然有水分,但也有一定的真实性。
吴织樾现在面对的是两个摸不透的势力,唯一比较好的消息,大概就是这两个势力对她并不算看重,因为所派来的两个指引者都不聪明。这也给了她一个极好的机会——她可以利用系统保护自己,并篡取刀剑的所有权;同时借助狐之助的力量,限制住系统对自己的许多影响,借狐之助的名义或许可以推脱一定的强制任务。
心中不断盘算,吴织樾脚下的步伐也未曾停下,跟着一期一振走向更深的屋子。
贫穷,简陋,破破烂烂,死气沉沉。是吴织樾对这里的所有印象,她的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动容,脸上的伤疤已经半结痂,只有些许血珠还在溢出,脸上的血色却只让会让人觉得怜惜。
或许是因为付丧神均诞生于电气时代之前,这里并没有电灯,虽然现在外面还是白天,但是这里已经很有猛鬼出没的气氛了。
吴织樾一向不喜欢黑暗的地方,因为她虽然身为优秀的共产主义接班人,但是人胆小与信仰无关,不管对于别人来说是否有关,吴织樾一直坚持认为对于自己来说两者绝对无关。
“吱呀——”一期一振为吴织樾推开了紧闭的木门,一股腐朽的锈气从门中喷薄而出,旋即银光一闪,雪白的刀刃穿过木门,直冲吴织樾而来。
吴织樾瞳孔骤然一缩,一期一振已举刀为她挡下一击,她抬头,看到一个长相极佳的男子,她一眼便看到了那双奇异的眼睛——她从未见过的复杂却又通透的眼睛。
“这便是神灵的礼节吗?”吴织樾语调讥讽,她看着里面各式各样的男子,唇边仍旧挂着一成不变的微笑。
“这里没有神灵,只有一些暗堕之物罢了。”站在中间的男子回答,他的双眼是深蓝到浅蓝的渐变色,瞳孔旁有一轮金月紧贴,那是吴织樾从未见过的美景。
“是吗?”吴织樾笑了,“暗堕?”她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语,眼中嘲讽意味越浓,“我倒是觉得你们是堕落呢。暗堕?那是说堕入黑暗吧。但是你们的行为最多只算是自我放弃后的自甘堕落吧?怎么会是暗堕呢?”
吴织樾不明白什么叫做暗堕,或许就是帮助那些历史修正者的刀剑吧,但是在她看来,这些刀剑实在称不上是有用之物。
每个人在平时和应激状态时都是不同的,吴织樾很清楚,她早在见到狐之助的时候,便有些应激反应了,被系统绑定再次刺激了她,再加上现在两次经历生死一线,她的应激状态越来越严重,以至于她现在有些难以控制自己保持冷静理智。
吴织樾每次处于应激状态,表现其实都不算明显,她不过是比起平时更加亢奋,更加毒舌,更加杠精……而已。
所以,哪怕吴织樾知道自己现在最好的选择是冷静下来,和他们好好交流,但是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本能般的疯狂嘴炮输出。
“你们现在的状态,恐怕无法对时之政府做出任何有威胁的手段吧。受制于自己所厌憎的人是种什么样的体验呢?真是让我好奇啊。”吴织樾歪歪头,笑容如同贴合在脸上了一般,丝毫不变,“你们不过是自我放弃,然后等待死亡罢了。”
“你根本不懂!”有些嘶哑的声音响起,吴织樾看着墙边的男子艰难地捡起刀,下一瞬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刀从手中脱落。
刀掉落在地面时的清脆响声在室内回荡,一时间所有人都注视着那个人,吴织樾轻轻叹息一声:“你又是何必?”
吴织樾没有理会他们各不相同的眼神和满含深意的打量,在一期一振的护送下到达了那个男子身边。
“你知道自己的极限吗?”吴织樾蹲下身,直视着那双蓝绿色的眼眸,她的声音很温和,与方才的讥讽完全不同。
男子抬眸看着吴织樾,他冷漠地嗤笑一声,别过头去。
“你既然知道自己的极限,那么你方才为什么要选择举刀呢?”吴织樾笑了笑,继续说道,“激怒一个自己没法打败的敌人,是要彰显出自己的勇敢么?”
“哪怕被刀解,也好过被你们这群人渣奴役。”男子咬牙切齿地回答,吴织樾微微一笑,果然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在她的毒舌下保持沉默。
“你在怨恨,”吴织樾平淡地说出结论,“但是我不明白,你在怨恨谁?审神者,还是时之政府。”
“有差别吗?”男子看着吴织樾,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憎恶,“审神者亦或是时之政府,有区别吗?”
“当然。”吴织樾声音柔和,她看着男子的双眼,尽可能地表达出自己的善意,“如果你怨恨的只是是审神者,我们或许无法继续谈话;但是如果你厌恶的是时之政府,那么我们可以合作。”
吴织樾伸出手,轻轻握住男子握刀的手,她感受到自己体内的有股气息正在缓慢地注入男子的刀内,缓缓修复着他的刀刃,男子想要挣扎,但是很明显,他长期处于重伤状态的身体根本不会容许他挣脱吴织樾的掌控。
“这就是我的诚意。”吴织樾看着刀刃修复大半,便放开了男子的手,她缓缓站起身,看向人群中间的蓝眸男子,微微颔首,“您觉得我们有合作的基础吗?”
“时之政府的审神者与支持历史修正者的刀剑合作?你何处得来的自信?”蓝眸男子依旧优雅有礼,他是所有付丧神中最为理智的一个,哪怕他已暗堕,但是他依旧保持着一定的思考能力,没有那么容易激怒。
而这,才是最为可怕的。
在做心理医生的过程中,吴织樾一直觉得处理起来最困难的病人从来不是那些歇斯底里的,那些病人再可怕,再具有攻击性,那也是明明白白的。最可怕的是那些克制且擅长伪装的人,他们的心理问题往往不会表现在日常中,但并不代表他们的病情不严重,恰恰相反,正因为他们懂得如何以“正常人”的外表伪装自己,有时候他们的危害才更加大——因为他们往往不愿意配合心理医生。
当然,所谓这样的人的可怕当然不仅仅是因为他们的心理问题难以解决,更多的是他们对周边人的影响。
他们可以伪装自己,为什么说是伪装?因为他们并不能正确地调解自己的心理,而心理问题很明显是堵不如疏的,一次次地压抑,只会让问题不断叠加,到最后深入骨髓。因为习惯了伪装,他们也不愿意让人得知他们的问题,也就是难免会对身边的人更加提防,他们难以对人敞开心扉,久而久之,难免会产生厌世的心理。
“为什么不呢?”吴织樾微笑着摇摇头,“我不属于时之政府,你的内心也并不是想要支持历史修正者,不是吗?”吴织樾见到男子似乎想要开口,她伸出手指微微摇了摇,示意那人自己还未说完,“不用反对,你是想要报复人类,但是你们终归对自己曾经的持刀人拥有着感情,所以你们不可能想要改变历史,因为这对他们可能会造成影响。你们心中还有一片净土,所以我想要与你们合作。”
蓝眸男子微微一愣,他看着吴织樾,嘴角微微上扬,他的语调似乎柔和了些许:“我名三日月宗近,不知是否有幸知晓姬君之名?”
“三日月宗近?”吴织樾一愣,哪怕她不太懂这些,但是她曾经遇到过一个来找她做心理咨询的女孩似乎很喜欢研究刀剑文化,她曾经用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向她夸赞三日月宗近的“美色”,跟她科普许久相关知识,她对这个东瀛国宝还算是有些了解,“叫我织姬就好,我本是华夏人,也无东瀛姓氏,对于东瀛文化不甚了解,若有冒犯,还望多海涵。”
“无事,姬君所言不属于时之政府为何意?”蓝发男子,不,应该叫三日月宗近他看着吴织樾,敌意不再外显。
“我是偶然至此,似乎是时之政府为了解决这个本丸的问题,强制将我带到这里的。”吴织樾说道,“我对你们的事情其实知道的不多,甚至算得上是无知,我对于你们的事情其实并无太多兴趣,更何况时之政府为了得到我的帮助可以说是破坏了我的正常生活,我自然十分厌恶他们。我愿意献出我的诚意——不会让这个本丸与时之政府再次取得联系,以及,我不会强迫你们与我签订契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