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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 45 章 ...


  •   这话说得花荫一愣,随即眉头微蹙,刚想嗔怪,便被人抱去了榻上。

      她开始着急,心想眼下天色尚早,白日宣淫像什么话。

      她坐直了身子慌张摆手,半天才没头没脑憋出一句:“花荫可吃不得。”

      然而云啸辰只是强硬地伸出手臂将她紧紧圈住,揉在怀里,操着慵懒的鼻音低笑一声,便没了动作。

      花荫的脸埋在男人胸口,周身萦绕着他身上独有的沉香气,呆呆眨眼,等安下心来,再抬头时,额顶的温热鼻息已经变得均匀绵长。

      他大约是真的累了。

      她撇撇嘴,将声音压得很低,“累了就不要硬撑着嘛。”
      而后只静静盯着男人温柔的睡颜,乖巧地没有再发出任何响动。

      腾着热度的日光照了满屋,花荫被这么抱住,身上微微发汗,但仍旧十分老实地任由他将自己抱住,不知过了多久,竟也开始昏昏欲睡。

      迷蒙间,搂住她的男子终于松了手,花荫亦觉得清爽许多,还未来得及舒舒服服翻个身,便察觉身旁那人已经准备起身离开床榻。

      昏沉的困意让花荫反应慢了片刻,待伸出手时,只来得及抓住男人的一片衣角。

      不过这样也足够了。

      云啸辰果然顿住步子,偏身忘了眼被攥住的衣角,勾唇在她跟前蹲下。

      她并未松手,慢悠悠支起身子,揉眼问他:“王爷才休息了一小会儿,便又要去忙么?”

      男人抬手捏捏他的脸,语气带着点调侃,“阿荫想要如何?”

      许是因着尚未完全醒神,花荫话说得很慢,声音也不怎么大,只悠悠道了句:“我想任性一回,可以么?”

      确实是商讨的话,然而那本来娇娇弱弱的语调里少有地掺了些固执,只听得云啸辰微愣,复饶有趣味地坐回榻上。

      花荫见状也并未拖沓,眨了眨眼眸试图抛去脸上的倦意,一双黛眉跟着蹙起,脑海里下意识浮现挽容平日在外溜达时的模样,于是便学着样子将手往腰上一叉,心想这般或许会更有气势一些。

      “我想过了,自嫁入摄政王府,王爷待阿荫就很好,平日衣裳首饰、小物吃食,我从未缺过,亦见识了许多与宫里截然不同的事物,不比我待在琬国做公主时过得差,我,我……”

      她说得急切,像是在同谁暗自较劲般,憋了股气,话说到后头,脸上竟又开始腾腾滚着热意。

      可云啸辰仍旧只是噙着笑,挑眉抱手倚在一边,一双带了柔光的眼慵懒地看向她,其中隐约透露出丝丝打趣的意味。

      如此一来,花荫心里便愈发着急,嘴上磕巴半晌,终还是在男人不适时的玩味之下心慌慌把话吐出来:“我心悦王爷,想能多陪陪王爷,但我在心里发过誓的!决计不可打扰王爷公务!”

      男人这时候居然意外地识时务,低声附和道:“那阿荫的意思是?”

      花荫闻言,原本与他对望的视线忽而忍不住往别处飘去,只得将叉在腰上的手又提了提。

      确实有几分提气的作用,倒也神奇。

      “我的意思是,之前发的誓,暂时不做数了!”她鼓嘴,眉头复皱紧一些,“萧时卧的事,王爷定然瞒了我什么!你……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保证不会说出去。”

      云啸辰果然有所动摇,低头问她:“当真?”

      花荫老老实实点头,放在腰上的手不知何时乖巧地叠放在床沿,心里已经开始真挚地发起下一个誓来——她若是泄露半个字,就给云啸辰揍一顿!

      然而不料那人没等她开口表明心中觉悟,便抬手在她脑门上敲了一敲,只轻飘飘道了句:“偏不告诉你。”

      他说完,像是算准了花荫会愣住一般,迅速翻身下了榻,低笑着快步走出房门,只让她瞧见一片潇洒的衣角眨眼消失在门外。

      容她憋起一股气来,再追出院子外头时,云啸辰已经出了府,大约是往宫里去了。

      原在修剪花木的望兰瞧见她衣衫凌乱心急火燎跑出去,忙丢下手头的活计,擦着额上的汗追上前来,“王妃怎么了?若是要出去,也容奴婢先替您将衣裳收拾理好呀,很快的。”

      望兰说着,一边擦了手走近她,有条不紊地整理起花荫身上有些皱巴的衣衫,见花荫只是乖巧地立在远处任她倒腾,反而得似乎有些不对。
      以望兰在她身边服侍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王妃这般神态,多半是心里在打什么算盘。

      果然,却见花荫两眼直直向院门外望了良久,眼睫一眨,就倏地回神躲过她整理簪钗的手。

      不过一瞬的功夫,原本还呆呆站在她跟前的花荫已提了裙摆,风风火火朝外头走去,望兰反应快,即刻跟上前,一边询问:“这是要去做什么?王妃走慢些,千万莫摔了。”

      花荫并未理会,自顾自叫了府中下人备好马车,直至人上了马车,才吩咐车夫往驿馆去。

      车夫乍一听她要去驿馆,面上明显有些许犹豫,像是要劝说什么,磨蹭一会儿,终还是朝驿馆的方向赶去。

      眼下离皇上生辰不过短短几日的时间,上京城中几乎每隔一条街便有守卫巡逻,百姓倒也乐得安宁,来此进贡的各国使节愈发谨慎,驿馆处很少能看见有异国模样的人进出往来,比之前要冷清不少。

      花荫嫁入王府前,就是在驿馆落脚,这头方一出马车,就被驿馆的兵官认出来,只是不知为何,几人面色似乎皆有所顾虑。

      此番状况,只会让人更加忐忑。
      她提着裙摆快步上前,一只脚才刚刚踏上驿馆大门前的台阶,原本抱拳行礼的兵官便急忙伸手将她拦住。

      “驿馆近日戒严,若无要事不得入内,还请王妃止步……”

      既是规定,她也不会胡闹。花荫抿抿唇,无奈又重新退回去。
      可她心中有所疑虑,云啸辰不肯解答,如今兴许就只有萧时卧能告诉她了。

      望兰满脸担忧,扶着她的手试图劝解:“王妃这是有什么事,您莫要憋在心里,跟奴婢讲讲也行呀。”

      花荫听闻,勾唇朝抿出一个浅浅的笑。
      任性而为,果然会让身边的人忧心。
      她保证,不会有下次的。

      “我不进去,”她下巴微抬,同拦人的官兵轻声道,“我有些事要问问琬国来的萧小将军,你替我将他叫出来。”

      望兰听得一愣,忍不住歪头仔细看了看自家殿下的脸。面若芙蓉,眼眸澄澈,是她们的定嘉公主、炎康的摄政王妃没有错。
      虽说是轻声细语,但言语间挡不住的固执和娇蛮,全然不像是她们琬国养出来的那个乖巧可爱的小公主,跟变了个人一般,也不知是从哪里学来的,她在公主身边服饰多年,可从没见过公主这般模样。

      倒与越宁公主有些相像。

      那兵官面带疑惑,思忖一番,才道:“琬国的萧使节,今日一早便已经由摄政王爷亲自遣送出城回琬国了……王妃此次怕是空跑了一趟。”

      花荫当下愣住,眉梢蹙了蹙,“那我要见琬国其他随行的使臣。”

      “还请王妃莫要为难。”

      然而话音刚落,驿馆里头便有一位白须男子快步走来,所穿衣物她再眼熟不过,是琬国的装束。

      那人直奔她二来,同兵官招呼一句,才道:“小臣徐尉,向公主殿下问安。”

      花荫反应过来,正要开口,又听那人继续道:“萧小将军之事,摄政王爷有过嘱托,还请殿下莫要再问,天干物燥,殿下还是回去安心歇息。”

      云啸辰当真是光明正大地在瞒她。
      徐尉躬身告退,没给她半分盘问的机会,花荫一时语塞,也未再多说什么,带着望兰回了府。

      云啸辰说萧时卧不会有事,就一定不会有事,这一点她一直都是信的。

      只是今日王府的下人们再见着她,明显都比寻常时候要拘谨许多。就连平日里最为大胆活泼的洒扫丫头,眼里也多了一份忌惮。
      花荫自然知道府中氛围为何会变得这般严肃——她向来是个将心事全写在脸上的人,现在心里有气,估摸着脸色应当好不到哪里去。

      哪怕她从不对下人发火惩责,也难免会有人担心她将心中的火气撒在他们身上。

      解铃还须系铃人的道理,她一直都知道。

      而今这件事,归根结底,当然还是得找云啸辰问问清楚才行。

      因而云啸辰夜时方一踏入王府大门,最先瞧见的便是捏着衣袖擦拭满头汗珠,面色甚至略微发青的刘管事。

      他只瞥了一眼,步履仍旧从容,“何事如此心急?”

      管事也不啰嗦,直道:“王妃今日去了一趟驿馆……”

      “嗯。”
      回复简短从容,听不出过多的情绪,只能从他微眯的眸子里看出些许忧心。

      刘管事见状,愣了一愣。作为府里的下人,本没有资格对主子的事置评,然而这么多年来,王爷难得对人表露心中柔软,若因小事伤了王妃与王爷二人之间的情感,确是不该。

      “王爷疼爱王妃,有些事情,王爷还是与王妃好些商讨罢……”

      只可惜说这话时,云啸辰已远远转入院内,没了人影。

      这头花荫本在卧房内撑手发呆,望梅匆匆推门进来,照着她的吩咐通报,“王爷回府了!”

      她立时回过神来,抿唇沉默稍许,昂首起身,提着裙摆一路去了厅上。

      正是用晚膳的时候,按理说云啸辰应当会直接过去用膳,不料想方一踏出院子,入眼便是男人一张丰神俊逸的脸。

      吓得她差些乱了主意。

      “阿荫今日都做了些什么?”

      他同她说话时语气总是温柔深沉,像是要在她心底施什么咒,若非她已经在心底默写过许多遍好容易才想出来的点子,怕是会忍不住弯起眉眼朝他笑笑。

      花荫尽量不去与他对视,手背在身后,捏着手指道:“王爷走后,我去了一趟驿馆……”

      “嗯?”

      “我听说萧时卧因误杀其岩须真被遣押回琬国了,王爷说他不会有事,对么?”

      男人默了默,然后点头,“嗯。”

      “这便没错了,”花荫忽而蹙起眉头,抬头对上云啸辰的视线,不知哪来的胆子,甚至还往前逼近了一步,“王爷和萧时卧结识不过一个多月,此事有萧时卧亦有参与,那便多半与琬国有关,我想知道,可王爷总是有意瞒我!”

      她说得很快,一口气憋得老长,脸跟着胀热,“王爷这是不信任我,我很难过。”

      云啸辰此时才终于动了动眼帘,似乎有松口的迹象。

      这便好办了,她就能同他好好说话,也不必闹他了。

      花荫眨眨眼,歪头笑笑,“王爷这么好,一定不会继续瞒我的,对吧?”

      云啸辰抬手,指尖触上她微烫的面颊,温温吞吞吐出几个字:“为阿荫好……阿荫不必知道。”

      又是这般,短短几个字,连个像样的解释也没有。这反倒是她最无法安心的地方。

      她对云啸辰的话,向来是信的,之前传闻云啸辰在花楼一掷千金,他说他是另有其事,她也信。
      可是云啸辰似乎不怎么信得过她,从不主动告知她诸多会引人误解的行动,又或者,是想把所有的事都一人处置。

      这怎么弄能行!

      花荫眼底的笑意随着云啸辰话毕逐渐散去,她瞥了瞥脸上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鼓嘴静默一番,最后轻启朱唇。

      她看见云啸辰的眉头骤然紧锁,心跳得飞快,片刻后,退开半步,目光落到男人手腕上一排浅浅的牙印,退堂鼓已经开始敲得响亮。

      但这回不能半道而止,软的不行来硬的,是云挽容教她的。
      她不想继续糊里糊涂,也必须让云啸辰清楚,她是他的结发妻子,他得信她没那般脆弱。

      至于咬他一口,应当是一时冲动,不过勉强也能算作她“威胁”云啸辰直视她的一种手段……王爷遇过刺,刺客已经投胎转世很多年了,可她好歹是他的王妃,还是琬国公主,顺嘴咬他一口,应当不会有事吧?

      正值盛夏,虫鸣声聒噪响亮,没有一丝风,花荫就这么抬着下巴忐忑又硬气地叉腰看了云啸辰半晌,没想到等来的却是男人一声低笑。

      “阿荫生起气来,愈发可爱了。”

      这话听得花荫一阵羞愤。
      她在试图同云啸辰理论,云啸辰竟然还能趁机调'情?

      她生气起来,可是很可怕的!

      这般想着,花荫当即跺了跺脚,眉头蹙得紧紧的,生怕面容不够凶狠,抬高了声音,直道:“王爷不信任阿荫,瞒着阿荫,那我也不相信王爷了,今日起,你……我要睡去书房,不想见你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第 4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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