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倚东风十二阑》七盐

17、第十六章：齐家村命案

　　齐家村，出了易安城往南走约莫二十里就到了，骑着马用不了多少时辰，皇宫里的马可比外面的马跑的快多了，因此这大理寺的人到的很快。
　　到齐家村的时候，有一处房子边儿上已经围了一圈子的村民，何子霁不以为意，淡定自若，任着周边的侍卫们将村民们赶的离得远些。
　　也不知怎么的，村民们见了尸体竟不害怕，多得是好奇，瞧瞧那尸体，对比起易安城的百姓来说，村民好似胆子大些。
　　死者躺在院中，面目朝下，双手被砍，身下遮住了一滩血，此人衣着不凡，倒不像是村民。
　　“谁先发现的死者？”何子霁依旧瞧着尸体，往房子里面走去。
　　人群中有个矮个子站了出来，有些微胖，这人生的黝黑，应是常年在农田劳作的人，看着带着股憨厚劲儿。
　　“官爷，是我。”生的像农民，出口说话时竟十分沉稳，引得何子霁回头看了他一眼，打量着他。
　　“何时发现的，发现时院子里有何异常。”何子霁停了进屋的步子，盯着那个人。
　　“今日卯时，我正要赶着上茅房，刚拉完，就听见这院子里传来一声惨叫！我连忙爬了墙头瞧，结果就看到他吃吃的倒在了地上。”那人说着还朝着墙头比划，围观的村民们开始笑了起来。
　　“你叫什么，他是谁？”何子霁脑中想着什么。
　　“官爷，我叫王五，至于他…我不认识。”
　　王五说完摇起头来，“这户人家本是叫齐姜的人，但是齐姜失踪好些天了，我也没曾晓得过他会回来，今个儿听见响声还以为他回来了。”
　　“你说瞧见他倒地，院中没有任何人吗？”何子霁向王五指着的墙头走去，低头寻找垫脚的东西。
　　王五跟上去，说的大声：“没有！这奇了真的。”
　　何子霁在墙底下找了一圈，没找到垫脚的东西，问王五，“你怎么爬上的墙头，去你家看看。”
　　说完何子霁走的比谁都快，王五紧跟着，后面也跟着一大群人风风火火的到了王五家门口。
　　何子霁直直的向墙头走去，墙头下有个小板凳，上面还有鞋子踩踏的痕迹。
　　“王五，可有人作证你卯时的时候是如厕完去的？”
　　没等王五回答，村民们中有个妇人开口说道，“官爷，今日卯时我闻见臭味儿了！怪不得我说怎么大清早经过这条路的时候味道那么大，原来是王五在那个。”
　　说罢王五脸色有些不自然，村民们笑起来。
　　何子霁眉头一皱，看向王五的目光里满是不解，后又问道，“你们当中谁曾见过死者？”
　　何子霁细细的观察着村民的反应，有个小孩子被人紧紧的抱在怀里，小孩子的嘴唇似是想说什么，但是被妇人紧紧的拉在怀里。
　　何子霁朝那孩子走去。
　　何子霁微微一笑，“小朋友，你可见过刚才倒地的人？”
　　“见过…”
　　刚说两个字，抱着的人笑笑，“官爷，小孩子说话不可信。”
　　不想那孩子竟挣脱了怀抱，“我真的见过！阿娘阿伯你们不是都见过吗！那天那人还挨家挨户的问齐叔叔的住所在哪里！”小孩子说着眼里多了一丝委屈，“平常阿娘你教我不骗人，为什么今日里你们要骗人呢！”
　　何子霁轻拍小孩子的肩膀，“小朋友，哥哥信你，你阿娘他们估计是忘记了，你记性这么好，长大一定是个有出息的人。”
　　那小孩子被夸的裂开嘴笑，回头想向他娘炫耀的时候瞅见他娘恶狠狠的眼神，生生的把笑尬在脸上，刚涌出来的自豪感变成了委屈。
　　“吩咐人，把尸体抬走，把王五和齐姜的院子都锁了，至于王五，暂且请他住我的地方小住几日，等院子不需要查探了，就放他回来。”何子霁交代完，王五脸上果然有些不情愿。
　　那些围观的群众也没了心思，尽数散去，只是刚才那小孩子朝着何子霁摆了个鬼脸，何子霁被逗笑。
　　诸事弄好，走到村口的时候，迎面急来一个少年，少年见到何子霁急着勒马。
　　“景弟？”何子霁让侍卫们现行走去。
　　何子霁和裴景两个人并排骑马走着。
　　“何大哥，四哥从津北来信了！”裴景笑的开心，“他说他闲暇的时候在避暑山庄里找了几个老人，询问过，他说当年避暑山庄大火的时候，舅舅罚了一批宫人。”
　　何子霁点点头，“刚才那个人也是个宦官。”
　　裴景惊讶，“你是说村子里死的那人？”
　　何子霁突然笑道，“看来，这死的就是当年那批宫人了，不过既然是已经下了惩罚的，为何，现在又被人害死，而且，当下的情况来看，死的那两个宫人，衣着都不是一般的，应是有钱的，若是陛下惩罚，哪儿能过的如此舒服？”
　　裴景一旁听着，做思考状。
　　何子霁笑，“有意思，看来当年陛下惩罚的那批宫人并没有被惩罚，更甚者过上了无忧无虑的日子，而如今，那批宫人被人以残忍的手法杀死，定是有深仇大恨！”
　　何子霁不知想到何处，突然朝裴景看了一眼，“那村里的齐姜！死者为何在找他？齐姜可能就是当年那批宫人的一员，易安城北那人的死讯必是他们都知道了，然后此人想到了齐姜，来找他，不想齐姜已经失踪多时，他被杀死在齐姜院中！”
　　裴景拱起手来，“何大哥，不愧是何大哥。”
　　何子霁摇摇头，手指向上一点，道，“你今日来不会是想着或者关小姐能来，所以你才来的吧？”
　　裴景一脸难为情，矢口否认，“当然是为了四哥的信啊！何大哥你从哪里看出这事儿来的。”
　　何子霁神秘的说道，“这人嘛，不同于寻常表现的时候就有些奇怪，自从那晚遇到关小姐，每次跟我出去的时候你都东张西望，往常的时候，你可是神情专注的一个人。”
　　裴景听着何子霁的分析，脸上有些红，直道，“何大哥你误会了，我对关小姐没有半点别的心思，我一心只想帮四哥，还有去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