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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我爱你,像云行过万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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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除夕,大雪封山。家家户户张灯结彩,沉浸在节日的喜悦中。男孩手握一封信,热泪滚烫,沿途的雪地布满脚印。
(一)
上了大学才懂得,高中同学顶多算是愚蠢,而大学的舍友,是真的猥琐!他叫丁一,名字简单到只有三画,脑容量却堪比新华词典!
有一次,宿舍架起一口火锅,几个舍友为在一起兴冲冲的涮羊肉。酒过三巡,丁一看了眼表:午夜十二点;又望了眼窗外:皓月当空,淡定的说:“月黑风高夜,咱们也开开荤!”
还没等哥几个反应过来,这货已经冲到阳台,抱着吉他冲着对面女生宿舍又唱又叫,还时不时大笑!
第二天一早刚出宿舍楼,我就被人拽了个趔趄。回身,我看到熊熊烈火在一群愤怒的女孩头上燃烧。我想跑,可惜腿脚不听使唤,杵在原地目瞪口呆。女孩们蜂蛹而上,我大叫:“丁一!我们没完!”
(二)
我跟丁一四抓朝天躺在草坪上,HP减掉大半,剧烈的疼痛从里面八方传来。一个念头在我心中浮现:“丁一,你终于把我搞残废了!”
“老尹,你看这天,多蓝啊。”
丁一冷不丁一句话,搞得我哭笑不得。我不知是该佩服他的大心脏还是该骂他没心没肺。丁一显然没有察觉我的反应,自顾自的说:“我听说,天上的每一朵云,都是一缕思念,它们随风而行,日夜兼程。”
“喂,脸都肿成这样了,还有力气贫嘴啊!”林菲双手插兜,俯视着鼻青脸肿的丁一。
林菲是厦大来的转校生,马尾扎的高高的,一双杏仁眼,煞是好看。
去年学校校庆,丁一作为一代文艺青年,特地原创了一首歌曲。本该大放异彩的他却在距离演出还有半小时的时候,因为紧张把吉他弦给弹断了。外面大雨滂沱,到哪去给他找吉他?一群狐朋狗友瞬间慌了神,手足无措,东奔西走。
距离演出还有十分钟的时候,一个女孩背着一把吉他气喘吁吁地出现在人们面前。女孩两鬓被打湿,紧贴在额头上:“同学,这把吉他你先拿去用,演出要紧,你快调下音吧。”
两人就此相识。
此时,林菲正站在鼻青脸肿的丁一身旁,摇头叹气:“哎,我还以为你真的是一个文艺青年呢,后悔认识你咯。”
丁一心有余悸的问:“那群母夜叉呢?”
“哦,可能是打累了叭,都走啦。”
我和丁一长舒一口气。
林菲俯下身盯着丁一:“我靠,打成这样,很疼吧!”
“完全不会!”
“哎,你的脸要是跟嘴一样硬就好了,那样,就不怕挨揍了。”说着,林菲从包里掏出一瓶红药膏。
“省着点用,走啦。”女孩起身,蹦跳着离开。
我摸摸肿起的脸颊,看着林菲的背影,嘟囔着:“这世界上还真有瞎猫碰见死耗子的事!”
(三)
二零零七年四月,春风悄然席卷整个南京城。校园里桃花纷飞,煞是好看。朵朵桃花随风飘扬,落到湖面,泛起涟漪。
湛蓝的天有白云衬托,而碧绿的草,有桃花点缀。正做城市都沉醉于春天的美景中,但也总有那么一些人,与这份美好,格格不入。
丁一坐在草坪上,号啕大哭。
“瞧你那点出息,不就是分个手吗?别哭了!”林菲坐在丁一身旁,拍打着他的背,生怕他哪口气抢到就过去了。
“谈了两年了,她要走,竟然都不告诉我一声!”......
时间闪回到今天早上。丁一像往常一样提着早饭等在女生宿舍楼下,可他的女友“欣然”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出现。欣然的室友告诉丁一,欣然转校去了北京,昨晚走的,好像很急,转校手续三个月前就办好了。
两年的感情最后,只剩一张纸条:丁一,我要走了。很抱歉没能提前告诉你。我怕你会伤心。你是一个很好的男孩子,可我们,真的不合适。勿念
欣然
丁一呆呆站在原地,过去的一幕幕在眼前浮现。他苦笑:好像总是这样。
去年圣诞夜,大雪。丁一抱着平安果站着路灯下瑟瑟发抖。他把平安果捂在怀里,他不想欣然拿到一个没有温度的礼物。可那晚,欣然没有出现。丁一一个人傻站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他回到宿舍时,浑身滚烫。我把他送到医院,在病床边陪着他。
可那天,欣然没有出现,她甚至都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失约。
丁一迷迷糊糊搂住我:“老林,我真的这么差吗?”
“不,你很优秀,你不比任何人差。”
“你骗人!如果我真的不差,他为什么不喜欢我?你知道吗,欣然每天都会给几个朋友带早饭,我多希望有一天,她也能笑着对我说:给你的早饭,快趁热吃吧。可那些早饭中,没有一份是属于我的。可我就是喜欢她,很喜欢,尽管我懂得,欣然从未真的喜欢过我。但我觉得,只要她还在我身边,总有一天我可以感动她。一定是我还不够好,对......是我不好......我要努力,努力让他喜欢我。”
我默默听着,泪水,模糊了双眼。
那个男孩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努力,怎样加油,怎样奋不顾身,才能让女孩喜欢上自己。他不懂得,当感情变成一厢情愿时,所有的喜欢便都成了别人眼中的累赘。
所以,女孩不辞而别,所以,两年的感情,最后剩下一张纸条“你是个很好的人,可我们真的不合适。”
这一字一句犹如刀割,一笔一划刺痛着丁一的心脏,尽管他们早已千疮百孔,可这份疼痛,依然刻骨铭心。
丁一再也忍不住了,他任由泪水肆意流淌,失魂落魄的走在路上,泪水浸湿了衣裳。来往的同学投来异样的眼光,不少人驻足围观。
林菲气喘嘘嘘的追上丁一,把她拽到草坪上。“看什么看!”林菲驱散围观的人群,看着不能自已的丁一。
“喂,我叫你别哭了!你想啊,人家要走干嘛得要告诉你啊对不对。”
“我是她男朋友啊!”
“哦,好像有道理,那,男朋友就非得知道吗?”
“你不懂!”丁一剧烈咳嗽起来,林菲急忙拍打他的背。
“你很想她吗?”
“很想。”
林菲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串数字“那就打给她。”
丁一停止了哭泣,惊讶的看着林菲:“你从哪搞到的?”
林菲得意的眨巴了一下好看的杏仁眼“秘密。哎,对了,”林菲从包里掏出一个笔记本“快要结业考试啦,我整理笔记的时候,顺便也帮你写了一份,记得复习,别成天想些有的没的。”
林菲掏笔记的时候,一瓶药从她的包里掉了出来,林菲弯腰去捡。
“这是什么药?你生病了吗?”
“哦,那啥......鼻炎,小毛病。”林菲迅速把药塞回包里。
见丁一呆呆的望着号码出神,林菲拍拍丁一的头“怎么不打啊?”
丁一愣了许久“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林菲起身拍掉裙褶上的桃花“那就先别想啦。”
“怎么能不想.......”丁一又开始抽噎。
“别哭别哭,不想的方法有很多啊,”林菲牵起丁一的手“走,我陪你喝酒去。”
一路上,丁一跟在林菲后面默不作声,只是呆呆的望着女孩出神。丁一觉得,虽然这个女孩此刻正在自己眼前,但下一秒随时都可能消失,就像清晨的雾,看得见,却抓不到。
鼻炎?丁一看的清楚,那分明是一瓶抗癌药。
是啊,马上就要结业考试了。今年夏天,他们便要各奔东西,前途似锦,可丁一也隐隐感觉到,失去这个女孩的日子,也越来越近。
(四)
两人在宿舍痛饮到深夜。我回宿舍时,两人大醉。
丁一问林菲“我真的很差劲吗?”
林菲笑着说“你很差,一无是处。”
丁一泪目
林菲一把搂住丁一:“但,我愿意一直陪着你!以后,不管你想去哪里,不管你想干什么,我都陪着你,够义气吧!”
丁一大着舌头说:“我以后要带着自己写的歌,看遍祖国大好河山!然后,就跟一个愿意一直陪着我的女孩结婚。”
“好,那以后你弹着吉他,我唱歌,等你发行了自己的歌,我们就结婚!”
丁一笑着,眼泪也不停留着:“那说定了!”
丁一弹起吉他,林菲跟唱:
“那些你很冒险的梦,我陪你去疯........”
窗外月光皎洁,叶影斑驳。
我轻轻带上门退了出去。泪水悄然落下。
有一个女孩对男孩说:我怕你伤心,所以我不辞而别,你是个好人,但我们不合适。
另一个女孩说:你很差,一无是处,但我就是愿意陪着你,陪你去实现你的梦想,等你梦想成真,我就嫁给你。
曾经有一个女孩一字一句刺穿男孩的心脏;
后来有个女孩一点一滴缝合男孩的胸腔。
人生的道路七拐八弯,没有谁能陪谁走完全程;但就是有那么一种感情叫作:你去哪,我顺路。
有些人刻骨铭心,没几年会遗忘;
有些人不论风雨,永远在你身旁。
(五)
毕业后,听说林菲辗转去了北京,而丁一怀着自己的音乐梦想,励志要闯出一片天地。
用他自己的话说“怎么着也得超过周杰伦吧。”
结果投出去无数小样,撞了满鼻子灰。最后为生活所迫,去了酒吧驻唱。
“玫瑰花的葬礼,埋葬关于你的回忆,感觉双手麻痹,不能自己,已拉不住你.........”
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丁一的演唱。
“不好意思各位,接个电话。”
丁一关掉音响,走出酒吧。
电话那头,传来母亲的哭声
“喂,小一,你爸.........你爸他不行了.........”
丁一拿起背包,冲出酒吧。
(六)
小时候,丁一最喜欢缠着父亲。因为父亲的肩膀很宽大,因为父亲的手掌很温暖,因为父亲,是光荣的警察“叔叔”。在丁一的记忆里,父亲唯一的缺点就是不爱笑。
“爸,你为什么从来不笑?”小丁一和父亲坐在院子里。父亲手拿蒲扇,为丁一驱赶着蚊子,不时腾出手来挠挠自己胳膊上肿起的包。
“爸不会。”
丁一认真的看了父亲许久:“爸,你脸拉的老长,好像一头驴。”
啪,丁一的左脸被打肿。
丁母端着果盘走进院子,微笑着看着父子俩:“你们爷俩别贫了,我洗了苹果,谁要吃?”
父子俩冲到果盘前。丁父比儿子抢先一步,可还是丁一拿起了那个最大的,卡蹦一口,满面春光;除了春光,还有个巴掌印。
丁一指着一朵云说:“爸爸妈妈,你们看,天上的云,好像棉花糖。”
丁父抚摸着儿子的头,说:“小一啊,天上的每一朵云,都是一缕思念,它们随风而行,日夜兼程。”
“那,他们会飘很远吗?”
“会的。”
“有多远?”
“一万里。”
丁母叹了口气“你这些话啊,也就年轻的时候骗骗小姑娘吧!”
“嘿嘿嘿”丁一笑了,母亲笑了,相信父亲的心里,也一定是在笑吧。
丁一离家上大学前一晚,父子俩坐在院子里喝酒,那天月光婆娑,丁母忙里忙外,帮丁一打包行李。
丁父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以后出门了,不比在家里,没用的话要少说,你小子,管好自己的嘴,照顾好自己,可别受了委屈灰溜溜的跑回来!到时候,我可不要你!”
饭后,父亲一直坐在沙发前看电视。
丁母埋怨到“他爸,儿子要走了,你还不赶紧看看,那破电视啥时候不能看?”
丁父头也不会地“哎呀,有啥好看的,不就是出去上个学吗,大惊小怪!”
丁一临睡前,父亲仍然坐在电视前,始终未动。
“你爸他就那样!快睡吧,明儿还早起呢。”
丁一点了点头,看着父亲的背影,有些失落。
第二天清早,丁一发现电视开了一夜。他过去关掉电视,发现父亲在沙发上睡着,烟灰缸里塞满了烟头,父亲脸上布满了泪痕。
丁一为父亲披上衣服“爸,我走了。”
听到儿子关门离去,丁父缓缓起身,点上一支烟,拭去眼角的泪水。
月底,丁一穷到食堂都吃不起,又不好意思问父母要,四处借钱。最后,在行李箱夹层发现个信封,信封上写:臭小子!不是告诉过你,花钱要有节制吗! 信封里塞了几张红票子,点了许久,两千,点着点着,泪水就落了下来。
大学毕业,丁一怀揣伟大的音乐梦想去了南京。投了无数小样,撞了满鼻子灰。最后迫于生计,去了三线城市,当了酒吧驻唱。酒吧里鱼龙混杂,丁一说话直,隔三差五被混混刁难。于是丁一常常抽噎着打电话给家里,接电话的,总是父亲:
“爸”
“怎么小子,混不下去了吗?”
“没........没有,我好着呢,就是有点想你和妈了。”
“瞎说,没有你哭什么?我跟你妈好着呢,你不用担心我们。你啊,在外面委屈就回来,爸还养得起你.......”
(七)
二零零九年十一月七日,夜,十一点,丁一驱车赶回两百里外的家中。
家中一片雪白,母亲面容憔悴。月光下,丁一忽然发现母亲真的老了,老到只剩满头银发,老到只剩佝偻的背影。看到母亲消瘦的背影,丁一心头酸楚。
桌子正中央,父亲在笑。丁一从没见过父亲笑,父亲说他不会笑,而现在,父亲笑的那么开心,桌前的母子俩却哭成了泪人。
“爸,你骗人!你不是说你不会笑吗,你不是说你不想我吗,你不是让我回来吗,你不是还能养我吗!我回来了,你在哪呢!爸!”
..........
“爸,你脸拉的老长好像驴”啪,丁一的左脸被打肿。
“哎呀,有啥好看的,不就是出去上个学吗,大惊小怪!”父亲背对着儿子,泪水悄然落下。
而现在,桌子中央,父亲笑的那么开心。父亲再也不会痛,而丁一,痛不欲生。
第二天,亲友陆续来访。
“老丁上周还跟我打牌呢,怎么就........”
“丁警官一生尽职尽责......”
“舅舅他睡着了吗.......”
丁一强忍泪水,听人们议论父亲曾经的悲与喜,功与过。
当夕阳染红半边天时,便不再有人来了。母子俩坐在院子里,任夕阳洒在身上。
“你爸啊,就是嘴硬。嘴上说着不想你,可你每次来电话,他都抢着接.......”
丁母说着说着便开始抽泣,于是悄悄拭去眼角的泪水,起身回了房间。丁一听到母亲的哭泣声,每一声,都深深刺痛着他的心脏。
天空中飘着层层火烧云,丁一望了他们许久:“爸,是你在想我吗?”
“天上的每一朵云都是一缕思念,他们随风而行,日月兼程......”
丁一拨通了我的电话。
“老尹”
“我在”
“我撑不住了........”那一刻,丁一的泪水终于决堤,肆意流淌-他又哭了。女友不辞而别他哭了,梦想被现实埋没他哭了,父亲与世长辞他也哭了.......
究竟是因为生活的残酷压的这个少年喘不过气来,还是他本来就喜欢哭?
(八)
二零零九年十一月九日,凌晨,丁一在小镇另一头的大排档醉的不省人事。店主收摊时怎么都叫不醒他,无奈留了个座位给他。丁一坐在一盏路灯下,头昏脑涨,瑟瑟发抖,嘴里还在嘟囔着什么。终于,一阵寒风吹过,丁一倒在了地上........
二零零九年十一月九日正午十二点,丁一拍拍昏涨的头,迷迷糊糊睁开双眼,发现自己竟躺在家中,有一个女孩正眨巴着好看的杏仁眼看着自己。
“你醒啦。”丁一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看清,说话的女孩竟然是林菲。
“林菲!”丁一惊起,睡意全无,“你怎么在这!
“哦,昨晚老尹突然打电话给我,说你不行了。我还以为你生了什么大病,放心不下顺路过来看看咯。没想到,我才刚到,就看到你昏倒在路边,哎!”见丁母端着粥走来,林菲连忙起身“阿姨我来。”
丁母放下粥擦擦手:“你小子还好意思说,昨晚说什么出去看云,看着看着人看没了!要不是小菲,你还不知道会怎么样!你要是再有个好歹,我........”丁母的眼神忽然暗淡了下来,丁一察觉到母亲眼里的悲伤,心头一酸。
“好啦好啦,阿姨,咱们开饭吧,我都饿了。”
“对对对,吃饭吃饭!小菲啊,昨晚赶了那么远的路,饿坏了吧,阿姨今天做了好多好吃的,你可得多吃点!”
“好,阿姨我来帮你。”两人在厨房忙碌着。
“小菲啊,你有喜欢的人吗?”
林菲正把一碗打碎的鸡蛋倒入锅中“还没呢。”
“那你对未来另一半有什么要求吗?比如职业啊,长相啊,对了,你觉得搞音乐的怎么样.......”
林菲明白丁母的用心,眯着眼睛笑。
丁一瘫在沙发上想:她是怎么到这来的?大半夜的怎么会有车?我明明在小镇另一头啊,她是怎么把我运回来的?林菲不过50公斤,而我足足有80公斤啊!难道,林菲会魔法?她是巴啦啦小魔仙?
这顿饭,气氛很融洽,丁一再一次感觉到了温暖,就像曾经,父亲给的那样。丁母的情绪终于从暴雨转到了多云,饭后洗完时还哼起了小曲。
林菲站在院子里,望着天空。
“在看什么?”
“看云啊”林菲笑着“你说过,天上的每一朵云,都是一缕思念,它们随风而行,日夜兼程。”女孩的笑容渐渐消失“那,如果我走了,你会思念我吗?”
丁一望着天空,沉默许久:“会的。”
“那他们也会随风飘吗?”
“会。”
“会飘多远?”
丁一望着女孩,无比认真的说:“一万里。”
听到丁一的回答,林菲的脸上重新洋溢起笑容:“那就好,”她看着丁一:“我其实,是来跟你告别的。我得了癌症,高中查出来的。医生说,癌细胞扩散了,所以,我来看看你,怕以后没机会。”女孩的泪水渐渐溢出眼眶“所以,我要走啦!可是,你这么没用,这么脆弱,理想那么远大,却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让我怎么放心........”
“你会好起来吗?”
“当然会!只要你答应我,你以后再也不哭,照顾好自己,永远不放弃自己的理想,这样,等我病好了,我就会回来找你,无论你在哪,我都会找到你。”
丁一紧紧把林菲抱在怀里,泪流满面“下次见面,我们就结婚吧。”
“好,说定啦~”林菲笑的无比幸福。她明明在笑啊,可为什么泪水还是流了下来........
林菲离开时,小镇朦胧飘起了细雨。
小镇的秋天,结束了。
希望所有的离别,都是为了更好的相遇,但丁一以后会渐渐明白,终究有句再见,就是最后一面。
(九)
二零零三年校庆,那天下着瓢泼大雨,我看到一个女孩在雨中奔跑,背上背着一把吉他。
二零零三年某天清晨,我看到一个女孩在向一群愤怒的女大学生鞠躬,道歉。
二零零七年四月,我看到一个女孩早早等在火车站台前,问一个叫作欣然的陌生女生要了手机号码。
二零零九年十一月,我看到一个女孩连夜收拾行囊赶到了江苏省的某个小镇。
二零零九年十一月,我看到一个瘦弱的女孩扛着一个不省人事的男孩跌跌撞撞的从小镇一头走向另一头。我看到男孩身上披着女孩的外套,我看到一阵寒风吹过,女孩瑟瑟发抖,我看到......
(十)
二零一零年二月,丁一辞掉了驻唱的工作,带着一把吉他,全国各地巡演。那一年,他的原唱歌曲被发行,在大街小巷传唱。
(十一)
二零一零年除夕,丁一落地北京,根据朋友给的地址,他找到了那个小镇。小镇的除夕夜分外热闹,纵使空中大雪纷飞,人们对节日的热情也丝毫未被掩盖。鞭炮声此起彼伏,孩子们你追我赶,叫着,笑着。整个小镇都洋溢着新年的喜悦。
丁一找到了那个小院。小院仿佛与世隔绝,外面,到处洋溢着欢乐的气氛,而院内,似乎连空气都是凝结的。开门的,是一个文雅的中年妇人,也是好看的杏仁眼,跟林菲的一样。
“阿姨你好,我是林菲的朋友丁一,路过附近,所以.......来看看他。”
中年妇人微笑着看了丁一许久:“你就是她生前经常提到的丁一啊,小菲留了东西给你。”
(尾声)
那年除夕,大雪封山。家家户户张灯结彩,沉浸在节日的喜悦中。男孩手握一封信,热泪滚烫,沿途的雪地,布满脚印。
:“喂,不是说好不许哭了吗?我现在一点都不怕,就是很想你。对了,有句话一直想对你说。我爱你,像风吹过万里,只争朝夕,不问伊始。你要开心,因为,生活还未完待续呢。”
(本章完)
我们的故事,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