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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言意的一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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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时：
“咚咚咚。”房门被轻轻叩响，“言捕快，已到卯时了。”
屋外展昭温声轻唤，言意在被窝里翻个身含含糊糊应了一声。听着外面的脚步逐渐消失，言意才不情愿从被窝里爬起来。
外面天刚蒙蒙亮，一日之计在于晨这句话被开封府上下实践的明明白白。相比之下，襄阳王府简直没法比。
来这第七天，展昭实在不能忍受天天迟到的言意。最后发展成展昭每日收拾妥当出房门后，再把言意叫醒。
没办法，展大人。谁让古代没闹钟呢？
自从上了大学，言意再也没早上七点之前起过床。就算在襄阳王府，赵喆那厮自己也多数睡到辰时。
闭眼穿衣服，闭眼洗漱，闭眼把头发马马虎虎一绑，闭眼出门。
如果可以，她还可以闭眼吃早饭。
开封府的早饭很简单也很清淡，白粥，馒头，咸菜，有时或是豆腐浆和包子。就和食堂一样，大家端着碗各吃各的。
早饭吃完后，快班衙役们就会陆陆续续到开封府后院大片空地前，比划习武。
出了一身汗之后，恰好就是辰时。
辰时：
该巡街了。
这时候，展大人就如同猫一样悄无声息冒出来。依旧点名要求言意同他一起巡街。
开封很大，巡街还是细活。邻里纠纷找你，小偷偷东西找你，生意纠纷找你，家里牛跑了找你，孩子丢了找你……还不算路上遇见热情打招呼的，致谢的……
开始言意老是被展昭提名要求一起巡街，还自作多情觉得展昭对自己有好感。
第一次跟着展大人巡街之后，言意觉得展昭跟自己估计有仇。
言意一脸苦大仇深地拎着叔叔阿姨大娘大叔们热情送来的水果点心，还有刚蒸的馒头之类的东西……
感觉自己肱二头肌最近练得很好啊。
“展大人！展大人！”一位圆圆胖胖的大婶拦住两人去路。
“王婶，何事急急忙忙？”
那位大婶脑袋上还顶着几根白羽毛，搓着手，“展大人，我家鹅圈烂了，鹅全跑出来了。能不能帮咱抓抓鹅？”
展昭颔首，回头示意小弟跟上。言意苦哈哈的跟着大哥，昨天找牛，前天拉架，今天抓鹅。
开封府活动真丰富。
一户带小院的民屋，站在门外就听见鹅叫唤的声音。王婶推开院门，院里飘忽着漫天白羽毛。迎面一个大白鹅扑棱着翅膀，伸长脖子飞速往这里冲来。
“我的妈！”言意赶紧揪上院门，把大白鹅挡在门后。
鹅啊。
俗话一鹅战三虎，三鹅沉航母，五鹅灭上帝，十鹅创世纪。
伸着脖子上嘴啄，满嘴小碎牙战斗力爆表的生物。
不是一只，还是一院子…
“王婶，您这院子里…几只鹅？”言意颤巍巍地问。
“六七只吧。”
行，六七只，创不了世纪。言意给自己打打气，端详一下自己的队友。
瞅展昭这副挺拔俊朗，水灵灵跟个小嫩葱似的模样。哪是抓鹅的模样？
“言捕快，展某…”
“展大人！”言意打断展昭的话，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就让小的自己去吧！”
说罢手中东西往展昭手里一堆，火速推门。院门在言意身后合上那刻，只觉得自己好伟大。
“妈呀！”
“啊啊啊啊！”
院子里鸡飞狗跳，还有言意惨叫声。
最后的最后。
言意顶着满脑袋鹅毛，垂头丧气站在展昭身后。
大白鹅在竹笼里嘎嘎叫唤，王婶子胖乎乎的脸满是笑意对展昭再三道谢，“多谢展大人和言捕快呀，可帮了大忙呀。”
可不是大忙么，言意鼓气把落在鼻尖上的绒毛吹飞。一堆大白鹅追着自己嘎嘎张嘴就咬。幸亏展昭及时帮忙，不然今天肯定被叼块肉。
展昭回头见她这般幼稚举动，不觉有些好玩，探手将言意脑袋上插着的几根白毛摘出来。
“展…展大人…”这么亲密的动作，言意蹬蹬向后倒两步…这小子是在撩我么？
怎么办，脸发烫！
展昭微微一笑，“头上有鹅毛。”
言意赶紧摇晃脑袋，笼里的鹅还在叫唤。估计是刚刚被展昭利落的擒鹅手打败心有不甘，但是在言意耳中，嘎嘎叫唤声就和嘲讽自己似的。
忿忿踢了一脚，“叫什么叫。”
午时：
一上午折腾过去，就已到午时。
又到了言意最喜爱的午饭时刻。
开封府门口团子她爷爷的面摊，现在成了言意和展昭经常聚餐的地方。
谁让巡街回来老是错过开封府午饭时刻呢？
展昭对她还是很照顾，两人吃面很少让言意掏钱，弄的言意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经常请展昭吃些点心酥饼。
阳春面和羊汤面是言意轮流必点的，就着团子爷爷送的爽口小菜，让她有种知足的快乐。
端起面碗，呷口面汤。
鲜，香。
“啊…爽！”
展昭可不像她，戏份这么足。安安静静吃面，从不多说话。动作优雅，速度很快，不像是在面摊吃面，而像吃满汉全席。
吃饱了就睡，是言意的美德。
末时：
言意这时候一般会溜回屋，眯一会。就着午后阳光，美滋滋眯一觉。
展昭则会与公孙先生一同与包大人议事。这种核心人员会议，言意还没达到资格，她也乐得清闲。这种会议，一般会持续到末时结束。
申时：
展昭继续拎着言意，在城门门口巡视。看看城门守卫盘查是否严格，城门是否有人闹事等等。
言意跟在展昭身后，狐假虎威。每位城门守卫见了展昭都会低头行礼，恭恭敬敬唤声展大人，虽然和自己没啥关系。
这个时间段基本没什么事，城门口转转，站在城墙上转转。接受来来往往各个年龄段女子们含羞半掩的目光，皆是有意无意投向身边这位。
面无表情，专心致志认真工作的展大人。
如花似玉的展大人在一群糙爷们堆里，显眼得很。
守城门的活太轻松，到申时三刻。城门守卫就开始关城门，展昭和言意就会踏着各家升起的渺渺炊烟回开封府。
酉时：
依旧是言意最喜爱的晚饭时间。
“烧鹅！今天居然有烧鹅！过节了么！”言意刚踏进饭厅，眼尖瞅见桌上的肉菜。
“我的天！我感动得快哭了。”
周围的衙役们哈哈笑起来，“言意，看你那点出息。”
“这是展大人买回来犒劳咱的。”
言意端着饭碗，抢来的鹅腿看着真香。“展大人，你也吃。”言意夹起鹅腿放进展昭碗里。
展昭看看言意，眼珠子眨都不眨盯着烧鹅，有点无奈，重新夹回去放进言意碗里。
“吃吧，主要犒劳你，今天抓鹅辛苦。”
看着展昭眼睛黑亮，含着一抹温和的笑意。言意毫不客气咬下一口鹅肉，“展大人，你真好。”
戌时：
这时候，言意回屋开始洗洗漱漱。点上蜡烛，豆子一样小的烛光给屋里带来颤颤巍巍的亮。
每到这时，言意就会叹气。“还不如月光亮。”
而展昭在此时，会到大牢中巡视一圈。看看某些重点犯人，确定一切正常后，进行饭后减肥活动。
练剑。
开封府夜巡的捕快们开始上半夜的巡街工作，言意今日可以不用上街夜巡，但是府中夜晚巡视不能松懈。
洗漱好之后，为了打发时间，言意通常会趴在被窝里看本狗血话本。要么是书生英雄救美，救下富家落难小姐。要么就是侠客仗剑走天涯遇见侠女，恩怨江湖。
几个故事情节翻来覆去翻来覆去，没什么新意。言意翘着腿，决定明天巡街时，偷偷买几本龙阳话本子看。
亥时：
刚翻到书生救了富家小姐，两人心心相印，但是富家小姐的爹要棒打鸳鸯，“给你一个亿，离开我女儿。”正自得其乐配音时，房门被轻轻叩响。
该到书房给包大人当门神了。
言意应了一声，整理好仪表，跟着展昭，穿过门廊，往书房走。
及时是深夜，开封府一队队衙役守卫依然来来回回整齐列队巡视。包拯刚直，造福百姓，但也不少人想要他命。
其中包括言意，准确来说她背后的人。
说起襄阳王，也不知道赵喆赵翰现在在做什么。言意正大光明走神，站在书房门口当门神实在无聊的很。包拯不说话，这是写写画画。公孙策在他旁边，看他写写画画，有时会悄声提些意见。
言意对面的展昭，则是抱剑靠墙，动作潇洒，表情却一脸严肃，俊秀的小脸一垮，还真有点唬人。
好官不好做啊。
光看包拯，早上天不亮就起，晚上睡得晚。还得担心自己人身安全，要是没有展昭，估计他有九条命都不够砍的。
言意一会胡思乱想，一会抠抠手指，一会望望书房那俩人，一会瞅瞅对面动作都不变的展昭。
我想去巡街。
每次在给包大人当门神时，这个想法都会不自觉的跳出来。在她第N次抠指甲时，包大人终于站起身，收拾桌案上的卷宗。言意心中偷偷松口气，终于…
回屋的路上，言意和展昭并肩而行，终于…
一天顺顺利利，安然无恙。
没有击鼓鸣冤，拦轿鸣冤，没有惊天大案，没有夜晚闯进来的刺客杀手。虽然有些小事情，但终归，今天难得平静祥和。
院里桂花开了，香味悠扬清甜。言意深深吸了口，沁人心脾的味道。
“明日，可以让后厨做些桂花糕了。”想想就觉得很好吃，言意美滋地摇头晃脑。
展昭瞧她这副模样，清冷月光下，身边人似有些看不大清。心头不由一软，点头应道，“是啊，的确该吃桂花糕的时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