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遇到家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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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枫眠很是热心，根本没瞧出来磬儿有些不悦。磬儿虽然是借着他们复活的事去引了天劫供他自己修炼，可好歹也没害过谁，反而阴差阳错的让他们一家聚齐，江枫眠对这个有些古怪的修士颇有好感。如今遇到，自然是亲热的。
“金凌快要生日了，也是难得父母都在，爷爷奶奶姥姥姥爷也是，算是他最热闹的个生日。以前不能陪他，如今到圆满，我们夫妇二人一直游历，想着看看能不能给他寻得好些的贺礼。”江枫眠笑道：“偏偏他父亲和舅舅也跟着来了。”
江澄抱着双臂冷道：“凑巧碰上而已。不然谁愿意跟他出来？”说着恨恨撇一眼金子轩，金子轩很是无奈。
虞紫鸢道：“晚吟不得对你姐夫无礼！”
江澄不服：“我可不认！”
“咳。”磬儿一声干咳打断了他们的话，“那个什么……奴家……不是……那个，在下如今有些要事。暂不奉陪寒暄了，在下住在东街的街头的那家客栈中，几位若是得空，我们可以聚聚。”
这下，几个人终于注意到了磬儿身边那个不言不语拄着藤杖的道人。
“磬公子的朋友？”金子轩忍不住问道。
磬儿一笑：“算不得，在下捡了一个人，受了伤，多亏一个城主道破身份相助，那人没什么大碍。不过还得请个大夫来诊治一下。这位道长医术颇高，我便请他给那姑娘看看。”
金子轩想起之前他们都是拜磬儿捡回来才复生的，不过想来想去几大门派好像也没别的可捡，心下奇怪：“磬儿又捡到了人？”
“不是仙门百家的。”磬儿笑道补充：“普普通通一个穿着男装的姑娘而已。”
师昧越发的觉得他说得那个人，好像很耳熟。
“啊对了！”磬儿突然走向了江枫眠一行人，师昧看不到，但是从他的动作能感觉到，磬儿似乎是做了个什么手势给他面前的人看：“在下事情多，分身乏术，之后还要去那片凶宅区夜猎，可能要麻烦江老宗主和江宗主件事情。”
江枫眠笑道：“好说。”
之后便别了一行人，磬儿继续带着白衣道人回到客栈。
磬儿捡到的人还在睡着，师昧也看不到，只是按磬儿说的，为那个被磬儿见到的人把了脉，确实是有些虚弱，不过真的没有大碍。开两副药，嘱咐几句，师昧突然转了话锋。
“这位公子，请问胁迫我来，所谓何事？”师昧道，“恐不是仅仅为诊治一个不是很严重的人？”
磬儿冷笑：“不然？奴家还能吃了你不成？”
故作轻佻语调，让师昧不由得一个激灵，脖子后面的汗毛都立了起来。换做以前，师昧一定会让他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但是他现在只想那个弄清面前站着的究竟是什么人。
“别想了道长，在下真的只是叫你来看个病而已。没别的意思。若此姑娘无事，那道长走好不送，在下还得去哪个小镇夜猎，不能陪道长了呢！”
……不对，还是很有问题……
他怎么觉得这个磬儿比踏仙君还有病？莫名其妙把自己请来，莫名其妙把自己踢出去了？
干嘛这是？他怎么觉得这个磬儿好像是在报什么深仇大恨一样啊？
一面听着磬儿说，师昧的手一面在病人的床上摸索。他好像摸到了一团毛茸茸的东西，呼吸均匀，正和同那病人一样，一起睡着。接着他就摸到个绣着花样的东西。
师昧心里一揪。
这个人果然很熟悉。
磬儿不咸不淡的说着送客，师昧直觉上感觉他现在不能就这么离开。磬儿究竟是什么人他不知道，为何要威胁自己他也不知道，当然他也不知道那些话算不算威胁，总之阴阳怪气很不好听。
这么长时间的在世间游历，一切算是尘埃落定。了此残生也便罢了，在生旁的细枝末节，并非他所愿。本是为赎罪而下界，有的事情他再也不想看到。
能阻止，便阻止。不在走老路。……也让那归隐的二人不要再劳心。
“磬公子是修士，独身一人去那些凶宅区恐怕是有欠考虑。我不才，修为灵力一直很弱，但好歹也是曾经收过妖的。”师昧淡淡的说道：“公子若是不嫌弃，我愿同公子前去。”
磬儿笑了，俯身凑得近又看向他：“道长的……眼睛……方便吗？”他一面说着，竟然一面伸了手，修长白皙的手指划过了师昧的脸。
师昧大惊，登时鸡皮疙瘩起一身，立刻后悔自己的决定。不只是面前磬儿举止过于轻浮，还有就是被摸的那一下，他竟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灵力，危险至极，那股灵力通透纯澈，感知上极其清静，却死死纠缠住他的灵脉，用力拉扯，令他痛不欲生。
面前这个人，……不……他不是……
“你不是人类！”师昧惊到，磬儿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忙给一旁熟睡的那个姑娘和小狗一样的东西下了避声咒，让他们听不到声音。
“道长猜对了一半。”磬儿依旧温柔款款的笑道：“不妨告诉道长，在下曾经是人类，不过刚刚飞升。只不过同人类飞升不同的是，别人靠着修为修个几百年才能飞升，我却投机取巧借了别人的光，十几年便飞升了。”
竟然是个神官？！师昧一脸震惊，尽管看不到面前的磬儿，可他却感受到了磬儿一刹那爆出的护身霞光。
“不过这时空纷纷，地方多了去，神明各不相同。我不是你们这个时空任职的便是。也不妨在告诉道长一个秘密，我飞升太快，道行不够，少不得还得用别的法子增加功德，道长刚刚诊治的姑娘，也是我要用的人之一。”
“……你要做什么？”师昧颤道。他前世机关算尽，如今放下一切为自己赎罪，这样惊慌的感觉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骨子里魔族血液让他本能排斥神官，但另一半的血液却想要亲近，总之这个磬儿让他感觉到害怕和不舒服。
磬儿微微一笑，转身伸手揉了揉那小狗狗的头。
“道长……也不是修士吧。从道长身上到时感觉到了一股很奇特的气息，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道长你是不是……”磬儿又凑过来，师昧都能感觉到他的脸同自己的距离骤然缩短，仿佛下一刻就直接贴过来了一般。
“道长你是不是有一半魔族的血啊？”
师昧又是一惊。他知道如果面前是真的神官，他定会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可他这么直接说出来，还是听得心惊胆战。
“可真巧，我是半人半神，道长是半神半魔，我们在某种意义上还真像，说到底，都是某些高高在上掌权者眼里的杂种吧？”磬儿一声轻笑，语调十分自然，“我们如此相像，道长不不妨
帮帮我，你助我得了这些功德。你愿成魔也好，成神也好，成人也好，我都可助你。”
师昧已经不在乎这些了。本想在凡世行医赎罪了此残生便罢，可是无风起浪，居然遇到了一个不太正常的神官。蝶骨美人席已经全部回到魔界，也不会再人间出现，自己恐怕是人世间唯一一个，不知道面前的神官是不是打的这个主意。
“我若拒绝呢？”师昧极力稳住自己声音，试探问道。
“哦，那就杀了这个姑娘和这个狗狗吧。”磬儿不假思索，猛地起身，在那姑娘的床边一坐，干脆利落：“世人皆有罪，我本掌屠戮，滥杀无辜也不算我失职。”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她一死，指不定会掀起什么风浪，那些事情好不容易尘埃落定，不可以在起波澜！
本就是为赎罪，舍了自己又如何？
“……你若只是为了修炼功德。你放了她。我把自己给你。”师昧道，“不知道神官有没有听说过蝶骨美人席。我恐怕是人间唯一一个蝶骨族，会助你修炼的，只要你……”
“你的命我可不喜欢。你这种舍身饲虎的精神更让我恶心。”磬儿又打断了他的话：“不管是神还是魔，是人还是牲畜，都是是命，你们这么不珍惜？能好好活当然要好好活，连人都知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魔族这点子到底都不懂？”
他那里是不懂，正因为他懂了他的前世才会那么拼命，宁可粉身碎骨，也要带所有人回家。只是……
“只是有人活就必须有人牺牲？”磬儿笑问道。师昧惊讶的抬起头，却根本看不到他的脸。
“这种老套情节我都听腻了。”磬儿不耐烦的伸出小指象征性挖挖耳朵，尽管知道面前的人根本看不到：“啊是啊，是必须有牺牲，只是凭什么那个人一定是你哦？凭什么那个人一定是我哦？凭什么是非牺牲不可的那个人哦？我向来信奉我不下地狱谁爱下谁下。不过话说回来，真的有自愿入地狱的人呢，还是只能入不可？”
？？？这是什么胡说八道的歪理？？？
“行了，别跟我说废话我没时间。道长说愿意不愿意帮我找个忙吧。”磬儿不耐烦道。
面前这个人他实在是猜不透不清楚。也是第一次有些恼怒自己看不到。
“……只要你不为恶。”师昧无奈道。磬儿真的是吃果果的威胁，如果他没有猜错，刚刚他诊治的姑娘其实是……
“很好。”磬儿似乎很满意，笑道，“那……道长可以告诉我大名了吗？”
名字这个东西，他实在是不愿意提及。带着太过刻骨的往事，一提便痛彻心扉。师昧想了想，还是和自己的前世区分了开：“……师昧。”
磬儿茫然：“啊？师妹？”
师昧尴尬：“……蒙昧的昧。”
“哦。昧者，糊涂不明白，隐藏昏暗冒犯之意，还真是个好名字。”磬儿说的十分言不由衷。
师昧：“……”
都不用看都能知道这个磬儿脸上的表情啊！
……
“……那这个姑娘呢？师昧应该已经猜到了吧？是不是个故人？叫什么名字？”磬儿拍拍床榻。
师昧咬咬嘴唇：“若无猜错，应是……叶忘昔姑娘吧。”
“好的。我知道了。”磬儿起身，似乎从满身的破军七秀配件中取了一件下来，不由分说的挂到了师昧脖子里。
随着那东西被挂进脖子，一股细微的灵流瞬间通过脖颈涌上眼眶，师昧突然觉得眼睛一痛。恍惚间，竟然能隐隐约约从眼前的一片黑暗之中看到一丝模糊的影子。
虽然不是很清晰，却能隐约看到一些东西，最起码面容的大致轮廓，还是看的到的。面前的磬儿眉目柔和，微微有些宝相，应当是个极其好看的女子……不对，男子。
磬儿叹了口气，声音里多多少少有些无奈：“这是个小玩意儿。我掌管屠戮，不掌管医药，你的眼睛我没办法。不过这东西，我从医神那里求来的。带着吧。让你闭着眼也能看到东西。虽然看不太清楚，总比什么都不知道的强。”
师昧低头，自己脖子上挂着一个小小的白玉葫芦坠子，再看旁边，虽然看不真切，但果然躺着的就是叶忘昔和那头小妖狼。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遇到家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