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爸爸38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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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长会结束后，李淡和杨金路一前一后的踩着石板路上厚厚的积雪回家，两人都没有说话。李淡对于同父异母妹妹的学习情况思考了许久，最终决定沉默不语。
回到家后将早上签收的快递拿给身后的女孩，李淡解下围巾及大衣，把自己锁进了书房。房间内很暖和，窗外白雪皑皑，墙上挂着很久以前一家四口的照片，也有部分近年新拍的。墙沿错落的摆着不少画作，加上书架，不算大的空间利用的满满当当。沉默的拿起调色盘，画板上是未完成的灰绿色天空，李淡用笔在画布上勾勒出房屋的形状，底布上的大块黄色颜料被凸显出来。画架前的女人不知疲倦的涂涂抹抹。
紧闭的门口传来敲门声，李淡回过头望去。
“姐姐吃饭了！”门外的杨金路喊道。
“你先吃吧。”带点沙哑的回复从门板穿来，除此外再也没有任何声音。门外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后也安静下来。
当书房大门重新打开时已是夜里八点整，李淡就着温热的白米饭将早已凉掉的菜一口一口吃下肚，在厨房收拾好后碰上了特意出来的金路。
“姐姐，这些衣服是你给我挑的吗？谢谢姐姐！”杨金路下午拆开几袋快递时十分惊喜，里面是两套冬装，风格极度对自己的口味。这半年来杨金路里里外外不少衣物都是李淡通过线上平台给办置的，大部分偏工装，是男女都可穿的款式。
“嗯。”当然，用的是李爸爸的亲情号。
从2005年到2017年，距李淡来到这个世界已经过去了12年，经历了学业的开始及结束。毕业后李淡留在了大学所在的城市生活，在李振的帮助下买了一套小公寓，在仓库开了间工作室，平日里就画画感兴趣的东西，偶尔卖出一副可以供自己两个月的开销。没有了必须的社交，人越发懒宅，网上的粉丝却一直在增长。
12月10日这天夜里，李淡一个人坐在电影院空旷的播放厅内，看着发生在1891年法国阿尔勒的故事。从8号上映以来，李淡每天都会来看一场，不拘泥于时间，想来的时候就会买一张票，大多数时候播放厅内人数都不会太多。
第三次放映结束后，李淡从地下车库开车回到了自己的小公寓。
“欧尼到家了吗？”手机里传来李贤贞的简讯。
“嗯，贤贞还在公司吗？”
“没呢，快到宿舍了。”刚打扫完练习室离开公司的李贤贞哈了一口白气。
“欧尼，贤贞也想和欧尼一起看电影。”小姑娘踩在吱嘎吱嘎的雪地上朝手机对面的大姐姐撒娇。
“那等我们贤贞什么时候有空了，欧尼就陪贤贞。”
“那欧尼什么时候来首尔！”
“等贤贞出道了吧。”李淡失笑，这两年自己去韩国的次数的确是少了。李恩贞毕业后听从家里的安排很快结婚了，两人虽不至于渐行渐远，沟通次数少了是肯定的，随着年纪的增长，各自都有了各自的家庭和圈子。反倒是李贤贞这个妹妹时不时就会发来些问候，有时是练习时的趣事，有时是不想和家人诉说的情绪。
“等着吧欧尼！我很快就能出道了！”
年前李淡直接回了老家先和妈妈以及姐姐一家汇合，等李爸和杨金路赶过来时已是除夕夜前一天。许久未见的杨金路穿着李淡买的灰豆绿工装裤土黄色马丁靴，内搭层层叠叠穿了不少，外罩一件黑色短款羽绒服。个子蹿高了许多，即将上初中的小女孩已经长到了一米65，让人感慨当下的00后普遍个子都不矮。
年夜饭后长辈们在餐桌上一边喝酒一边闲聊，李淡看着几个小的在室外玩仙女棒，冷不丁一个手机提示音响起，眉头一挑朝身边手忙脚乱的杨金路望去，英气的女孩尴尬的掏出手机看完，若无其事的将音量调至最低塞回兜里。
李淡转过头不再看杨金路，这声音家里人可能不知道代表什么，自己可是门清。既然对方不说，那就装作不知道好了。
彼时站在一旁的杨金路吓了一条，对着二姐十分心虚又不能表现出来，总觉得这个姐姐什么都明白的样子。
每年过年爷爷奶奶家总是十分拥挤，平日里远在各地的兄弟三人及下面的孙子辈都往这里赶。老家的二层大房子总是不够住，今年李淡和杨金路被分配到了一个房间。
李淡的头发在4年的时间里被养到了及腰的长度，没有烫染过的秀发十分柔顺，剪了一个眉上的超短刘海冲破了黑长直的沉闷感。艰难吹干头发的后累得躺在暖烘烘的被子里看手机，脚丫下垫着奶奶塞进来的暖水袋。当洗漱完毕的杨金路带着一身寒气从另外一侧小心翼翼趟进来时，李淡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往旁边缩了缩。
“姐姐”金路沉默了一会儿望向身边的人。
“嗯？”李淡刷着手机无意识的回复。
“你会告诉爸爸吗？”
“什么？嗯？？？”李淡啪得一下把手机盖在被子上。
“我知道李叔叔是我爸爸，但是徐阿姨不是我妈妈。”杨金路陈述。
“哦，你怎么知道的。”
“奶奶告诉我的。”
“那个，你会告诉爸爸，我……”杨金路低头有些说不出口，万一姐姐不知道呢？又害怕听见二姐反对。
“我不会说的，关于你喜欢女孩子的事。”李淡看着眼前不安的孩子。
“你知道！”杨金路有种尘埃落定的舒畅感。
“我知道。”
“那姐姐不觉得我这个样子是不正常的吗？”
“你喜欢异性也好，喜欢同性也罢，在我眼里只是大众和小众之分。从众也许是最安全的选择，但不是一定是最正确的选择。”拉过被子看着有些老旧天花板。
“藏好你的性取向吧。”李淡轻声告诫。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爸爸38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