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老牛吃嫩菜

2、我的婚禮

　　在喜宴上，子軒喝得很豪爽。他敬酒我敬酒，走了大半場我還是拿著那半杯，他卻一次一杯，眉毛也不皺一下。上好的酒被他像白開水一樣地灌掉，心痛那白花花的錢。
　　在他向我求婚那一刻，知道他愛的人不是我，但我也答應了。他心中的那個李穎儀，我沒介意卻有留意過，是比較出色的，不但有樣貌還有不錯的出身。可惜，他今天的新娘是我。
　　走到他兄弟那群時，眾人玩得更凶。每個稱兄道弟的要和他敬酒，他也樂此不疲，喜孜孜地一杯接一杯。眼見伴郎都不幫他擋酒，只好陪笑地看他們喝，反正最後醉倒的人不會是我。
　　察覺到某人的眼神停留在我身上，在其他人玩鬧中，我大方地迎上她，沖她一笑。可能是沒想到我會有如此反應，李穎儀明顯地在那一刻愣住了。在反應過來後，她用口形表示恭喜二字。我點了點頭，沒再作任何表示，把目光收回到現場，不再去望她一眼。

　　穿著四吋高的高跟鞋忙碌了半天，雙腿的不適開始令我招架不住。我一手捉住他的肩膀，可能是察覺到我的異樣，他體貼地貼近我，“怎麼了? 你臉色不太好?” “我有點不舒服。”
　　他二話不說地抱起我，這樣的舉動不但令我吃驚，也令在場的人起哄起來。害我羞得不敢四望，只把雙手牢牢地圍住他的頸項，再遮掩發燙的瞼。不管其他人的反應，他豪邁地抱我回到準備室去。
　　把我放在沙發上，問及我的情況，我只有如實地說出是高跟鞋惹的禍。他爽快地大笑幾下後，就直接把我的高跟鞋除掉。大手摸了摸我的頭，說了句休息一下就出去了。聽到他的笑聲後，我呆了呆。
　　不錯，我的眼光是很不錯，選了個這麼好看的老公，就算是笑都帶住男子氣慨。望得他離去的身影，我沖他做了個鬼臉，沒人說過穿高跟鞋不可喊不舒服。雙腳得到了解放，我舒暢地把張開雙手雙腳，不理任何禮儀。

　　小可在這時敲門進來，她是我中學的好朋友，也是今天的伴娘。我也不避諱地繼續我的粗魯動作。她一看時，眼中有點唐兀，但坐在我身旁後，只是拍了拍我，笑了一下。“這就是你。” 我沒理會她的話，也沒問她進來幹什麼，我想是他叫她進來的。
　　二人靜了一會，她突然說要替我按摩。沒拒絕的理由，我把背轉向她。“這幾天也累壞了吧。”我只是嗯了聲，享受她的按摩，她的手藝不錯，神經一下子就放鬆了點。“當我知道你要結婚時，我是驚嚇了。要知道你這婆娘，脾氣固執，愛恨都兇得嚇人，真不知他怎會選上你。”
　　呵呵，你問他不就知道了，要是他肯告訴你的話。
　　“以後做了人家的太太，一定要收歛一下自己的脾氣，千萬不要亂發脾氣，更不要隨便吃醋。要知道你老公是人才，總會有很多狂蜂浪蝶來招惹他，只要他不太過份就別去計算了。”這話說得有點囉嗦，而且不像是小可的風格。
　　“是她叫你跟我說這些?” 小可知道我說她是誰，還有誰會向出嫁的女人說這話，天下媽媽都是這個模樣。 “我的事，不用她管。”沒等小可給我反應，我接了下去，“我的事，我看會處理。”
　　“伯母托我說這話，也是為你好，而且也是我的看法。” 我不想和小可爭吵什麼， “知道了。”像是個受了委屈的媳婦，我把頭低下，說話的語氣變得溫和。誰也沒再說一個字，我舒適得快要合上雙眼。
　　響起幾下敲門聲，卻沒人進來，在肩膀上的雙手也隨之停了動作，“現在去換衣吧，客人都散了。”把話說完後，小可就走了出去。
　　我頓了一會後，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心里感到暖暖的，真是個好老公。也要乘機贊許自己，眼光不賴嘛，選了個體貼的老公。剛把衣服換好，小可就在房外催促。我提了個包後，就被推下樓，塞到車子去。

　　老公正在蔽目休息，完全不理會我的存在。
　　他的嘴唇不錯，上片薄薄的，下片的豐滿不但不唐兀，而且配搭得很合適。鼻高而尖，和鷹勾鼻般迷人。眼睫毛很長，可能比我的更長更濃密。打小就被人說眼睛水靈，眼睫毛濃密，沒想到他居然比我的優秀。喝太多酒的關係，他的臉色有點紅燒。整體而言，不錯，合格的分數。
　　在我注視他時，他突然張開眼睛，與我四目相投。媽的，臉丟大了。我緊張得不懂反應，只知羞字在腦中浮現，臉上的紅肯定是像血一般濃，心跳亂拍子。他的手托住了我的下巴，讓我不敢動一下。
　　他的臉慢慢地換上一種玩笑的詭譎。“覺得你老公英俊不凡，是不是?”他笑瞇瞇地問。腦子有點塞，趕不及通渠，很老實地點了頭。他的唇也老實不客氣地吻了我，雙唇碰撞的那一刻，有點像是受雷電一擊般震盪。
　　他朗笑幾聲後，把身子轉正，打開窗子讓風吹進來。媽啊，嚇死我了，害我心跳亂得很，呼吸也變得侷促。有點自大的傢伙，不過資本足夠，是可以自大的。
　　他沒再發聲，令這空間變得過份靜謐，有點尷尬。在前座開車的司機，還在專業地開車。

　　一回到家後，我一刻也不等就衝上樓去。大字型地仆在床上，也不顧儀態也把高跟鞋飛掉。這床的柔軟度不錯，和我以前睡得差不多。床舖的味道聞起來也不錯，是新買的。在外觀上看起來也不錯，其中一張床單是紅彤彤的，我甚喜歡。
　　對於我買什麼家具，他沒太大反應。但當我說要買整套紅色床具時，他堅決反對，說紅色過於鮮艷，不合房間風格。沒辦法，老大說不行，不可以買，畢竟是從他錢包掏錢。但老娘也不弱，談判下，取得老大首肯，另外買張紅色的床單，就自己用。
　　見他還沒上來，我不心急他跑到哪里去，反正他醉倒自會有人扶他上來。我自己掏了衣服後，就去洗澡。大熱天關係，今天出了很多汗，整身都黏稠。洗完澡後，看見他裹在被子里，頭髮有點濕，明瞭他也洗了澡。那酒氣醉意也洗掉一大半。
　　“你真像個貞子。”他不溫不文地就了句。“你是想說漂亮的貞子。”雖然不懂他為什麼會胡說到貞子，但就算是貞子，老娘也會是漂亮的一個。沒辦法，女人總是喜歡哄自己開心，不是事實也會被曲解為事實，女人的本領。
　　我拿了條大毛巾就仆在他旁邊，“幫我弄一下。”說著就把大毛巾拋給他，指了指自己的一頭濕髮。他什麼也沒說，就拿了毛巾在我頭搔，像是給我搔癢似的，力度不錯，有點想睡。在大腦快要關機時，一個想法再次浮起。我徐徐地說，“我明天想去旅行。”
　　“你沒跟我說過要去蜜月。”他說話的時候，口氣明顯有點不願意。臭啦，誰要和你去，“我又沒叫你去，我想自己去。”也不知他意見如何，反正他不出聲，算是答應了。
　　“你可不可以資助我是次旅行?”老公很有錢，我沒什麼錢，所以還是要問老公幫忙一下。“我不去，出錢資助你又不見得有好處。”聽他口吻，似乎不太想付錢。感到事情發展不太順利，我忙坐起來。
　　撐開眼睛望著他，“我知道你忙，不想打擾你工作，所以才很懂事地自己去，這也是為你好。”順著這個勢，我雙手捉住他，把整個身子都依偎著他。“大不了，我買一些好吃的回來貢獻你，這我自己掏錢。好不好?” 我把身子立起，換上可憐的模樣，雙手還搖了他幾下。
　　“你的頭好亂。”他很嚴肅地答了一句，牛頭不對馬嘴的話。
　　“林子軒… …”我有點生氣地瞪著他。“好了，我可以答應資助你，不過有個要求。”老公轉變了態度，我有驚喜，“你要我多帶點好吃的，是不是?”自作聰明地問他。他敲了我頭一下，“就知道吃這回事。你腦子里還有沒其他東西?”
　　我老實地搖了搖頭。“唉，真不知我是否娶了頭豬回來。”拿我和豬來比，太過份了！
　　“過幾天才出發。” 聽了後，這要求有點簡單，我點了點頭，“那我後天才出發，謝謝老公。”
　　明天收拾東西和買機票，後天出發就剛剛好，我的笑容絕對可掬。怕他有異議，我躺進被子去，合上眼佯睡不理他。可能見我不給時間他反對，他只說了句，“還是給你討了個便宜。”
　　房間的燈光沒熄，不知道他在身邊幹什麼，沒理會，只想好好地補眠，這幾天的忙碌把我累壞了。漸漸地，睡意甚濃，我與周公下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