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亏欠了我，这辈子还了再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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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自己要和我解除婚约的吗？”他的眼睛就像一口深井，漆黑得望不到底，却能隐隐约约感受到其中点点滴滴的悲伤。
“阿霁……”
大牢的铁锁突然开了，苏好回头，狱监进来押他们上法场了。
严霁轻笑，“没想到这么快。”他垂下眼眸，不再说话。
苏好也不知道说什么。
两个人就被押着走了。
但是没有被押去法场，反而是另一间宽大的刑房。
而风晓还在法场外等着救人。
两人被按着跪下，三王子横眉冷坐在对面。
三王子冷笑，“你们两个，现在知道帮助本王子那个不成器的哥哥是什么后果了吧？幸好本王子心胸宽大，愿意给你们一次机会。”
他走过来，弯腰拍了拍严霁和苏好的肩，“只要你们日后为我尽忠，今日这脑袋就能稳稳地待在颈上了。”
“我们可是残害二王子的人，陛下怎会轻饶？”苏好抬着眼望他。
“我当了陛下，不就能饶了？”三王子弯起嘴角。
苏好抿住嘴，三王子居然想篡位了。
“本王子找尸首替你们暂时躲过此难，等你们助我登上大位，你们就是自由身了。”三王子压低嗓音。
严霁一直沉默不语，苏好知道他不喜说谎，不喜不忠之事，哪怕只是装的。她就鼓着勇气继续周旋。
只要能多拖一会儿，说不定就有救了，“如若殿下能给我夫妻二人黄金千两，我们可以考虑。”
“考虑？你有资格吗？”三王子拿出小刀，冰凉的背刃贴在苏好脸上。
“你们现在什么都知道了，想生，只能听我的。”
苏好咬牙，“好，我们答应你！”
三王子挑眉看严霁，“他呢？”
苏好用肩膀蹭了蹭严霁，严霁艰难地点了点头。
“那你就把你妻子杀了。”三王子丢下刀，示意侍卫解开枷锁。
“三殿下什么意思？”苏好颤着唇问。
“你们夫妻感情似乎不错，红颜终究是祸水，先铲除了再说。”
他看向严霁，“你不杀她，你们就做黄泉鸳鸯吧。”
严霁捡起刀，眼神复杂，他转首望着苏好。
苏好鼻子一酸。看来她等不到了，让严霁活下去也不错。两个人要是能活一个，生存率也有一半呢。严霁是个好官，一定会帮助陛下治理好岑国的。
“别磨磨蹭蹭的。”三王子不耐烦了。
苏好带着哭腔，强装镇定，“没事儿，杀吧。做个太尉怪累的，让我赶紧投胎，下辈子舒服点。”
严霁轻轻勾唇，“说不定下辈子投成猪了呢。”
……
这种时候都还要气她一下吗？
苏好平复心境，声音很轻，“以前我欠你的，这次就当还了吧。”
严霁脸色一沉，阴郁了许多，似乎想起了什么。
他拿着小刀靠近，“你亏欠了我。”
小刀深入肌肤，血染红了腹部，严霁在她耳边轻声说，“那这辈子还了再走。”
苏好倒在地上，捂住腹部，严霁的手上都是血。
三王子满意地点头，扔了颗药丸过来，严霁顺手抓住。
“男人还是得狠心点啊。这样可死不了，你把毒药给她吃了。”
严霁只是握着那颗毒药，静静地看着，没有动。
“你做什么？”
“不做什么。”严霁一脸风轻云淡。
三王子一时之间困惑不已。
“殿下，严某自小听力甚佳。”他看着三王子。
“嗯？”
“我刚刚听出来，您今日颈上的脑袋不保。”严霁微微一笑，难得一脸坏相。
登登登脚步声近，一支箭嗖地飞来，三王子手臂中箭，他捂着手惊叫。
头上绑着蓝色布条的队伍冲进来，放倒了狱卒，又把三王子绑起来。
三王子灰尘仆仆地跪坐在地。
苏好蹭地从地上弹起来，赶紧握着严霁的手腕看他的手，“阿霁，你的手怎么样啊？”
严霁刚刚不过假装刺苏好，血都是他自己的。
苏好一开始很惊讶，严霁推了她一把，她反应过来就顺势倒下。
严霁迅速抽回了手，微咳两声，“小事。”
三王子对这刹那间的转变难以置信，他愤恨地盯着队伍的领头人，“你们是谁？！敢这样对本王子？！”
一个男子一瘸一拐地走过来，“我们是清明社。三殿下，你已经是亡国余音了。”
“你说什么……”三王子瞪大了眼睛。
几个时辰前的皇宫——
普盛国主正倚在美人娇软的怀里，咬着妃子剥好的葡萄。
外头一阵骚动，他起身大怒，“哪个敢来扰朕的雅兴？”
一推开门，刀剑直戳，一时鲜血横流。
门外早已被起义军占领，国主捂着不断溢出血的胸口，瞳孔猛扩，眼角几欲眦裂，“你、你们是何许人？！”
领头人闷声一剑劈下，圆滚滚的脑袋“咚”地一声砸在地上，剑刃上不断滴下血来……
普盛，真的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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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了三王子，苏好和严霁去了据点。
朱秀给他们带的路。
朱秀是清明社的创始者，如今的领袖，普盛新的国主。
他因为腿脚不便，去年未被征战，但是他的弟弟却死在了战场上，再没能回来。
他对朝廷不满，屡次去找官府说理，每次都被打得半死回来。
后来他就创办了清明社，找了几个和他一样对朝廷不满的人，不断地给朝廷上书，希望他们改革，但却从未得到回应。
然后，他们就遇到了自称是来帮助他们的严霁和苏好。
三个月内，他们不断扩充成员，也去打通内部关系。
这个月，他们找了一批人以长久不和的一个邻国的名义假装骚扰边境，果然惹得普盛国主大怒，一个不高兴就要征战，而且是大征，誓要此次拿下他们的土地。
百姓们一个个被迫分离，全国一片哀鸣。
这个时候他们就开始游走其中，劝诱更多的人加入清明社。
准备了许久，终于等到出征前的日子，他们就此揭竿而起，直捣黄龙。
朝廷内外都有他们的人，双方一个里应外合，成功拿下普盛皇帝。
朱秀当初刚开始听严霁他们说的时候，还有些害怕，不太敢相信。没想到这件事儿居然就这么成了。
虽然中途也牺牲了不少兄弟和百姓，但他们总算是赢得了最后的胜利。
而严霁和苏好，谋划这桩起义，可谓是煞费苦心。
二王子这个扶不起的阿斗，他们一开始就没想过要用他对付三王子。他们明面上帮助二王子，实际上是用二王子来吸引大王子的注意力，让他无暇顾及清明社，减轻对它的干扰。让清明社能在暗处茁壮成长。
可惜没想到发生了意外，本来应该用二王子一直掩护到起义前的。严霁苏好入狱之后，三王子又把矛头对准了清明社，导致他们牺牲了不少社员。还好有朝廷内部帮忙掩护，这计划还能照着定好的发展。
说到朝廷，那是两个人各种威逼利诱，辛辛苦苦收买的一干朝臣。能成功控制，还得多亏了他们背后的女人们啊，各种小秘密，应有尽有。
而且朱秀也是极具军事才能，多次以少胜多抵抗了剿灭。
严霁帮他招引人才，有了更多仁人志士协助，事情愈发顺利。
一群人偷偷摸摸，忙忙碌碌，总算是大业告成。
“这段时日真的要多谢二位。”朱秀抱拳。
严霁回礼，“只希望未来岑国能与普盛交好。”
“自然！朱某不会忘记岑国陛下的相助！”
严霁淡淡回了个笑，“既然大业初步已成，往后就得靠朱公子个人了。严某同夫人要回去向陛下汇报了。”
“这也太急了吧？明晚的酒席二位总得参加吧？好歹也是我们的大功臣。”
苏好微微一笑，“多谢您的好意，不过真的不必了。岑国那边催得紧。而且我们不过是出了点小主意，事情都是您自己做的，算不上大功臣。”
朱秀只好鞠躬，“再次感谢先生与夫人！”
严霁一把拉住他扶起，“不，您现在是一国之主，严某不过他国小臣，受不住这个礼。您该谢的还是自己。”
“祝愿新的普盛国运昌隆，我们二人就此别过了。”
朱秀点头，目送他二人离去。
回去的途中，两人坐在马车里。
“他们怎么来得那么慢啊？我都快吓死了！”苏好托着下巴叹气。
“做鬼也不错，你不是说做太尉太累了吗？正好终生休息了。”
苏好撇撇嘴，“那都是为了安慰你我才那么说的。”
严霁微微扬起嘴角。
“子衿。”他突然唤她。
“嗯？”
“你还未回答我问的问题。”严霁握着书，表面一番平静，但是攥着书的五指却因为太过使劲，隐隐泛着白。
苏好沉默了一阵，“解除婚约是父亲提的……”
严霁的手微微松了一些，“那你是不是同意了？”
“……”
“是。”
严霁感觉心口被狠狠刺了一下，像水滴进河塘，荡起一圈一圈的疼痛。
“你问这个作甚？”苏好眼里也蒙了雾气，她心中其实也有些委屈。
虽然的确是苏好家先提解除婚约的，可是他不也同意了吗？还特意把笛子摔碎了给她。
她知道他当时受难就被拒了婚，心里难受。可难道苏好就不难受吗？
收到断笛，她就被父亲关在家里，好不容易溜了出来找他，他却不知道去哪儿了。
后来做官再见，她心里有点愧疚，但还是主动和他问好，严霁却冷着张脸。
后来又老是针对她。
她不难过吗？她不生气吗？
“没什么。”严霁继续看书，但一个字都已经看不进去了。
她果然还是不喜欢自己……
也是，当年把笛子送给她的时候，她就把笛子摔碎了还给他。答案早就告诉他了。
那是他一直用来给她吹曲子的笛子。
他以为这么多年来，他们一直心意相通的。
也许，只是他以为……
她可能本就不喜欢他，是他把类似兄妹的感情变了质，还强加婚约在她身上。
严霁愈想心里愈堵得慌，干脆合上书闭目养神。
耳边却不断回响苏好的那句“是”，一遍又一遍，一疼再疼。
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确认……
在普盛，看她的样子，他还以为……
看来，是他自作多情了。
严霁苦笑。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亏欠了我，这辈子还了再走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