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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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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tv的走廊灯光不甚明亮,樊琸冷着一张脸从电梯里出来,他嘴角牵起的弧度向阴间索命的使者。
廉明辉在酒精作用下忘记了樊琸的身份,只记得读书时如何欺负樊琸了。
看到樊琸这张小白脸就讨厌!变成残疾人了还是那么讨厌!
他把宴紫抱在身后,宴紫似乎晕过去了,没有一点动静。
“呵,你个残废,宴紫早看你不爽了,还是跟我更好啊。”他冲樊琸狞笑,酒精给他壮了胆。
樊琸在见到廉明辉的瞬间就想起高中时被他围在学校那泥泞后巷里的惨痛阴影,那次若没有小仙女救他,他可能就死在泥泞里了吧。
记忆让他浑身骨骼越发疼痛。
“廉明辉。”樊琸惨白着一张脸,在昏暗灯光中没有丝毫人味,他紧咬着唇,指节死死抓住轮椅:“放开她。”
廉明辉被激怒,把宴紫当破布一样扔在地上,上前就要揍樊琸。
樊琸身后的管家为了保护他硬生生挨了一拳,管家人已经很老了,这一拳打得他一声闷哼跪倒在地。
廉明辉冷笑一声,暂时的胜利让他冲昏了头脑,以为樊琸还是那个可以随便欺负的残废。
正当他要再挥拳打樊琸的时候,“砰——”一声,他晕了过去。
只见宴紫摇摇晃晃站在他身后,手上还举着花瓶,花瓶砸碎了,碎片扎到她手上,她颤抖着双手眼神着急的看着樊琸。
宴紫刚才就在运转周天,好不容易有点力气,把廉明辉砸倒在地。然而廉明辉是一米八几的壮汉,只是暂时的晕过去。
他马上就要醒了,宴紫身上却被抽空了力气。
她用力奔向樊琸,时空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好容易靠近樊琸,宴紫没骨头似的倒在樊琸身上,一双脏兮兮的血手按在他身上,樊琸下意识地伸出手扶起她,洁癖的樊琸竟在对上她湿漉漉的迷茫的小鹿眼那一瞬间,心里软的不可思议。
廉明辉摇晃着身子想要站起来,他的头上都是血,亡命之徒般瞪着樊琸,眼里的杀气犹如实质。
樊琸抽出一只手按下手机,表面强装镇定,内心却慌了。
这短短的几秒钟,他的呼吸似乎都停止了,从未像现在这样痛恨自己的身体,在最需要的时候竟然一点作用都没有。
他不怕自己被打,他怕自己迟来一步宴紫就被带走了。
他发完短信,看到宴紫趴在自己身上,手臂上的伤口还在流血,轻轻推了推她:“醒醒。”
然而宴紫没反应,他只能用力把宴紫抱坐起来,坐在他细软的、毫无知觉的腿上。
廉明辉看到这儿嗤笑一声:“死残废,还娶媳妇呢,我看你个软蛋都硬不起来!”
樊琸确认宴紫不会滑下去后,慢慢抬起头来,他的脸色是白的,紧咬着腮,犀利的双目盯住廉明辉不说话。
廉明辉被吓退一步,又觉得自己不该这么害怕,他甚至想抢走宴紫。
这时管家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护在樊琸前面:“廉明辉,你不想廉家完蛋的话,最好跟大少爷道歉!”
“呸!”廉明辉吐出一口血水,指着自己留血的脑袋:“把我砸成这样,我还没算你医药费呢!”
这时,章晗煜终于从ktv里出来,他一看到这个场景吓了一跳:“怎么回事?”
三步走到樊琸身边,看到他身上都是血,樊琸冲他摇头,指了指怀里的宴紫,章晗昱检查了下宴紫的伤口,放下心来:“没事,一点小伤口,你先带她去处理下。我去看看廉明辉。”
说罢,他走过去一脚踹飞了廉明辉,把他踹倒在地,冷笑了一声。
章晗昱作为骨科医生,常年健身,今晚更是滴酒不沾,又是樊琸的一条狗,想到这里,廉明辉连连后退。
樊琸看到章晗昱处理的很好,跟管家打了个招呼,就带着宴紫进到电梯。
他是想回去的,然而身体越来越虚弱,身上还有一个昏迷不醒的宴紫,最后决定在酒店开了一间总统套房。
总统套房有两个房间连在一起,樊琸吃力地把宴紫推到床上,宴紫身上只着一件黑色吊带裙,在推搡中露出胸前一大片肌肤。
莹白色的,带着点粉嫩,像一个早熟的蜜桃,吊带边沿之下绷得紧紧的。一头浓密乌黑的秀发披散在肩膀,像丝绸般柔泽。
樊琸僵硬着双手不敢再动,仿佛自己化作一个石膏像。他眼神火热,理智上想要挪开眼睛,非礼勿视,然而身体不受控制的僵在原地。
“嗯……”宴紫微微动了一下,把樊琸惊醒,他连忙把身上的大衣盖在她身上,推着轮椅去拿医药箱给她包扎伤口,因为走的太急,差点摔倒在地。
宴紫终于从晕厥中醒来,她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大床上,两条腿还挂在床边。仔细确定没有再穿越之后,宴紫顺手在手上念了一道口诀。
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恢复,血液凝结在手臂上,她从床上爬起来找个浴室清洗一下,身上便滑落下一件黑色的大衣,嗯……好像是樊琸的?
大衣上竟然还有血渍,宴紫顿觉不妙,樊琸这人有洁癖,沾上血了他可得难受了!
她赶紧把外套脱掉,赤着脚下床,房门正好被樊琸从门外打开。
“你……”樊琸手里拿着医药箱,一对上她小鹿般灵动的双眼就移开视线:“你受伤了,我给你包扎一下。”
“不用,已经愈合了。”宴紫伸出纤细的手腕给他看:“你看,已经好啦!”
没想到樊琸直接握住她的手腕,一手抚着伤口,表情越发严肃,最后眯起眼睛盯着她看:“你的伤口愈合的非常快。”
他金丝眼镜框下的俊眸此时盯着她,似要逼她说出真相:“上一次水晶碎片砸到你身上,也是恢复的特别快。”
一个很明显的疑团,立刻在樊琸脑中浮现,但这谜团太过匪夷所思,竟让他觉得荒谬。
宴紫吓得赶紧把手臂抽回,支支吾吾道:“我、我就是身体好,恢复能力快,怎么了?!”
“呵。”
樊琸以退为进,突然说了句英文,宴紫愣了下,满头问号:“你说啥?”
“听不懂么?”樊琸用英文说。
宴紫的表情迷茫,她眨眨眼:“你是不是被风吹傻了?”
樊琸忍不住笑了起来:“你是设计专业,英语六级,这么简单的口语不至于听不懂。”
他推着轮椅上前一步,直把宴紫逼退到床边,宴紫一屁股坐到床上,满脸慌乱,完了完了,天道老爷不会发现她夺舍的事情了吧?
她看向窗外,黑沉沉的夜色,一轮明月高挂在空中,大地在沉睡着,没有一丁点雷声。
她微微放下心来,干脆坐在床上,举着脏兮兮的小手要往樊琸身上擦:“你在说什么胡话,再不让我去洗澡,我可就把手擦你身上了哈!”
“……”樊琸盯着她的眼睛,半晌没说话,推着轮椅回到另一个卧室。
终于打发走了樊琸,宴紫跑去浴室冲了个澡,洗完她躺在床上吸收天地灵气精华,也许是因为这里在高空中,灵气跟郊区一样浓郁,她一遍又一遍的运转周天,把今晚喝的酒精都给运转出去了。
不知不觉就到了深夜,她有点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想着到底要去哪里才能找到信物回到仙界。
“唔……”隔壁突然一个闷哼。
好像是樊琸的房间?
宴紫转了个身竖起耳朵,她的听力极好,能听到樊琸的呼吸急促。
一下她就想到聂娇娇他们今晚跟她说的那个事……樊琸到底是在干嘛?宴紫脸一瞬间就红了。
这这这、他不会是在自、自渎吧?
!!!!
宴紫浑身都仿佛被烧着了,不敢再听,钻进被窝里。
半晌,水杯摔落在地的声音响起,宴紫发现她好像误会樊琸了。
她立刻冲出卧室来到樊琸门外,站在门边犹豫了会儿,敲门。
然而里面还是没声音,她小声叫道:“樊琸——你睡着了吗?”
“唔……”樊琸小声应道,声音似乎很痛苦。
宴紫赶紧把门打开,只见樊琸摔倒在地上,旁边还有一个打翻了的水杯。
他的一双纤细的、没有肌肉的双腿就这么暴露在宴紫面前。
樊琸看到宴紫进来,似被吓到了,他咬着牙,拼尽全力想要爬起来,然而腿上一点力气都没有,这让他十分的难堪。
“出去。”他额间碎发全都湿透了,浑身都在颤抖,往日苍白的面容泛着淡淡红晕。
“你发烧了?”
樊琸没有说话,双手撑在地上想要爬起来,他身上穿着酒店的浴袍,遮不住纤细软弱的双腿,宴紫的关心让他很难堪。
宴紫三两步走进去把他制住,樊琸松垮的领口散开,露出胸前挂着的玉坠。
在月色下泛着莹白色的光芒。
宴紫伸手抓住这块玉坠,抬眸问他:“这块玉坠是哪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