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江湖/楚留香同人]唯求久伴》今为

1、千尘视角01

　　我望着对面那个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女子，望着她眼底浓重的杀意，感觉脊背发冷。寒意从身体上一直蔓延到灵魂深处。
　　“我们没有选择。”
　　我又想起了昨天晚上她对我说的话。
　　她还说：“我想活下去。”
　　我没有办法，我也想活。
　　于是我迎着她冲了上去，在她惊愕的眼神中，化解掉了她大多数的攻击，下一秒，我把匕首送进了她的胸膛。
　　她会是什么样的眼神？怨恨？不甘？还是解脱？
　　我不敢看。
　　我松开手，她软绵绵地倒了下去。我抬眼，正好看到正门那边，方思明缓缓地走了进来。
　　他直直地望着我，眼神深邃，似乎能透过我的躯壳看到我的灵魂。
　　我用力地闭上眼，隐藏好所有情绪。下一秒，我利落地转身，单膝跪地，低头抱拳。
　　“千尘胜。”
　　“好！”朱文圭坐在高处的宝座上，笑着鼓了两下掌，“这么多年果然没有白培养你。从今天起，你就一直跟着少主吧。”
　　“是！”我应声，尽量使自己的声音显得冰冷平静。
　　朱文圭挥了挥手，我便如释重负地退到了一旁。接着，便有人来引着我搬家。我要从众多杀手住着的小院子，搬到方思明的院子里。
　　搬完东西，侍女也退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了我一个人。
　　一片寂静。
　　我出了门，运了轻功，几下跳上房顶，躺在了背对着院子，别人看不到的地方。
　　所有的情绪一瞬间爆发，我蜷缩成了一团。
　　“你躺在这里干什么？”
　　方思明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不动声色地擦掉脸上的泪水，坐起身子，望向他。
　　“少主。”
　　“怎么，不愿意做我的手下？”他走过来，在我身旁坐下。
　　“怎么会。”我轻轻地摇了摇头。
　　“千尘，你知道的，在这里，除了忠诚，你不应该有任何感情。”
　　“我知道。”我低头，努力藏起我的难过，“以后，除了对您的忠诚，我不会再有什么情感了……”
　　方思明沉默了许久。
　　“以后，我不想再听到您这个字。”
　　我迷茫地抬起头，看到他站起身来。月光洒在他的侧脸上，他的皮肤更显得洁白无瑕。
　　他抬手，把一个药瓶丢到了我的怀里。接着便抬脚离开。
　　我握着他丢给我的伤药，愣愣地看着他飞身跳下房檐。
　　记忆里，方思明似乎给过我很多次伤药。
　　他第一次给我伤药的时候，我们还都是孩子。
　　那是我第一次出任务。任务失败，我挨了罚，得了一身的伤。我在院子里罚站，方思明恰巧经过。
　　起初他只是探头看我，看了几眼便匆匆离开了。我没想到他会再回来，还带了上好的伤药。
　　“乖，用了药就不会痛了。”
　　我已经在那里站了两个时辰，方思明是第一个安慰我的人。
　　“谢谢你。”药瓶小小的，瓷面细腻。我轻轻地摩挲着小瓶子，想起了对面的人是谁。
　　这是竹先生的儿子，一直体弱多病，似乎还总是被其他人暗地里笑话……
　　这是这里第一个真心关心我的人。
　　我抬头，认真地望向方思明。
　　“小哥哥，等我变强，我来保护你。”
　　方思明愣了一下，笑了。
　　“我是哥哥，应该由我保护你啊？”
　　“那好，我来保护哥哥，哥哥来保护我。”
　　“好。”
　　我曾以为那段相遇只是我一个人的珍藏，只有我和方思明知道。但今日我胜出之后，朱文圭对我说的一段话让我不寒而栗。
　　“你小时候就曾说过，你要保护思明，以后，就由你来保护他。”
　　“你从小就目光清澈，我知道你对思明是真的忠心，我也相信你会信守诺言。”
　　想来当年，朱文圭应该就在附近。如果不是我说了那样的话，如果不是我的眼里没有恶意，如果不是我真的怀了那样的心意，朱文圭大概会更严厉地惩罚我，以惩戒方思明的仁慈。
　　后来，他通过别的方法让方思明学会了心冷。而我，对方思明一直心怀感激。
　　我从小便被认为是底子最好的一个，我的师父一直向朱文圭力荐我。朱文圭没有惩罚我大概也有这一原因。
　　我一直待在离方思明住处很近的小院子里。后来方思明从其他门派偷师回来总会教我许多东西，也会在我受伤时送药给我。
　　这大概也是朱文圭的安排。从小，朱文圭就在刻意培养我对方思明的感情。如今，他终于把我培养成了忠于方思明的优秀手下。
　　他成功了。
　　如今想明白了一切，我却不怨朱文圭一直以来的算计，甚至有点感激他。如果不是他的刻意放水，我也不会和方思明有那么多交集。
　　无论如何，方思明都是我要保护的人，现在这样也很好。
　　只是……
　　只是，如果可以不牺牲他们……如果可以不进行生死决斗……
　　罢了，我们都是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