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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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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鲻鱼头”惨叫着要拼命,可当他看清来人的面孔后,扭曲的脸挤出笑,“齐……齐总,您是不是误会了,她不是正经女人,她先撩……”
齐克钧对着他抬脚就踢,这一脚又狠又快,“金色鲻鱼头”身体无比笨重地砸在马路上,发出沉闷巨响,两旁树丛呼啦啦惊飞一片夜鸟。
“金色鲻鱼头”倒在地上哭嚎、翻滚。
齐克钧再次抬脚,黑色皮鞋落在“金色鲻鱼头”脸上,狠狠一踩。
他不言不语,杀气腾腾。
“金色鲻鱼头”无比惊恐,哭嚎声噎在嗓子眼。
“齐总,你要干什么?不能……不能杀我。”
齐克钧眼底染着狰狞戾气,他真想杀了这个混蛋。这么多年,怕吓着她,他将浓烈的情愫压在心底,不露半点痕迹。他压抑着自己的欲念,他有足够的耐心,等着她挣脱心障,心甘情愿地在他怀里栖息。
这个混蛋险些毁了这一切。
包包里的东西洒落一地,栗蘩跌坐在一片凌乱中急促呼吸,找不到酒精棉片,她焦躁地抓起身边的柠檬香氛,倾倒在手腕上,水一样泼洒,想要清洗掉那股生理性的恶心。
她拼命地搓洗,搓得皮肤红透,柠檬味儿浓得几乎熏透了夜空。
浓烈的香味儿熏得栗蘩打了个喷嚏,她偏了偏脸抬起头,朦胧视线中那个垃圾瘫在地上,骄横的脸孔被踩在地上,沾满灰尘,挣扎求饶。
路灯投在齐克钧修长挺拔的身姿上,长长的黑影散发出凛冽的煞气。
栗蘩一下子愣住了。齐克钧何等身份,亿万财团的少掌门,一句话就能呼风唤雨,此时白衬衫袖口向上折挽,露出有力的小臂,右手捏拳,一道血流从指缝蜿蜒而出。
“齐先生,你受伤了?”
齐克钧脚下动作一顿,“金色鲻鱼头”求生欲爆棚,瞪大糊着血的眼睛,“美女,救救我……我没有动你,对不对,你快告诉齐总,救救我。”
“金色鲻鱼头”头破血流,趴在地上,狼狈凄惨,右手以一个扭曲的姿势弯着,骨头显然断了。
这垃圾伤得不轻,栗蘩心头怦怦直跳,她是厌恶他,可如果伤得太重,会给齐克钧惹麻烦的。齐克钧是为了救她,她不能给他带来厄运。
“齐先生,多谢您,我没事。”
齐克钧的目光落在栗蘩通红的手腕,下颌紧绷,眼底燃烧着一团怒气,一脚猛地踏在“金色鲻鱼头”的断腕上。
“金色鲻鱼头”绝望地嚎叫。
白衬衫下的胸膛几番起伏,齐克钧强压怒意,面无表情地抚平衣袖,“滚吧。”
“金色鲻鱼头”不敢置信,确定齐克钧真的让他滚,慌忙翻了几个滚,膝盖用力跪着起来。他刚要跑,又听到像来自地狱的可怕声音。
“站住。要是不服,来找我。要是敢……”齐克钧用只让他听到的阴沉沉的声音说,“动她一根手指,我废了你。”
“金色鲻鱼头”脸色惨白,疯狂摇头,“不,不会,绝不会。”
他耍横欺负人,凭的是自家有钱有势。可和齐克钧相比,他最大的凭恃,不值一提。像他这种惯用钱势压人的,遇到更有权势的,便懦弱不堪。
齐克钧一挥手,他跌跌撞撞地滚了,车都顾不上了。
“多谢您,齐先生。”栗蘩小跑到齐克钧面前,唇瓣苍白,“您的手,流血了。”
齐克钧随意瞥一眼,嗯了声。目光凝在她通红的手腕,低沉暗哑的嗓音似带着莫名低落,“疼吗?抱歉,我来迟了。”
“我没事。这是我自己搓红的,他没怎么着我。齐先生您来得很及时。”栗蘩摇头,澄澈的眸子感激地弯了弯,“齐先生您不是先走了吗?”
齐克钧高挺的身子一滞。
“车坏了……”
两道刺目的车灯倏而亮起,司机急急下车,高声喊着齐总,您没事吧。
黑色迈巴赫停在面前,栗蘩眼神疑惑。
“这车坏了,你开远点。”齐克钧睨着司机。
司机是个粗犷彪悍的汉子,眼睛瞪得溜圆,大手无措地挠了挠脑门,想要说些什么。
但齐克钧面不改色,“车坏了。”
“是,是,车坏了。”司机一激灵,脑子麻溜地转过了弯,“我一急险些闯祸。”
司机一看就是练家子,齐克钧的司机八成还兼职保镖,让他受伤,司机肯定着急,栗蘩疑惑全消。
“齐先生,要不您和我拼车吧。”栗蘩提议,她约的车也该来了,不想一看手机,网约车与她的距离还是那么遥远,一点没缩小。
一问,司机说出了事故,让她取消订单。栗蘩气得够呛。
面对齐克钧,栗蘩讪讪。
齐克钧走向迈巴赫,对司机吩咐了几句,栗蘩见司机向别墅走去。齐克钧走回来时,递给她一瓶矿泉水。
栗蘩抿了抿唇,接过水,走到马路边沿,拧开瓶盖,浇上红红的手腕。她轻轻地吐了口气,心里舒服很多。
司机从别墅里开出一辆白色路虎,车停在齐克钧旁边,司机下车,把车钥匙给他。
“栗蘩,你开车。”
栗蘩一怔。
齐克钧张开手,手上一道凝着干涸血液的口子,他轻轻吹了口气。
司机眼角抽抽,还是硬着头皮对栗蘩说:“栗小姐,我要等拖车,齐总受伤了,劳烦您送齐总。”
栗蘩忙点头,齐克钧是为了她才受伤的,她责无旁贷。从齐克钧手里接过车钥匙,栗蘩坐进驾驶座。
副驾的门开了,灌入的夜风吹拂栗蘩的长发,她轻轻一颤,齐克钧竟坐在了副驾。她以为他坐在后面的。
“走吧,到御云华府。”齐克钧靠着椅背捏了捏鼻梁,似乎很疲惫。
他淡声吩咐了,闭目养神,敛了身上强大的压迫感。栗蘩捏紧的手指一松,打开导航,启动车子。
御云华府位于城区CBD,是B市的顶级楼盘之一。夜色已深,高架桥两侧路灯明亮,像一条流淌着灿灿金光的河。栗蘩跟着导航,驶下高架桥,将车开入摩天大楼透出的斑斓霓虹里,缓缓停靠在御云华府的大门口。
寸土寸金的豪宅安保严密,齐克钧沉沉闭着眼,似是睡着了,栗蘩犹豫了下,决定等他自己醒来。
喧闹的手机铃声突然炸开,栗蘩忙摸出手机,是南婕。一个和她性格截然相反,互相别过苗头却多年来总顽固地保持着联系,在彼此困难时一边奚落,一边又忍不住伸手相助的朋友。
“大小姐,人我打探出来了,”南婕似乎在某个嘈杂的酒吧,“恩永资本的真正出资人,是新旺集团的三公子,多金英俊,名流中的名流,城中出名的钻石王老五。”
她吹了声口哨,“大小姐多年清心寡欲,原来是得这种人物才能入你的眼,啧啧,大小姐眼光不凡。”
车厢里很安静,南婕的声音透过话筒散溢在空气中。
栗蘩将话筒更紧地压在耳朵上,压低的声音平和正经,“你能约到他吗?他有什么喜好?”
以南婕的性子,她要是羞了恼了,南婕更要闹得无法无天。
投她公司的虽是两家风投,但恩永资本是领投,另一家风投完全跟从恩永资本。恩永资本原本投她公司那位投资经理调职了。恩永资本在B市的新任经理已经被那个女人拉拢住。栗蘩必须要见到恩永资本背后真正的出资人,说服他继续支持她,她一定能给恩永资本丰厚的回报。
“他的爱好——美人,大美人。哎,别挂啊,这位吴三公子虽是个花花公子,却不是喜好玩弄女人的纨绔子弟,他圈内名声很不错的。喜欢美人是真的,但分手后前任没一个捶他的,问起来说得还都是好话,可见这人人品还是可以的。”南婕哗哗翻着资料。
“我仔细研究了他前面的女朋友,他的口味挺专一,喜欢的都是肤白貌美又能陪他玩的那一挂,像陪他出海冲浪啊、沙漠直升机跳伞啊这些比较野的。小蘩,你完美符合啊。虽然你现在点香品茗一副国风美人范,我可知道你曾经在非洲戈壁越野拉力赛上驰骋过,又美又野的女车手,啧。”
栗蘩眼皮重重一跳,“你正经点。”
“我很正经啊。让我约他,大小姐,你还真看得起我。小蘩,不开玩笑,有些人不值得,你这些年一直单着,也该走出来了。”南婕似乎抿了口酒,调笑声在话筒里荡漾,“资料显示他目前单身哦。”
车子安静地停着,一动未动,齐克钧身子却重重地一震,漆黑的眼眸睁开,他偏头看着栗蘩,目光锋锐莫测。
栗蘩手一抖,挂断了南婕的电话。南婕对她有误解,她单身才不是为了哪个男人,她更没放不下什么人,但现在显然不是和南婕解释这个问题的时候。
“齐先生,您醒了,到御云华府了。”栗蘩解开安全带,微笑告别,“齐先生,那我走了,再见。”
齐克钧修长的手指揉按着眉心,不时经过的车灯照入车里,他俊朗的侧脸忽明忽暗,“等等。”
车厢里突然充满了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