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遍撒狗粮(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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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两人在一起，余珊觉得蒋成就是一个巨大的冰山，原先对他的认知只是露出水平面的十分之一。她更加确信恋爱同居是成长道路上的必要步骤。它让故事走出梦幻和迷雾，将神话变为现实。那个生活在童话故事里的白马王子有时也会是暗黑狎亵的恶魔；恋爱不仅可以认识对方，还能发现一个从未挖掘的自己。原来自己能说出如此肉麻的话，能做出那么撩骚的举动，能毫无羞耻地想一个人，能放低自己去迎合对方，这都是出乎余珊意料的事情。
（一）
周一下班后，蒋成在路上慢吞吞地问余珊：“……我可以……和你一起回家吗？”
余珊想起圣诞节周末那昏天黑地的两天，就痛不欲生，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行——我怕你了！”
蒋成瞳孔微缩，脸上泛起暧昧的笑。余珊觉得那笑里透着阴谋：“笑也没用，你要是不收敛一些，我就不让你进家门。”
“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就是想和你在一起。”蒋成的笑变得真诚温暖起来。
“那好吧……”余珊心一软就答应了。
蒋成先回自己住处，准备用皮箱装一些衣服和基本生活用品。菜明亮正在屋里打游戏，只抬头看了眼，接着专注地打游戏。蒋成干脆利落地把拉杆箱找出来，从衣柜里找了一些换洗的衣物，又放了一些书和充电线。蒋成穿好大衣，拉着箱子站立在菜明亮的卧室门口，冲菜明亮喊了一声：“老菜，我先走了。”
菜明亮突然意识到什么，像个傻子似的看着蒋成，10秒钟内都没说话，就好像他大脑脉冲信号中断了。“你说啥？”菜明亮像一只树懒过了一个冬天才反应过来。
“我今晚到我女朋友家里去，和你告别一下。”蒋成放低了声音。
菜明亮的表情就像要哭要笑还便秘，最终哭丧出来：“你个龟儿子，果不其然要甩了老子，从那天你女朋友来看你，我就预感到了危机，但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样快。你地下工作搞得出色啊，都什么时候发展的都搞到床上去了！”
蒋成骂道：“你少扯淡啦，老子谈个女朋友，你急赤白脸的干什么？我早晚会滚出你的屋檐下的，省得妨碍你搞女朋友！”
菜明亮无奈地点头道：“你是准备彻底搬走吗？”
“我把最近穿的衣服都带上了，剩下的我有空过来再搬，等搬完了把钥匙还给你。”蒋成和盘托出自己的计划。
“哪天要是和女朋友分手了，再回来，老子给你留着床……”蔡明亮叨叨着。
蒋成怎么都觉着蔡明亮的话那么难听，皱着眉头，啥也没说就走了。
菜明亮有些落寞，他觉得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如果蒋成不曾与他同住过，他从不觉得自己悲凉，但蒋成的离去，必然会带走他所能提供的所有温暖，他现在的心拔凉拔凉的。
蒋成打车到了余珊的住处，把箱子拉进了屋。
蒋成去洗澡。余珊在帮助蒋成收拾东西的时候，在他的钱夹里发现了他俩在“静亭山”顶的那张合影。仔细看后，余珊差点笑岔气。原来拍照的时候蒋成做了小动作，一只手放在余珊的背后就像搂着自己的样子，怪不得他不肯把照片传给自己，但自己却偷偷地冲洗出来，放在钱夹里。余珊觉得这再一次印证了蒋成是个心机男的事实。余珊把这张俩人唯一的合影抽出来，放到一个相框里，摆到书桌上。
蒋成从浴室里出来，身上穿了一件白色的T恤衫和宽松的大裤衩，腿上的毛历历在目。他一边戴着眼镜，一边用毛巾擦拭未干的头发，一股薰衣草浴液的香气弥漫在空气里。
余珊用手指着桌上合影笑道：“能解释一下吗？”
蒋成先是一愣，然后窘笑，最后挤出几个字：“被你发现了。”
“之前微信里问你要这张照片，你就假装没看到，没想到存着这样的阴谋。”余珊边戏谑边用手指照片里蒋成小动作的手臂。
蒋成二话没说就直接把余珊扑倒在床上，道：“你要再说，我就惩罚你……”
余珊心里清楚，不管自己说不说，晚上肯定都要被惩罚的，所以被惩罚前她吃了一颗避孕药。
滚床单的日子就这样开始了……
蒋成对待余珊的态度是根据环境的变化而不同。
会议室里碰见余珊，他面带矜持的微笑，平静而绅士，需要目光交流时，他甚至是敬而远之。
茶水间里碰见余珊，他会在接了咖啡以后，低头恭候着余珊，靠近后暧昧地说一声：“晚上加会班，你先回吧……”
一起回家的路上，余珊像一只叽叽喳喳的小鸟，他笑意盈盈，时不时发表几句见解；地铁里，他会在拥挤的人群里拥着余珊，让她得到一片安闲的静土。
一进家门，他就变脸，从绅士直接变成流氓。不是从后背环抱，就是扛起就走，心情好的时候可能会来个绅士的公主横抱，但不管哪种方式，都会演变为小绵羊对恶狼的挣扎和抗争。
蒋成从蔡明亮的一居室搬到余珊的一居室里，虽然都是一居室，但蒋成可以和美人分享卧室里的大床，而不必独自睡在客厅里。这是最令他觉得美妙的事情。
余珊与蒋成分享大床则成了她的梦魇，起初她每晚都像过刀山火海一样害怕，但她不愧是一个有勇气的姑娘，很快就适应了。老虎狮子也有疲倦打盹的时候，尤其是在蒋成项目紧张的阶段。
余珊能享受的最大福利是可以把大厨的职责让出来，家有一个川菜大厨，真是经济实惠。
（二）
周六早上，光线又顺着窗帘上那个窄小的缝隙钻了进来。余珊梦里感觉自己正枕着一快木桩子睡在草丛里，然后就听见老虎的咆哮声，吓得惊醒了。结果发现自己枕的是蒋成的胳膊，不是木桩子，而老虎的咆哮声是有人正在按门铃。
余珊穿着睡衣走出了卧室，站在门口问：“谁啊？”
“亲爱的，是我。”李琳回答道。
余珊即刻石化了。她脑子有点乱，这门是开还是不开呢，开了门该怎么解释呢，她惊慌失措起来……
蒋成还睡着。余珊赶紧把卧室门关上，然后又把大门开了。
李琳第一眼看到余珊穿着睡衣站在自己面前，嗓门很大地笑起来：“亲爱的，这都十点多了，怎么还睡啊？”
余珊满脸都是潮红，窘迫地说：“……昨晚睡太晚了。”
李琳很不见外地进了屋，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抬头看着余珊。她突然觉得有点不太正常。她环顾客厅，看到鞋架上有一双男士的运动鞋，还看见书桌上放了两台笔记本，沙发上有一个男士的背包。突然就像被雷劈了似的，双手捂住了嘴，眼睛瞪得铜铃般大。
“……你……你……和那谁同居了？”李琳不敢相信地问道。
余珊老实地点头，就像个犯了错误的小孩子。
李琳扭头看见关着的卧室门，用手指指门，又指指余珊，道：“亲爱的，你胆子也太大了，怎么也没和我露半点风声？”李琳脸色很难看。
余珊不敢吭声，臊得就像被捉奸在床似的。
“珊珊……”卧室里蒋成正在叫她，而且听到他下地穿鞋的细碎声音。
为了避免尴尬，李琳极速站起身，出了门，在门口咬牙回头道：“你等着，我会给你打电话，我得好好教育你！”
余珊半天没说一个字，令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总之满脸都是大写的“尴尬“。
没过十分钟李琳就给余珊打来电话：“亲爱的，我刚才有点激动，没吓着你吧！”
余珊哭丧着说：“可不是嘛，我被你刚才吓死了，现在还没缓过神来呢。”
“我也是感觉太突然了，不过我又想了想，觉得也没什么。咱们也都快成大龄女青年了，同居有什么不对嘛。如果你自己觉得他可以信任，那就先处着。反正还没结婚呢，纠正错误都还来得及。”李琳发表了她深思熟虑后的想法。
余珊眼睛有点发潮，她很感激李琳，李琳反应这么大也说明她是关心自己的，如果有个人替你的得失利弊做考虑，这绝对是朋友。余珊欣慰道：“亲爱的，不管你说啥，都是对的。我会谨听你的教诲的，请你随时来寒舍莅临指导。另外寒舍刚雇佣了一个川菜大厨，啥时来都有川菜招待。”
“哈哈……有这福利，那我必须驾临。下回吧，早知道我也不走那么快了……”李琳又恢复到原本的烂漫本色。
（三）
两人同居后，同去上班，结伴而归。身边的同事们逐渐就注意到了这道亮丽的风景线。
一天，准点下班，余珊和蒋成沿着软件园大道往外走着。一阵狂风袭来，把余珊的围巾吹开，刚要飞走。蒋成手疾眼快，在她后背一捂，就将围巾按住了。余珊伸手想接过围巾重新系好。没成想，蒋成并没把围巾还给她，而是兀自展开围巾，整理平直后，直接围在了余珊的头上，然后低头且两手在余珊的颈前做了一个交叉，将围巾的两个角送到她的肩后，又站直了身子让余珊的头靠在自己的颈下，灵巧地在她的颈后打了一个蝴蝶结。打完结，蒋成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的杰作，查看是否松紧合适。余珊被她看得一脸的红晕，刚想说话，就听后面传来按喇叭的声音。
“蒋成——你俩也太过分了，光天化日之下就大秀恩爱，这哪受得了？！”赵子松从他的车里探出头，咧着嘴笑。
蒋成和余珊都转过头，一看是赵子松。蒋成只是抿着嘴笑，余珊羞得背过了脸。
“上来，我捎你们一段！”赵子松歪了一下头，示意他俩都上自己的车。
“算了吧，省得你吃狗粮太多，齁死怎么办？”蒋成一本正经地说。
赵子松和余珊都瞪大了眼睛，没想到蒋成能说出这么不正经的话，脸上仍然是一本正经的样子。
赵子松伸出食指，对着蒋成，在空气里连着点了数次，道：“蒋成……我才发现你原来是个道貌岸然的家伙！”
赵子松假装气愤地关了车窗，从二人身旁擦过，扬长而去。
二人甜蜜地对视，蒋成用手搂住余珊的腰，紧紧地靠在一起，温暖地并肩前行……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遍撒狗粮(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