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西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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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回来总觉得奇怪，又说不出哪里不对，翻书的时候她才知道，揽芳华是一种松懈神志的花，根据花香的浓度，轻则可安神入眠，重则可致人昏蠢。
“我说昨日怎么那么容易就把实话说了，还……还被一个孙辈的逗弄，原来玄越早就设计好了。”
秋璇不解：“魔尊？魔尊做了什么吗？”
元卿又将昨日院中之事讲与她听，语罢笑道：“这玄越真是个有趣的人。”
“哪里有趣？他这明明是在戏弄上仙！”秋璇愤然，“长得好看就可以如此胡来吗？男人都是……”
“都是什么？”元卿将书一卷敲了她脑门一下，“人家是魔尊，你说话也注意点，天天胡闹，在这儿我可罩不住你。”
秋璇委屈：“可是上仙，他如此轻薄，你不生气吗？”
“我气什么？他与楚横相争，自然需要点手段，昨日只是用揽芳华使我放松警惕，言语也十分坦诚，跟个小辈有什么好气？”元卿道，“再者，这魔尊与我想象的不同，并不是冷酷死板无礼粗莽之人，长得又好，确实有趣啊。”
“上仙你就是脾气太好了，这事被别人知道，肯定要听了笑话。”
“哪有什么笑话，你这丫头怎么在司乐坊染了一身官僚作风出来？”停了停，元卿接着说，“还好当日瓦伊奴只是过来传信的，我让你先出使馆看风头不对就去找魔会，看来是多想了。”
秋璇道：“还说呢，当时真是吓我一跳，以为真要出什么大事。”
元卿看了一眼挂在衣架上的宫装，又想起玄越调侃她像对联的事来，看来真有必要给自己添置几件新衣服：“我去趟市集。”
御贾区大致分东西两市，东市靠近仙使馆，周围坊里多住着天魔两族贵胄，或是巨商大贾，所卖之物多为上等奢侈品，限制又多，生意不如西市兴隆。
西市的商品种类就比东市繁杂得多，上到四方珍奇，下至柴米油盐，更有三界九州八方奇宝，不管是九重天的丹药法宝，还是凡世间的小孩玩具，明面上几乎就没有买不到的东西，当然，违禁品除外。
若是真有什么不得了的玩意儿想要，还是得靠西市的门路，这里暗线四通八达，黑市生意也还不赖。
元卿一是需买几件衣物，二来也是想见识见识两界经济文化交融的场面，开放包容这一说已有千余年，她还未曾见过呢。
两市之内各有两条平行的东西大街与南北大街，这两条主干道上的店铺，都是市内数一数二的大店，店内货物质量都是上乘，只是价格不太亲民。
不过近些年有些散落在市内的小店也各凭本事火了起来，或是店内装潢别具一格，或是出售些别处没有的新鲜物件，它们大多由一些有头有脸有名声的人物经营，被人称为“红人店”。
还未踏入西市，元卿便听到了市内嘈杂的叫卖声，御贾区道路管理向来规整，她却瞧见街上人潮涌动，远看像堵在一起似的。
定睛一看，只见那市口悬了一条横幅，上书“双十佳节，天魔共庆”。
元卿不解：“双十”是什么节，她怎么没听说过？疑惑之下拉了个路人一问，才知道这乃是御贾区“十月十日贸易节”，取义“双十”的双方圆满之意，各个商家都降价打折惠及顾客，庆祝御贾区给大家带来的便利。
原本只是几家散户红人店的噱头，后来发现赚钱极快，喊的人也多了，慢慢就普及了整个西市，甚至东市也偶有店铺庆祝。
那今日可有的逛了！
元卿心中一喜，买便宜好物是她的爱好之一，既然碰到了这么个好机会，她的俸禄又高，何不豪掷千金，买以解忧？
兴致勃勃地进了几家大店，元卿才知道，这折扣也是需要头脑的，有的店家是买三赠一，有的是实付满五百减一百，有的购这款即送那款样品，有的花够额度就可参与抽奖，还有前十天半个月就放出定金，今日可抵双倍三倍额度的……要想在多如繁星的促销手段里算出最优项，还需费一番功夫。
元卿一笑，这还能难得倒她？活了数万年，粟米衰分，少广商功，勾股方程，均输盈足，这些算术心法她闲来无事都有攻读，折扣问题，不在话下。
不过这些商家打着回馈顾客的旗号，搞这么多花里胡哨的手段，有些绕了一大圈只便宜两三块灵石，甚至还有反而坑买家更多钱的，着实可笑了点。
元卿只买了两件衣裳，便沿着街道往人少的地方走去，弯弯绕绕，行了半天，才到了一处无人的巷子。
“这里没人，有什么话便出来说吧。”
身后的拐角处遂走出一大汉，比常人粗壮不少，身形一步一变，五六步后涨大成原来三四倍不止，通体碧蓝，正是瓦伊奴。
“你怎么又来找我？”元卿问。
瓦伊奴两腿一软又要跪下，元卿连忙抬手制止：“兄弟别跪，有话好说！”
瓦伊奴站稳了身子，恭敬道：“在下想请秋璇仙子帮个忙。”
“你真要救你夫人？”话一出口，她就觉得不太对味，清了清嗓子又道，“咳……究竟如何，你与我讲清楚了。”
瓦伊奴这次诚恳了许多，开诚布公地说了起来：“内人元神意外被毁，只有魔尊的凝魂丹可救，但在下戴罪之人，不好讨要，魔尊却说只要请元卿上仙到他府邸一叙，便可将凝魂丹送给在下，可又不能对上仙直说缘由，所以前些日子在下才……”
“你不还是直说了？”元卿道。
瓦伊奴汗颜：“……是，上仙英明，一眼便看穿了在下意图。原以为魔尊不会赐予凝魂丹，没想到他还是送给了在下，在下实在是惭愧。如今想求上仙座下秋璇仙子相助，方才去了仙使馆却见不到仙子，听闻上仙驾临西市，在下才跟了过来，恳请上仙下令。”
“不对呀瓦伊奴，你还是没跟我说实话。”元卿神色一变，皱眉指责道。
瓦伊奴愣住：“这……在下所说句句属实！”
元卿拂了拂袖子：“你说听闻我来西市，是听谁说闻谁讲的？我出门时只说来市集，到这西市完全是随心而为，没有跟踪的话，断不可能有人告诉你。
你说玄越不许你直言缘由，否则就不会给你凝魂丹。你如此看重你夫人的元神命脉，怎么会因为我两句话就把实话讲出来，失了救她的机会呢？
你看你，连实话都不说，我还怎么帮你？保不齐，又有什么瞒着，等我往坑里跳呢。”
“元卿上仙，果然聪慧过人。”
虚空中忽然传来朗悦的男声，一缕黑气逐渐显现出来，越团越大，成了人形，略微一抖，又成了玄越的模样。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西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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