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网红的修炼手册》苗了个条

5、好看的男生

　　仁市新华书店早晨9点开门，虽然是周末，叶桑还是按照周中的作息，六点起床，背了2个小时英语课文后出门。

　　仁市是东省下一个很小的城市，刚从县转为市不久，人口不多，经济也不发达。

　　叶桑从出门开始就开着相机摄影，她没拍脸，只拍地面和交错出现的两只小白鞋。
　　仁市周六早晨冷清又窄小的老街道也被她记录得清清楚楚，画面里时不时出现一坨黑褐色不明物体，有的落在路中央，有的则断断续续分布在路两侧。
　　走了约一百米，叶桑看到一坨只剩一半的，另一半被向前拉得又细又长，紧紧粘附在地面，最上面还有横长条花纹，那是鞋印。
　　真是个倒霉的人。

　　叶桑默默在心中为他哀悼。

　　为了不做下一个倒霉的人，叶桑走得小心翼翼，她绕开那坨被人踩过的便便，却用镜头将它照了下来。

　　走出两条街，煎饼果子的香味从不远处传来，叶桑的肚子随着香味“咕噜噜”地叫了起来。
　　她举着相机，走到卖煎饼果子的小车前，在她前面已经排了两三个人，都是年龄比较大的老人。

　　“要一个鸡蛋的，多点辣酱，不要葱花要香菜。谢谢。”
　　轮到叶桑点单，她把摄像头对准煎饼果子制作炉，只见那卖果子的小伙子手下两个铲子来回交替，飞快地将一面烤熟的饼子铲起来翻了个面。
　　小伙子头次见到有人端着相机来的，不由得好奇问道：“这个是拍啥啊？”

　　叶桑笑着解释：“我想用它记录一下生活，您放心，不会拍到您的脸的。”

　　现在的人还不像过几年那么在意隐私权、肖像权的问题，但拍摄vlog尽量规避拍到其他人是叶桑受过的训练，毕竟在未经对方许可的情况下进行拍摄是违法的。
　　即便对方没有自我保护的意识，她也绝不会做侵犯他人权益的事情。
　　“嘿，这有啥不能拍的，你随便拍。”小伙子的脸微微泛红，他以为这种拍摄是会上电视的，所以激动地用铲子耍了个花式，整个煎饼果子做出来行云流水。
　　叶桑笑了：“您这门手艺一看就是练了好多年的。”
　　“那是，”小伙子得意地挑眉，一铲子把煎饼果子铲进纸袋里，又用塑料袋在外面套了一层递给叶桑，“我这可是祖传的手艺，你拿好了，小心烫，要不要再带杯豆浆？甜的不甜的都有。”
　　叶桑只犹豫了一下：“来杯不甜的。”

　　顾冷是昨晚到仁市的，昨儿临睡前曾祖父说想吃以前老宅楼下的煎饼果子，他就一大早开车来买。
　　卖煎饼果子的小伙子他没见过，但老爷子说好像是之前摊主的儿子，现在子承父业，手艺跟他爹分毫不差。
　　顾冷的曾祖父顾傲之都快90岁了，老人家一辈子漂泊，最后在仁市落了根。顾冷的祖父和父亲都忙于家族企业、商业纷争，小时候顾冷无人照看，父亲就把他送到曾祖父这里，这一呆就是16年，直到读大学才重回帝都。也因为此，顾冷跟祖父、父亲的关系都很一般，只亲近曾祖父。
　　除了每年两个长假期，像这次帝都大学校庆放个两三天他也会抓紧时间回来陪陪老人家。

　　顾冷把车停在逼仄的小路边，快步穿过小路，排到煎饼果子队伍的末尾。
　　排在他前面的是个小姑娘，周末了还穿着校服，校服被洗得有点泛白。他微微低头，视线越过小姑娘的肩颈线落在她手里的相机上。

　　穿着如此朴素的未成年少女端着价格不菲的相机，看上去有点违和。

　　估计是偷拿家里大人的器材出来玩的吧。
　　顾冷心中推测着，又听到小姑娘温和细腻的嗓音，将她跟卖煎饼果子小伙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用录像记录生活？顾冷挑了挑眉，有点意外又有点好奇。
　　他稍稍侧了侧身子，用余光偷偷打量着小姑娘。

　　高挺的鼻梁，清亮的眸子，白皙的皮肤，黑色的发丝被一根黑皮筋束在脑后，唯一有些遗憾的就是额头上鼓起的红色小痘痘。
　　要是没有这些小痘痘，眼前的小姑娘还能再美两分。
　　不过即便如此，也算是小美人了。

　　顾冷常被周围人评价“相貌好”，现在见到眼前的小姑娘，有些明白那些说他相貌好的人是何种心情。

　　可谓是，赏心悦目。

　　不过顾冷见过的美人也不少，不说别的，就三叔娶得新婶婶就是国内一线女星，还有二叔每次回家带的女人可都不一样，就这样还有不少小明星模特铆足劲儿地想往他们身上扑。
　　说白了，不是为了钱就是为了资源。
　　顾冷很厌恶家里这些乌七八糟的风气。

　　所以叶桑的样貌并没能让顾冷再多给她一个眼神，他倒是对她记录生活的方式格外好奇，他不知道拍个煎饼果子有什么价值和用途，可惜他站的角度并不能看清小姑娘的相机画面。
　　可就她端相机的角度也不难猜出她并没有拍摄对方的脸部，画面最多只能容纳小臂和手，外加摊煎饼的炉子。
　　这么拍能好看吗？顾冷想不明白。

　　可看小姑娘那熟练调整相机的模样又不像是不懂装懂、胡乱瞎拍。

　　“嘿！先生！回神啦！”卖煎饼果子的小伙见叶桑都走出去好远顾冷还望着，不由笑道：“那姑娘是不是挺有趣的？”
　　顾冷点点头，收回目光道：“要两份煎饼果子，一份不要辣其它都要，一份全都要，每份都帮我打两个鸡蛋。再要两碗豆腐脑。”
　　“好嘞！”小伙子飞速打了蛋，忍不住抬头看了顾冷一眼。
　　他在仁市这条街上卖煎饼果子都快三年了，还是头回遇到两个煎饼果子都各要两个鸡蛋的，真有钱！

　　叶桑拎着豆浆跟煎饼果子往前走了两步，手里还要端着相机录像，她就没法一边走一边吃，好在路边有给路人休息坐的长椅，虽然很破了，但还能将就着坐。
　　她把相机卡在长椅把手和椅背中间，调整好角度后才坐下来吃煎饼果子。

　　相机还在拍摄，画面里只有叶桑从胸部以下的侧身，她手上的煎饼果子和豆浆恰好落在镜头的正中央，被聚焦得很清晰。
　　叶桑咬了一口煎饼果子，看看形状，又咬了一口。她特意把里面露出的薄脆、小香菜放到镜头前维持了几秒特写，视频内容就一下从“小城故事”切换到“舌尖上的中国”。

　　可惜这年头的相机支架都不方便折叠携带，叶桑拍个外景还得绞尽脑汁地想办法架相机。
　　她嚼着煎饼果子，心里盘算着等会进到新华书店里该如何安置相机。

　　顾冷给摊主付了钱，还没走到车前就看到叶桑正坐在路边的长椅上吃煎饼果子。
　　他想了想，把给老爷子的那份早餐先放到车上，然后拎着自己的那份走到叶桑旁边。

　　叶桑发着呆，却敏锐地感知到有个人形阴影停在她的左前方，就抬头看向对方。

　　是一个男生。
　　看清男生相貌的叶桑微微愣了一下，她从没想过在仁市这种四十八线开外的小城市还会有这么俊朗的男生。
　　身形挺拔修长，皮肤白皙，鼻梁高挺，似棕似琥珀的眸色透出淡淡的温柔。

　　眼前的男生即便是跟后世那些火遍全国的男艺人们相比也毫不逊色，甚至还稍胜一筹。
　　如果她现在还是网红主管，肯定会掏出名片问这个男生有没有兴趣做网红。

　　“我可以坐在这边吗？”顾冷见叶桑看着他不说话，就指了指旁边空着的位置，询问道。
　　叶桑点点头，明白这长相俊美的小哥是跟自己一样没地儿吃早饭的人。
　　本来这就是公共长椅，对方还问了自己一句，可见是个很懂礼貌的。
　　叶桑对他的好感值往上涨了一点。

　　顾冷得到许可就挨着叶桑坐下。

　　陌生异性的气息传来，有股淡淡的皂角味，单身35年的叶桑感到有点别扭，身子往顾冷反方向倾斜了一点。
　　顾冷似乎立刻读懂了她的不适，往离她远的位置挪了挪，直到左边的身体抵到长椅扶手。
　　两人之间一下隔了小半个人的距离。

　　感受到顾冷的动作，叶桑就没有刚刚那么别扭了，她觉得对方真的很细心，也很绅士。
　　好感值又悄悄往上走了一格。

　　顾冷察觉到叶桑不再紧绷，这才安心打开袋子准备开吃，然后瞬间后悔刚才买的是豆腐脑不是豆浆，如果是豆浆他只用抱着杯子吸就好了，现在他还得在路边捧着碗吃豆腐脑。
　　人生第一次在室外吃东西，一下就吃这么刺激的……

　　顾冷静静地呆滞了几秒，他觉得自己刚刚就跟被施了魔咒般，他居然没有直接开车回家，反而拎着早餐跟一个陌生小姑娘挤在这张破破烂烂的长椅上用餐？

　　顺风顺水活到19岁的顾冷头一次怀疑自我。

　　可现在再起身离开是不是更奇怪……
　　两相比较后，他还是硬着头皮把豆腐脑拿了出来。

　　叶桑吸了一口豆浆，用余光偷看顾冷前倾着身子舀豆腐脑喝。男生修长白皙的手指拿着透明塑料小勺，一勺一勺舀起碗里白嫩柔滑的豆腐脑，那沾染上深棕色汤汁的豆腐脑看上去格外诱人，令人食欲大开。
　　叶桑决定了，明天早晨她要出来买豆腐脑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