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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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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鲍蜷缩在狭窄的小木床上,手指慢慢抚上额头的伤口,一碰到就疼的厉害。
吕鲍皱紧眉头,从伤口处传来的疼痛让他的意识开始涣散。
迷迷糊糊间,吕鲍好像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
不足五岁的的年纪,别的同龄孩子还在自己父母的怀里撒娇,提出各种奇怪的要求。
他却从未体验过亲情的滋味。
吕鲍从记事起就没见过自己的父亲,小时候不懂事看见别的小孩子骑在自己爸爸的脖子上,和自己的爸爸出去玩,他总会羡慕的不得了。
他第一次问自己的爸爸在哪的时候,朱晴把他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用词污秽不堪,虽然他听不太懂但他还是知道这不是什么好的意思。
后来过了一年,他又问朱晴他的爸爸在哪的时候,朱晴直接拿着鸡毛掸子把他的胳膊脊背和大腿大的青紫,脸上也被扇了一耳光,之后又把吕鲍关在屋里关了一整天。
那一次吕鲍差点发高烧死掉,好在朱晴最后不忍,把他从房间里扔了出来出去给他买了点退烧药,才让他勉强好了点。
吕鲍没有父亲,这是他在七岁时懂得的道理,因为和他一个小区的小孩子,和他一个班级的小孩子都骂他野种,说他妈妈的坏话。
就连楼上楼下的邻居们也对他和朱晴指指点点。
吕鲍的童年没有一个玩伴,他是靠自己顽强的意志力活下去的。
在别人什么都不懂的时候他就已经学会洗衣服做简单的饭菜了。
吕鲍知道朱晴很讨厌自己,甚至可以说她恨不得他去死。
朱晴的身份不干净,一开始是在一家夜总会上班,后来被个男人搞大了肚子,怀揣着嫁进豪门做贵太太的美梦把吕鲍生了下来,结果男人只给了她一张支票就和她断了联系。
朱晴拿了支票之后安分了一段时间,没过多久就和一个姓吕的男人结婚了,也正好给了吕鲍一个户口。
好景不长,男人得知朱晴之前是在夜总会上班的时候,扬言自己宁死不会娶一个不知道有没有病的
婊子,直接和她离了婚。
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好人,男人给的钱没过几年就花完了。
朱晴花钱大手大脚惯了,一下子被抛弃又没了经济来源,气的差点没把吕鲍掐死。
后来看着小孩憋红了一张脸流着泪,终究没有忍心。
之后就去了一家洗脚城工作,表面是个洗脚妹但实际上干的什么活大家都心知肚明。
朱晴怀揣着那个男人会回来找她的臆想,勉勉强强把吕鲍拉扯到了懂事。
不过一年又一年,她越来越老吕鲍越来越大,男人却还是没有表示,朱晴终于从自己的臆想中出来,知道男人不可能再来之后,她就把自己这些年的不如意全都撒在了吕鲍身上。
平时不会和他说话,一说话超过三句就会开骂。
喝醉回来就会拿东西打吕鲍。
吕鲍的童年一片黑暗,没有半分光亮。
家庭和周边环境的影响使他特别的自卑孤僻,几乎不会与别人又什么过多的交流,一直小心翼翼的活到了现在。
今天是他升入高二的第二个月的最后一天,晚上他写完作业刚睡下没多久,客厅就传来了玻璃打碎的声音夹杂着女人的骂声。
这是这两个月来,朱晴第一次回家。
睡意被驱散眼前是一片黑,吕鲍把自己埋进被子里尽量忽视外面的噪音。
可偏偏噪音的主人不想让他如意,没过一会吕鲍房间的门就被拍的砰砰作响,一个尖细的女声喊着他的名字。
吕鲍家是特别老旧的房子,小区墙上都写了一个大大的鲜红的拆字,在贫民区。
房子掉漆,家具破损,隔音差劲。
隔壁晚上打个呼噜有时候都能听到,更别说是像朱晴这样的大喊大叫了。
现在已经夜里十点了,吕鲍不想再次被邻居投诉,在心里挣扎一番还是趁朱晴声音越来越大前打开了门。
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浓烈的酒气,还夹杂着刺鼻的廉价香水味。
画着浓妆的朱晴穿着紧身裙踩着高跟鞋,歪歪斜斜的站在他面前。
“你个…狗崽子!老娘叫了你这么久你他妈为什么不出声?啊?”
朱晴说着动手推了吕鲍一把,男生羸弱的身子踉跄一下,吕鲍扶着门板低头站稳。
“说啊!怎么不说话?我养了你十几年还得不了你一句话?”
朱晴不解气的扇了吕鲍一巴掌,后者毫无反应,挨了那一下。
不一会被打的那半边脸赫然多出一个红色的巴掌印,看着渗人。
“野种,扫把星。”
“都是因为你,我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就是个灾星。”
“我当初怎么就没把你掐死!”
朱晴絮絮叨叨的骂了很久,觉得渴了才停下让吕鲍去给她倒水,自己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
吕鲍已经习惯了朱晴发酒疯,每次喝醉总要闹一顿打了他解气才肯作罢。
因着小时候的阴影,吕鲍性子懦弱,朱晴打他骂他从未反抗过,不发一言默默忍受。
就连他班里的人也看不起他不愿和他交往,只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他还没有遇到过什么严重的校园暴力。
只是偶尔会在回家的路上被人堵住劫钱没有或者钱少的时候就会被踢几脚打几下,这些对于吕鲍来说已经是小痛小痒了,他并未怎么在意过。
朱晴一杯水喝了一口又立马吐了出来:“你是想烫死我?这么热的水也敢让我喝?”
吕鲍轻声说了句对不起,但他清楚朱晴只是在没事找事而已。
那水根本不热,他试过温度的。
果然下一秒,杯子里的水就被朱晴泼在了他脸上,打湿了上衣和一张脸,水珠滴滴答答的落到地上,深色的石灰颜色又加深了一层。
“什么都干不好?你怎么不去死?”
朱晴把手里的杯子砸到吕鲍的额头上,登时鲜血就顺着吕鲍的额角往下流,一滴一滴砸在地面上混在那一滩水里,浸红了整片水渍。
吕鲍被突如其来的一下砸的头晕,他伸手一摸,看到了自己鲜红的手指,无力的笑了一下站在原地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