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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云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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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檀腿脚很快,当她从厨娘手里接过食盒,没走两步,在去假山的甬道上遇到徐嬷嬷。
徐嬷嬷叉腰指使小檀,“小姐想吃城东老李计的冰糖银耳露,命你去买”.
府外的食物,没云连城的批准,云洛是不能吃的。小檀也不记得云洛吃过老李计的糖水。
就在小谭犹豫不决的时候,徐嬷嬷说,“夫人无意跟小姐提起,小姐馋得直流口水。明天小姐就出嫁了,在想吃就难了。”
小檀的夫家离汴京有两天的路程,确实如徐嬷嬷所言,想吃就难了。
小檀想着管家也在,出不了什么事。于是将食盒给了徐嬷嬷,然后跑出府。
小檀拼了命的跑,她以为在快一点,云洛就可以吃到她想吃的糖水。
可是没想到,当小檀回来的时候,云府已经挂上了白布。
小檀扔了糖水往里跑,她看见老夫人已经晕倒,被众人搀扶着。
秦云头戴白布,凄凄惨惨哭诉着。
“小洛啊,你不想出嫁,犯不着寻死啊,你让我怎么跟你爹爹交代啊 ”
云府的一众丫鬟和小厮跪在地上,身披白布,嘤嘤的哭着。
小檀在人群中找到管家,她一把揪起管家的衣服,“小姐怎么了?”
管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小姐从假山上跳了下来,要是老爷知道了,这可怎么办啊。”
云洛怎么可能自杀,小檀最是清楚不过。
云洛想自杀,也不会等到今时今日。云洛最心疼的就是她爹,她怎么选择这般的死法折磨她爹呢。
小檀不相信,她说着要去掀开棺木,却被徐嬷嬷拉住。
“小姐已经走了,你就别打扰她了。”
小檀这才想起徐嬷嬷话里的诡异,“好你个徐嬷嬷,你们主仆二人是怎么把小姐害死的,你快说。”
秦云站起身,将徐嬷嬷护在身后,一边哭,一边说,“小檀,你别血口喷人,小洛是自杀,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你没鬼的话,为什么把我支开?”
秦云装可怜,“小洛想吃糖水,难道这也有错?”
一旁的管家说,“小姐确实是自杀的,是我亲眼所见”
“什么,你为什么不拦着?”小檀怒吼,重复质问,“你为什么不拦着?”
管家重重的磕头,头被磕出血了,“就晚了一步,就一步,小姐就在我眼前跳了下去。”
秦云痛心疾首的说,“小洛说头疼,让我给她取药,我哪知道她想不开啊。”
“你们滚开……”小檀说什么也不相信,她推开众人,将棺木拉开,结果云洛就像睡着了一样,躺在棺材里面,身上的衣服还是早上云洛特地要穿的一身。
小檀骂着秦云,“要不是你怂恿小姐逛什么亭子,她怎么会死 。”
秦云随即倒地,她重重的磕头,“都怪我,都怪我,”
老夫人这时也醒了,她杵着龙头拐杖走过来,对小檀大骂,“秦云毕竟是夫人,你只是小洛的婢女,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大闹?我看你被小洛宠坏了。来人,拉下去,杖责三十。”
从早上一直等到天黑的云连城,丝毫不知云府发生了什么事。
他眼皮跳的很厉害,他担心云洛出事了。
云连城从马车里跳出,小厮从京城最好的酒楼买来饭菜,云连城没有胃口。
宫门口已经挂上了灯笼,整条街依旧热闹不凡。
“闪开,快闪开…..”
忽然,远处一袭黑影快速朝宫门移动。宫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云连城看着那群人,神色焦急骑着马,快速驶入宫内。
云连城认出这群人就是早上他看见的那伙人,只是那个让他起鸡皮疙瘩的将领不见了。
一个嬷嬷站在宫门口朝云连城招手,云连城快步跑去。
“我是制衣局的嬷嬷,劳烦大人让我同这位官人说几句话。”嬷嬷将怀里的令牌交给守门的将士,云连城又让小厮塞了几张银票,守门将士这才应允,“快点,快点。”
嬷嬷将手里的包袱给云连城,她简短的解释为何让云连城等如此之久。
“这喜服上的凤凰,是皇上特地准许的。皇上深知云家历代宅心仁厚,世代虽不曾为官,却捐粮捐银,赈济灾民,为朝廷解了不少燃眉之急。皇上又听闻云家小姐的事之后,十分惋惜,他希望这凤凰能带给小姐好运。皇上本想亲自召见云老爷,不恰巧太子在黑风寨擒匪遇袭,现在生死未卜。皇上最是倚重太子,要是出个闪失,可该怎么办啊。”
嬷嬷行礼之后,快速消失在宫门内。
历代只有皇后才配享有的殊荣,如今云洛也有了。云连城摸着绣着金丝的凤凰,但愿天子的话,真能保佑云洛逢凶化吉。
云连城紧赶慢赶,迎接他的居然是已经没了温度的云洛。
云连城扔了手里的喜服,誓要掀了棺材。
老夫人命人将已经失去理智的云连城抓住,她语重心长的说,“小洛走了,走了,你纵然掀了棺材,小洛也活不过来。”
管家跪在地上,爬过来,他嘤嘤的哭,掌掴自己,“老爷,是老奴没看好小姐。”
秦云已经哭得不像样,“老爷,小洛真的死了吗”
“啪”一声,云连城打了秦云,“明天就是小洛的大好日子,说什么胡话。”
老夫人让秦云退下去,此时最好不要招惹云连城。丫鬟和小厮都吓坏了,云洛死了,云连城杀人的心都有。
秦云走后,云连城抚着棺木,却怎么也没力气打开。
老夫人拍着云连城的背,安慰道,“小洛自由了,你该为她高兴才是。”
躺在棺材里的云洛,她的魂魄走了很远,她在一座桥前遇到了那个梦里的男子。
男子依旧脸很臭,“就这样被玩死了?你,不配做我的女人!”
云洛被吓得不轻,纵使桥上的老婆婆唤她,“来,喝了这碗汤,一了百了”
她也不敢继续走了。
云洛拔腿往回跑,那人在后面追着她,还一遍一遍的重复,“你不配做我的女人。”
云洛躲进一个黑乎乎的角落,那个男人没继续追来。
想起死前种种,云洛握紧拳头,暗暗发誓,她不能就这么死了。
整个云府灯火辉煌,哭声凄凄。
很快,云洛之死,整个汴京都知道了。汴京的老百姓围在云府门口,议论纷纷,说云洛真如传言,活不过及笄。
就在这时,神色焦急的于公公和内阁大臣在云府下马,后面跟着一群官兵。
“圣旨驾到,~~~~~”
云府负责看门的小厮,赶紧往里通报。
百姓纷纷下跪,总管太监于公公挥了挥拂尘,看了看云府挂起的白布,他眉心皱起,与内阁大臣小声嘀咕,“明天不是云家小姐出阁的日子吗?”
内阁大臣听着从府里传出的哭声,他暗叫不好,忙问围观的百姓,出了什么事。
百姓说,“云家小姐死了,整个云府正哭灵呢”
于公公一个踉跄,内阁大臣赶紧扶住他。
“那太子,可怎么办? ”于公公握紧圣旨,哭丧着脸,“这可怎么跟皇上交代啊~~”
百姓不解的问,“公公,太子怎么了,他跟云家小姐眼又有什么关系?”
于公公痛心疾首,“云府小姐,当今的太子妃。”
这时,云府大门打开了,云连城和老夫人走了出来,后面跟着一众云家长辈。
云连城拱手作揖行礼,“不知公公深夜到访,所为何事?”
内阁大臣与云连城十分相好,他同样作揖,将此番来意告知云连城。
云连城十分悲伤,他指了指府内,哭声阵阵,并没有说过多的话。
于公公痛心疾首,“太子危在旦夕,就等太子妃救命,可~~~~”
老夫人拄着龙头拐杖走上前来,她一脸平静,“我孙女已经驾鹤西去,她福薄,做不了这汴京的太子妃,还望公公如实回禀皇上。”
云连城一脸的愁容,“府内丧事,不吉利,就不请两位大人进去坐坐了。”
内阁大臣安宽慰,“贤弟,还请节哀。”
就在这时,小厮慌慌张张的跑出来,大喊,“老爷,小姐,小姐,诈尸了~~~”
“鬼啊,鬼啊~~~”百姓一听,纷纷跑了。
云连城顾不得内阁大臣和于公公,他立刻往府里跑,他要问问云洛,为何如此狠心,丢下爹爹。
老夫人斥责小厮,“到底怎么回事?”
小厮说,“小姐她说话了~~~~”
老夫人重重跺了一下手里的龙头拐杖,一旁的云家长辈说,“怕是小洛的鬼魂回来了吧,莫非真有冤屈?”
老夫人阴着脸,往府里走,“莫要瞎说,”。
她踏过门槛,回头对尚在原地的于公公和内阁大臣行礼,“两位大人请回,招待不周,请见谅。”
于公公第一次遇到圣旨在手,居然颁不出去。
照国师的话,太子能否醒过来,就靠这位云府小姐了。
内阁大臣听着府里时而哭丧,时而尖叫,他试探的问,“要不进去看看?或许云家小姐,没死。”
但愿如此。
于公公点头,他挥着拂尘,走在前面。
当于公公和内阁大臣走进前厅,他们听见“吱呀”一声,棺木被推开。
一双白皙芊芊细手从里伸出来。
云离指着棺木大喊,“我就说了小洛姐姐没死。”
秦云顺着视线望去,她呆若木鸡。
这怎么回事,她亲看目睹云洛没气了。
老夫人和管家当场晕倒。
灵前的众小厮和丫鬟,纷纷惊愕大叫,“鬼啊,鬼啊。”
“爹,爹,我是小洛 ……”
云连城老泪纵横,“爹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