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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婚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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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红的桌布,喜庆的瓜子点心和干果。
唯一的纸窗隐隐透着白。
似乎是最初来到的屋子,而且,天已经亮了。
甜甜有些激动的低喊:“是不是已经过去24小时了?好快啊!”
持续的高度紧张让人很难去关注时间,但第一个24小时淘汰了三名玩家,剩下的24小时也是危机重重。
曾蔚使劲绕着自己的发尾,既期待下一个考验来好早些离开,又害怕到时候应付不来。
这一轮的积分奖励条件为【让他们开心】,结合【婚嫁】的提示,她一头雾水,什么头绪也没有。
胳膊被人轻轻碰了碰,曾蔚不用转头就知道是谁,低声问:“怎么了?”
胖鱼凑过来一些,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说:“纸片上的内容应该就是代表大家的身份是不是?”
“嗯。”算是玩家们的共识,“而且是跟红事或者白事有关的身份。”
胖鱼却摇头:“可是小年拿到的纸片并不是‘客人’。”
曾蔚愣了愣。
“我俩坐在一起,抽到纸片后聊了两句,他告诉我自己抽到的是‘乐手’。”胖鱼困惑的双眼中掺着丝丝恐惧,“当时大家都不知道纸片代表什么,他没理由撒谎。”
可小年却以“客人”的身份死亡了。
他们自以为掌握了规则,可照胖鱼的说法,那根本有可能只是个障眼法。
难道死亡是随机的?可是大婶让细细帮忙,红衣男和白衣女请“客人”喝酒的语气又分明意有所指。
似乎还是漏掉了什么……
短暂的平静后,性格最为外放的老野开口了:“我刚才回想了这一关全过程,有个细节之前忽略了。”
所有人都看向他。
“就是抽纸片的顺序。”老野环顾众人观察反应,“我记得第一个抽到纸片的是蔚蔚,第二个是眼珠子掉出来的,第三个是细细,第四个小年,随后是我,后面的你们是什么顺序我没留意。”
曾蔚飞快从记忆里调出当时的场景,她是第一个抽的,紧随其后的是眼珠子掉下的,随后她顾着思考自己空白的纸片,也没有多留意。
甜甜:“我在你后面。”
紧跟着小羊:“我在甜甜后面。”
最后是胖鱼。
人通常对跟自己时间相近做同一件事的人会有印象,这就对上了。
可:“你的意思是死亡顺序是按照这个来的?”
曾蔚首先摇头,要这么说的话,第一个死的应该是她才对。
老野:“蔚蔚说自己的纸片是空的对不对?”
“嗯。”
“纸片是空的,代表你没有相应的身份。”
胖鱼恍然大悟状:“所以拿到纸片的第一个其实是眼珠子掉下的那位。”
老野点头。
曾蔚抿了抿略干的嘴唇,这样的确说的通。
那空白纸片岂不是等同于免死金牌?
小羊不无妒忌的瞄她,当时她真的以为曾蔚故意骗人,没料到是真的,可谁又能知道空白纸片实际就代表着生存机会呢?
其他人也都羡慕嫉妒不已,只能说时也命也。
曾蔚更是又感慨又疑惑,心中的紧张情绪却丝毫未减。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尖锐的唢呐声,欢快高亢,门被推开,进入大家视线的竟然是熟脸,鲜艳的绿色裙子裹着微微凸起的肚皮格外显眼,在昏暗壁灯下发着惨淡的绿。
众人大气都不敢出也不敢看她,生怕她又将谁的胳膊扯断拖走。
大婶走近他们,微鼓的双眼一一扫过众人:“吉时快到了,各位准备一下吧。”
大家恨不得把脑袋垂到地上去,只用眼角余光关注大婶的一举一动。
“有十分钟给你们准备,十分钟后就要出发了哦。”一阵风似的又离开了。
与此同时壁灯猛的熄灭,随后又猛的亮起,众人惊魂未定的四处看,发现屋子的布局又变了。
屋子还是那间屋子,但是崭新许多,除了大红的桌布,墙上和多出来的矮柜上也都贴上了“喜”,纸窗内外也是,喜气一下浓厚了许多。
曾蔚直勾勾的盯着不远处——多了两扇门,都开着,一扇通往房间,一扇则是通往外面,加上原本的门,面积一下扩大了好几倍。
什么动静都没有,唢呐声、老旧门被刮来刮去的滋啦声、以及总是若有似无的风声,都不见了,整个空间只剩下他们五个人的呼吸声。
老野淡定起身:“我们检查一下屋子。”
见小羊见鬼似的看他,曾蔚也站了起来:“老野说的有道理。”
“给你们十分钟准备”,加上这些突然多出来的东西,应该是留给他们找线索的。
曾蔚始终相信,游戏的最终目的是根据提示解决根本问题,比如霍岩的不甘,如果只想杀戮,大可不必麻烦,说到底,他们也只是被操纵的游戏角色而已。
思绪微微一转,她想到贺顷。
末日来临的逃生游戏居然会被直播给八百年前的人观看,听着太匪夷所思,观众还能时不时跟游戏中的人互动,除了看不到留言和弹幕,她几乎要认为自己是被人诓了来玩这个游戏。
可惜每次沟通的时间太短,她真想跟贺顷好好交流一下。
老野率先走到通往外面门边,张望一眼回头笑:“是厨房,我进去看看。”
曾蔚则进去房间。
罩着蚊帐的床上铺着大红色被子,梳妆镜、洗脸架和木头箱子也都贴着“喜”,看镜子前的梳妆工具,明显是一间闺房,而且是即将出嫁姑娘的闺房。
【婚嫁】
跟提示严密的吻合。
曾蔚有些激动,慢慢踱步思考,寻找蛛丝马迹。
到目前为止,真正的提示只有【婚嫁】两个字,但游戏的设置每一步都有其含义,先前出现的所有角色和情节都不会是平白无故的。
首先那几碗饭,明显是白事的饭,大婶让他们吃饭,难得是把他们当成死人?
不,不对,也许是把他们其中的一个或者几个当成死人。
比如细细,比如眼珠子不见的男性玩家。
这段情节看似跟婚嫁无关,放置。
接着是红衣男和白衣女,一个红事一个白事,又是在邀请他们吃饭喝酒的过程中淘汰了小年。
胖鱼说小年的身份其实是“乐手”,而且白衣女当时似乎要抓甜甜,只不过发现及时没有中计跑出屋子才得以幸免。
这是不是说明其实女人的目标根本不是身份为“客人”的玩家,而是有其他条件?
说起来,这两次场景里都有白事的身影,比红事出现的频率要高,似乎跟【婚嫁】格格不入。
只有一种情况下这两者会混为一谈……
冥婚。
曾蔚皱起眉,恰好看到床上的一叠东西,她默念“打扰了”,掀开蚊帐看过去。
是布料,有的厚有的薄,各种料子都有,每一块都绣了花样,看针脚,手艺不怎么样,但绣的很仔细。
轻轻抖开所有布料看,大部分都是鸳鸯。
这种象征琴瑟和鸣的缱绻之鸟,只会用在恋人之间。
闺房的姑娘应该很喜欢恋人。
红衣男白衣女,是女孩婚前去世,所以男方还是要跟她成亲。
能说的通,但总觉得少了什么。
外头传来惊呼,曾蔚再没发现新的线索,便走了出去。
“抽屉里有张画像。”甜甜一惊一乍的指着旁边的抽屉,“就,就是没有脸!”
曾蔚莫名其秒的拉开抽屉,里头果然有张画像,双人合照,从衣着和发型看,是一男一女。
但两人的脸不见了,剩两个巨大的窟窿。
齿状破碎的边缘锐利尖刻,冷冷的刺着曾蔚的双眼。
是被人暴力扯下来的。
这时去厨房查看的老野和胖鱼也回来了,见到画像都吃了一惊。
胖鱼:“厨房里有很多菜,蔬菜肉类都有,还有好几坛打来的酒,应该是用来办事的。”
“但我们找到了这个。”老野将背在身后的手伸到跟前,寒光一闪,黑红的印记跃入各人眼帘,“在炉灶里找到的。”
小羊凑过去看了一眼,难以置信的睁大眼:“这是血吧?”
“你怎么知道?”
“小时候住在乡下爷爷奶奶家,爷爷杀鸡后要是忘了冲洗菜刀,晚上就会变成这个颜色。”
甜甜:“这是杀过鸡的?”
曾蔚:“杀鸡的话完全可以放在外面,为什么要藏在炉灶里?”
胖鱼冲三个女孩点头:“我和老野在一筐大白菜下面发现干掉的大片血迹,其他位置也有,有的像飞溅上去的。”
屋内的气温层的下降,连带灯光也像蒙上浓雾,暗沉沉的不甚分明。
曾蔚也把自己的发现说了。
闺房里的刺绣象征着柔情蜜意,可撕掉面容的画像以及带血的菜刀又将她的猜测朝另一个方向推去。
如果贺顷能出现就好了,观众视角也许能发现截然不同的细节。
当然前提是他还在观看直播。
曾蔚忽然想起,每次跟贺顷对话,她从来没有正式张嘴说过话,只是心里想着什么,贺顷就听到了。
!!
那岂不是她方才两次想到贺顷的心理活动也被看到了!
【玩家曾蔚正在想贺顷】
那她可以就地自刎了。
真的说曹操曹操到,几乎在她刚刚回过神来,逐渐熟悉的声音就回荡在耳畔。
“你还好吗?”
“……”曾蔚欲哭无泪的哭丧个脸,“你都知道了还问什么?”
那头顿了两秒:“知道什么?通讯刚刚接通,发生什么了?”
咦?
贺顷又道:“这一关好像很难。”
“是啊,冥婚,能不难吗?”死人和活人成亲说起来就很荒谬。
“你觉得是冥婚?”贺顷略微迟疑的放缓语速,“按照你们现在的……情况,有人杀人了……然后冥婚?”
通话中断的前奏开始了。
曾蔚抓紧时间问:“红事白事一起的,难道不是么?”
“但其实在一定意义上……冥婚……喜事……没有……”
无声无息的结束通话,曾蔚则愣在那。
灯光忽而闪动,他们又换到了第二个来到的场景。
和前一个相同,白事的屋子也多了几扇门,这次不用谁前来通知,他们自行检查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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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婚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