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尔成说》文晓陌

14、陪伴篇

　　转眼新年，天气越发的冷起来，街上的商家基本都关门过年，茶楼也关了门，店里伙计各自回家，原本萧南想回乡过年，不知怎么想到了重楼，便还是留下来了。
　　素心离开前看着萧南欲言又止，终是没有将前几日道人说的计划说出口，她相信萧南不会怪自己的，毕竟她只是想保护萧南不受妖怪伤害而已，人啊，自私起来也是可怕，能给自己的自私找到很多正经的理由，哪怕是伤害无辜的他人。
　　一个人的新年冷冷清清，却也不用准备太多，萧南知道，重楼定然会来的，午饭后便开始准备年饭，按着两个人的分量，做了重楼最爱吃的菜，起了埋在梅花树下去年酿的酒，一切准备好，已经黄昏。
　　小院门口的街道上，重楼向萧南家走去，看见院门开着，内心说不欣喜是假，门口挂着的两个红色灯笼像是迎接重楼一般，随风晃悠着。萧南在书房作画，重楼进来后看见的正是提着画笔认真的在纸上画着丹青的样子。
　　“说书的，你这一个人，怪冷清的，我来陪你过年啊。”
　　掩盖住眼底的笑意，萧南静静的反问着重楼。
　　“怎么，你们妖精也会需要过年？“
　　“不需要啊，可是你需要啊，刚好我也无事，便来陪你一起过年啊。”
　　“那我先行谢过了。”
　　“不用，不用，我刚进院子就闻到香味了，走走走，吃饭去，我都饿了。”
　　重楼状似委屈的拍了拍肚子，今日的他，穿着青绿色的披风，踩着一双玄色的靴子，内里是白色长袍，衣上用蓝色线绣着一株未开完的昙花，腰间坠着同当初送萧南一样的红色宝石，清爽中透着活泼，再加上他脸上带着的神情，倒像是个十七八的孩子般。
　　萧南放下画笔，转身在架子的水盆里净了净手，重楼站在之前那副山水画前看着，若有所思 。
　　“这画上小舟里的人，好眼熟啊，可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世上相似之人那么多，怎的，都是你认识的不成？走吧，你不是饿了吗？”
　　重楼听着挺有道理，一幅画而已，不如年饭来的重要，萧南见重楼没心没肺的样子，摇摇头，看了看那幅画，或者不说透，重楼应该永远不会知道那就是他吧。
　　“说书的，今日你为何没有回乡啊？”
　　“那你今日又为何会来？”
　　“我本想碰碰运气的，若你不在，我便明日再来。“
　　“明日？若我今日回乡，那明日定然也不会在，你来做何事？”
　　“因为你未同我说你何时归来，我不每日都来，怎么知道你归来之期？”
　　萧南不知道什么原因，心里堵得慌，或是重楼过于单纯，对待情这一字过于执着，他用最笨的办法去表达了心里最原始的想法，这样的执着反倒让萧南心动。
　　“放心吧，若我要回去，定然会告诉你，不会让你跑空。”
　　重楼并不觉得自己的做法蠢笨，听到萧南的话，他也只是不停往嘴巴里塞着菜，一边点点头，对他而言，有没有告知归期都没有关系，反正自己可以天天来看一遍，定然不会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