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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金镯求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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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已黑着脸把刘文扔上了马车,驾车急速赶回府邸。刘文挣扎着从马车上探出头:“我觉得我可能会晕几天,这些日子你替我去信都各个药房抓药,对外说我身子又不好了,记住务必要传到广川王耳边。对了,派人去连银湖把白文熙给我抓回来,就说他的药要吃死人了……还有肖笑阳要是回来,一定叫醒我。”
赵已气鼓鼓的接了句:“知道了。”
马车上再无动静,赵已忍不住回头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刘文果然脑袋一歪,已经晕过去了。
“该!自作自受!”赵已忍不住骂了一句,赶车的速度却又加快了许多。
刘文府上,为数不多的几个丫鬟小厮忙里忙外,又是准备暖炉,又是煎药。刘希听说刘文出了事,心急如焚,站在院子里团团转。
赵已吩咐得力的侍卫去连银湖找白医师,刘希想留下来伺候,却被赵已拦住了。他将刘希带到了别院里,小声和他说:“公子这病不碍事,只是需要静养,你不要太担心,这在刘府已经是司空见惯的常事了。”
刘希人小却很聪明,他敏锐的察觉了端倪:“是为了瞒住广川王吗?”
赵已没想到刘文收养的小男孩如此人小鬼大,小小年纪就这么聪明。他从腰间掏出了一个药方,吩咐刘希:“我给你一个任务,去信都的各个药房,按照这个方子抓药,记得多买一些,尽量让多的人知道刘文公子病得不轻,懂吗?”
刘希抖了抖身子,卯足了劲,两眼兴奋的闪着光。
“放心吧,交给我。”刘希飞快地闪身窜出了刘府。
没过多久,信都百安堂内,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响彻云霄,店里的伙计满脸黑线的看着刘希抱着主治医师的大腿,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我爹爹命真的好苦,年纪轻轻却得了咳疾,我娘早逝,我只剩下爹爹一个亲人了,求您一定要救救他啊——”
那老医师花白胡子一大把,被刘希这大嗓门叫嚷的脑壳疼,赶忙问:“你爹是什么人啊?”
刘希一边抽噎一边回答:“我爹是刘文,就是广川王的长兄。”
白胡子医师怔住了,就连旁边的伙计也愣了神。刘文一直独居,无妻无子,前一阵子在巧艺节上,和陶家姑娘闹得沸沸扬扬,传遍了信都。原以为是一段佳话,怎么刘文又平白无故冒出来这么个儿子?
而且看这儿子的年龄,也不算太小,看样子这刘文公子早在八九年前就有了子嗣,那时候刘文不过刚成年,年少留情,照这么看,他不是个情种,倒是个多情郎。
这消息一出,大家不得不默默的怜惜刚刚订婚的陶家千金了。
自从刘文被广川王带进宫后,陶望卿便心急如焚,不断地差遣丫鬟去打听他的消息。到了晚上戌时,一直在刘府周围晃悠的丫鬟四儿才回到了陶府。
“情况如何?”陶望卿顾不上穿衣,便赤着脚跑了出来,四儿如实禀告陶望卿:“刘文公子已经回府了,但据说在广川王宫受了惊,病情恶化,如今一直昏睡。”
“什么?!”陶望卿闻言大吃一惊,随手抓了件衣裳就要往外走,池月拦住了她,示意她不要冲动。
池月问四儿:“那跟在刘文身边的侍卫呢?”
“一直守在院子内,没有离开。”
陶望卿颓然坐在椅子上,眉头紧蹙:“他那日更改了广川王的聘书,广川王必不会放过他。他一直隐忍蛰伏,这次却为了我走了险招。”
池月安慰她:“你先别慌,那日广川王带走了刘文,许多人都看见了,若刘文真的出了什么差错,广川王就会落个弑兄的罪名,他还没那个胆子。”
“还有,刘文本身无病,却传出了病情恶化的消息,这本就蹊跷。说不定这是他故意放出的消息,目的就是为了麻痹广川王。”
听池月这么解释,陶望卿焦躁的心情渐渐的平静下来,她仔细一想,确实有这个可能。那日刘文走的时候也曾让她放心,或许他真的早已准备好了对策。
四儿在一旁迟疑了一下,支支吾吾的又说:“我还听说了一个事情……今日刘文府上跑出去了一个小男孩,跑遍了信都各个医馆,说、说他爹刘文病情加重,危在旦夕,买了许多治肺疾的药。”
陶望卿和池月同时怔住:“爹?!!”
翌日清晨,陶望卿照常出门,来到了柏家商行,柏临江早早的就在店内等候,备上了新鲜的茶点。
陶望卿略施脂粉,身上只穿了一件普通的素衣,或许是昨日没有睡好,陶望卿的眼眶有些发黑,整个人显得没什么精神。
柏庆见陶望卿心情不佳,也不多说话,给她端了一杯茶后就识趣的站在了一边。柏临江给陶望卿交代了一下商队的情况,估算了一下成本等,陶望卿只简单看了一下账本,便不再说什么,示意柏临江可以全权负责。
柏临江收回了账本,轻啜了口茶:“我这两天听说了一些传闻,据我所知,刘文一直独居,从未和女子来往过,有儿子这件事更是无稽之谈。姑娘还请不要担心,莫信流言。”
陶望卿还没答话,她身后的池月却先开了口:“这孩子有名有姓,如今就住在刘府,如何是无稽之谈?刘文未婚生子本就不该,又瞒着望卿,由此可见此人人品不佳,绝非良人。”
柏临江皱眉:“如何只凭一个孩子的话就断定刘兄人品不佳?公子这话有失公允。”
陶望卿心里烦躁,她心里一团乱,此刻更不想听这两人在耳边聒噪。她起身走到商行角落的一堆首饰前,随便拿起一个翻看。这里放置的首饰虽然做工精细,但成色都比较旧,应是贵妇们用过的东西。
柏庆走了过来,对陶望卿解释:“这里是伙计们在外回收的首饰,我们柏家商行有专门的匠人,可以将这些首饰加工翻新,虽不如新品,但也很别致,普通人家的小姐们都喜欢。”
陶望卿点点头,随意又拿起另一个,这时她的眼角瞥见了在角落里一个及其不起眼的金镯,镯子上雕刻的是彩绣云纹。
陶望卿问柏庆:“你们店里面也会收古物吗?”
柏庆愣道:“古物古玩都在内院,不在这里。”
陶望卿指了指那枚彩绣云纹的金镯:“看成色,该是武王时期的古物。这金镯的主人莫非把它当作旧物,直接卖了?”
柏庆急忙拿起金镯仔细验看,果然,这雕纹和做工都是周朝时期的古物。
“看这成色,估价约有15金。”柏临江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他经验丰富,只看了一眼,就大概估算出了价值。
柏庆急忙翻看记事簿,翻了两三页,找到了这个镯子的记录:3月22日收购于醉芳菲,花费9钱。
用9钱的价格收购了价值15金的古物,这买卖简直划算到家了。柏临江最喜欢这种稳赢不亏的买卖,一时笑开了花。
“想是醉芳菲的姑娘不识货,以为是旧物就随手卖出来了。”柏庆也很高兴。
陶望卿在得势时常和刘去疾在一起,见识了不少珍奇古玩,对这些东西还算有研究。她从柏庆手里拿过金镯,仔细的查看,突然在镯子的内侧发现了一些细小的划痕,而且痕迹很新,似乎是刚刻上去的。
“快,掌灯!”
池月很快拿来一盏灯,陶望卿在灯下仔细翻看,发现玉镯的内侧确实刻着字:
救命
陶望卿脸色登时变了,这镯子的主人根本就不是不识货,她是想求救!
陶望卿和柏临江对视一眼,柏临江知道事情重大,立刻叫来了当初买下这枚金镯的伙计。
与此同时,在醉芳菲青楼内,几个姑娘穿着单薄的纱衣,哆哆嗦嗦的站在走廊里,屋内时不时的传来姑娘的惨叫声,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