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裔》氪莱尔

9、第九章

　　经纪人在和门外的人对话，梁元看了一眼垃圾桶里的烟盒，想了想，又用几张纸将烟盒覆盖住，如果来的人是记者的话，他可不想落人把柄。
　　因为经纪人和门外的人聊了有一会儿了，梁元终于关注起门外的人是谁，让他很有时间观念的经纪人耽搁了那么长时间，对方估计来头不小。
　　梁元坐着的旋转椅一个转身，他的身体朝向了门的方向。

　　这时候，门外的两个人经过经纪人确认身份后进门了，梁元看到进门的两个人后，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更为准确的说，是因为看到了两人之中的其中一人感到惊讶。
　　他应该查查黄历或是星座运势什么的，今天到底是什么好日子，竟然看到了平日里轻易碰不了面的两个人？他等今日工作结束后要不要去买张彩票？

　　晋越和夏延亮出了作为马甲的警察证之后，在经纪人的诚惶诚恐的眼神下进了门，第一眼就看到了梁元仿佛是一头呆鹅般的表情。
　　晋越挑了挑眉，就算已经很久没有见，但是他们昨天晚上才刚刚通过电话，至于这么惊讶吗？其中一定有点猫腻。

　　梁元回过神来了，一下子站了起来，说道：“晋越，你怎么来了？难道是昨天通电话的时候我告诉你我今天会在震州，所以你专程来找我玩？”
　　晋越说道：“这种事情你稍微想想也觉得不可能啊，你昨天已经给我邮寄了坤州场的门票，我今天是因为其他事情找你。”

　　工作上的事情？晋越那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小提琴手事业能有什么事情找他？
　　梁元摸不着头脑，问道：“什么事情？”

　　晋越将手上的警察证递给梁元，说道：“因为某些不可抗力的原因，我现在的身份是警察，身边的这位是我的同事夏延，现在我们两个人负责这次的震州连环杀人案，所以有点事情想要问你。”
　　在说到“某些不可抗力的原因”的时候，晋越用余光瞥了旁边的夏延一眼。
　　夏延朝他露出了单纯乖巧的笑容，粗略一看还挺甜，配上他一米八八的身材、满是成熟魅力的脸庞来说，实在是有够不搭的，晋越也懒得继续敲打对方了。

　　梁元持续着懵逼的表情，说道：“问我什么啊，你知道的，我连杀鱼杀鸡都不敢，怎么可能和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有关系？”
　　晋越说道：“放心，认识你也有好几年了，你的确没有那个胆子，所以我不是把你当作嫌疑人来找你，而是把你当作最有可能的下一位受害人来找你，想要了解一下你最近身边有没有出现什么奇怪的事？”

　　梁元的嘴角抽了抽，说道：“我知道受害人的身份是模特和艺人，可是震州的模特和艺人那么多，为什么说我是‘最有可能’，就因为我最帅我最红吗？”
　　梁元原本只是因为见到好久没见的老朋友晋越有点高兴，所以像往常一样耍个贫嘴缓和缓和气氛，但是听到晋越接下里的话，他高兴不起来了。

　　晋越斩钉截铁地说道：“对，的确有你太红了的原因。”
　　晋越第一次承认了他很红，但是梁元就是一点也不觉得高兴，因为红而被性格残忍的连环杀手盯上，怎一个憋屈了得。

　　当然了，梁元很红这个原因的确是原因之一，毕竟梁元的存在在震州实在是太扎眼了，所以比起其他人更容易成为目标，还有梁元莫名吸鬼的特性。
　　最后就是——晋越的莫名直觉以及这三起案件的受害人都曾经在这个剧场中登场过的原因，虽然是在一年中的不同时间段，但的确是这三位受害人的其他的共性特征。

　　夏延看了看晋越和梁元之间的熟稔的损友相处模式，他一个外人杵在这里老实说有点碍事了，他体贴地表示：“我去问一下经纪人关于安保的情况，所以我这边先离开了，你们先聊。”
　　说完，夏延朝晋越点了点头，一瞬间眼睛里交代了一些东西，虽然他们只相处了一天，但是有些事情还是能够意会的，晋越也点了点头，夏延笑了笑，打开门离开了。

　　看到夏延走了，梁元的状态又更加放松了，他看着夏延离开的背影，然后又将目光投向晋越，说道：“我明明昨天才和你通过电话，你却没有告诉我你转行的事情，虽然你那个兼职小提琴手的工作也做不长久，但是小提琴手和警察之间的行业跨度未免也太大了吧。
　　晋越心说：其实警察和小提琴手的跨度还好，朱雀阁特工和小提琴手之间的跨度才大。

　　晋越说道：“不管怎样，我现在已经当上了，一上任就接到了连环杀人案这么大的案子，而且还和你有点关系，我现在的心情可比你复杂多了。”
　　梁元心说：那可不一定，我刚刚才见到了整整六年毫无音讯的人，心情到现在还没有平复过来。

　　梁元好奇地看着晋越递给他的警察证，虽然他在演警匪片的时候看过，但是他也是第一次见到“真货”，看到晋越的证件照，梁元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
　　他的好朋友晋越从上学期间就是标准的艺术家气质，拒人于千里之外，没想到长大后却当上了“为人民服务”的警察。
　　这样大的反差，这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但是想到晋越的父亲晋春秋的警察局局长的身份，感觉也没那么惊讶了。

　　晋越看到梁元乐不可支的表情，没形象地翻了个白眼，说道：“有那么好笑吗？”
　　梁元很开心地将晋越的警察证翻来覆去地摆弄着，后来，他终于玩腻了，放弃了这种幼稚的举动，将警察证还给晋越。
　　晋越将警察证放回口袋中，问道：“我们现在进入主题，梁元，你这几天有遇到什么可疑人物吗？”

　　梁元现在是准影帝级别的人物，如果不是晋越对他够熟悉，几乎没有看到他眼中一刹那的犹豫，梁元说道：“没有，我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物。”
　　说这话的时候，梁元抬头直视着晋越，眼神不躲不闪，语气很是坚定，但是晋越还是能看出他的身体微微紧绷，这是自我保护时才会有的动作。

　　看来梁元的确是遇到了什么人，可是什么样的人才会让他这种看似没心没肺的人动容到这种地步？
　　不过也不确定梁元心中所想的那个人是不是犯罪嫌疑人，作为好朋友，晋越对于梁元故意隐瞒的事情装作毫无所觉。

　　而梁元也担心敏锐的晋越察觉到他的异常，于是转了个话题说道：“听说每个受害人的身上都会被取走一部分，而且还是身上最有魅力的一部分，可是我全身上下完美无缺，他该不会要把我整个人都带走吧？”
　　说着，梁元的余光瞥向身旁的等身高的穿衣镜，表情是标志性的自恋。

　　晋越笑了，很配合他，但是又不忘损他一句：“反正不可能是腿。”
　　梁元虽然脸长的很是帅气，但是身高一般，一米七八的身高在普通人中算是不错，但是在高帅如云的男性艺人之中，他的身高很不占优势，最起码三名受害者的身高都比他高。
　　但是这样也方便他和大多数女主搭戏，而他的粉丝们也完全不介意这一点。

　　梁元回给了晋越一个狞笑，晋越笑着宽慰道：“放心，你的安全就交给我和夏延来保护，不会有事的。”
　　梁元说道：“夏延就是你的那位搭档？看起来和你一样不像是警察，那个人比起警察来说，更像是个有钱有闲的二世祖，再说了，你一个前小提琴手的手难道不比我的手金贵，如果因为我受伤了，我会被那群惜才的教授们给戳脊梁骨戳到死的。”

　　而另一边，夏延正在和经纪人搭话，经纪人虽然在经纪事务上是个人精，但是还是被夏延这个更为精明的家伙给三言两语套出话来。
　　经纪人提起在他们两位警察来之前，梁元曾经狠狠地摔过杂物间的门，虽然梁元现在地位颇高，但是平日里性格还是很好相处，经纪人在和他合作了那么久也是第一次看梁元发这么大脾气。

　　夏延一下子就注意到了重点，所以说梁元在杂物间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吗？
　　夏延正准备问经纪人那间杂物间所在的地方，突然间，他们的身旁走过了一个人，戴着一顶鸭舌帽，刻意地贴着墙边走，微微低着头，鸭舌帽的帽檐将他的眉眼全都遮住，让人无法看清楚他的脸。

　　但是夏延一下子就感觉到了他身上的危险气息，对方就算不是连环杀手，但是也绝非正常人，夏延当机立断，立刻撇下了经纪人，跟上了那位戴着鸭舌帽的男人。
　　因为他们身处人来人往的走廊，头上的灯光亮堂堂，将走廊的边边角角都照得分外清晰，四周也没有什么障碍物，所以夏延无法进行低调地跟踪。
　　夏延也无法确定对方的危险度，所以只是跟着，保持着一米左右的距离。

　　但是戴着鸭舌帽的男人可能是因为心中有鬼，立马注意到了身后的夏延，瞬间加快了步伐，夏延见势不妙，也懒得继续维持着只是跟着的局势，准备一举把对方拿下。

　　因为感觉到夏延的威胁，那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一下子撞倒了身旁走过的一名助理，助理手中的一沓厚厚的文件直接撒了一地，鸭舌帽男人说了一句：“抱歉。”
　　声音很小，但是耳朵尖的夏延还是听到了，对方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撕纸时的嘶哑声，感觉似乎很不习惯说话的样子，这样的声音让人听起来有些不舒服。

　　因为走廊的宽度也不是很大，所以助理一下子摔在了夏延的面前，遮挡住夏延追击那个鸭舌帽男人的路，因为对方是小女生，所以夏延也不能就这么让她倒在地上。
　　他拉了一把那位助理，说了一句：“抱歉，我得追那个人。”然后飞快地跑了大半个走廊。

　　但是却一直没有见到那位戴鸭舌帽的男人的身影，对方像是游魂般消失在走廊。
　　夏延追到了走廊的尽头，外面就是震州幽邃的夜，路灯因为气氛的原因看起来有些昏暗，夏延的面前有三个方向，但是没有一点动静。
　　夏延意识到他跟丢了那个人，为了防止这不是对方的调虎离山之计，毕竟被认为是目标之一的梁元还在这个场馆里面，所以夏延只能原路返回。

　　走到了刚才女助理摔倒的地方，原本他折回来想要帮女助理捡文件，却发现晋越正蹲着帮那位女助理捡，夏延看到了也跟着帮忙。
　　在捡好后交给女助理，女助理在从他们手中接过文件的时候脸红了一下就匆匆地跑开了。

　　晋越从休息间出来的时候就看见撒在地上的一地文件，就帮着那位女生捡，捡到一半发现夏延心事重重地走过来。
　　因为当时旁边有人所以不方便问，现在女助理走了，晋越问道：“发生了什么吗？”
　　夏延说道：“刚才跑过去了一个人，身上有鬼气，而且一看到我就跑，我没有追上他。”

　　晋越的表情也跟着凝重起来，夏延问他道：“你在梁元那里发现了什么吗？”
　　晋越说道：“感觉梁元似乎在隐瞒着什么，但是我不确定是不是和连环杀人案有关。”

　　在说这话的时候，晋越下意识地往梁元所在的休息室看过去，而一直看着晋越说话的夏延也跟着看过去。
　　这时候，梁元刚好从休息室里出来，在看到晋越和梁元看向他的表情，瞬间明白了有些事情是瞒不过去了。

　　而这时候，戴鸭舌帽的男人正站在幽暗狭窄的电房里，因为身边的人，他的表情有些不自在，他将鸭舌帽拉得更加低。
　　现在的他不是害怕别人看到他，而是他畏惧地不敢看身边人的眼睛，他全身都颤抖起来。
　　刚才夏延追击他的时候，他以为他就要被对方给抓住了，但是身边的人把他拉到了这个电房，他们看着夏延从电房外跑过去。

　　但是戴鸭舌帽的男人比起夏延，对于这个出手帮忙的人要更加恐惧，仿佛是等级上的压制，那个帮忙的人看着跑过去的夏延，又看了看眼前颤抖中的东西，眼睛闪过了一丝轻蔑。
　　他推开门，从容地走了出去，虽然他的姿容和气质已是绝顶，但是走廊里的人愣是没有看这个人一眼，仿佛“无视”了他，仿佛他们是不同的次元。

　　在那个人走后，戴鸭舌帽的男人的心才渐渐落了地，他心里想着：的确是不同次元，那个人可是失踪了几百年的鬼族中的贵族成员，而且就算是在神秘强大的贵族中，那个人的地位也不低。
　　到底为什么，王族中人会出现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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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没错，我这次的攻是个甜心纨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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