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
因为生病，叶夫人并不住在叶家主宅里，她在外面一个不大的院落里养病，安静清幽，空气中常常弥漫着中药味。
院子里摆着石桌石凳，一位面相温婉的夫人正坐在桌边，用白帕子拭去嘴角的药渍，无奈地对一边站着的小丫头说：“也为难你整天陪着我这药罐子，也不知我能熬到几时。”
“妈，你胡说什么呢。”远远就传来叶淮不悦的声音。叶夫人回头看去，一身戎装的叶淮正好进门，而他身边站着一个年级不大的女孩子，不是嫣然的清丽秀气，但却让人能在看见她时，觉得安心，大概叶淮喜欢的就是这种感觉吧。叶夫人招了招手，待苏婠婠走到她面前，摸了摸她的脸：“是个漂亮的好孩子，和淮儿性子又和，也怪不得他喜欢你。也怪我心急怕等不到抱孙子，才匆匆订了嫣然。”叶夫人性子柔，对谁都温温和和的，年轻时有多少人明里暗里嘲讽她看不住自己的男人，她都是笑脸以对。
“妈。什么叫等不到，医生说只要能继续调养下去，你就会好了。”
苏婠婠笑着拉了拉叶淮，柔声道：“叶夫人的善心全上海人都为之动容，好人有好报，所以只要夫人按时吃药，身体一定会好的。”
叶夫人笑了起来，好好好，你们都是好孩子。然后又问：“你叫婠婠？”见苏婠婠点头，叶夫人又问了她许多事，心情似乎很高兴。
叶淮有事先离开了，就留婠婠陪母亲吃饭，叶夫人踌躇了一下，终于说出了口：“婠婠，你该知道淮儿有未婚妻的吧。”怎么会不知呢，全上海谁人不知任家小姐贤良淑德。苏婠婠听见这话愣了一愣，心中苦笑，但表面却不动声色，安静地点点头，她知道。
“嫣然她十五岁和淮儿订婚，把自己的一辈子都交给淮儿了。我们本就对不起她，所以，这叶家的媳妇只会是她，婠婠，你明白吗？”叶夫人小心翼翼地看着她。苏婠婠低下了头，她怎么会不明白呢？
为什么呢？自己一直想要忽略的事，为什么总有人要一遍又一遍地提起，让她无法忽视，让她不得不去正视。苏婠婠扬起一个笑容，可这里面的心酸只有自己才知道，再多的苦水也只能咽下去，谁让她选择了这条路呢？“叶夫人，我知道的，我不在乎。”
她在乎的。
“婠婠，想什么呢？”回家的路上，叶淮就感觉她的不对劲，把她揽在怀里，“是不是妈妈说什么了？”苏婠婠眼底晦涩不明，但她摇头，轻松地说：“没有，夫人说了你小时候的事，没想到叶先生小时候这么闹腾。”想起叶夫人那句语重心长的“淮儿近日忙得一头糟，婠婠你不会再添麻烦给他吧。”说出来有什么用呢，最多就是给叶淮添堵，没有任何意义。
“嗯，的确是，所以能管住我的人只有你了，要想我不闹，你管我一辈子。”叶淮故作深沉，目光却是柔和得溺人。
苏婠婠不与他对视，也不再接下话题。
晚风吹过她散落的头发，挠着耳边，痒痒的，清清凉凉。一辈子那么久，谁说的准呢。最后嘴角溢出一个淡到没有笑声。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