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和（女尊）》岚空瘦雪

13、暧昧

　　“陛下，参见陛下！”

　　“这是哪儿来的小侍如此不懂规矩，还不快些下去领罚！”

　　深红侍服，双手交握，元胡喘着气从凤泱身后过来，矮身对着凤泱福礼，“奴才罪该万死，竟让这小侍惊扰了圣驾，望陛下看在凤君的面子上，饶他这一回吧，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滚！”

　　那小侍倒是机灵，一骨碌爬起来就要跑，只不过这小路前边儿乃是条死路，他只能祈祷赶快从凤泱身边蹿过去。

　　碧绿的身影带起一阵小风，凤泱长发卷扬，鼻尖嗅到淡淡的槐花香气，是馥郁芬香中带着些其他诱人的香气，有些熟悉。

　　“慢着！”凤泱握住那小侍的上臂，将人截住。

　　那小侍胆大包天竟还想挣扎，谷荻举起手中长剑，剑未出鞘，只是硬邦邦的剑身硌在那小侍的胸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遮遮掩掩，意欲何为？”凤泱眯眼，“抬起头来。”

　　避无可避，那小侍似乎是认命一般将头一抬，又迅速地低了下去。

　　元胡已经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是你？”

　　那张脸虽有一月未见，只是这做错了事心虚的神色和滴溜转个不停的眼睛，不是她那本应在昭仁宫克己守礼的凤君还能是谁？

　　“陛……陛下万福金安……”

　　沈云和磕磕巴巴地，肚子里的肠子早已悔青了，出宫的路明明记得很清楚，可是这回宫的路却越走越陌生，不认路问路不就好了，非要自己乱跑，这下可好，地狱无门他自己闯进来了。

　　谷荻脸上惊异之色一闪即逝，她飞快后退一步，长剑放在身侧，“凤君恕罪！”

　　“不妨事不妨事……”沈云和尴尬笑道。

　　“不妨事？”

　　温热的口息喷在沈云和颈间，他从脖颈到后背瞬间麻了一片，冷汗沁出，沈云和艰涩道：“陛下，您听我解释……”

　　出乎意料的，凤泱松开紧握他上臂的手，凉凉一笑，“好。”

　　沈云和没防备差点跌倒，抬眼看见凤泱唇边挂着明显的笑意恍然，她是故意的！小气鬼陛下！

　　“不如凤君先给朕解释解释地上这条蛇？”

　　谷荻不知从何处移来一只石凳，凤泱坐在上面，好整以暇地看着沈云和。

　　先解释这个？沈云和眨眨眼，双手绞了一下衣角，“是臣夫不小心踩了它一脚，俯身再看它时它已经软趴趴了，我……臣夫已经在这给它道歉道了好久了。”

　　地上青色小蛇的尸体已经僵硬，显然是死透了。

　　沈云和面上带着深深自责，“我竟然就将它一脚踩死了……”

　　“别跟朕说所以你穿了一身碧绿来给它赔罪。”凤泱笑。

　　沈云和还要张口，就见凤泱用手挠了一下脖子，皱了皱眉，“回宫再说。”

　　昭仁宫，袅袅香烟从长榻边的熏香小鸭炉中逸出，凤泱端坐在沈云和最喜欢的位子上，用着沈云和平日最爱的茶盏，抬眼示意沈云和继续说。

　　发未梳，脸未洗，衣裳也没有换，沈云和身上有些黏腻，心浮气躁，沈云和本来就不是能按捺地住的性子，凤泱坐在那儿一盏茶的功夫了竟是一声不吭，他怪生气的。

　　“臣夫出宫去了。”气鼓鼓的声音，那脸上尤带着气恼的神色，不就是出个宫吗，他堂堂凤君殿下被抓包就被抓包，谁还敢不承认是怎么的！

　　凤泱一口茶在嘴里留了一瞬，还是慢慢咽下去，她神色奇怪，竟是未曾理会沈云和，而是摆手让元胡与谷荻都下去。

　　谷荻自是遵命，元胡担忧地看了沈云和一眼，才慢吞吞地走出殿外。

　　这是要单独审问？沈云和有些紧张。

　　“私自出宫，你可知是何罪？”凤泱扣上茶盏道。

　　“臣夫并不是私自出宫。”

　　“哦？”

　　沈云和从怀中掏出那枚凤君令牌，“臣夫是奉了凤君之命出宫……采买的。”

　　我命令我自己，没毛病。

　　凤泱笑：“采买何物？宫中专职采买的各司各部竟如此无能，竟让朕的凤君亲自出宫去办事？”

　　“自是宫中没有的东西……”沈云和绊了嘴，他哪儿买什么东西了，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但是事已至此，沈云和只得假装出在找什么东西的样子在身上各处翻找。

　　“呵呵，到底去哪儿了呢……臣夫明明记得就放在这里了……”

　　只消片刻，沈云和一件碧绿外袍已经被自己扯的不成样子。

　　“要不要朕帮你都脱了？”凤泱声音闲闲地传入沈云和耳中，“好找。”

　　沈云和顿住，“不，不用了吧……”

　　凤泱浅笑，“你身为凤君，焉有私自出宫的道理，这顿罚是免不了的，若是要免罚，除非——”

　　“除非什么？”沈云和睁大眼睛。

　　凤泱站起身，俯身在沈云和耳边轻道：“除非，你下次带朕一起出宫。”

　　？！

　　沈云和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带陛下出宫？

　　沈云和：“陛下当真？”

　　凤泱点头，“千真万确。”

　　凤泱又挠了挠脖子，在御花园时不知被什么蚊虫叮了几口，此时脖子上已经红了一片，几个红点更是十分显眼，“凤君不愿意？”

　　“愿意愿意，只不过臣夫在想陛下出宫做什么？”沈云和好奇道。

　　凤泱屈起手指敲了一下沈云和的头，“不该问的别问，嘶——”

　　脖子上奇痒无比，凤泱又忍不住伸手去挠。

　　“陛下被什么咬了？臣夫这里有药。”沈云和不一会从殿内找出一个胭脂盒大小的瓷盒，里面是淡黄色的膏体，味道奇特，有些醒神。

　　凤泱仰着脖子，沈云和觉得她此刻有些像爹爹养过的大白鹅。

　　沈云和：“陛下不自己来吗？”

　　“朕是天子，岂有亲自动手之理？”凤泱依旧仰着脖子，用眼神示意沈云和快些。

　　沈云和无奈，只得亲自上手，指腹沾了膏体，在凤泱脖子上红肿的地方轻轻打圈，如此重复。

　　从颈上传来异样酥麻的感觉，那感觉是游走的，像是春天的柳絮轻轻的亲吻，指腹温热游走，脖子上的肌肤便一寸一寸地热起来。

　　外边传来更漏鼓声，月光照进来，浸了满榻的银白，气氛又暧昧，熏香小鸭上香烟缭绕缠绵。

　　沈云和还未如此近地靠近过一个女人，甚至说主动地触碰她的肌肤，凤泱的颈修长，流畅的线条一直向下没入锁骨之中，视线往下，山峦起伏，沈云和移开视线，微微有些呼吸不畅，他微启了唇，想要呼吸道一些新鲜的空气。

　　“好了。”凤泱一把捉住沈云和的手腕，声音喑哑，“不用再涂了。”

　　沈云和手一颤，“好。”

　　瓷盖轻轻合上，“哒”一声轻响，沈云和心想，这天气真是越发热了，只在屋中待了不到一个时辰，竟就如此闷热。

　　脸颊上莫名火烧，沈云和扯了扯领口透气。

　　凤泱手指抚上脖子，那药膏已经自行吸收，唯有点点的热度留存，她眼神晦暗不明，良久，她站起身，“朕先回去了。”

　　“别忘了你答应朕的事。”

　　沈云和点头，却没去看凤泱的脸。

　　直到脚步声消失又出现，元胡一进来便看家自家的凤君殿下在对着窗户发呆，身上还穿着那一件碧绿的宫侍衣服，只是不知怎地竟有些凌乱。

　　元胡突然捂嘴惊呼：“殿下，您和陛下，你们，圆房了？”

　　沈云和回神，摇头，虽然春|宫图中有很多地方他还看不懂，但是圆房可是要两个人都脱光光的，他和陛下并没有，只不过……

　　沈云和想起那完美颈线下若隐若现的山峦，觉得有些躁动，这种躁动与平日里烦躁不同，它带着一种想要冲出身体的想法，想要将那遮住山峦的衣裳都撕碎扯去，去看个明明白白。

　　沈云和将这想法与元胡说。

　　元胡惊异地红脸，手指颤巍巍地指着沈云和半天说不出话来，“殿，殿下……你，你竟然！”

　　“怎么了？这样不好吗？”沈云和脸上露出困惑不解的表情。

　　“殿下是不是想与陛下做那些图册上的事？”元胡试探道。

　　“我也不知道。”沈云和摇摇头，有些从那感觉中清醒，“我这是怎么了……”

　　元胡也说不清楚，“凤君殿下，殿下应当没事的，反正，反正陛下是殿下的妻主呢，有，有这些想法应当都是正常的嘛。”

　　“对！陛下是殿下的妻主嘛！”元胡似是恍然大悟，“殿下下次可以试试对别的女人有没有这种感觉，殿下只对陛下有这种感觉的话，当然就是没事的啦。”

　　“真的？”沈云和叹道：“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元胡，你真聪明！”

　　对，对嘛……元胡抹了把汗，“凤君，天色不早了。先换衣沐浴吧。”

　　“嗯。”

　　身上的宫侍衣服已经穿了一天，沈云和迫不及待地脱下来跳进了浴桶之中，满足地发出一声喟叹，天大地大，睡觉最大，沈云和向来不把事儿搁在心里，沾床便睡，一夜好眠。

　　这夜凤泱顶着一脖子红痕回了凤鸣宫，回宫后便叫谷荻备了一桶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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