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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第 5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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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万司,人生中最大的梦想就是成为一名医生,是以高考成绩下来后,我毅然决然地报考了当地的医科大学。
然后我乐颠颠地跑到赵自贺家里,一看到他颓唐的神情,我有点惊讶,难道是高考没发挥好?
不过他这样也有一段时间了,好像是叔叔、阿姨、茜茜都出国了,就留他一个人在国内,还没给多少钱,还美其名曰让他学会如何“独立自主”。
第一次听到他说那些话的时候,我笑了半天,还说你到底是不是他们亲生的?
但这个情况已经持续一个学期了,看样子是真爸妈呀!真狠心!
“成绩下来了,你打算报哪所学校呀?”我问他。
他没说话。像是很迷茫,又像是不知所措。
“唉,你要不跟我一起去当医生吧!”学医多好啊,多么有前途又特别伟大!那是我当时的想法。当然,十几年后,我知道这种想法有多幼稚天真。
可我当时是真心诚意的邀请他,还对他说:“你成绩好就去我们家附近的那个医科大学的话,还有奖学金呢!”
赵自贺没再说什么,总之,高考之后的第三个月,他和我一起去了医科大学。
我当然知道他对医学并没有多少热爱,相反的他更想去学音乐,去学乐器,去学他的艺术。可他终究是来学医了。
他果然特别厉害,托他的福,我大学这么几年下来都没拿到奖学金!唉,真的气死我了。
可是他真的不热爱医学,他不想当一个医生,也不想当一个科研人员。
在大二的第二个学期的开学初,我们出了点意外,吵了一架。大概还是在冷战的时候,他突然找到我,跟我说:“他要出国了。”
“出国去干啥?”我问。
“去学钢琴。”他回答。
那个时候我已经知道,他,已经算得上是一个孤家寡人了,没有父母的支持,也没有兄弟姐妹的陪伴,更没有钱。
“你哪来的钱啊?”还在跟他冷战的我,下意识的考虑到这一点。
“我有点钱。”他没回答我。
他一向如此,虽然跟我关系特别好,但总是不愿意让我多知道一些什么东西,好像让我知道了一些事情,能让他去死似的。
可他学医学的那么好,年年都有奖学金拿,什么国奖,国励,单科奖学金,年级奖学金……他都拿的到!
为什么都这样子?他还要走?
他以为学医是什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
他以为这个学校是什么?只是他下榻的酒店吗?
跟他认识那么多年,我头一次这么讨厌他。
我不想再看见他了,我不想听他再说什么解释,我也不想听她说,这几年他过的有多难,不能学习音乐,有多让他心寒。
只想让他赶紧走!赶紧走!去他,妈的学习你那个狗屁音乐吧!!
可我又隐隐觉得这是件理所当然的事,从他跟我一起踏进这个学校开始,我就觉得他不属于这里,他不是很喜欢社交,去学生会任职也是我拉他去的,哪怕他最后能留任,他也不愿意管更多的事情。
他进了很多人费了好大的劲,都进不了的实验室,也不曾有多大的激动。
他被漂亮的女生表白,也没有做出回复。
他像是被整个学校隔离了,从头到尾都没有多大的热情。
这个认知让我更讨厌了。
再加上茜茜出了事情,我跟他的关系简直降到了冰点。
嗐,烦人!我这样想着我昔日的好兄弟。
不过我能怎么说呢?他委屈了这么久,终于能去学习他向往的音乐了。
他这些年的忧郁抑郁,我又不是看不到,所以我对好友说:“行啊,再见。”
再见,再见,那句话既然成了我与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后来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也没有他任何的消息。
哦,只有庄周正,那个看上去非常优秀,背地里却暗自出鬼的好学长 。
学长来找我说:自贺出国了,你要不要跟他联系联系?
有什么好联系的啊。。。看到他找到自己真正想做,热爱的事情,我的联系,称得上打扰。
我以为我这算是与他断交了。
直到那天,案件发生一年后,茜茜的判决出来了,法官说“判处无期徒刑……”
那个花一样年纪的妹妹茜茜,嚎啕大哭。
我那天才知道原来那场车祸里不止死了她父亲,还死了别人的父亲——一个货车司机和一个小轿车里的中年人。
我有点体会到赵自贺对茜茜的感情了。
爱之深,责之切。
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呢!怎么能犯下那么大的错呢!
茜茜,你这个傻妹妹!
然后我看到了赵自贺,他从国外回来了,也来旁听。
我看到他整个眼圈都在发红,整个身子都忍不住得抖,听到茜茜的哭声,他也落泪。
我坐到他身边去,不知道是劝他还是劝我:“事以至此,你——”别难过了……
他牙齿打着抖,颤抖着道:“我只恨我为什么当初没多教一教她,她也不至于如此……。”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你那个时候也只是个高中生而已,她也没做你身边多待多久,只在父亲去世后半个月后,就和亲生父母走了。
错哪里在你呢?明明是她的亲生父母没做好……
那天我们随意地找了家店吃了一顿,像是之前毫无隔阂地聊了聊,两个人就散了。
出法庭时我看到了庄周正,这个时候的学长已经很了不得了,他申请了提前毕业,回家继承“皇位”去了,还给我们学校的应届毕业生好多实验室的名额……
他来这里干什么?
我又看了眼赵自贺,他像是没看到。
再去看庄周正,学长也已经不见了。好似他只是来远远地看一眼一样。
见鬼。
不过那次我和赵自贺也算得上是“重归于好”了。
我正式工作的第一年和谢婉儿结婚了,他也来了,帮我们弹钢琴,当伴郎。
哦,忘了说,他这个时候已经是个很厉害的钢琴家了,这小子长得帅,被国内一个音乐剧综艺邀请,有了很多粉丝。
整个人意气风发,不得了不得了,啧啧啧!
婚礼期间我恍惚间看到了一个人,庄周正?他和以前一个模样,像是这些年来都没变过一样。
眼神里的深情我却是懂的。
我看了眼开朗地与宾客同学聊天的赵自贺,再看向庄周正,喲,又不见了。
我悄悄问好友:“你丫什么情况啊?”
“你——跟庄周正好呐?”
我看到这几年都过得还算开心,一脸笑意的赵自贺,像是忽然被打了一棍一样,整个人就不好了,像是把所有尖刺都伸出来一样。
很冰冷地说:“他找你了?”
“他刚刚还在门口看你呢。那小眼神,凄凉啊!”我摇摇头。
赵自贺盯着无人的门口看了眼,有点无精打采地继续坐下来吃饭。
我看着他的样子,着实有点唏嘘。
见鬼,我的好兄弟居然是gay!
那和我关系那么好的几年他有没有想着上我!
婚礼结束的一整个晚上我都在回想与赵自贺相处的点点滴滴。
直到坐在床上数礼金数得手抽筋的谢碗儿,哦,我的老婆,死死踹了我一脚。
“还愣着干什么!数钱啊!”她骂道。
我捏着她的小脚丫,心猿意马:“钱明天再数。”
现在有别的正事要办!
然而,我蓄势待发刚要进行下一步的时候。
“钉玲玲——喂万医生,这里刚收了一个心内病人,他情况有点不好……你快来一下吧…………”
妈的,谁说当医生有前途又伟大来着。
我骂骂咧咧地离开了我是小娇妻,套上裤子穿上皮带就往医院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