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 5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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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爱上我了吗？”赵自贺轻声重复了一遍庄周正的话，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轻笑一声。
他抬手推开庄周正压在他身上的胸膛，“别说笑话了。”
“我今天很累，不想和你烦。”
庄周正被他推到一边，脸色发沉地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像是极其想不通一般喃喃地问：“不可能吧，你都莫名其妙亲我两次了。”
“什么？”赵自贺侧躺在床上的靠垫上翻了一页书。
“赵自贺，你别看书了！”庄周正一把赵自贺手里的书抢走，随手抛到地上，眼神里已经隐隐有了恼火的苗头，“你看着我！”
“看着呢。”赵自贺不爽地瞪着他，心情抑郁到极点。
庄周正心里越发不是滋味起来，他扯开自己衬衫最上面的两个扣子，眼神冷冽地盯着赵自贺，仿佛在盯一个不知死活的猎物一般，就好像面前的赵自贺不是什么人，而是个供他打量的什么东西。
赵自贺微微蹙眉，他厌恶极了庄周正这种眼神，冷声道：“你再用这种眼神看我试试。”
四目相对，两个人尽都没有相让的打算。
这眼神可真让人恶心。赵自贺想着，手指忍不住蜷缩起来。在庄周正的眼神里，他仿佛就像放在超市货架上供人打量估价的货物。
果然，他永远都对庄周正喜欢不上来。
对庄周正那种神经病疯子，谁能喜欢得来？真是搞笑。
这种疯子只配用来祭旗，用来祭他通向随心所欲道路的那面旗。
也不妄他废了好大的劲，做了那么大的圈子来引庄周正入局。
看着赵自贺眼里毫不掩饰的厌恶与冷意，庄周正感觉自己好像从来都没有了解自己这个“同伴”一样。
身为同伴的赵自贺，为什么能对他那样的神情呢？
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就连那两个吻都像是给他的施舍一样。
只是赵自贺用来施舍给他那一腔爱意的。
想到这里，庄周正感觉浑身的血液都被凝固了，心脏一抽一抽的。迎着赵自贺的眼神，他做不出捂心流泪的蠢动作，只是僵坐着，感受一股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情感。
这情感来得浓烈，让他一下子就被击倒了，难受的难以言表。
他忽然想到了第一次接赵自贺下班的那个晚上，赵自贺缩成一团在马路牙子上等着他，双手抱住膝盖，就像枝头紧紧裹紧的芽儿一样。
那时候庄周正也体会到了像今天这样强烈的情感，不同的是，那次他心里像是被一团火击中了一番，一下子去除了心里所有的寒冷。
那个时候庄周正冲过去抱住赵自贺，觉得自己终于拥有的同伴，终于不再孤独，终于，在这无聊又无趣的世界里，他终于找到能和他站在一队的人了。
——
“你干嘛？”赵自贺眯起眼睛，看向庄周正的眼神里是说不出的诡异，他皱紧了眉，像是被吓了一跳。
庄周正一愣，他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再拿到眼前时，手上晶莹一片。
“我哭了？”他惊讶地喃喃道。
“对啊，你哭干什么？”赵自贺侧躺的身子终于盘腿坐了起来，真麻烦，这是要干嘛？一个大男人都能这样哭吗？
他又没有说什么重话，庄周正怎么就哭了？
说起来，他还是头一次看到庄周正这样默默饮泪的样子，看起来着实让人心酸。
不过他干嘛心酸？
“我哭了啊。”庄周正低下头，却感觉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一颗一颗，滚烫着滚过自己的脸颊。
我哭了啊。
我这样的人，也会哭啊。
赵自贺冷着脸抽出两张餐巾纸糊到庄周正脸上：“干嘛这么哭？搞得好像我对你做了什么事情似的。”
“抱歉，我有点控制不住。”庄周正死死抓住赵自贺递来餐巾纸的手，修长的手指箍在赵自贺的手腕上，微微颤抖。
原来我这样的人，也会被一个人牵动。
会为一个人笑，为一个人哭，为一个心跳不已，为一个难过心痛——
我知道了，我早就爱上你了，或许是那个在马路边抱住缩成一团的你的晚上，或许是捡到那本红色小册子的那天。
或许更早，是第一次学生会新生聚餐的那一瞥，你看透了我的虚伪，我恼怒你随便就认为看透了我。
或许还要更更早，那个炎热的九月，学生会学长学姐的我们拎着西瓜可乐去慰问军训教官们。那时的教官叫了一个连的人起哄，让你好脾气地唱了一首又一首歌······
庄周正捏着赵自贺手腕的手忽然松了下来，猛地捂住自己疯狂跳动胸-膛，他为了压抑自己跟着泪水带出的喘息，实在有点喘不过气来。
原来我之前那样爱着一个人啊，可我却坏心眼地做了那么多事情。让那样一个温润坚持的人，变成和我一样的货色！
“你怎么了？”赵自贺一把扯住庄周正，让他平躺在床上，伸出手一下又一下抚着庄周正的胸口，他着实有点吓了一跳，“艹，你该不会有什么病吧？要不要我打120 ？！”
“喂！你TMD到底怎么回事？别死在我这里啊！”
庄周正死死地看着赵自贺的双眼，之前是他当局者迷了，现在，他重要看清了赵自贺眼里深藏的厌烦与冷意，哪怕染上慌乱的神色，都不曾少了一分。
别这样看我好不好？别这样看我。
他压抑住自己的鼻音，死死拉着赵自贺的手放在胸口，直视着赵自贺的双眼，决定最后一次说出了那句话：“我爱你。”
“你有病吧？这句话都说了多少次了！别说了！”赵自贺猛地抽回自己的手，烦躁的情绪让他提高了嗓门。要是庄周正还行之前那样讨厌，他知道怎么应对。
但对着一个一棍子下去只会说那三个字的家伙，赵自贺实在是应付不来。
庄周正死死看着赵自贺的眼睛，不敢错过一丝一毫的情绪，可里面只是烦躁与厌烦。最终，他整个人都冷了下来，直直地躺在床上，通红的眼睛重重合上，再睁开已没了泪。
“你起来吧，我好点了。”他听到自己声音平直道。
束手无策的赵自贺松了一口气，坐到床另一边：“我差点就给你做心肺复苏了，你刚刚怎么了？一口气没喘上来？”
“嗯。”庄周正撑着床坐起来，下了床穿上了鞋，心里所有惊涛骇浪都已被压下，眼下他只想赶紧离开这里。
“喂，都十二点了，”赵自贺叫住庄周正，“今晚在我这里休息吧。”
庄周正刚要起身的动作一滞，回头只看见赵自贺打了一个哈欠，摇摇晃晃地走进一旁的洗漱间，没过多久，一阵刷牙的水声传了出来。
他眼下一点都不想直视赵自贺，是以，他看了眼床上两床被子，飞快地把衣服脱了，卷起一床被子就滚到床最里面的位置。
赵自贺打着哈欠走到床边时，庄周正已经睡着了。
妈的，牙不刷脸不洗就睡了？刚才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被子明天肯定要脏死了。
赵自贺暗骂一声，不轻不重地踢了庄周正一脚，把灯关上也爬上小床贴着庄周正睡下了。
庄周正这一觉睡得实在不舒坦，感觉做了一晚上的梦，梦里面心里都在发涩，好似哭了一夜。
早上起来，他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脸上潮红——发烧感冒了。
“你睡吧，我帮你和你们辅导员请假。”赵自贺拿着温度计看了眼，“不算太严重，不过到下午体温还会升高。”
“要我请假送你去医院吗？”
庄周正眼角红红的，他摇了摇头。
“那我去上课了，正好今天下午我没课，下午我来陪你。”赵自贺翻出还是他上次发烧庄周正给他买的药。
“别去上课了，陪陪我好吗？”庄周正低声哀求。
赵自贺收拾书包的手一滞，他叹了口气，搬过来一张椅子坐到庄周正面前：“行，我不去了，看着你，你休息吧。”
“我看着你，情况不对就带你去医院，行不行？”
话说到这里，他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是在用哄小孩的语气了。
庄周正没接话，翻了个身，把头转到对着墙的一侧。
他一向了解赵自贺，所以知道这只不过是赵自贺举手之劳的善意。
而他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哪怕是赵自贺给予他最小的善意，都会让他心痛地想哭。
今年他21岁了，终于开始爱上了一个人，可他每每回顾之前所做的一切，都觉得自己配不上说爱。
他从来都没有那么后悔，后悔自己做了那么些伤人的事，自认为自己能承担一切的后果，就肆意妄为。
可能一开始时，他只是想让赵自贺看到他而已，只是想让赵自贺看到他而已。
而不是用火锅店里那样轻蔑又不屑的眼神瞥他一眼。
赵自贺的手机在微微震动，他看了眼床上一动不动的一团，解锁了手机屏幕。
看了眼收到的消息，他毫不掩饰地笑了。
不知道哪家传来的流言，终于把摇摇欲坠的庄氏股价一压再压，压倒他心仪的价格了。
这是最好的时机了，他瞥了眼庄周正。
庄家大少爷，真不知道你还能这样恣意几天。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第 5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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