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 3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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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啊，自贺，这个学弟真是好笑，他做了错事，为什么当时不说，反而现在随便写一篇道歉信挂在表白墙上。就像是逼你原谅他似的。”万司察觉对面的人情绪不高，是以连忙换回了原来的话题。
“是挺奇怪的。”赵自贺心里也有疑虑，他想不出来，像沈城那样能为一个机会拼劲浑身解数走歪道的人，越是被人不耻，越是爱惜身上的羽毛。
是不可能就这样认错的。
或许这个学弟做了错事，受了惩罚教训，洗心革面了？
要是这样的话，他还真能高看沈城一回。
怀着这样的想法，他挂了万司的电话，
没想到一挂电话，又有一通打了进来。
“喂？”号码赵自贺不熟悉。
“····学长，是我，我是沈城。。。。。。你看到我在表白墙上给你的道歉信了吗？”
“啊，我看到了。”赵自贺有些发愣，双眉忍不住微蹙。
“我。。。。。我。。。学长，我也向你道歉了，你能原谅我吗？”
不知道为什么，赵自贺忽然想起了一句话：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做什么？
只是开小差一愣神的功夫，沈城又说了起来：“学长原谅我了吧？！那你能帮我求求情吗？之前的事情，学校那边说要开除学籍，学长，我好不容易考上的大学，不能就这样结束了。”
“我之前是犯了一些小错，但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
真烦，为什么会有这种人？既然无法承担自己所犯事的后果，那为什么要做？
即没有是非观，也没有敢作敢当的能力。
为什么这种人越来越多？
连庄周正都比不上，毕竟庄周正从来不自己做什么，只是像海妖一样诱导欺骗，而且也不会一味地否认自己在一件事中确实扮演着角色。
“既然是学校做的决定，我又有什么能力更改呢？”赵自贺反问沈城。
“赵学长的话，是可以的。你男朋友——庄周正学长的舅舅是校长啊，只要你让他帮帮忙的话，学校那边会有回旋的余地的。”沈城急迫道。
什么男朋友？赵自贺听到耳朵里感觉十分不顺耳，庄周正那个疯子突发奇想随口一说的话，连他自己都没放在心上，为什么别人就那么当真呢？
“所以，你是出于这个考虑向我道歉的吗？”赵自贺问他。
“也不是这个意思，我是真心向你道歉的，”电话那头含糊了几声，“是庄庄周正学长说的，只要你接受了我的道歉，就会帮我在学校方面求求求情。”
“所以，学长你会原谅我的吧？我才刚成年，如果就这样退学的话，我的未来就没了！”
赵自贺听着手机那头歇斯底里的声音，忍不住轻笑出声。
真好笑，真好笑，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理所当然的人？
难道只有有求于人才能学会道歉吗？
凭什么你有求于我，我就会接受你的原谅？
“学弟啊，有一件事我得告诉你，你不该向我道歉，你要向我们实验室的所有人道歉，你搞砸了我们为了牺牲寒假都要参与的实验，你浪费了我们花费巨额心血获取的实验材料，你还陷害高明学长，让我们的实验仪器都有损失。”
“我们实验，是肿瘤实验室重要的一环，你打破了我们所有人的进度，可能把我们获得实验结果的时间一再推迟。”
“学校对你的处罚想必就是因此啊。”
“你做错了那么多事情，凭什么觉得求求情，让事情过去，就能心安理得呢？”
自私、自利、心思恶毒，却不敢承担责任。这就是人吗？
“你不要再打电话给我了。”赵自贺道，“我不会再接的，至于庄周正对你说的话，呵！”
“我会和他好好聊聊的。”
赵自贺赤脚踩在木地板上，忽然觉得胃里灼热得难受。
恶心，恶心，真TMD恶心！
他捂着嘴干呕两声，连忙扶着墙到他的“小厨房”——一张放着瓶瓶罐罐的桌子旁，打开电饭煲，翻出一个放满中药的小纱包放了进去。
好不容易烧开了，他也不愿再找只碗，直接就着勺子站在锅前喝了起来。
真难闻，难闻到赵自贺怀疑自己的天灵盖是不是出走了。
好在它温帖了他的胃，让它的痉挛好了一些。
但他并没真的好了，中药下肚三分钟后，他腿一软跪在地上，再次呕了出来。
这次不是干呕，味道古怪的中药着实伤了赵自贺的所有感官，让他更难控制起来。
过了很久，他才缓过来，拖着鞋子去洗手间把自己好好整理了一番。
刷牙的时候他在想：庄周正到底跟他有多大的仇啊？居然使那么一个阴招来恶心他。
不过他懒得跟庄周正打擂台了。
那小子就一典型神经病，看到不顺眼的就咬，还不是咬得血肉模糊的那种，而是给你来个撕脱伤，面上看着不严重，事实上皮肉都分离了，难受得钻心。
正常人跟一个神经病疯狗唱什么反调，当然是离他越远越好。
然后伺机拿个打狗棒，一棒子捶死它丫的！
今天是年三十，赵自贺觉得自己到现在的心情还是偏好的，他打算去超市买包湾仔码头的饺子，晚上吃一顿饺子就当过年了。
虽然想象起来很凄凉，但这样的年，赵自贺已经过过两次了。
第一次还有茜茜陪着他，第二次他就习惯一个人了，今年也不会例外的。
然而，一打开房门，赵自贺就看到一个僵坐在他门前的小子。
郑渊文身上穿着单薄的正装，领带都规规矩矩的，一丝不苟。
听到身后的动静，他回过头来，露出一个颇为难看的笑。
“你——在这里干什么？”赵自贺还算欢喜的心情一下子平淡下来，他扬起眉。
“贺哥，”郑渊文露出一个快要哭出来的表情，“你为什么不去参加比赛啊？”
“这次的比赛在年底，参加的人少，很轻松，连我都拿了个二等奖。”
“你为什么不来啊？”
“为什么啊？你不喜欢钢琴吗？你不喜欢音乐了吗？”
赵自贺看了看郑渊文献宝一样举起来的二等奖玻璃奖杯，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
“哥，我自从选了出国学音乐的路之后，我就只有你一个朋友了，就只有你理解我了，我真心把你当朋友，你缺钱我把店里点歌的客人都让给你，你心情不好我帮你应付那些姑娘，我甚至都为你报了名交了报名费。”
“为什么你就是不去呢？！”
“哥！你心里有没有我这个朋友，这个兄弟啊！”
郑渊文难过地就像一只落败的狗一样，他是真想不明白，赵自贺到底有什么理由不去参加那个比赛。
一开始他以为赵自贺单纯得不喜欢在人前表演，可是他在店里面给客人点歌的时候可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
若是怕交钱报名了却没有名次，竹篮打水一场空，郑渊文也帮他交钱了。
那还有什么理由不去？
“你在这里坐多久了？不冷吗？”赵自贺一拉郑渊文的手，立刻被他的手冻得一惊，“你的肩不好你忘了？最不能受凉了！”
他拉着郑渊文进家，打开热水壶少了热水塞到郑渊文怀里。
赵自贺很喜欢郑渊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替代了“赵茜茜”，赵自贺待他就像是待自己的弟弟一样，哪怕他自己没有意识到。
“你既然已经拿到二等奖了，当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考雅思托福，别的事，别人的事，你就别管了。”赵自贺劝道。
“我不去参加比赛有我自己的考虑，有我自己的原因，你就别乱想了。”赵自贺知道郑渊文的心情。
他为朋友付出一切想推着朋友向前走，而朋友连一个招呼都不打就自己跑了，只留他一个人尴尬委屈。
高中年代的孩子就是这样真诚，天真地为朋友着想。
郑渊文捧着热水，忽然觉得委屈起来，眼泪水都忍不住的打转。
“哥，你是不是就把我当个小孩子耍着玩啊？你人那么好，肯定有很多朋友。”
“而我，因为选了出国学音乐的路子，已经没有朋友了。”
赵自贺咧嘴：“那你就想多了，我交好的朋友真没几个。”
他又安慰道：“你现在只是突兀地选择了跟身边的人不一样方向的路而已，以后也会有很多人跟你同行的，到时候，你会遇到很多和你志同道合的朋友，他们都和你一样，热爱音乐，喜欢钢琴。”
“而我已经选择了和你不一样的道路了，我的专业是医学，在艺术这一方面，我已经放弃了。”
“你现在觉得我的钢琴很出色，但是等你过几年求学归来的时候，你会发现你变得越来越出色，而我只是停滞不前。”
“郑渊文，你喜欢音乐是你事情，你愿意在艺术的道路上投身一生是你有追求，但你不能否定我的选择好不好？”
郑渊文：“可你明明也喜欢——”
“喜欢有什么用？”赵自贺打断他的话，“我能出国留学深造吗？我能在这么忙的学业里每天抽时间练习吗？”
这句话不仅是说给郑渊文听，也是在说给他自己听。
郑渊文看着赵自贺认真的好看面孔，忽然很无力，他口才不好，不知道怎么和赵自贺争辩，也说不过赵自贺。
有用的。他在心里朦朦胧胧地想，喜欢有用的。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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